阮余伸手把存钱罐转了个方向,让它屁股对着自己,总好过再被绿豆眼吓到。
这样做的后果就导致早上起来丛向庭一抬头就和乌龟对视上,相顾无言了半天,他默默起来,抱起自己的丑儿子放去客厅了。
零零散散收拾了好几天,从S国寄回来的行李才全部被收拾完。不过阮余又面临一个新的难题——衣服放不下了。
房间里的旧衣柜太小,本来放他和丛向庭的衣服就已经够拥挤了,这下又寄回来一堆,只能暂且堆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
因此阮余就定了个更大的新衣柜,让丛向庭和他一起把旧衣柜挪到另一个房间。
要放新衣柜进去时,阮余在墙角看到灰扑扑的像是笔记本一样的东西。
“等下。”他对丛向庭说,走过去弯腰捡起。
笔记本有些年头了,封面已经发黄发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在衣柜后面的。
阮余翻开看了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这是什么?”丛向庭也凑过来。
阮余拿着笔记本:“.....好像是账本。”
“账本?”丛向庭立刻反应过来,“看看有没有记过那笔欠款。”
他们坐在沙发上,一页页翻过笔记本,记录的人字体很好看,笔迹工整,每一笔收支都写得非常详细。
“这里,”阮余小声叫了起来,伸手指着一行字给丛向庭看,“是不是这个?金额能对上。”
丛向庭偏过头看,笑了起来:“是。”
阮余有些兴奋,看着丛向庭说:“这上面写了日期,只要去银行调出流水就——”
声音忽然没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和丛向庭靠得太近了。
沙发本来就小,丛向庭要看笔记本上的内容,大半个身体都朝他倾斜过来,一只胳膊搭在沙发背椅上,此刻的姿势像是抱着他一样。
阮余觉得脸上有些发热,有些慌乱地合上笔记本,站起身说:“我去给李钦打个电话。”
可没等离开,他的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扯住,整个人朝后跌在丛向庭身上。
丛向庭伸手揽住他的腰,手掌像铁一样坚硬,又像火一样灼热,这下是实打实地抱住了。他的视线盯在阮余脸上,缓慢地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嘴唇上。
阮余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像是通了电流,从上到下地发麻,心跳都因此变乱了。
他跨坐在丛向庭的大腿上,双手抵住丛向庭的胸口,是防御的姿势,却根本没有任何力气。
这时丛向庭收紧了胳膊,微微抬起头,嘴唇几乎就要碰到阮余的下巴。
但在碰上的前一秒他停了下来,看着眼里写满了慌乱和无措的阮余,问他:“小余,我可以亲你吗?”
第47章
“不可以。”阮余偏过头,双手按住丛向庭的肩膀,想从他身上起来。
可丛向庭的胳膊像锁链一样,牢牢锢在他的腰上,使他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啊。”阮余伸手去掰丛向庭的手,但纹丝不动,丛向庭这个无赖反而说:“让我亲一下,我就放开你。”
阮余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有点烦乱,可又不像是生气,凌乱得一塌糊涂。
他瞪了眼丛向庭,装凶地说:“放开我!”
哪想丛向庭仰头看着他,轻轻笑了下,低声含糊地说:“别生气啊。”
他换了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就让我亲一下吧。”
阮余简直六神无主,一点办法都没有,磕巴地说:“你,你先松手,让我起来。”
丛向庭怎么可能松手,一松人肯定就跑了。见装可怜不管用,他干脆脸也不要了,胆大包天地在阮余露出来、自己肖想已久的锁骨上轻咬了口。
阮余没有心理准备,惊慌失措又短促地喊了一声,双手紧紧抓着丛向庭的肩膀。
像心脏哪里被羽毛撩过一样,丛向庭的呼吸变得滞重。
........
阮余应该推开他的,可他后背的脊骨像是被抽走了一般,腰软趴趴的,没有一丝力气,要不是被丛向庭抱着,恐怕连坐都坐不住。
亲到下巴,丛向庭向上看了眼,只见阮余睁着圆圆的眼睛,乖乖的,但颤抖的睫毛又显出些急恼,似乎讨厌极了丛向庭这个不讲道理的色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可以亲吗?”丛向庭坏心眼地明知故问。
果然阮余立刻被气得耳朵都红了,凶巴巴地要骂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混账,但刚张口就猝不及防地被堵住了。
丛向庭用力吮着阮余软乎乎的嘴唇,舌头灵活地钻进去,不给任何喘气的机会,几乎要剥夺他所有的氧气。
阮余喉咙深处发出无助的呜咽声,因无法承受如此激烈的吻而难耐地仰起脖子,可他没有逃跑成功,丛向庭一边用力亲他,一边用掌心按住他的后颈,让他根本无处可逃。
没多久阮余整个人就变得软绵绵,胳膊不知何时换成环住丛向庭脖子的姿势,整个人都贴在丛向庭身上,像没有长骨头一般。
直到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杵着自己,阮余才回来一些理智,顾不得别的,用力推开了丛向庭。
丛向庭嘴巴微张着,唇色异常的红,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被推开,看向阮余的表情有些懵然。
这个时候倒开始装起无辜了。
阮余愤愤瞪了他一眼,用手背擦了下嘴角沾到的口水,赶紧起身回了房间。
咔哒。
房门被反锁了。
被丢在客厅的丛向庭身上还残留着阮余的体温,他低头看了眼,没什么反应地抬起头,起身走到房门口。
敲了几下门,他声音有些低哑:“小余。”
里面没有回应。
“开门,小余。”
还是没有反应。
丛向庭等了一会儿,想了想说:“我的手机放在里面。”
他用真挚的语气一说:“我有急事。”
如此明显的谎言,阮余却有些信了,隔着门迟疑地问:“你的手机放在哪?”
听到阮余的声音,丛向庭勾了勾唇角:“应该在枕头下面。”
里面没有声音了,没多久可能是找到了手机,阮余走到门口,很慢地打开了门锁。
丛向庭站着没动。
门被打开一条缝,阮余只伸出一只手,把手机递出来。
丛向庭低头看了眼,说:“这不是我的手机啊。”
“怎么不是?”阮余拿回去想确认,丛向庭趁着这个空档,推开门,一把将吃惊的阮余拦腰抱了起来。
手机被摔在了地上。
丛向庭却连看都没看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把阮余放在床上。
“你干什么!”阮余惊叫,想要爬起来,可被丛向庭俯身压住,双手也被捉住了,紧紧扣在枕头上面。
这个姿势完全是待宰的羔羊,阮余气丛向庭的不要脸,也恼自己的大意,可不等有反应,丛向庭就低下头再次吻住了他。
这次的吻比起刚刚变得缠绵许多,丛向庭放缓了力道,极尽温柔地讨好着阮余。
阮余觉得自己快要在丛向庭的温度下融化了,像漂浮在大海中央,被温热的海水包裹着,体内每一个细胞都感到无比舒坦。
没多久,丛向庭忽然轻笑一声,用牙齿轻轻摩挲了几下阮余的下唇,在他耳边轻声说:“怎么办,你有反应了。”
阮余局促地喘息着,满脸通红,想要屈起腿躲起来,似乎这样就能否认事实。
丛向庭怜惜地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我帮你好不好?”
“不用.....”阮余羞赧地偏过头,小声说,“你放开我。”
丛向庭松开阮余的手腕,直起身跪在床上,却没让开。
阮余双手捂着脸,胸膛还在不断起伏,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可很快他就没这个心思了。
..........
阮余近乎痴迷地盯着丛向庭,一遍遍看他的眼睛、鼻子、嘴,确认丛向庭脸上的欢愉和痛苦都是因为自己。
丛向庭也会为其他人做这种事吗?
应该不会吧。
这样的丛向庭,除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看到。
内心被诡异的满足感充盈着,阮余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欲望。
他仰起头,认命地闭上眼。
-
“小余,在发什么呆呢?”陈奕西的声音响在耳旁。
正巧热水在这时烧好了,咕嘟咕嘟沸腾个不停,水蒸气升上来熏湿了阮余的下巴。
阮余回过神,侧头看了眼陈奕西,忽然有些脸红,摇摇头说:“没什么。”
好在陈奕西没注意到不对劲,探头看了眼他手中的茶包:“你泡什么茶?给我也来一杯。”
阮余把茶包放在陈奕西的杯子里,自己重新泡了一杯。
陈奕西看着他:“今天晚上部门聚餐,你没忘记吧?”
“嗯。”
“你工作也有段时间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转成正式员工?”
阮余还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迟疑了下说:“我得考虑考虑。”
陈奕西笑笑:“没事,你慢慢想,不着急。”
阮余回到工位,把热腾腾的茶杯放到一旁,认真思考陈奕西的提议。
他现在已经决定不回S国,确实得有份正式工作,而不是继续兼职了。
只是这份工作真的适合他吗?
叮叮叮——
手机连着响了三声,打断了阮余的沉思。
拿起手机,点开果然是丛向庭发来的,最近他很喜欢发一连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消息来轰炸阮余。
如果具体要说哪一天,大概就是那天之后开始的。那天丛向庭如他自己所说,只帮阮余解决完,什么要求都没提,自己乖乖去了浴室,过了好半天才出来。
出于某些说不出口的原因,阮余虽然气愤他的无赖和不要脸,但发不出火来,甚至之后丛向庭偶尔会突然凑上来亲他,他也没办法拒绝。
两人的关系变得有些黏黏糊糊和说不清,阮余不是不觉得奇怪,可每当他打起精神想要摊开说清楚,都会被丛向庭以各种方式打断。
久而久之,他也就稀里糊涂地这么着了。
今天丛向庭是在超市发来的消息。
-[图片]
-晚上吃火锅吧。
-这个肉看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阮余点开图片看了眼,回复他。
-我今天要聚餐,早上跟你说过。
屏幕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下一秒丛向庭的消息就弹出来。
-.......
-我忘了。
-那火锅怎么办?
-你不能不去吗?
-不能,都提前说好了。
阮余打完字发过去,不打算再搭理丛向庭,把手机放到一旁。
到了下班时间,公司安排了车,阮余和同组的同事分开出行,先到了饭店,站在门口等他们。
街对面是一家咖啡厅,阮余本来没注意,如果不是落地窗旁边坐着的人太过惹眼和熟悉。
两个小时前才给他发了一堆消息的丛向庭,火锅没吃成,约了其他人来喝咖啡。
“小余,这里。”
陈奕西和其他同事的车到了。
阮余转身和他们往饭店走,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停住脚步,再次朝咖啡厅看过去。
这次丛向庭对面的人站了起来,身穿黑色的长裙,头发微微卷,隔得太远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但显然情绪激动,在对着丛向庭大喊大叫。
阮余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和丛向庭见面的人,是在和他打官司的徐泓书。
第48章
丛向庭不耐烦地蹙起眉。
面前的人话太多了,已经耗尽了他所有耐心,不得不出声打断:“我有跟你保证过什么吗?”
徐泓书怔了下,表情比刚刚更加癫狂:“我全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可现在律师竟然让我撤诉!撤诉了我还能得到什么?”
丛向庭搭起二郎腿,冷漠看着她,说出的话十分无情。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等到现在才起诉,而且还按你说的申请延后开庭了,不然我早就已经拿到钱或者房子——”
“钱不是给你了吗,”丛向庭看了眼手表,他已经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了,“没收到吗?”
“你不能这么对我,这和之前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徐泓书摇摇头,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自从唐律师告诉她对方提交了新的证据,建议撤诉后,她已经焦虑得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
她不是真的要房子,只要按照欠条把这笔钱给她就行,她急需用钱,不能再拖下去了。
“法律上的事建议你还是听律师的建议,毕竟我也不懂。”丛向庭站起身,理了理西装袖口,眼神没什么温度地看着在发疯边缘的徐泓书,“我今天见你,是因为你用阮余来威胁我,但我想你应该不会真的傻到把我们认识的事说出去吧?”
他笑了下,看起来薄情又冷血,周身散发出无形的压迫感,让徐泓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要做自己承担不了后果的事,”这是赤裸裸的警告,也是威胁,“不然你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千百倍。”
把车停在附近商场的停车场里,丛向庭下车时已经换下价格不菲的西装,又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无业游民模样。
楼下新开了一家花店,他本来都已经走过去,又绕了回去,让店员包了一束向日葵。
抱着绽放的向日葵回了家,阮余果然还没回来,客厅冷冷清清的。
一想到聚餐的人里肯定有姓陈那小子,没准就坐在阮余旁边,一起喝点酒,再趁机说几句悄悄话什么的,丛向庭就非常不爽。
要把还是把陈奕西杀了吧,就算杀不掉,让他离开C市,以后不再出现在自己和阮余面前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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