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退缩,毕竟自己真的没有这种癖好。
然而想到上回他小心翼翼对待白彦,翌日还关心询问有没有弄疼对方,白彦转头就跑了的事实,楚黎的心便又往下沉。
算了,都随白彦吧。
只要对方喜欢,他都可以……试试。
于是在白彦期待的目光中,男人目光微黯,狠狠地吻了下来。
……
窗外光线昏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白彦又一次在中途晕厥,在昏睡之前,他最后一眼看见的窗外天色还是黑的,然而再次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一夜的风雨骤歇,乌云散去后,草原热烈的阳光越过窗子照进来,照亮了白彦一脸木然的表情。
白彦仿佛是回魂似地盯着天花板,然后缓缓扭头,看见身旁的男人还在睡着,双手正紧紧搂着自己。
他唇瓣轻启,无声地骂了一句脏话。
狗男人。
自穿书以来,一直试图躲避的原主惨烈下场应验到了自己身上。
是他天真了,上一回他醒来后虽然尾椎疼,但至少行动自如,甚至还能一路逃跑到机场,做了个SPA就满血复活。
现在呢?!
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整个人像是被拆散后重组过的破布娃娃。
他好傻,他凭什么认为在经历了自己又一次的逃跑之后,楚黎还能不发疯?
一定是狗男人最近的表现太过于正常,上一回的体验感又好,从而迷惑了他,导致他放松警惕。
他幽怨的目光仿佛要把男人的脑袋盯出个洞,那目光如有实质,未久,楚黎的眉宇微微皱了一下,然后缓缓睁眼。
男人似乎是没睡醒,朦胧中看见白彦后,弯唇露出一个笑,然后将人往怀里一捞,又搂紧了些,声音带着些刚醒时的暗哑,却满是轻柔:“早上好。”
那笑是如此纯澈明媚,在阳光下看得得心尖都颤起来。
似乎有一缕青草气拂至鼻尖。
白彦愣了,心跳都漏拍了一下。
幻觉吗?
为什么疯批会笑得这么纯良又温暖,简直狠狠地戳他的心尖尖。
不不不,这一定是幻觉。
昨晚还一脸阴沉疯狂折腾他的疯子,怎么可能一觉醒来就变成了阳光小奶狗!
他眨了眨眼,再次扭头看向楚黎,便见男人眼睑下的眸子转动了一下,面容微不可查地一滞。
转瞬间男人再次抬眼,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冰块脸。
只见楚黎觑了一眼二人的姿势,见自己正搂着白彦的腰,便缓缓抽回手,清了清嗓子,“你醒了。”
声音变得冷冷的。
白彦:……
刚才果然是幻觉。
楚黎翻身下床披上一件干净衬衣后,转身钻进浴室,没有半分温存,颇有种拔吊无情的渣男既视感。
白彦幽怨地盯着楚黎的一举一动,躺在床上活像半身不遂。
浴室内传来洗漱声,几分钟后,楚黎走出来见他还躺在床上,脚步一顿,“我们该走了。”
白彦:你看我特么的能走吗!
仿佛是终于注意到了白彦幽怨的目光,楚黎微微蹙了一下眉,缓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看他,“怎么?”
白彦嘴角抽搐一下,心头呵呵一笑,嘴上撒娇道:“老公~我走不动。”
楚黎了然,看来他把人折腾累了,他本想将人扶起来揉揉腰,但又纠结于这么温柔的行为貌似不太符合人设,于是他沉吟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道:“那你再躺一下。”
然后楚黎便转身出了房间。
白彦盯着男人出去的背影,目光里写满震惊。
什么鬼!
这就把他丢下了吗?!
果然就不能指望被他彻底激怒的疯批还能跟从前一样温柔。想到这里白彦简直快要把自己蠢哭了,刚刚逃跑被抓,马上又承认自己隐瞒了“白月光”的身份,是嫌自己还不死?
难道他今后就要在这疯批的淫威下过上原主的“凄惨”生活了吗?
不不不,绝对不行!
白彦的大脑快速思索,目光渐渐坚定。
等着吧,狗男人,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第48章
狗男人给白彦叫了全套理疗, 几名技师围着白彦转,把他从头到脚每一根汗毛都伺候舒服了,最后甚至因为太舒服,白彦直接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 他整个人神清气爽, 脸上都泛着水光。
白彦茫然地眨眨眼,一看时间, 自己已经从早上睡到了下午。
思绪渐渐回笼。
昨夜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回, 楚黎在他身上…
那种做法简直是要人命, 也太离谱了,牲口吗?
白彦红了耳尖的同时,高度怀疑原著的虐文情节虽迟但到地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关小黑屋, 虐恋play, 强制爱。
啧, 狗男人。
被他激怒了的疯批很危险!
他还是得跑路。
此时窗外传来纷乱的嘈杂声, 听起来很热闹。
他寻声向窗外看去, 见院子里是一群运动员,都穿了统一的运动背心,带着头盔跟护具,背着厚重的登山包, 或站或坐在各自的三地车旁, 仿佛正在集合等待出发。
白彦眨眨眼, 这不是当初跟他同一班航班落地的那群铁人三项队员吗?
他还一眼看见了正在点名的队长。
这群人也住酒店?
不过想到昨日的雷暴天气,也就理解了, 那种天气确实不大可能集训。
他本以为这群队员是徒步行军, 倒没想到是骑车。
然而思绪到了这里,白彦不知想到了什么, 目光微微一亮。
徒步他受不了,骑车他可以啊!
如果他能混进这群队伍里,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疯批眼皮子底下消失。只要他的行踪消失在这茫茫的大草原上,就算是疯批也肯定找不到他!届时他再托队员帮他联系车辆,拐道去附近的城镇。
心动就要行动。
白彦打定主意,飞快地洗漱完收拾了背包,就要往楼下冲。
然而刚刚踏出房门,他又顿了顿,快速掏出手机给楚黎发出一条微信:[老公~去哪了呀?]
消息前出现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
白彦:哦,他那天睡完就跑把人给拉黑了。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悄悄把男菩萨从黑名单里放出来,重新发消息。
那边很快回复:[你醒了?]
[在马场跑了一圈,这就回来。]
白彦眸子微微亮,疯批不在!
机会稍纵即逝,他飞快回道:[老公不急,你慢慢来!]
然后他便一溜烟跑下楼,冲出大堂门外时,看见即将出发的队员们,他高呼一声:“队长!”
为首的队长人高马大,肩膀有白彦两个宽,留着一头板寸。
听见白彦这一声,队长脚步一顿,回头望过来,诧异道:“诶?白彦,好巧。”
白彦疑惑:“你知道我名字?”
队长:“你给过我护照,当时我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白彦:“哦哦。”
时间紧迫,他单刀直入地道:“队长,我能加入你们吗?”
队长愣了一下,打量白彦一眼后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今天离开酒店就不回来了,昨天的雷暴是个意外,之后我们会跟着斑马的迁徙路线走,一路很辛苦,我怕你吃不消。”
白彦闻言大受震撼:你们还真是跟斑马赛跑啊!
他忙道:“没关系,我只需要跟你们一段路就好了。”
怕队长不答应,他对了对手指,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其实,我一直非常崇拜你们这些铁人三项的运动员,你们的毅力一直鼓励着我。然而因为我身体不好,一直没有机会体验这项伟大的运动项目。今天能遇见你们是我的荣幸,我非常希望能与真正的运动员并肩而行,哪怕只是体验一段短暂的路程,我也心满意足了。”
他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得队长愣了愣。
消化完这么一大段话,队长大受震撼,感动地拍了拍白彦的肩膀,用力点头,词穷地道:“好样的!”
队长力道大,拍得白彦肩膀都塌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栽倒。
他推来一辆车,又塞给白彦一套跟他们一样的运动服跟护具,“你就用我的备用车吧。别怕,我们训练耐力,每个人都有五十公斤负重,骑行速度还算正常,你肯定能跟得上我们的。”
白彦看着那辆变速山地车,心头感慨,没想到有一天跟斑马赛跑的人会是自己。
但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楚黎可能很快就要回来了,他飞快套上队服跟护具,试图把自己融入队伍中,然而因为体格差异巨大,队服穿在他身上几乎成了嘻哈版。
白白净净的人站在黑黝黝的队员堆里,就像是落入了番薯堆里的小白菜,一眼出挑。
不少队员向他投来或好奇或羞涩的目光,甚至有队友悄悄红了脸,凑过来跟白彦打招呼。
白彦脸上洋溢着笑,满怀雀跃地一脚蹬车,跟队员们说说笑笑地驶离庄园。
就在山地车的车流呼啸着穿行在庄园内的林荫道上时,一辆越野从队伍旁缓缓驶过。
车上人目光扫过相向而行的车队,一眼看见其中一个纤细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
迎着草原雨后的微风,白彦呼吸带着潮意的新鲜空气,沐浴着热烈而恣意的阳光。他的嘴角高高扬起。
回头看一眼身后,确定没人跟上来,他更是开心得想大笑。
在这种茫茫大草原里,看你还怎么抓我。
因为激动,他一路骑得飞快,竟然紧紧跟上了大部队。
不断有队员与他并肩而行,跟他加油打气。
因为心情颇好地跟队友打招呼,他都没注意到前面一段石头路,直冲冲地跟着队伍一同冲了进去。
队员们有经验丰富的,已经双脚登起,臀部离开座垫,避免颠簸。
然而白彦猝不及防,连续不断出现的大石块将车身颠得几乎平地飞起。
他被颠得眼冒金星,差点咬到舌头,同时剧烈的痛感从尾椎窜起,直冲大脑。
他忽然有种错觉,他本就饱受摧残的屁股里埋了颗炸弹,此时炸弹被引爆,直接把他整个人炸开了。
白彦浑身僵住。
他停下了动作,然而车身却因为速度惯性还在向前行驶。
白彦直接被颠懵了。
直到颠完这段石子路,车子才因为失速而停下,然而白彦还是保持僵硬的姿势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有队友见他停留原地不弹,纷纷调头询问,“你怎么了?”
“是不是累了?我有水。”
有人把水递过来,接过水喝了一口,才从剧烈的痛感中缓缓回神。
他闭了闭眼,心中再次怒骂了一句狗男人。
他的尾椎疼得直打颤,早上被全身理疗治愈的血条眼下因为连续暴击已经再次见底。
良久,他才深吸一口气,僵着四肢艰难地爬下来,然后把车子一丢,靠在一旁的树桩上回血,不走了。
队长拨开人群,看着白彦发白的脸,以为他是累了,于是鼓劲道:“加油!你可以的。”
白彦:可以个屁。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点子简直是蠢出新高度。
他怀疑自己的智商已经被昨天那一通推土机般的折腾碾碎了。
队长指了指来路,对他道:“你看,我们已经骑出六七公里了诶,你已经很棒了!努力一下,我们争取到三十公里时再休息。”
白彦倒抽了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队长。
队长脸上挂着笑,满怀期待地看他。
白彦心头权衡了一下到底是直面疯批更可怕,还是继续被颠三十公里更要命。
一秒后,他做好了选择。
于是他张了张口,正色道:“队长,谢谢你的鼓励,不过我的路到此为止了。”
“诶?”
众人发出诧异声。
还有人小声嘀咕:“也太容易放弃了吧。”
队长不解:“你不是说你很热爱这项运动吗?你别怕,人的极限都是一点一点突破的,只要你咬牙过了这一关,你的上限就会越来越高,相信我,你可以的。”
见众人或错愕或震惊或质疑的表情,白彦也知道自己这次属实是有些离谱了,但是他能说自己因为屁股疼才骑不下去的吗?
呵,不可能。
他不要面子的吗?
白彦微叹口气,露出些愁楚的表情,声音幽幽的:“其实,我跟你说我的身体不好……”他说时欲言又止,顿了顿才继续:“是受了很重的内伤。”
没错,被疯批折腾一天,他简直是身受重伤好吗?
此话一出,队员们瞳孔剧震。
白彦抬起眼,满眼写着真诚:“我的身子一直很弱,是你们这些铁人三项的运动员激励着我,我受到你们坚持不懈的毅力与一往无前的勇气鼓舞,才终于来到这片广袤的非洲草原,不顾一切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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