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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四十八
我和洪弈表面断得利落，实际……也没有任何联系，他的性格本来就硬，又在军队锤炼多年，越来越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偶尔在辗转反侧的夜晚，我还是会想起洪弈，想20岁的他，25岁的他，和现在的他，当我发现自己会盯着社交软件上的小丑头像看时，我慌乱地撤掉了置顶，再也不敢想了。
我又在便利店找了份兼职，晚上结束辅导作业的工作直接过去，时间凑得正正好。这些工作挣得都不多，但可以填满我课余的所有时间，除了把自己的精力榨干，我发觉我并不讨厌这样的生活，甚至很喜欢这份踏实。
唯一不好的是没有很多时间谈恋爱了，不过我和殷九霄一直没有特别腻歪过，从开始就保持几天约次会的频率，所以我没有感觉不习惯，殷九霄也没有抱怨。
大三下学期他被叫回家里的公司实习，学校的课程也不能落下，他其实比我更忙。
现在我沾着枕头就睡，再也没功夫伤春悲秋。殷九霄知道我家门密码，有时我会在睡梦中被他操醒，但是再累再困我都不会拒绝，我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
“小景，小景。”我闭着眼睛告诉他，“你好像一个美梦。”
忙到四月底，我的生日到了，每年这个日子都是洪弈陪我过的，今年我刻意忽略日期，希望自己忙昏头，想起来的时候最好已经过期。
但越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楚，偏偏那天还是周天，辅导班晚上没排班，便利店轮到我一周一次的轮休。
下午六点我从托管中心出来，想了想还是联系了程子霖。
他秒接电话，张口就问：“别说你还想着那位啊？”
我矢口否认，他也不跟我辩，问：“那你怎么不找你男朋友一起过生日？”
我没有回答，程子霖自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从小就跟那个人一起过生日……”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大概觉得多说无益，于是改口很快：“要不我过来陪你得了。”
程子霖来得很快，他一向喜爱热闹，路上就问我要不要再喊点人一起，我无所谓，但也不想要人太多。
最后他叫了赵赵，赵赵本来和朋友约了地方吃饭，在程子霖的一声令下，很讲义气地调转方向。
四个人不多不少，吃完还可以接着打麻将，程子霖订了间带麻将桌的包房，结果门一开哗啦啦进来五六个人，拿蛋糕的拿蛋糕，拿花的拿花。梁坦走在最后，在大家的喧哗声中很安静地对我笑了笑。
“这么巧老周今天也过生日，我跟他一合计，干脆一起过得了。”老周就是乐队的贝斯手，赵赵的铁哥们儿。
赵赵捧着一束花给我：“鲜花献佛，祝你生日快乐。”
我接过来说：“谢谢啊，你早讲我们就去找你们了，还让你们这么多人赶过来。”
赵赵笑着说：“这不是surprise吗。”说完冲程子霖抛了个媚眼。
程子霖问我：“这么多人一起心情有没有好点？真不给殷九霄说一声吗？”
“那我还是说一下吧。”我想了想，站起来走到一边打电话。
殷九霄那边挺热闹的，我问他是不是已经在吃饭了。
“正在吃。”他也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了，“你在外面？”
“嗯，你一会儿吃完可以过来找我吗？”
他没有马上答应，过了几秒才说：“那得晚点。”
“今天是我的生日。”
“今天是我小外甥的生日。”
我们同时开口。
过后电话里便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也可能殷九霄说了话但我没听见，因为我身边的声音也消失了，我的大脑空白了几秒，然后问了个在殷九霄看来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哪个外甥？”
殷九霄说：“我就一个外甥。”
我又问：“是那个听不见的孩子吗？”
殷九霄“嗯”了一声，但我好像从他短短的一个音里听出了不悦。
我顿时清醒过来，说了声抱歉。
殷九霄没多说其他的，只说晚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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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妈，我哥，我奶奶是同一天生日，真是缘分啊。
第49章 四十九
乐队晚上还要演出，麻将自然是打不成了，他们说干脆早点去“镜花水月”，大家再喝几杯，我没有意见，反正随大流。
蛋糕是在酒吧里吃的，当然谁也没吃成，一群不讲仪式感的男孩子连蜡烛都没吹完就开始互抹奶油。我算是好的，在场的除了程子霖，其他人跟我都不熟，所以攻势都朝着另一个寿星老周去了。
我比老周好点，脸上头发上也有些，擦完去厕所洗了洗，出来时梁坦递过来一个盒子，我知道是生日礼物，但收与不收我犹豫不定。
梁坦是个有眼色的，立刻就说：“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时间上也来不及，就随便买的。”
我伸出手，接过来看到是iwatch的包装盒，的确是不贵，然后我想起我在便利店熬更守夜兼职一个月的薪水也买不起这一块表，又将盒子还给梁坦。
“这还不贵。”我问他，“你赚很多吗？”
梁坦意外地看着我，他年纪不大，气场倒不小，要不是对他算是有点了解，我现在搞不好会被他吓到。
过了一会儿，他才组织好说词：“不多，但这个我觉得不贵。”
我又问他：“那你给老周买礼物了吗？”
他说：“蛋糕是我买的。”
我想这事上次反正被我戳破过一次，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道：“我确实不是因为贵才不收，你懂吧？”
梁坦愣住了，随后说了句不懂，将盒子塞我手里转身就走。
这东西不大也不小，不拆包装完全装不进口袋，我要是就这样明晃晃地拿出去，程子霖肯定要问从哪来的，我苦笑了下，还是撕开了塑料膜。
大家喝得正嗨，这群人的酒量我见识过两次，要不是他们实力相当，估计我都见不着他们的醉像。
梁坦也喝，说起来前两次他好像都没醉，但我也没注意他到底喝了多少。
见到我来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又往下瞄了瞄，我心里觉得好笑，干脆坐到他旁边把袖子往上一提，露出手腕上的表。
“喏，我戴上了。”
他看了也没笑，很软地“哦”了声。
后来乐队去表演了就剩程子霖和赵赵还有我，程子霖问我殷九霄怎么还没来，我说他家里有事别催他。
程子霖恨铁不成钢地边摇头边道：“我说绵绵啊，你这么软不是任人搓圆了捏扁了，有什么事比你过生日更重要呢。”
我要说是殷九霄的小外甥过生日，程子霖估计得骂娘了，但我心里好像没什么失落，我又没有提前通知，总不能我说一声就能把饭桌上的殷九霄叫走，何况他又没说不来。
我反而在想另一件事，洪勉和我是一天生日，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那么每年的今天，他都没有爸爸陪他过生日吗。
虽然我曾经完全无法想象洪奕有自己的孩子，对他和他妈都是既嫉妒又憎恨，可凭空臆想的小孩突然变成活生生的人，我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可怜他。
我忍不住去想，今年洪奕陪他了吗？我霸占了洪奕好多年，怎么忍心连他的舅舅也占了去。
我跟殷九霄发消息说我回家了他也没回，反倒殷列星一小时前问我：今天生日？
我回道：都已经过了。
他秒转账给我，写着生日快乐。
我看着数字后面的三个零，心想比iwatch是要多点，但我和殷列星的交情也远比和梁坦的深入，所以我只犹豫了一秒，便毫无负担地收了。
他问：小景陪你过的？
我懒得猜他是不是故意这么问的，回：你不知道自己的外甥今天也过生日？
殷列星：我怎么会知道，家里那么多亲戚难道每个人生日都要凑在一起过。
我：你们差别还真大。
殷列星改打电话过来。
“打字好累。”他说，然后又用幸灾乐祸的口气奚落道，“都这么晚了，小孩子早就睡了，小景还没来？”
我一点不受他影响，道：“你把我们挑拨散了，然后顶他的位置吗？”
他哼了一声。
我心里生出了好奇，道：“小景是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啊，为什么你们两人对待小外甥的态度天差地别？”
殷列星说：“我对小勉也没有很差啊，小景是因为跟大表姐关系好才会格外疼小勉。”
我还想问些别的，又觉得自己这样打听别人家的事会让殷列星很奇怪，一时就沉默下去。
殷列星像是没话找话讲一样，神奇地接了下去：“小景小时候不是经常住院吗，大表姐经常去看他陪着他，久而久之小景也就比较依赖她，所以这么多年他们俩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小勉跟小景比跟我亲也是因为这个。”
他刚说完，我就听到外面的门响了，于是赶紧道：“我不跟你说了，小景来了。”
他叫住我：“许棉，明天出来吃个饭吧。”
我来不及细想，连忙答应。
“许棉。”他又叫了我一声，缓缓地说，“生日快乐。”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今天我听到的第一声只属于我的祝福，我的心变得酸涩起来，也跟着软了一软，语气不再急促，真心地说了声谢谢。
这一耽搁，殷九霄已经走了进来，看我拿着电话就在原地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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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晚了，照例没检查。
第50章 五十
春寒料峭，尤其还是夜半时分，殷九霄裹着一身寒意进门，连人都比平时多了分森然。
我看着他额前一绺冻住的刘海心想怎么会这么冷，手机里冷不丁一声“许绵”叫的我手一抖，慌忙给挂掉了。
殷九霄倚在门上，不知怎么突然就笑了，顿时一室生春。
我也跟着莫名其妙地笑，想问他笑什么，被他抢了先：“谁的电话这么紧张？”
我被他殷九霄的笑迷了眼，一不留神就什么都说了。
“哦，星星啊。”他还是笑着问，“你也告诉他你过生日？”
“没啊。”我这才觉得奇怪，想了想回道，“大概看到程子霖发的朋友圈吧。”
殷九霄这时朝床边走过来，坐下来摸了摸我的脸，他的手指冰凉，我嫌冷但没好意思躲。
“星星送你什么礼物？”
听到他问这个我又笑了，说：“怎么可能准备礼物，他给我转了帐。”
殷九霄一点不意外的样子，道：“倒是他的作风。”
房间里温度很高，殷九霄摘掉帽子，融化的水滴顺着头发流下来，我问他刚才是不是在外面，他“嗯”了一声，没有多讲。
我小心翼翼地又问：“陪你小外甥到这么晚呀？”
殷九霄顿了下，说：“没有，后来又有点其他事。”
有什么事比我的生日更重要？
我几乎要脱口而出。
我承认我是被宠坏了，但我内心很明白，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比一个年年都会有的生日重要，我只是在洪奕面前恃宠而骄罢了。
对着殷九霄我做不出这样的姿态，我们才认识不过几个月，就算说是在交往，我也不会脸皮厚到认为自己可以在殷九霄这里排第一名。
“我先洗个澡。”他站起来说，看上去确实被冷到了，而且水流在脸上也有点狼狈。
等殷九霄的时候我看到殷列星被我挂掉以后又发来的信息，骂我是个小没良心的，他挂着游戏跟我聊天，结果小景来了就不管他了。
我回他：你要承认自己吃醋，以后我就注意点。
这下他不回了。
殷九霄洗完澡钻进被窝，这下不止是冷意消散，他整个身体都有些烫人了。
我说：“你好烫，水温不要调太高。”
他吻住我，他一向很会接吻，很快就把我吻个七荤八素。
“还有更烫的。”他顶在我穴口，干巴巴地往里用力，“想不想试试？”
我伸手去拿润滑，被他夺了去，非要幼稚地问：“想不想？”
“想。”我说，“不想我拿这个干吗？”
殷九霄帮我扩张时十分有耐心，他好像做什么都做得特别好，仅仅手指在里面就我让有点上头了。
我飘飘欲仙，听到他问：“生日许了什么愿？”
我闭着眼睛笑着说：“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好像也笑了，温柔地亲了亲我，说：“不灵的话我就帮你实现。”
我睁开眼睛，不期然投进一汪春水般的眸子里，不知不觉说了实话：“我没有许愿。”
我抱住他，鼻音浓重起来：“小景，许愿是没用的。”
要是能实现，我不会连自己都不信任，孜孜不倦地许了十年，每一年都惶惶不安，如今终于踏实了。
“因为没有选对许愿对象。”殷九霄说话时撤出手指，换了他的家伙进来，我一下就屏住了呼吸。
等他动起来，我们两个的呼吸同时都乱了，他捧住我的脸，颇有些意乱情迷，在我看来简直像胡言乱语地叫我。
“绵绵，绵绵。”他说，“许个愿，我帮你实现。”
我哼哼唧唧地表示现在已经不是我的生日了，“你来这么晚。”我小小地抱怨。
“对不起。”
我似乎在他的声音里听到了痛苦，诧异地去看，他却突然把我翻了过去，骑在我身上干了一会儿又把我捞起来。
他很喜欢这样的姿势，我的背贴着他，他就在我的颈后、肩上、背上一口一口咬着，手也不歇着，绕到前面替我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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