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寿星一个蛋糕怎么够,这样可以多许三个愿望。”
宁逯点燃蜡烛关了灯:“我唱歌不好听,别嫌弃。”
何钰北透过烛光看着他笑了笑闭上眼,往年他的愿望都是考试都会蒙的都对,或者考个好大学,有个好前程,不过今年不一样了,这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他希望八十岁的时候还能和宁逯一起吹蜡烛。
趁他许愿的时候宁逯把礼物放在了他的手边,何钰北好奇到了极点:“我现在可以拆吗?”
“等会儿吧,怕你一高兴吃不下饭了。”
“哦,那先吃饭,你都不知道,我们学校食堂巨难吃,除了便宜没有一点优点,我都觉得我吃瘦了。”
宁逯左右看了看:“是有点,那今晚多吃一些补回来。”
何钰北听话地埋头苦吃,一不留神吃了个十成饱,打着哈欠说自己需要溜达溜达消消食。
“那你去院子里溜达,我去洗碗。”
何钰北过意不去让宁逯又是做饭又是洗碗,抢着要洗,宁逯不许:“你今天过生日,什么都不用做,只负责高兴就行。”
“那我去拆礼物了?”
他心心念念宁逯到底送了他什么,迫不及待都写在了脸上,感染得宁逯也替他激动起来。
“看把你给馋的,拆去吧。”
何钰北找了把壁纸刀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入目是一个鞋盒,他设想了很多可能,觉得宁逯可能会送他一些文具,或者杯子抱枕这种性价比更高的东西,然而实际上却是一双鞋,何钰北差点要跳起来了。
“哥!鞋!你怎么会送我鞋!”
他笑得活像地主家的傻蛾子,嘴角咧到了后脑勺上,宁逯提醒他试试合不合脚,他抱着鞋硬要找个垫脚的干净地方。
“我舍不得弄脏,这么贵的鞋。”
“鞋不就是用来穿的,早晚要脏,难不成你还要给它供起来。”
何钰北小心翼翼地蹬进去试了试,脸上的喜悦却一点点淡下去,犹豫了半天嗫嚅道:“要不退了吧。”
宁逯一愣:“你不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但是会不会太贵了。”
何钰北忧心忡忡:“我不是非要贵的礼物才行,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宁逯又没什么钱,这么贵的鞋他爸妈都不会轻易给他买,他担心宁逯是怕他看不上便宜的东西才这样大出血。
一两次不要紧,可宁逯承受得起几次,时间久了,他会不会变成宁逯难以开口的负担。
“别想那么多。”宁逯蹲下替他把另一只穿上,“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就收着,十八岁就这么一次。”
何裕北的小腿汗毛细短,匀称的肌肉线条起伏由修长的跟腱归拢到脚腕,宁逯不着痕迹地握了一下,拍拍他小腿让他走走。
“舒服吗?”
“嗯,特别好。”
何裕北来来回回地跳了几下,从宁逯身后搂着他的腰:“谢谢。”
“瞎客气什么,喜欢就行,我还怕摸不准你们小孩的心思选错了款式。”
“你送我的,就算是老北京布鞋我也喜欢。”
“真得?”
“假得。”
宁逯忍俊不禁:“别以为你过生日我就不揍你,去,洗澡去,明天早起学习。”
上次谢飞走后用过的床单被罩宁逯都换洗了,问何裕北想在哪边睡,何裕北想也不想道:“当然是跟你一起睡,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回来就是为了吃个蛋糕的吗。”
他像刚尝过荤腥的小猫崽子,食髓知味馋得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宁逯一靠近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渴望唇齿的交缠呼吸杂错相拥,渴望宁逯的抚触使他胸膛起伏急促肌肉颤栗。
他面对面坐在宁逯的腿上,脸埋在颈窝里缓过那一阵失神,舔了舔因为长久的碾磨而柔软发烫的嘴唇:“哥,行吗。”
何钰北的手下滑,试探着了解宁逯:“我十八了。”
宁逯放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加重的呼息给了他回答,他垂着眼睛与宁逯的另一面对视,指尖的滚烫触感使他心底的火苗燃烧得更为热烈。
天气已经褪去了令人烦躁的炎热,但还是有人大汗淋漓,汗水从他眼角滚落,黑暗里模糊不清的呓语与气流震动声带的声音令夜晚变得嘈杂。
结实的躯体笼罩着颤抖的幼兽,抓痕不可见,唯有潮湿流过指缝。
末了,宁逯蹭在何钰北耳边温声道:“十八岁快乐。”
作者有话说:
修改了13章和本章
第16章
何钰北早上是被憋醒的,刚想起身发觉浑身都酸疼,他缓慢僵硬地爬起来,屁股一挨着床就是一口冷气,走路都得扶着墙。
他怀疑自己那里肿了,摸又摸不出来什么,看又看不见,磨磨蹭蹭挪回床上趴着差点又睡过去。
宁逯一回来就看见他睡眼惺忪精神不济的样子,担心他发烧手掌扣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难受?”
何钰北点点头,见宁逯转身去找体温计拽住他:“不是头难受。”
宁逯了然:“辛苦你了,还是很疼吗,我刚才去买药了,你把裤子脱了我给你涂上。”
何裕北惊慌失措:“不用了,我自己涂就行。”
“做都做过了,还怕给我看?”
宁逯不以为意,拆开棉签挤上药膏,何裕北抓着裤子不松手:“那不一样,做的时候又没开灯。”
他还是要面子的,大白天脱了裤子给人看屁股这种事怎么想怎么羞耻,哪怕是宁逯,不,应该说尤其是宁逯。
“你去澡堂子洗澡的时候也这么扭扭捏捏?搓澡大爷还会给你拎起来搓呢,难不成你穿着短裤洗。”
何裕北无效抗争了几秒钟,防线一点点松懈,最终屈辱地趴好了。
“肿了吗?”
“还好,有一点发红,不严重,这样好点了吗?”
药膏散发温和的凉意缓解了坐立难安的涨疼,但异物感依旧明显,还是趴着更舒服一点。
宁逯给他煮了粥端到床上,寡淡得何裕北直皱眉:“只有粥吗?”
“不想尊臀受罪这两天就吃得清淡一些。”
“啊?难道以后每次做都要这样,两张嘴只能吃饱一个?”
他的饮食习惯偏重口,一下子淡成这样于他而言,就好比抽了几十年烟的老烟民突然有一天一口都不让抽。
宁逯不给他任何商量的余地:“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况且这也是为了你好,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还想趁放假多吃点好东西补补呢,我们学校食堂的饭和猪食也没多少区别了,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
他的脸被不重不轻地捏了捏,又被拍了下屁股:“还好,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看在他现在半身不遂的份上,宁逯特许他今天可以不写作业,但是只趴在床上玩手机也没什么意思,一上午就腻了,想了想还是挑了最简单的语文来写。
罗隽问他写了多少了写完的借鉴一下,何裕北:“别指望我了,刚开始写。”
“那我去找学霸借吧,你生日过的怎么样?”
何裕北嘿嘿一笑:“美妙。”
“做了?”
“低调。”
“我超!”
像是受了惊吓,罗隽很久都没说话,何裕北都做完一面试卷了,他忽然又冒出来:“需要给你开一个庆功会吗。”
何裕北面上一热:“滚滚滚,你自己庆去吧。”
“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卖增加情侣互动气氛小道具的,需要的话尽管开口,给你打七折。”
“除非免费赠送,否则免开尊口。”
罗隽:“Tui。”
作业转移了何裕北的注意力让他忘记了下半身依旧处于苦难之中,写累了想站起来活动一下没防备疼得喊出声,宁逯闻声赶来问他怎么了,何裕北委屈巴巴地说疼。
宁逯有些后悔昨晚事前做的不够充分:“是我心急了,没照顾好你。”
“不怪你,我也挺急的。”
何裕北没想到一开始会那么疼,但他不后悔,疼得还挺开心,初次品尝亚当的苹果,满心都是得偿所愿的餍足,再来一次他也还是同样的选择。
“要怪也只能怪你长太大了,你不知道,刚进去的时候我以为我屁股要裂成四瓣了。”
宁逯笑着揽住他:“放心,我数了,还是两瓣。”
他满心觉得何钰北今天娇气得可爱,忍不住亲了又亲,何钰北无力地挂在他身上闭着眼:“不行了,我没力气了。”
他累得连舌头都不想动,宁逯打横把他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不重不轻地揉着,大腿和腰肌得到了放松,何钰北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宁逯抱起他来时轻轻松松没有一点吃力,何钰北捏着他手臂上的肌肉想入非非,把自己想红了脸又强行压下,他好像一开荤就刹不住闸一样,不由自主地就往不和谐的道路上飞奔。
他以为宁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宁逯会读心术似的,看了他半晌语出惊人道:“怎么,想让我抱着你炒?”
何钰北捂住他的嘴:“别乱说。”
“你不重,抱得动。”
何钰北觉得屁股更疼了,他相信宁逯抱得动,但不相信自己吃得动。
这种情况在第二天下午才逐渐好转,何钰北恢复如初灵活自如,缠着宁逯晚上要吃好的,院子里的鸡遭了殃,何钰北指哪宁逯打哪,一锅土豆炖鸡块香得他找不着北。
但杀鸡的过程过于血腥,何钰北不敢看,躲屋里等到宁逯拔完了毛才出来,宁逯笑他敢吃不敢杀,他看着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依然打怵。
“我就是害怕大片的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并未有过和血相关的经历,谈不上什么心理阴影,或许是因为流淌的血与生命挂钩,天性对死亡的恐惧刻进了DNA。
“如果我受伤流血你也害怕吗?”
“你受伤我当然害怕,但我不会躲开,我爸妈想让我去学医,到时候我还会替你治疗,不过你最好还是不要受伤。”
何钰北给他夹了一大块肉,宁逯剔走骨头夹回他碗里:“那你得多吃点,好好学习将来好当医生。”
何钰北吃了几口忽然问:“你觉得我适合当医生吗?”
“你自己怎么想,你喜欢这个职业吗。”
“我不知道。”
对于未来他其实一直都很迷茫,家里希望他学医,他并不抵触,但也没有特别喜欢,也不曾为了这个目标多么努力过,学习成绩忽上忽下,高三了也还没稳定下来。
他不是小孩了,他成年了,需要考虑以后,特别是有宁逯的以后。
“那你对医生了解多少?”
何钰北想了想,他对医生的概念就是白大褂和手术室,受人尊敬,救死扶伤,但更具体一些的,譬如怎样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他还没有想过要去了解。
宁逯说:“不如先了解清楚,再决定喜不喜欢。”
何钰北觉得有道理:“好吧,那我等会儿去找点相关资料看看。”
宁逯又夹给他几块肉:“在此之前,吃饱再说。”
“你会不会太溺爱我了?”
“会把你惯坏?”
“不,会把我喂胖。”
“放心,胖了也抱得起来。”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何钰北眼神幽幽:“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宁逯。”
作者有话说:
宁逯:他超爱。
第17章
过了九月,玉米完全成熟等待收割,整个村庄都进入了忙碌热闹的状态。
何钰北帮不上忙,留在家里休养,宁逯忙前忙后地安置玉米和玉米杆,支付收割机的费用,灰尘和汗水在他身上结成一条条的纹路,搭在他脖子上的旧毛巾很快就变得脏兮兮。
何钰北把自己的毛巾打湿拧干,趁宁逯站着休息的空档换了他的脏毛巾,宁逯意外地接过来擦掉糊在脸上的尘土:“没想到你还挺会照顾人,弄脏了你的毛巾不心疼?”
“脏了洗洗不就干净了。”
比起毛巾,他更心疼宁逯此刻疲惫的样子,尤其是得知这些不知道灌溉了多少心血和汗水的粮食也不过只能卖出一万块的时候。
何钰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在父母的庇佑下长大,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不知道原来生活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件这么困难的事情。
他将脏毛巾尽力洗干净,已经渗入纤维中的污痕留下灰褐色的印子,怎么打肥皂也无济于事,看起来只能换一条新的。
等外面全都忙完,车来车往扬起的尘土重新落回地面,宁逯招呼何钰北来看收进粮仓里的玉米,装在用铁丝网箍成的粮垛里,足够透气和干燥,不会因为长时间的存放而发霉长芽。
“今年的玉米长得很好,穗大粒满的。”
“能卖个好价钱?”
何钰北顺嘴接到,宁逯却笑着摇了摇头:“未必。”
“为什么?”
“所有人的玉米都长得好长得多,粮商就不愁收,你觉得会涨价还是会降价?”
“供过于求,价格下降。”
何钰北一点就透,却并没有感到高兴:“这不公平。”
宁逯没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做饭去了。”
想着他累了半天,何钰北让宁逯去洗澡,他来负责做饭。
他唯二拿手的菜就是清炒土豆丝和西红柿炒鸡蛋,闷头捣鼓了半天,卖相尚可,一下筷子才发现咸的咸淡的淡。
宁逯刚洗完澡,光着膀子进来见他皱着眉,拿过筷子各尝了一口乐了:“挺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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