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榛解下脖子上系着的围巾,围到我脖子上:“我总是告诉你我要死了,其实我一点也舍不得,家里的妻子还那么年轻。”
他手里的皮箱装的东西不多,和他的身形一样单薄。
我的丈夫起身离开,站在院子门口对着我回头:“如果我能回来,你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如果以后我不再回来,你就忘记我,然后去做你想做的。”
我躺回椅子上,觉得那条围巾上有刺,要对我的脖子处以极刑,我想伸手解开它,可是一阵风吹过来,我好像又离不开它了。
我再抬起头,他已经离开了。
之后的日子里,白月菏就一直赖在我和黎榛的房子里不走,连自己的班也不去上了。
有时候我要出去上班,他就从我换衣服开始一直站在边上幽怨地看着我,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到了七月份的时候,天气变得非常热,这期间的五个月我一直没有见过黎榛。
今年的夏天比任何一年都要热,本来一直倒春寒直到五月下旬,可是高考完的一场大雨之后,气温就像只被猫追着的耗子一样,没命的往上窜。
我肚子慢慢变得老大一个,早上起床照镜子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又因为怀孕的原因水肿了,整个人的脸好像都比之前圆润了不少。
白月菏时常会问我需不需要心理疏导,我奇怪地看着他:“你们心理医生不是说跟自己的病人谈恋爱,是件道德沦丧的事情吗?”
他好像又被我的发言取悦到,很是和颜悦色地开口:“原来宝宝你也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啊!”
我无语地扭过头去,这阵子我都没怎么出过门,因为身体上不方便,再加上天气十分炎热,白月菏直接在外面给我买了孕妇穿的裙子回来,虽然怀孕的beta穿裙子的也不少,但我总是有点羞怯。
“不过你的因果搞错了,我不是因为给你诊断病情才爱上你的,我是因为爱上你了才愿意给你进行心理疏导。”
第41章 温柔
他说完话,凑过来吻我,温柔地撬开我的唇关,热情地追逐着我的舌尖。
我下意识地抗拒他的接近,可是他释放出信息素笼住了我们两个。
我脑袋里一时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我能感受到的信息素和他们是不同的,我只能闻见稀薄的香气,慢慢地由白月菏的身上弥漫到周围,然后像是母亲或者爱人轻柔的安抚,向我宣告安全的讯号。
等我回过神来,白月菏的手已经捞起了我的裙子,揉搓到我的乳肉上了。
我皱着眉盯着他,他如往常一般故作柔弱,可怜巴巴地张望着我,有点失落地盯着我胸前衣服下被他的手顶起来的地方:“那我还是把手收回去吧。”
我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做戏:“你但凡说话的时候手动一动呢?”
他像一条软骨头的蛇,欺身而上,侧着脸靠在我胸膛处抬头看我,手指在我胸口上画圈。
怀孕的头几个月,黎榛和他都说有医嘱,并没有碰过我,后来黎榛走了之后,他倒是缠着我做过几次边缘性行为,不过我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对这件事持和吃饭差不多的态度,有得吃就吃,没得吃就算了。
但是最近几天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孩子逐渐长大,压到哪处器官了,也许是分泌了什么激素,反正看白月菏愈发觉得眉清目秀、甜美多汁。
他的手指尖也跟带电似的,在我身上划拉那几下,都有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乳头传到全身,下面也跟着无意识地颤了两下。
然后我就兽性大发地把白月菏压到了身下,并且把他的裤子剥了。
他很是娇羞的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新成婚的小媳妇,一边抖一边说“老公不要啊”。
于是我真的停了一下,身下这个被我剥了一半的水煮蛋拿开挡住脸的手,我才看见他原来是在偷笑。
我坐在他身上看着他,白月菏因为刚才胡闹,在额头上出了一点薄汗,看见我停下来,他又有点不情愿了,伸出手去抓住我的手,叽叽喳喳地像只小麻雀:“宝宝怎么不动了,宝宝我不说话了,你再欺负欺负我好不好?”
我对他竖起一根中指,小心翼翼地翻身准备下去。
他却半仰起身体,搂住了我。
我的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只感觉到一阵独属于alpha的炙热体温,很是不舒服地挣扎了两下:“你身上好烫,能不能离我远点?”
他将我端端正正地放在沙发上,然后捞起了我的裙子,跪在地上开始舔我。
温热的舌头感觉更是奇怪,我只能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可是还是忍不住从牙关里漏出去一些泣音。
我高潮后,还坐在原地愣神,白月菏站起来,弯腰把手指伸进了我嘴里。
我一惊,下意识想把他的手指吐出去,可是他沿着我的牙齿开始滑动:“干嘛咬得这么紧?都快把自己咬坏了。”
后来碍于肚子的原因,我们只能用骑乘式结束了今天的荒唐性事。
不过白月菏经常在我用不上劲的时候故意用胯顶我,被我掐了好几下。
第42章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人生中出现的某些节点,你本来以为它和之后的生活毫无关系,但是很久之后你会突然发现,从那个点开始,你的生活就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我依然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白月菏在厨房里研究些能稍微解暑不太寒凉的东西,我在客厅躺着玩手机。
他的手机就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不停地震动着。
我不耐烦地翻坐起身,一边准备拿着手机去厨房一边开口:“白月菏,你手机响了。”
他头也没回,让我先帮忙接一下。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奇怪号码,一看就知道是国外的,我心里有点犯怵,但还是接了。
那边叽里呱啦讲了一堆,我没怎么听懂,语速太快了,但我还是捕捉到“黎榛”这个发音。
我疑心是自己听错了,便让他放慢速度再说一遍。
那边的人深吸一口气,这次我倒是听懂了。
大致意思就是黎榛要嗝屁了,手术进行得不太成功,剩下一堆医学名词我听不懂,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人抽走了。
白月菏从厨房里好不容易忙完出来,着急的问我怎么了。
我靠在墙上,手心里一直在出汗,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太真实。
我强撑着在脸上扯出一抹笑,肚子上却传来强烈的下坠感,让我整个人冷汗直流。
我想说“黎榛没事吧”,又想问“他是不是真的死了”。
但是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很疼,却发不出声音,白月菏扶住我,我心里直想尖叫,却只能“嗬嗬”地倒吸着气。
我觉得有什么东西顺着大腿流了下来,低下脑袋一看,是透明的羊水,顺着我的腿往下流。
白月菏连衣服也来不及换,打了个电话,拿上车钥匙就横抱起我去了车库里。
他着急忙慌地发动汽车的时候,我反倒冷静下来了。
白月菏面上不显,但是连插钥匙的手都在抖,好几次没有对准钥匙孔,都插偏了。
我想起之前不知道在微信上哪篇公众号文章里看见的俗语——活七不活八。
很释然地躺在座位上,对边上的白月菏开始交代后事:“我要是死了,你就把我火化了洒进大海里,不要告诉我爸妈,不过估计他们也不会来找我,我们都好多年没有联系了。”
他刚把钥匙插进去,车子传来发动机的轰鸣,白月菏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彻底装不下去了,恶狠狠地盯着我:“你一天到晚到底在想什么?!”
我看着车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他把车开到了大路上,一路上不停鸣笛、闯红灯,平时候要半个多小时的路,今天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医院,进手术室的前一刻,他跟在后面跑了起来,两只眼睛里涨得通红:“郁尧,你给我听好了,黎榛不会死,你也不许死!”
我约莫觉得这个人在糊弄我,但无痛的麻醉打进去后,我脑子里也顾不得想这些了。
周围所有人好像都很紧张,催着我快点用力,可是我只觉得很累,无措地看着身边的医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最后还是动用了剖腹产,等孩子出来以后,我就睡着了。
第43章 梦里
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刚上高中的时候。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不善于与人相处,不过与其说不会,我其实是不想。
从小我就善于察言观色,其实我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事会招致对方什么样的反应,我也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在学校里拥有最多的朋友,但我都懒得去做,因为我觉得这一切太无聊了。
我还是冷冷地当着班级里的摄像头,观察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
然后黎榛来到我身边。
我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其实喷着香水,淡淡的香味围绕着我,应该是纪梵希的小熊宝宝,有点水果的味道又带着点奶香——据说那是黎榛信息素的味道。
他知道我是beta,闻不到别人的信息素味道,所以一直喷着香水在我周围晃悠,想要吸引我的注意力。
于是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下午,小熊宝宝对着我冷漠的眼睛开口:“郁尧同学,你有什么愿望吗?”
我眨了眨眼睛,本来不打算理会他,可是觉得不理他估计之后更麻烦,所以打算随便说点什么糊弄过去。
可是看到他那双眼睛,我又鬼使神差地说了句别的。
“我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他很明显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也愣了一下,随即对着我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双漂亮的眼睛都快弯成钩子了。
周围的场景像是快速行驶的车窗外的风景一样飞速后退,只有我和眼前的人是停止不动的,他站起来跟着时间向后流走,用口型跟我说了句什么。
我想拉住他的手,问问他说了什么,但是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张嘴,黎榛就不见了。
我站定在地上,手里突然多了一本练习册,站在了一个黑暗的走廊里。
我眯了眯眼睛,好半天才适应下来眼前黑暗的环境。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学长,以后你不来交换课了吗?”
我循着声音走过去,是年少的白月菏,他站在黑暗里注视着我,看见我的靠近,突然手忙脚乱的就要跑开。
我刚想追上去,他就在我眼前跑掉了。
我又是一个人站在飞速滑过的场景里,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然后我身上的衣服开始消失。
我回到了高考完的那个暑假。
站在自己独自生活了很久的房子里,我却觉得有点陌生,不停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摆设。
黎榛曲着腿坐在椅子上,手里牵着一根链条,连接着我脖子上的项圈。
他轻轻一拉,我就顺着惯性来到他跟前。
黎榛的手指顺着我的脸颊往下滑,最后虚虚地扼在我的脖子上,他看起来心情有点不好,眼瞳里是深沉的黑,比刚才见到的那个少年阴郁了不少。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最终放下了自己的手,还是没有掐下去。
“阿尧,我还没想到你对别人也有这样的好心呢,还会给低年级的同学讲题吗,怎么也不告诉我呢?还是人家跑来我们班门口问我才知道的,他看起来还挺害羞的。”
第44章 大夫,我的心好不舒服
我嘴巴张开又合上,无法解释,想说的话太多,想问问他最近去哪里了,想问问他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全部堵在我的喉咙眼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黎榛站起来,和我并肩而立,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松开了我脖子上的禁锢,那个项圈已经不在我脖子上了。
我惊讶地侧过脸看去,他换上了一身白衬衫,拿着一本结婚证站在太阳下看,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微笑着朝我展示着手里的证书:“阿尧,我会给你一个家的,一个属于你的家。”
我疑惑地站在那里,也举起手里的证书,就像当年那样看。
钢印、照片都很完美,可是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我猛地回头,看见了白月菏,他就站在我们俩的身后,一直注视着我们。
一切又在飞速的变换,我看着周围的空地升起院墙,水泥地变成草地,而我的身后变成了现在住的那栋房子。
我还是站在那里,低头看去,肚子有一点显怀,黎榛从房子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一个草帽,非要盖到我头上,嘴里还嘟囔着怕把我给晒伤了。
我愣愣地站着,他蹲下身去,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
黎榛一脸失望地站起来,语气里带着小孩没买到心仪玩具的懊恼:“宝宝,它怎么一下也不动啊?”
他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就开开心心地搂着我的肩膀朝屋子里走去了。
一边走,他一边快活地侧过脸看我:“阿尧,现在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你有感觉比前一天幸福一点吗?”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但是我绝对感受不到幸福。
我们进到屋里,才刚踩上门内的地毯,周围的一切又变了,门口的地毯变成了浴室门口的地毯。
我踩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把刀,地上全是血,黎榛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腺体处血肉模糊。
我朝镜子里望过去,半边身体上都是飞溅上去的血迹,我控制不住自己,把刀扔在地上,大声尖叫起来。
等我再睁开眼睛,已经是在病房里了。
黎榛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向蹲在床边的我,冲我伸出一只手:“宝宝,快站起来。”
我站起来,黎榛的母亲就站在对面,皱着眉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们俩。
我羞愧地低下了头,脸红得快要烧起来。
“妈,都是我的不对,你带着阿尧回家休息吧。”
他的母亲突然哭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想动一下缓解尴尬,可是刚一挪动自己的身体,就有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流下,不是我记忆中的羊水,而是一股接着一股的血水。
我想伸手去擦一擦,可是却疼得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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