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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同志(近代现代)——块陶

时间:2024-01-09 09:23:23  作者:块陶
  “毕竟不是亲生的,”黄姨嘴比脑子快,这话说出来后才意识到万径就在一旁,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于是她赶忙干笑两声,找补道,“啊,没别的意思,但有没有血缘关系多少有不同。”
  韩江雪这回没讲话了,只是专注在牌局上,接着喊了一声“食”。然后他这才侧头看了眼万径,见后者脸上没什么情绪,便将目光重新放回面前的牌上,嘴上却在跟万径说:“以前教过你打牌,仲记唔记得?”
  万径点头。
  于是韩江雪起身,拍拍他的肩把他摁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说:“来,帮老豆顶住先,我去个厕所。”
  接连几日的梅雨让下水道的臭气反上来,排气扇轰鸣着试图驱散这股气味,却始终在做无用功。
  声音隐隐约约地从一墙之隔外传来,韩江雪站在洗手台前洗干净手,没有立刻出去,而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他打了个招呼,随即笑着祝贺道,“恭喜升职。”
  电话那头的人也跟着笑了两声,不过却并没有寒暄的打算,似乎有事正忙。韩江雪也不啰嗦,直接开口:“有件事想问问,要麻烦你。”
  然后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问了一个问题。
  通话另一头安静了一瞬,接着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立刻给出了答案。
  “知道了,多谢。你自己保重。”
  十分钟后,韩江雪从洗手间出来回到牌桌旁,谁知几位阿公阿婆见到他宛如见到救世主降临,两眼放光。
  “阿雪,搞乜啊咁耐?”孔伯看似关心,实在略带埋怨地问道。
  “冇,”韩江雪敏锐地察觉到牌桌上气氛奇怪,于是低头看向万径,问,“发生乜事?”
  结果后者很无辜地回看他一眼,脸上露出一副“我不知道”的表情。
  “你仔手气太好了,连赢三盘,搞得我们怕嗮。”黄姨说道。听语气,她大概输得最多。
  万径手气好不好韩江雪不敢肯定,但这小子聪明是肯定的。当初教他打牌的时候韩江雪就知道小朋友喜欢算着牌打,学会的当天就在牌桌上把Mary杀得丢盔卸甲,哭着抱住韩江雪的胳膊说再也不同万径打麻将了。
  简单来说,就凭万径这个脑子,只要他有心,想在牌桌上赢其他人简直易如反掌。
  韩江雪自然不会戳破万径的小计谋,于是笑着接上了黄姨的话,说:“那肯定,我逢年过节都替他烧香求佛祖菩萨保佑的,黄姨你得闲都去庙里拜一拜啦。”
  “哎你说的对,我是很久没去拜神了。”
  牌局到晚饭时分就自动散了,韩江雪和万径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路上,一同回家。
  半路上,韩江雪忽然开口,说:“其实你也不必做那么尽,可以适当让让对方。”
  “为什么?”万径知道韩江雪指的是牌桌上发生的事情。
  “一局几块钱,本来就不是为了赢钱去的,何必在乎赢几次?让了大家都开心。”
  “可是是她先讲错话让我不开心的。”万径反驳。
  “我知道,就是提醒你一句而已。”住在同个屋檐下,韩江雪很了解万径的性格,他本质是担心对方这个性子不收敛一点日后容易惹上麻烦,才点这么一句,所以此时此刻也懒得跟小朋友倔。
  对话短暂地停住,大概过了半分钟,万径再次开口,这次语气有些委屈:“我以为你要我帮你顶一下就是给机会我报复回来。”
  韩江雪听了,哭笑不得。他确实是有这个默许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万径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留。
  他实在没法说什么,只好拍拍万径的脸说:“得了,做人唔好咁小气。”
  万径扣住韩江雪的手腕,然后用自己的手把对方的手压在脸上,开口道:“阿爸,那我问你,你忘了我的生日,我要不要小气计较呢?”
  作者有话说:
  有冇:有没有
  咁:这么
  弊家伙:坏了
  仲:还
  咁耐:这么久。耐,久、时间长。
  对了,给大家介绍一下目前为止已经出场过且戏份比较多的人物的名字及粤语拼写(不保证都对):
  韩江雪Hon Kong Suet
  - 韩柳霜 Hon Lau Seung
  万径 Maan Ging
  - 万霞 Maan Ha
  陈孝平 Chan Haau Ping
  佐治·温 George Wan
  Mary 陈晞 Chan Hei
  阿鬼 任家谦 Yam Ga Him
  林炳豪 Lam Bing Ho
 
 
第四十八章 | 48. 隔阂
  【他们又不是爱人】
  一连好几日的阴天,乌云笼罩港岛上空,中银大厦钢刀般的尖顶没入翻涌的密云中。路上行人行色匆匆,人人都知道快要下雨,却不知道雨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落下。
  家门被敲响,韩江雪放下手里的拖把走去开门。
  来的是阿鬼。
  “大佬,终于肯装空调喇?”扑面而来的冷气驱散了外头风雨欲来的闷热,阿鬼挑挑眉,一边感叹一边自来熟地走进门。
  韩江雪怕冷,加上原本身体底子就不好,吹空调容易生病头痛,所以在这间老房子住了这么久也没想过要装空调。阿鬼当年和他同住就抱怨过夏天没空调热得要死,可惜那时候韩江雪忙着在社团里摸爬滚打,压根没时间也没心情管这些,只能劝对方心静自然凉。两人将就着熬过了一年又一年,后来阿鬼搬出去,没有要紧事也鲜少在入夏后的时日主动上门,显然已经怕了回到这个夏天如蒸笼般的房子里。
  如今韩江雪终于决定空调,也不是因为知道热了,主要还是因为万径。
  随着月份逐渐增加,港岛的天气变得又闷又热,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水汽在高温中简直要沸腾,吸入肺腑堵得人难以呼吸。虽然万径什么也没说,但年轻人到底火力旺,韩江雪见他热得一天吃五条雪批,还将风扇开到最大对着一顿猛吹,生怕再这样子下去这小子弄出什么毛病来,于是便提议说不如装空调。
  “……突然提这个?”万径似乎被热得有些懵,听见韩江雪的提议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开口回应的声音也懒懒的,带着些许鼻音。
  风扇在摇头,将他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吹得颤动。
  “惊你热嚫。”韩江雪说着把手贴在万径后颈上,挂着汗的皮肤在发烫,又有些滑。
  商量的结果当然是毫不意外的。也不知道阿鬼是不是听到了风声,空调装好才没几天就主动上门来了。
  “万径呢?”
  韩江雪回答:“出门了。”
  阿鬼闻言,说:“我多嘴提醒一句,你最近盯紧点他。”
  韩江雪轻轻挑起眉毛,等他说原因。
  “他似乎暗地里不知道在搞什么,你做老豆,比我有话语权去过问。”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拖把在白绿相间的马赛克地砖上留下一层水渍。韩江雪念一句“缩脚”,阿鬼抬腿挪了窝,然后听见那人说:“他平时都听话,我有什么理由去问他?”
  你儿子只有对着你才肯听话——可惜阿鬼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回去了,但是依旧被韩江雪这番说辞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他语塞半晌,说:“那我换个词,你多‘关心’一下你儿子,懂了吗,大佬?你是他爸,法律承认的。父亲关心儿子还需要理由?难不成非得等搞出麻烦才去管他吗?”
  韩江雪没说话。
  这个道理他当然不是不明白,只是他和万径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韩江雪却对这种变化毫无办法。因为那句没说出口的道歉,他一直觉得自己对万径有所亏欠,而这种亏欠感让他变得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以平常心对待万径,以及他们之间本来就不正常的肉体关系。
  亏欠感具象成看似亲密,实则保持距离的相处。韩江雪开始时刻揣摩万径的心情,用不去干涉的自由代替那句没有说出口的道歉,哪怕在任何人看来他的行为都只是糟糕的纵容。
  情绪变成一种慢性病,折磨着他。
  “你不在这两年他变了很多,长大了,也更有自己的想法了,”阿鬼语气放软了一些,“你也讲过,人总会变得。有时总想着回到从前也不一定是办法,不如趁这个机会从头来过。”
  沉默中,客厅的地终于全部拖过一遍,韩江雪将拖把拿到阳台,倒转架起晾干,无奈地答应道:“得了老妈子,我会同他聊聊的。”
  一个严肃的话题迎来终结。气氛变得略微僵硬,无论是阿鬼还是韩江雪都一时间不知道要说点什么。
  忽然,阿鬼偏了偏头,像是发现什么,抬起手指向颈侧靠后的地方,问说:“你被蚊咬啊?”
  韩江雪一愣,跟着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接着回答道:“嗯,天气热,蚊虫多了。”然而他心里清楚那不是蚊子咬的。
  从前万径睡在书房,韩江雪离开香港的这几年,他搬到了空下来的卧房里,书房原先属于他的那张床早就挪走了。如今韩江雪回来,万径依然睡在卧室。
  床睡两个人是足够的,只是显得太亲密,对于他们名义上的关系似乎很不贴切。不过万径就像是对这一点毫无察觉,并未主动提出要分开,反而就这么将就着和韩江雪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不算什么,让韩江雪感到烦恼的是万径的态度。那人没道理对性和欲望一窍不通,可却总是过分坦白且理所当然地向他索求性欲望的满足,仿佛这一切,亲吻、拥抱、口交、做爱都是本就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事。
  但事实分明不是这样——他们又不是爱人。
  他们不单止不是爱人,就连做单纯的床伴都显得荒谬。
  因为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确定的关系是父子。
  但归根结底最重要的是,韩江雪没有立场去苛责万径做错了什么,因为这一切都是从他开始的。
  他只能认为万径没想明白。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如果时间可以倒转,如果韩江雪有重新选择的机会,一切都会变得不同吗?韩江雪没法保证,甚至,他觉得自己会重蹈覆辙。除非他能带着如今的记忆回去。
  可再怎么想又有什么用呢?时间并不会倒转。它只会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朝着唯一的方向狂奔,碾死所有沉沦在过去、无法摆脱的人。
  “你不能是专程来跟我聊天的吧?”再开口时,韩江雪像是在逃避般转移了话题。
  阿鬼看穿了这一行为,却也没戳破,而是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着外面的楼道喊了一声:“喂,入嚟啦!”
  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应声进来一个人。
  韩江雪在对方进门前便已经收拾好情绪,再次回到黑社会话事人的角色里去。两人打照面的同时,他的脸上扬起一个称得上亲切的微笑,说:“潮州仔,好耐冇见。”
  “二哥,唔好咁生分啦——叫我阿飞就得,”潮州仔,或者说阿飞,主动凑上来,热切地同韩江雪握了握手,“难得二哥记得我。”
  “当然记得,近来如何?”
  “当时多亏二哥你叫人提醒我,不然我就遭殃了。”阿飞说着挠挠头。
  韩江雪笑了笑,说:“叫你去做卧底,不是叫你去送死,怎么可能放任你不管。”
  作者有话说:
  雪批:其实就是冰棍
  惊你热嚫:怕你热到
  好耐冇见:好久没见
  唔好:不要
  咁:这么
 
 
第四十九章 | 49. 风水诡局
  【明堂九曲水,富贵宰相家】
  香港自九七年回归后实行一国两制,高度自治,五十年不变。
  五十年有多长?由香港开埠起,到今时今日,一共一百五十多年。一百五十年间,旧房推倒,海被填平,泥地上拔起一栋栋高楼大厦,可谓翻天覆地。而香港从一个小渔村摇身变成一座国际金融大都市,亦不过是这一百五十多年间的事情,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五十年真的不变?
  万径站在落地窗前,在他脚下,灯火闪烁在高楼间,街道上车水马龙。维多利亚港的海水被风吹皱,仿佛谁忧愁的眉眼。
  “风水风水,水通常可以看作是财运的象征,既可聚财,亦可破财。”脚步声从身后接近,说话的人手拿雪茄走到一旁,也跟着眺望夜色。
  维港的水自西向东,由珠江大口急入,经过汲水门,流过九龙湾,最后由鲤鱼门小口缓缓出海,海水在两个弯处聚集,是最明显不过的“九曲来水”格局。刚巧现实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香港遍地是生意,大公司,小公司,个体商户,政府项目,无数资金从世界各地汇聚到这个小岛,又逐笔分散投资出去,一如维港的海水,潮起潮落,永不停歇。
  由此,大概也不怪在港做生意的商人们,不分行业,不分肤色国籍,统统都要信上三分风水。
  “不知你听没听过一句俗语——‘明堂九曲水,富贵宰相家。’”男人念叨着。
  九龙半岛位于九曲来水格局的凸位,呈环抱水的姿态,形似玉带缠腰,有飞黄腾达的寓意。反之,本岛中环处于凹位,是三煞位,虽旺财,却也极其凶险。不过,香港自开埠以来出过不知多少商人富豪,个个都腰缠万贯,赚得盆满钵满。而在这块弹丸之地上,土地买卖是最赚钱的生意之一。政府将地出售给私人企业,企业在土地上建起高楼大厦。巨大利益的驱使下,房地产商必须在有限的土地上压榨出尽可能多的价值,而港岛不缺奇能异士,更不缺商贾富豪,哪怕遇上再凶险的风水格局,只要钱够多,亦能在各路大师的指点下扭转乾坤,令形状各异的摩天大楼在中环拔地而起,使庞大的资金如潮水般涌动。
  这样的风气自上而下,也蔓延到平民百姓身上。
  万径一早发觉香港人普遍十分沉迷于风水一说,比如楼层房号都避讳“4”这个数字、土地公祠和无主牌位随街可见、各处寺庙不缺香火。就连算命做法的生意都异常火爆,风水师傅如有特异功能,手指一掐,眯起一双眼上下打量,就能定夺一块地的好坏,决定一块地、一栋楼、一间房的价格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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