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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沈孟枝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沉默的钟瑾,忽然站起身,平静道:“我去试探一下他的想法,再做决定。”
  他绕过几人,往船舱的尾部走去。
  摄政王被关在甲板下的密舱内。这地方原来是放储备粮的,里面横七竖八堆满了一袋袋粟米,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头顶一个逼仄狭窄的洞口,勉强能渗进来几缕光线。
  沈孟枝沿着破旧的木质楼梯下到底部,落脚便踩到了柔软的米袋。粟米发出沙沙的响动,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往前走了几步,听见了黑暗中微弱的锁链声,脚步一顿。
  船上大多是薛义理的人,时时刻刻都会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戏还是要演下去,因此楚晋被关进来的时候,身上被绑了两条锁链。
  沈孟枝循着声音摸了过去,耳畔的铁质锁链敲击船舱壁却好像有规律一般,不紧不慢,仿佛是在给他指路。
  走到尽头时,声音也停了下来。
  鼻间掠过熟悉的沉檀气息,混在淡淡的粟米香味中。沈孟枝蹲下身,伸手去摸索对方身上的铁链。
  船上的人对摄政王忌惮至极,用的锁链也是沉重坚硬,紧紧地缠在他身上,放在寻常人身上,连动动手指都格外困难。楚晋也格外老实,不知道是不是也被困得动弹不得,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反抗的动作。
  像一只被禁锢住的困兽,沈孟枝只觉得替对方委屈。
  他一言不发地拽住缠在楚晋胸前的铁链,低声道:“你要避开楚戎,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非要吃力不讨好地受制于人?”
  这的确是一招险棋,楚晋从一开始就清楚之后会发生什么,但却不怎么在意,或者说,有比这些更令他在意的东西。
  “你说呢?”他反问了一句,又没忍住悠悠叹了口气,自顾自回答了,“……因为我想你了。”
  四下无人,他索性装也不装了。
  黑暗中他的轮廓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沈孟枝瞥了他一眼,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被挟持后,封灵城里都乱了?”
  摄政王就算再怎么毁誉参半,也是稳定朝政的第一人。失了主心骨,朝堂必然会一时大乱,先前他跳江下落不明时还有御史大夫坐镇,如今则是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乱,越乱越好。”楚晋漫不经心道,“越乱,越能逼该出来的人出来。”
  他一走,重担就落到了楚戎头上,文武百官递上来的折子就算压不倒他,也够他烦上一阵的。
  等逼急了楚戎,那位稳坐山中、不问世事的丞相,也该被逼出来了。
  沈孟枝道:“你都算好了。”
  楚晋收回心绪,轻笑一声:“但是,想你是最主要的。”
  “所以,沈公子下来看我,”他垂眼看着被攥在沈孟枝手里的锁链,声音含了一抹笑意,“是打算来严刑逼供,还是因为想我了?……嗯?”
  沈孟枝手上一用力,锁链沉响,肩颈间拉扯的力道迫使楚晋腰身一弯,低下头去,随即黑暗中两片柔软的唇瓣贴了上来,一触即分。
  即使在漆黑的船舱内,他也能看见对方清亮透彻如玻璃珠的眸子,沈孟枝轻声道:“想你了。”
  就算再担忧再恼火对方的决定,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跟对方在一起。
  身体的冲动骗不了人。
  下一秒他耳畔传来锁链绷紧又摇晃发出的剧烈响动,他的后脑被一只手扣住,冰凉的锁链蹭过后颈,随着对方的动作在那片肌肤处缓慢摩挲,沈孟枝下意识地颤栗,垂下眼睫接受了这个加深的亲吻。
  锁链果然困不住摄政王,他的行动并没有受到多大限制,先前只是装的老实。
  沈孟枝双手抵着他的肩膀,有些担心动静太大了会把人引过来。对方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浅尝辄止,没一会儿就松开了他。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和齐钰他们在一起吗?”沈孟枝整理着被弄乱的衣衫,开口问。
  楚晋的目光落到他脸上,忽而收敛了笑意。
  “其实我知道。”
  他的下一句话成功让沈孟枝停止了一切动作:“那封遗诏是你拿走的。”
  “我想了很久,你为什么需要这个东西。”摄政王声音很低,却如重锤一下下敲在他的心底,“这封遗诏只会对两个人有用。萧琢找它,是因为担心被人发现他是弑父杀兄、谋权篡位。”
  “而你找它,不会是为了帮萧琢,因为你与他仇怨深重,解无可解。而是因为还有一个人需要它,要用这封遗诏,将尘封多年的真相公之于众。”
  “你要帮的,只可能是诏书上本该继位的萧覃,对不对?”
  沈孟枝手指有些发僵,一瞬间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他才慢慢开口:“原来你知道。”
  凭这一纸诏书,对方便已经猜到了萧覃的存在,或许是早就心知肚明,只是隐而不言罢了。
  楚晋目光不偏不倚,平静又专注地与他对视:“你想好了吗?”
  他没有问完整,沈孟枝却知道他想说什么。
  有没有想好这条路,有没有想好要与对方为敌。
  亲密的时候,他们总是不约而同地压下立场与身份,将疑窦与不安压在心底,像两个若无其事、相爱的寻常人,逃避这些问题。
  因为不舍得。
  可终究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方才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渐渐散去,楚晋的神情似乎很平淡,又似乎对他接下来的回答不甚在意。沈孟枝隔着迷雾般的浓黑,堪称是执着地望进对方的眼睛,终于从他眼底看到了一闪而逝的黯色。
  他在紧张。
  沈孟枝有些出神地想,原来也有事情是摄政王算不到的。
  “想好了。”他说。
  楚晋心里一紧。
  “萧琢不是一个好的君王,萧覃也不是。”
  沈孟枝轻轻牵住他的手,语气轻缓却坚定。
  “我曾经很执着,想要守住父辈的基业,孤注一掷,固执地认为我能守住燕陵。”他说,“可后来发现,就算守住,燕陵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燕陵了。”
  “就算我守千百次,也总会有人把它抛弃千百次。我亲眼看着它一点点崩溃、腐朽,化为一具空壳。”
  “也许这是它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沈孟枝淡淡笑了一下,“那片故土和子民,需要一个强大明智的君王,带着他们向前走,而不是囿于过去。”
  “所以,我选你。”
  一颗躁动不安的心忽地静下来。
  如同浑身停滞的血液骤然回转,劫后余生般重新活了过来。手心不知何时出的汗,楚晋轻轻吸了一口气。
  没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让人安心。
  “你可真是……”他低声道,“让我提心吊胆,险些不得善终。”
  沈孟枝像是能感觉到他的心情起伏,紧攥着对方的手,道:“萧覃是被有心之人操纵,齐钰他们也是被利用,我不能走。”
  他低声道:“陪我演一场戏,我要把他们带回来。”
  作者有话说:
  关于枝的立场:
  萧琢昏庸,萧覃懦弱,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朝代更迭,有灭亡有新生是必然的,枝努力过,挣扎过,还是没能把燕陵救回来,这个王朝已经日薄西山了,就像秦统一列国一样,最终的趋势就是一统,枝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安宁与强盛的生活就是最好的,所以枝选择了楚,他相信楚楚会是那个合适的人。但这不代表枝不爱他的国家!
 
 
第136章 端倪·不速之客
  胥方。
  地牢的石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撞下扑簌簌的碎屑,闷响阻断了潮湿阴腐的气息。
  沈孟枝收回目光,对上薛义理阴沉的视线。
  “你们绑了摄政王。”他刻意压着声线,显得粗粝不平,“这是谁允许你们做的决定?!”
  齐钰冷眼盯着他,道:“如果不这么做,凭我们几个人,要怎么从数十人的包围中全身而退?”
  薛义理沉着脸,怒道:“妄自非为,擅作主张!倘若公子覃的存在被发现,又当如何?”
  “这一路上他都没有和公子覃的人接触,也没有听到半点风声。”齐钰道,“我们故意提了几次萧琢的名字,他不会起疑心。”
  “……”
  薛义理蓦地出声:“杀了他。”
  他紧紧盯着沈孟枝,用命令般的口吻道:“不能留他了,此人本来就是我燕陵兴国的一大阻力,不如趁现在除之而后快。”
  “趁他如今落在我们手里,杀了他!”
  齐钰喉咙一紧,望着神色冷厉的薛义理,下意识蹙起眉:“你……”
  要让楚晋死?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随即又挣扎着沉默下来,但还是下意识觉得不可能。
  齐钰看了沈孟枝一眼。后者神色平静,几乎没有怎么迟疑,淡淡道:“好。”
  “我去杀了他,”沈孟枝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让唯一能牵制梁王楚戎的人消失,让大秦结束内乱,让梁王再无后顾之忧,早早将矛头对准我们。”
  薛义理脸色骤然变得一言难尽,堪称是恶狠狠地瞪着他:“沈孟枝!”
  他就算再气恼,也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不错。摄政王的地位弥足重要,干系着整个大秦,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他活着,还能消耗梁王的实力;可若他死了,不说大秦会成了梁王的天下,没了与之相抗的势力,梁王解决掉萧琢,下一个就会是他们。
  “我知道薛大人想要楚晋死,”沈孟枝道,“但也需要顾及后果和时机。”
  薛义理眯起眼睛:“那照你说该如何?”
  沈孟枝敛去了眼底冷漠的神色,垂下眸,沉沉开口。
  “放出楚晋身死的假消息,让萧琢和楚戎斗。等胜负将分时,反客为主,吞并萧琢的势力。”
  他语气很淡,声音平缓,如讲书般徐徐道来,但细听却令人触目惊心:“届时楚戎来攻,只消楚晋还在我们手中的消息为人所知,朝廷必然要再度分割为两派势力。有他作为挟持,可以为燕陵争取到不可或缺的时机。”
  “……”
  薛义理审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这番话的重要性。
  半晌,他冷笑一声:“既然如此,看管摄政王的任务,就交给沈公子了。倘若有半分偏差,想必沈公子也知道后果。”
  齐钰先前听得心惊,此刻却蓦地反应过来,薛义理是在把这样棘手的事情往沈孟枝身上推。
  一旦答应下来,就如同立了一张军令状,楚晋是死是活,逃了或是不知所踪,沈孟枝都脱不了干系。
  他当即就要一口回绝,却听身边人从容应道:“好。”
  沈孟枝轻轻松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心了一般。但这只是一瞬的释然,快得如同错觉,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好,我知道。”
  等薛义理走了之后,齐钰才有机会将满腔质疑抛出。他改变不了沈孟枝的决定,只能瞪着他问:“你真是这么打算的?!你要瞒着天下人把楚晋藏在这里?”
  沈孟枝道:“只是说辞。”
  “说辞?说辞!”齐钰气得磨牙,“你都把自己和他的命绑在一起了!万一薛义理今后要对你动手,只需要派人给楚晋下个毒,你就要被问罪!”
  沈孟枝笑了笑:“所以我才要好好看着他。”
  齐钰大叫一声,一拍脑袋,一连说了数遍“疯了疯了”。
  “他疯你也跟着疯!”他只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一截摇摆不定的断木上,无论往那边走,都会彻底失衡,进退两难又无可奈何,“我现在……现在只想你们都好好的,这样也不行吗?”
  沈孟枝一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很快……”他道,“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
  薛义理虽说要沈孟枝看管沦落为阶下囚的摄政王,但还是增派了不少人手,在地牢外严阵以待。
  地牢里阴暗、潮湿,爬满了青苔,空气闷湿又发霉。即使是被关在牢中,薛义理对摄政王的提防之心也丝毫未少,看守的人被勒令不得与里面的人有任何言语交流,除了每日送去饭菜,便不会靠近牢房半步。
  钟瑾提着饭盒走到门口,很快被拦了下来:“做什么?”
  他掀开竹篮的盖子,道:“送饭。”
  “怎么是你?”看守的人问,“先前都是沈公子派人去拿的。”
  钟瑾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是给沈公子送的。”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侧过身道:“这样啊,你进去吧。”
  “沈公子在里面呆好几天了,”他又挤眉弄眼地补充道,“你要不要劝他休息一下。”
  钟瑾心里苦笑,心说对方怎么会听他的。
  自先前那件事的风波过后,他与沈孟枝明面上成了彼此心悦的一双人,可也仅限于口头而已。自始至终沈孟枝对他的态度没有过任何变化,不过分疏远,也谈不上多么熟悉。
  他攥着竹篮的手一紧,笑了笑,说:“好。”
  石门钝响,缝隙渗过一缕光线,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地牢里点的灯不算亮,钟瑾沿着石阶慢慢向下走去,在石阶尽头,明灭的烛火中,看到了对方。
  这间封闭压抑的四方石笼中,光影变幻,昼夜消弭。分不清外界的时间,被无边无际的孤寂和黑暗笼罩,是一件格外折磨的事情。
  钟瑾进来的瞬间便觉得沉闷,他算了算时间,沈孟枝应该已经在里面呆了五天了。
  寸步不离。
  里面没有别的守卫,都被他遣散了出去。铁栏外摆了一张桌子,他就枕着手臂,睡得正沉。
  钟瑾瞥了一眼他滑落到地上的外衫,俯身捡了起来,打算给对方重新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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