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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为臣(古代架空)——封灵三清

时间:2024-01-10 12:31:51  作者:封灵三清
  那只是运气好的一箭。
  他这么想着,射出了第三箭。
  箭发的同时,他又忍不住往身边看了一眼。
  沈孟枝的手很稳,可能注意到了他,也可能没有。他盯着远处靶心的瞳孔微微收缩,肩颈拉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如果忽略被弓弦割穿血肉的手指,这一幕可以说是格外养眼。
  血液浸透弦身,又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手中的弓被拉开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发出危险的铮鸣声,唐肆甚至不知道一把弓可以承受这么大的力气。
  他看呆了,反应过来想要制止对方的时候,沈孟枝微眯了眯眼睛,视线定在朱红靶心,骤然松手。
  箭矢划破虚空,将空气掀起一丝波纹,涟漪般荡了出去。
  尖锐的刺响裹挟着破竹之势,从当中生生劈开了靶心的第二箭,穿透了坚硬箭靶,仍去势未减,直直射向了后排的一排盾甲。
  金石般坚固的盾甲,被轻易射穿,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
  场上场下,鸦雀无声。
  沈孟枝垂下手,被染红的弓弦还在振动不止,铮响不绝。
  箭术比准,更比力,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场是唐家少爷输了。
  本来稳操胜券却被意外打破的唐肆怒极反笑,咬牙切齿道:“你故意的!”
  沈孟枝与他对视片刻,道:“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他的眉眼透着冷,加上指尖滴落的血,唐肆无端有些发怵。
  但如今一胜一负一平,还需要一局定生死,他忍了忍,冷笑着道:“那好,不过最后一局的规矩,要我来定。”
  远处传来几声鸟鸣,唐肆耳朵轻轻动了动,来了兴致。
  “就射——”他扬长了调,手指随着起伏不定的语气,四周转了转,最终,在某个方向一停。
  唐肆望着眼前的人,看好戏般笑了起来。
  “他。”
  沈孟枝回头望去,玄青蟠螭面具落入眼中,他心跳一滞。
  唐肆的声音飘飘悠悠在耳边响起:“谁最先射落他的面具,谁就是胜者。他要是敢动,就是破坏规矩,还是你输!”
  疾风卷过,沈孟枝甚至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搭箭上弦,将射向楚晋的箭矢从中击落。
  唐肆看着他受制的样子就格外痛快,大笑出声:“你敢放箭吗?!你敢吗!”
  想要射落面具又不伤到对方,简直是天方夜谭。最终的结果,只可能是沈孟枝放弃比试自愿认输,或是楚晋不得不闪躲, 破坏规矩,最终还是输。
  为了达成目的,唐肆的箭根本是冲着楚晋的要害而去。对方压根不在乎楚晋的死活,可他在乎。
  射出的箭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刁钻。沈孟枝挡得愈发吃力,一边麻木地搭箭,一边思绪飞快运转。
  唐肆说中了。他不敢。
  好几次他都险些没拦住唐肆的箭,心跳加速的感觉,像是一瞬间淌干了血液,又在下一秒骤然回流。可不管怎样,哪怕那支箭都近到了眼前,冰冷的箭矢都触到了皮肤,楚晋还是没动。
  似乎箭插在他身上他也不会松动丝毫一般,像一个合格的箭靶,这与唐肆的预想大相径庭。
  他看着这两个人,一个面对箭雨站着不躲,一个满手是血还在搭箭,没一个肯张口认输,头一次觉得难缠:“你有本事就一直拦!我倒要看看是我先射中,还是你的箭先用完!”
  手边的箭在迅速地减少,沈孟枝搭箭的手一顿,思绪忽地乱了。
  他在不停地寻找角度,可是每一种风险都太大,他不敢冒险,只能不停地寻求稳妥的办法。
  还有最后五支箭——
  角度太偏,不行。
  逆风,不行。
  太远了,不行。
  ……
  不行……都不行。
  到最后他的手都在轻微发抖,闭了闭眼睛。
  耳畔却传来了一声:“师兄。”
  沈孟枝睁开眼,视线顺着锋利箭矢对准的方向,对上了楚晋的眼睛。
  即使被他的箭指着,楚晋的神色还是异常平静,只是在对他说话时,声音放缓了许多:“相信你的判断。”
  沈孟枝缓慢地翕动了下眼睫。
  下一秒,他骤然偏转了手中箭矢对准的方向,松开了弦。
  长箭冲着对方而去。
  从侧面击歪了唐肆射向楚晋肩部的一支箭,又在撞上远处铁板后,倏地反弹!
  银芒在半空中折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眨眼间射断绑在楚晋脑后的绳结,面具失去束缚,不受控地从对方脸上滑落——
  然后被一只手捧住了。
  沈孟枝气息不稳,一手托着将要落下的面具,一手撑在楚晋肩上,低着头控制不住地喘气。
  他是冲过来的,没有收速,直接撞到了楚晋身上,撞得有些头晕。剧烈的心跳艰难地平缓下来,他抬手,摸索着把面具重新给对方戴好了。
  肩角的衣服被蹭上了血迹,楚晋抓住沈孟枝流血不止的右手,神情从平静的表象一寸寸裂开,露出压抑已久的汹涌杀意。
  他看向唐肆的目光像是深埋尸骨的寒潭深渊,泛不起一丝波澜,又冰冷到令人不寒而栗。
  “知道吗?”他说,“你输了。”
  唐肆脸上还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张了张口,没等发出声音,对方指尖忽然跃出一道亮光,遽然擦过他的眼角,撞击到障碍又折返方向,在眼底划出数道光滑的线,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阵网!
  血液迸发,喷洒在台上,连同清脆的落地声,地上躺着的赫然是一枚铜钱。
  唐肆心有余悸地退了几步,浑身却已经被豁开了数道口子,未伤及要害,却令他狼狈无比。
  他僵在原地,终于收敛了傲慢的表情,再也不敢妄动。
  声音居高临下地划过他头顶,刺痛了耳膜。
  “按照规矩,跪下,磕三个头。”楚晋眼底笑意冰冷,“……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
  熬夜到凌晨两点,刚阖上眼准备睡,被地震晃醒了_(:з」∠)_
  朋友都说没感觉到睡得很死,只有我感受到了楼在晃动还以为是错觉……可能因为昨晚在地板上打地铺睡了的缘故吧(?⊿?)?
 
 
第86章 威胁·逼问三连
  “且慢。”
  一道声音从楼上不疾不徐地响起,沉稳又有力,传遍擂台上下,唐肆的表情微微变了变。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雅阁竹帘卷起,有人从后面走了出来,止步于栏杆旁,与楚晋遥遥对望。
  如果单从外表来看,这位家喻户晓、痴迷武学的术平郡守更像是一介书生。发上玉冠一丝不苟,淡青色长袍加身,他手里拿着一柄折扇,随着手腕动作悠悠晃动着。
  “舍弟有错在先,但这赌约本就是随口一提,做不得数。”唐墨白语气平缓,不见喜怒,“若舍弟真断了一条腿,唐某这场擂台,要怎么办下去呢?”
  往年的擂台,唐墨白都隐居幕后,唯有最后被他挑中的人选才有资格入郡守府与他见面,因此少有人见过他的样子。
  如今郡守亲自现身,便是想要为了胞弟出面息事宁人,这毕竟还是在术平的地盘,唐家是轻易招惹不起的,寻常人只得忍气吞声。
  楚晋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神色隐在面具后,看不清楚。过了半晌,他率先垂下眼,挪开了视线,看起来像是妥协了一般。
  唐肆悄悄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却听见对方突兀地笑了一声。
  “办不办得下去,”他的声音难掩讥诮,平静又傲慢,“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家少爷打伤了我的师弟,又故意刁难,伤了我师兄的手,用他的一条腿来还,很过分吗?”
  他的尾音上扬,却带着凛然的戾气,一眼扫过来时,唐肆只觉喉咙如被扼住,僵立不语。
  没有直接动手,已经算是摄政王最大的忍让了。往日里楚晋绝不会多废话一句,该揍揍该打打,先斩后奏先行后闻可免一切废话,到最后他都有办法全身而退。
  能让他先礼后兵一次的,唐墨白可算是第一人。
  唐墨白手中折扇顿了顿,在沙场上千锤百炼得来的敏锐直觉令他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啪”地收了扇子。
  他缓缓开口:“唐肆,跪下。”
  唐肆猛地抬头:“兄长?!”
  唐墨白淡淡瞥来一眼,重复了一遍:“跪下。”
  他这语气平平,不见厉色,也没有呵斥,可唐肆却变了脸色,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重重低头跪了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从牙关逼出几个字来:“……对不起。”
  即便唐肆心高气傲,一句对不起未免还是太轻飘飘了,听夏在台下揉着肩膀,不满道:“还有呢?磕三个头。”
  唐肆僵着不动,背挺得笔直,忍了一会儿,咬牙道:“不可能!有本事你就打断我的腿!”
  眼见楚晋冷笑一声,似乎真的有动手的意思了,唐墨白开口道:“等一下。”
  “舍弟的腿断了,于我,于阁下,都无益处。不如这样,几位明夜酉时来郡守府一叙,唐某亲自备茶致歉。”
  虽说唐墨白此举是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的确是接近郡守的不可多得的机会,于情于理,都应该答允下来。
  听夏止了音,没再继续质问,扭头看摄政王的态度。
  却听楚晋语气讥讽:“备茶?”
  肆意刁难,伤及他人,已经不是一杯茶能解决的问题。哪怕这茶有千金贵,水是天上水,也没有用。
  他正要开口,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却被人勾了勾。等回过神时,沈孟枝已经松开了手,袖口轻晃,却无人察觉。
  “郡守大人,”他抬眸望向栏杆处,温静神色无可挑剔,“我们明夜会按时到访。”
  楚晋看着他,没说话,像是默认了。
  唐墨白眉心舒展,微笑道:“既然如此,唐某就于酉时三刻,在府上静候诸位。”
  沈孟枝颔首:“必定如约而至。”
  *
  返回客栈的马车上,听夏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地抱着铜手炉,聚精会神熏艾。
  铜手炉是沈孟枝准备的,里面放了处理过的艾草,用火点着,袅袅地弥出青烟来,烘烤着肩部腿上被长枪扫出来的淤青。
  上车后沈孟枝从里面翻出来这手炉塞到他手里后,扔下一句“消瘀散结,温通经络”就被楚晋拉回了车厢,剩下他和车夫并排坐。
  熏艾的味道很浓,车夫偷偷地看了他几眼,都被听夏郁闷地堵了回去:“你看什么,看路。”
  他这走之前活蹦乱跳,回来后一瘸一拐的样子反差格外大,车夫了然:“小公子,你们是不是去打唐家的擂台了?”
  听夏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车夫又问:“打赢了没有?”
  “赢了。”
  “嗐,输是常事,更何况唐家那公子可厉害……”车夫絮絮叨叨了半天,忽然一愣,“赢了?”
  他半天没合上嘴:“赢了怎么还不高兴?”
  听夏怒道:“娘的,小爷赢得不痛快!”
  还没吐完苦水,车帘一掀,楚晋看了眼从他头上冒出来的烟,道:“你进来吧。”
  听夏一愣,刚想起身,又垂头丧气道:“我不进去了。”
  “废话那么多,”专制独裁的摄政王道,“我问你了吗?让你进就进。”
  “……”
  听夏捧着手炉钻进去,看见沈孟枝坐在窗边,楚晋正抓着他的手给他上药。
  血已经止住了,但割痕太深,伤口的血肉露出来,看着都觉得疼。听夏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手也疼了起来,慌忙撤回了眼神,低头看脚底。
  沈孟枝注意到他,便开口问:“听夏,你的伤好点了吗?”
  听夏攥着手炉的力道紧了点:“嗯。”
  “唔,艾草的功效对你的症状很好。”沈孟枝笑了笑,不过因为药物刺激的疼痛,只轻轻勾了唇角,“艾草和手炉,还是摄政王亲自买的呢。”
  他跟听夏说话也有转移注意力的目的,哪怕是心理作用,也能减缓痛感。可即便如此,额间还是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听夏低声道:“对不起……”
  “要是我……再厉害一点,赢得让人心服口服,就不会连累你了……”他低着头,将自己红着的眼眶拼命地往下埋,“在私塾的时候,我不应该天天玩,练武的时候不应该自以为是,整日跑出去玩……我后悔了。”
  他从前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厉害,厉害到旁人只能做他的手下败将,就把先生的话当耳旁风,天不服地不服,养成了一副顽劣又骄傲的性子。
  “学那么多干什么,我又不做大侠,能保护好自己不就行了?”
  ——这是私塾先生在他耳边唠叨时,他听烦了才回的话。
  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他没法只对自己负责,他犯的错,都会牵累更多的人为自己承担。
  车内陷入了寂静。
  “不关你的事。”片刻后,沈孟枝开口,“唐墨白早就盯上了我们。”
  楚晋淡淡接过了他的话:“他的随侍通过拟声与唐肆交流,是他指使唐肆,目的是想逼我摘下面具,露出真容。是在你与唐肆比试的时候,我们才发现了唐墨白露出的马脚。”
  眼看着听夏惊诧抬头,露出了发红的眼眶,他声音顿了顿,放缓了许多。
  “我的意思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听夏。”
  “……”
  听夏吸了吸鼻子,胡乱抹了把脸。
  “我坦白了翘掉课业出去玩的事,”他闷闷道,“你竟然没有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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