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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夫证道后翻车了(玄幻灵异)——小狐狸菌

时间:2024-01-13 10:46:42  作者:小狐狸菌
  “我来给你涂。”
  “不、不用,小伤而已,一会儿我自己回去涂。”山殷赶紧捂住脖子,生怕容昭突然过来没轻没重地摸一下,“你在这里住着,缺什么东西告诉我就行。”
  容昭“哦”了一声,放下手。须臾,又有些担忧道:“明尘会追过来吗?”
  “不会。”山殷不假思索道。
  自己哪有那个本事把人从上仙的眼皮子底下偷出来。能把容昭带回家,那都是明尘默许的。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太满太假,补了一句道:“就算他来,我也会拼了命保护你的。”
  容昭:“……”
  容昭有点不自在地捏了捏袖子。
  他不太习惯这样被人保护。
  一时陷入了沉默。
  山殷意识到容昭似乎有话想说,便没有走,站在门口等。
  片刻之后,容昭问他:“你想摸我的辫子吗?”
  山殷:“?”
  山殷愣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前仰后合,险些笑岔了气。
  “你怎么……哈哈哈哈、怎么让人摸辫子啊……”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上气不接下气道,“不是,这种时候……你可以说‘谢谢’。”
  容昭迟疑:“这就够了?”
  “够的够的。”山殷笑得东倒西歪,一边捋着胸口给自己顺气,“朋友之间帮点小忙,只需要说‘谢谢’。”
  容昭垂下眸子。
  “谢谢。”
  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对别人说出这个词,微弱的气流在唇舌间转过,变成清晰又小声的两个字,陌生又奇妙。
  在心底很深很深不见天日的地方,似乎传来了轻轻的破土声。
  野草又长了出来,扎根于被磨灭过的、却依然深埋在血肉里的感情,久旱逢甘霖,野蛮又蓬勃。
  容昭伸出手,捏了一下山殷软乎乎的掌心,又说了一遍:“谢谢。”
 
 
第40章 过招
  容昭在这里过得很快活,除了吃得有点素。
  山殷府里养了很多的兔子,白的灰的黑的,一团团的,在碧绿的草丛里滚动。
  容昭实在是吃腻了素食,某天捉了只肥肥的白兔,打算烤了吃,被大惊失色的山殷一把夺了去。
  “你怎么能吃我的霄飞练!”
  容昭:“?”
  容昭又顺手拎起另一只黑白花色的兔子。
  “我的乌云盖雪!”
  这回容昭可不会轻易让他抢走,抱紧手里的兔子,躲过扑来的山殷:“这是兔子。”
  “兔子是兔子,可这是我养的!”山殷悲愤,“每一只都有名字,不能吃!”
  容昭按住怀里拼命蹬腿的兔子,纳闷道:“你为什么要给它们起名字?”
  “因为喜欢啊,喜欢就会给自己养的东西起名。”山殷理所当然地答道,“你没有吗?”
  容昭回忆了一下。
  他以前养过凡人,但是凡人有自己的名字。
  “没有。”容昭好奇道,“给他起了名字,就表示喜欢?”
  “对。”山殷想了想,提议道,“你不是养了株会啾啾叫的仙草吗?给它起个名吧。”
  容昭欣然接受。
  他放过那堆圆滚滚的兔子,回去冥思苦想了一整夜。
  第二天,窗边的仙草被挂上了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两个有点难看的字:翠翠。
  山殷盯着那个木牌,神色一言难尽,不知是该夸容昭名字起得好听,还是该夸字写得漂亮。
  怎么夸都很昧着良心。
  忽然,他发现桌上还扔着块刻了一半的木牌,似乎是个“子”字。
  “这是什么?”
  容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抿了一下唇,道:“我养过别的东西,还没起名。”
  “哦。”山殷粗枝大叶,完全没发觉容昭的心情莫名低落了下来,仍兴致勃勃地追问道,“它在哪?”
  容昭看了看他,又看看那块未完成的木牌,冷黑的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凉凉道:“养死了。”
  山殷:“……”
  山殷闭嘴了。
  不过他大概猜到了这木牌是给谁的,临走前偷偷顺走了这块木牌,又找了个机会,托方九鹤连着木牌的故事一块儿转交给明尘。
  据方九鹤说,明尘听完后大哭了一场,然后把那块木牌当做宝贝藏了起来。
  山殷觉得他又在放屁。
  “爱信不信。”方九鹤懒洋洋地抬手,作势扯了一下衣袖,“就昨天,我的袖子都被他哭湿了。”
  山殷目露狐疑,凑上去嗅了嗅。
  “怎么有一股酒味?”他霍然抬头,“你偷偷喝酒了?!”
  “……”方九鹤没想到他上来就闻,鼻子还这么灵,被气笑了,“你属狗的?”
  “不是,我属虎的。”山殷伸手,“明尘让我盯着你,不许喝酒,拿来。”
  于是方九鹤唯一的一坛酒也被没收了。
  因为一席胡话,他可谓是损失惨重,郁闷得连喝了三罐竹筒茶。
  临走前,他又道:“明日我来见一下容昭,替明尘探探口风。”
  “那我和容昭说一声。”山殷不晓得那场干架,还当两人关系不错,“他最近不怎么出门,都懒得梳洗,整天和兔子们混在一起,弄得乱糟糟的。”
  “……先别告诉他,就当你不知道我会来。”方九鹤顿了顿,“到时你也回避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和他说。”
  “哦。”山殷虽然不解,但还是依言照做了。
  -
  方九鹤平日起得晚,一般都是午时才起,等梳洗完出门,差不多已经下午了。
  彼时,容昭正在为自己的长发苦恼。
  来到仙都以后,他的头发就长得很快,需要经常修剪,不然扎成辫子也会拖地,很不方便。
  但他剪不好。
  容昭坐在屋门前的台阶上,手里拿着绕指柔凝成的刀,对着发尾比比划划,琢磨着怎样才能修得更整齐些。
  山殷路过,自告奋勇地接过了刀。
  ……
  方九鹤到的时候,就见容昭手里攥着短短的、狗啃过似的发尾,呆呆地坐在台阶上。
  山殷蹲在旁边不敢说话。
  须臾,容昭突然回过神,抬头望向他,目光一冷,松开头发站起来。
  方九鹤及时出声道:“山殷。”
  “哎。”山殷下意识应声,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应该说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忽然想见容尊者,没知会你一声便擅自来了。”方九鹤从容地接道,“不打扰吧?”
  “不、不打扰。”山殷很久没见过方九鹤这副面对外人时装腔作势的模样了,磕巴了一下,思忖着莫非真有什么大事要谈,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我去倒茶,你们先聊。”
  话音未落就消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容昭甚至没注意到山殷离开了。
  他紧紧盯着方九鹤,屈起手指,虚虚一握,手里便多了把剑。
  方九鹤没有将他这点敌意放在心上,笑了笑,道:“尊者何必这样?我只是来见见朋友。”
  容昭不吃这套,神色愈发警惕:“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方九鹤挑眉,好像很是惊讶,“才几日不见,怎么这样生分?上回的奇闻说到一半,我记得你很喜欢,想给你说完。谁知你不住在明尘那儿了,辗转打听,才知道你跑山殷家里来了。”
  容昭:“……?”
  容昭有点迷惑。
  他想起自己揍了山殷,山殷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杀意。但那个时候自己和山殷已经是朋友了,而方九鹤那次只是初见。
  两人打得亭子里一片狼藉,地上还蹭了血,明尘又那么生气。
  方九鹤肯定伤得不轻,不可能不记仇。
  “你上回差点死了。”思及此处,容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冷冷道,“花言巧语装模作样,想潜伏在本尊者身边伺机报复?”
  方九鹤:“……”
  方九鹤觉得有点好笑,正好也站得乏了,瞥了眼一直指着自己的剑尖,闲庭信步地走到台阶另一边坐下,姿态闲适又放松。
  “你弄错了。”他懒懒道,“上回我们只是打了一架。你杀不死我,所以谈不上什么生死仇怨,更论不到伺机报复。”
  容昭不信:“本尊者一只手就能杀了你。”
  “说话真是不客气……”方九鹤失笑,“我是上仙,还是杀戮道上仙。动用仙元,你不是我的对手;不用仙元,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容昭皱起眉,怀疑地打量着方九鹤。
  杀戮道,天海之境当中最强的道,怎么会是这个病歪歪的家伙?
  “怎么,不信?”方九鹤冲他招了招手,“你把剑放下,不动用仙元,来和我过两招。”
  容昭犹豫了一下。
  这个病秧子看起来两下就能打死,就算不用绕指柔也很好杀。自己假意答应与他过招,过去直接拧断他的脖子,就能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很完美的计划。
  容昭点点头,算同意了。
  他收起剑,缓缓靠过去。忽然眼神一狠,猛地抬手抓向方九鹤的脖子。
  劲风猎猎,杀机转瞬而至。
  还未碰到那一拧就断的纤细脖子,他的手腕蓦地被扣住了。
  对方使的劲并不大,轻轻巧巧,却莫名难以抵抗,仿佛直接按在了经脉上,挣脱不得。
  刹那天旋地转。
  容尊者摔了个狗吃屎。
  容昭:“?”
  他懵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比起面对明尘的无力,方九鹤压制自己所用的并非压倒性的力量,而是……某种很奇特的巧劲。
  容昭顿时来了兴趣,眼睛微微发亮,爬起来道:“再来。”
  ……
  毫无意外地又被摔在了地上。
  再爬起来,不屈不挠。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容昭变得灰扑扑的。
  方九鹤很有分寸,没让人受什么重伤,只是多了几道浅浅的擦伤。
  他抵住又一次扑上来的容昭,道:“够了,别玩了。”
  容昭这才想起自己最开始的目的——杀人。
  好像已经离了十万八千里。
  反而是他一直在认真琢磨方九鹤使用的技巧。可惜收效甚微,每次都是一过去就莫名其妙地被撂在了地上。
  “如何?服输吗?”方九鹤瞧他脸上蹭了灰,两人离得又近,几乎没怎么想,顺手用袖子帮忙擦了一下。
  容昭下意识眯了眯眼睛。
  擦完后两人皆是一怔。
  剑拔弩张的氛围荡然无存。
  容昭摸摸脸,又看看他,终于确认了自己根本无法对方九鹤造成超过一根头发丝的伤害,两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生死之仇。
  须臾,他有点不甘心地问道:“你用的什么招式?”
  “独门招式。”方九鹤懒洋洋坐回到台阶上,露出一个大尾巴狼似的笑容,“我记得你打算修杀戮道,算我半个后辈,教你点东西也无妨。想不想学?”
  “……”容尊者内心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败在了想变强的念头上,诚实道,“想。”
 
 
第41章 情之一字
  容昭打架打得脏兮兮,先换衣服去了。
  他来的时候只有身上这一套。但巧的是,山殷翻出了很多压箱底的旧衣服送来,都自己喜欢的黑色,尺寸也合适,他都能穿。
  容昭很快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
  除了头发。
  发尾被山殷剪得参差不齐,扎起来也很快就会散掉,干脆就不扎了。
  见他拖着乱糟糟的发尾重新回到院子里,里面还夹着几根没清理干净的草屑,方九鹤忍不住笑了一声。
  容昭瞅瞅他。
  “我会修剪。”为了完成替明尘探口风的任务,方九鹤主动道,“这是山殷剪的?”
  “嗯。”
  方九鹤一脸果然如此,没再说什么,只是取了一筒竹筒茶给他,示意他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去。
  容昭坐了过去。
  长发被捞起,轻轻拽动。
  他捧着方九鹤给的竹筒茶,听着身后传来修剪头发的“嚓嚓”声,须臾,喝了一口茶。
  很甜,还是热热的。
  茶喝完了,头发也修剪好了。
  容昭把竹筒还给他,捞过头发熟练地编成麻花辫,用发带扎住整整齐齐的发尾,回头看看方九鹤,犹豫了一下,道:“谢谢。”
  方九鹤:“?”
  方九鹤不小心捏扁了竹筒茶的盖子。
  他有些错愕。
  容昭眨了一下眼睛,不确定道:“你不要‘谢谢’?”
  方九鹤回过神来,估摸着这大概是有人刚教的,而且教他的应该是山殷,顿时饶有兴趣地问道:“如果我不要‘谢谢’呢?”
  容昭毫不犹豫地拎起辫子尾巴:“让你摸一下。”
  方九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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