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传的信?我怎么不知道?”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苌舟现下更希望青毓能好好休息。
“破了亡灵城,又度化那么多亡魂,你一定很累了,你现下不要施术了,也别动用灵力,什么都别做,就等着地府中人前来,将我们带回地府。”
苌舟面对着青毓,踮着脚,捧着青毓的脸,难得深情,“回地府之后,你最重要的事就是静养,不管闭关多久,地府之中,我都替你扛着,梓狐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来处理。”
“嗯,还有上官榆,我也会安置妥当,总之,什么事情都不用你管。”苌舟主动贴着青毓的面颊,轻轻地吻了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不搀任何别的心思,主动吻了青毓,他想来还有些羞涩,面上轻微发烫。
“你能为我破了亡灵城,我很高兴,我仔细想过了,我知道你的心思,以后,以后……”
苌舟急切地想跟青毓说些什么,但到了这时,他有些说不出口,算了,等过段时间,青毓修养好了,再告诉青毓也不迟。
青毓伸出手,按着苌舟眼角。
苌舟今日哭得太多,睫毛都沾着泪,脸上泪痕未干,瞧着可怜兮兮的。
青毓替苌舟擦了擦眼泪。
苌舟这才注意到,青毓的动作很缓慢,不是那种刻意的缓慢,反而像是没有力气,强撑着的缓慢。
青毓神情毫无波动。
苌舟却莫名地心间一紧。
下一刻,青毓的动作停住了。
苌舟只来得及在青毓倒下前碰到青毓的发丝……
“青毓!”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vb更了个小段子,大家可以去康康呀~(这章有点子严肃我感jio,急需小段子补补糖分)
第49章 ◎笑一次,就亲一次,怎么样?◎
地府中人来得很快, 度化的亡魂全都被地府接了回去。
只有上官榆有些不同。
按理说,上官榆昔年是自愿放弃飞升的,即便复活, 那也应该归于地府轮回,不可能有再选一次是否飞升的机会。
可上官榆功绩太高, 如此投入地府,功绩在轮回之后便会清除, 这对上仙界来说又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诸位仙君讨论来讨论去,没有结果,便将此事上报给了帝君, 由帝君定夺。
梓狐,也被一道扭送上仙界,交予上仙界裁定过错。
以上种种, 本该是由苌舟和青毓处理的。
可苌舟现下没心思管这些。
他全部的心思都在昏迷的青毓身上。
青毓侧躺着, 背上的血止不住地流, 已然染红了床榻。
苌舟语气焦急不已, “到底能有什么办法止血啊?颜侨你好好想想!”
颜侨是被地府通知下界的。
苌舟的发簪被梓狐扔了, 又没有灵力,联系不到颜侨,他让地府中人用他的名义与颜侨传信, 果然引得颜侨下了界。
颜侨一来,就看见冥王大殿中昏迷不醒的青毓,还有急得都要哭了的苌舟。
鬼医已经看过了, 青毓背上的伤很严重,混合着两道力量, 一道是纸伞, 那是地府宝物, 另一道则是仙骨之力,应该是梓狐后来往亡灵城中投入的灵力。
纸伞之力,鬼医已经清除了,但仙骨之力,连梓狐本人都清除不了,所以一直止不住血。
鬼医勉强用药吊着,只能让血流得缓慢一点,并不能解决问题。
“我已经在想了,你别着急。”颜侨一边施术,一边给株镜也传了信,他觉着冥王这伤势很棘手,靠他一人估计只能止个血,痊愈怕是……
还是得拉着株镜一起才行。
颜侨说实话,他可没有想拉株镜垫背的心思啊。
颜侨侧眼看了看苌舟的神色,忍不住道:“苌舟啊,我给你的丹药你有吃吗?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要不你去休息吧?冥王这里有我看着。”
先前下界,颜侨特意嘱咐苌舟记得吃药,苌舟那时记住了,可实际上,自从下界后,很多时候苌舟都没想起来丹药这回事。
吃倒是也吃了,只是不多。
看着青毓背上的血,苌舟完全不想考虑别的,吃药休息什么的都先放一放,他摇了摇头,“我不去。”
苌舟如此坚决的态度,搞得颜侨压力很大,他有一种要是医不好冥王苌舟就得跟他绝交的错觉。
冷汗都快要冒出来了。
他不过几个月没见到苌舟,这才下界查了一次案,苌舟对冥王的态度就完全不一样了,这哪里是在上仙界那个被冥王气哭的苌舟?
如此担心的模样,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苌舟对冥王的感情不一般。
颜侨抽了抽手,想抹一下自己额上的汗,虽然可能不多。
苌舟盯着颜侨的动作,颜侨一动,苌舟的视线也跟着动。
这紧张得……
颜侨冷汗冒得更多了。
大抵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感应到株镜的气息出现在大殿外,颜侨终于松了口气。
他转过头,还没开口,株镜先是看了一眼苌舟,又看了一眼青毓,略显不满地道:“是冥王受伤又不是小苌舟受伤,你那么着急传信给我做什么?”
颜侨那传信说得不清不楚,株镜还以为苌舟出事了,放下手头卦象就往地府赶。
一路上遇见的仙兵连株镜残影都看不清,意识到是株镜的灵力后,仙兵们不禁哆嗦了一会。
还以为三界大战要爆发了。
颜侨冲株镜眨了眨眼,余光不住地往苌舟那处瞥,给株镜使眼色。
株镜没太明白,“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医治……”
侧方传来苌舟咬着牙,一脸不忿的视线。
株镜顿了顿。
颜侨眼都快眨瞎了。
株镜目光投向苌舟,后者眼眶很红,还有些肿,一看就是哭过之后的模样,株镜愣了一愣,又从颜侨眼神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后……
他诧异住了。
来真的?
身侧的颜侨抽出手拍了株镜一下,株镜终于回过神,改口道:“我虽然不会医治,但我好歹灵力高强,那个,小苌舟你别急啊。”
但这并不能缓解苌舟焦急的心绪,因为青毓此刻的血还是没止住。
颜侨在施术的间隙寻了个空挡,让株镜帮忙,“你来,施展个近生阵。”
株镜不解,“近生阵能止血吗?”没听过近生阵有这种功效啊。
这厢苌舟不忿的视线再次投来。
株镜认怂,“行,我不多话,我布阵,马上就布。”
株镜往床榻靠近了些,推了推颜侨。
颜侨正处于止不住冥王的血,即将面临苌舟对他医术水平的严峻怀疑中,心情烦躁,“你推我干什么?”
株镜瞪了颜侨一眼,“让开点啊!不然怎么施展阵法?”
颜侨怒了,但是不敢回瞪,株镜比他修为高,他打不过。
让开位置后,株镜很快就布下了阵法。株镜的修为在上仙界九位仙尊中算是靠前的,施展这种阵法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只是阵法施展后……
株镜看着染血的床榻,摇了摇头,瞧着血是流得慢了些,但并没有真正地止血,“看来近生阵对冥王作用不大,冥王这种体质,上仙界很多术法都对他不起作用,加上地府束手无策的话……”
株镜未尽之意明显,他觉着苌舟还是应该站在长远的角度来考虑,“小苌舟啊,你说你何必如此在意一个冥王?他跟我们分处两界,灵力不一样,你看这阵法都不匹配,换作上仙界任何一个人也好,都不会如此棘手……”
哪怕在意九位仙尊中的一个呢?
只要苌舟开口,株镜就是绑也把人绑来。
颜侨听不下去了,在苌舟心情更差之前,用肩膀拱了拱株镜,“你可少说点吧!”
株镜正要发作,余光瞧见苌舟神情变化,忍了忍,“行,这是仙骨之力,又是纤雪狐所为,不好去除,不如用脱髓一术试试?”
颜侨不确定,“那,试一试?”
株镜揪着颜侨的头发,揪紧了,薄怒,“你会医术还是我会医术?你问我?”
颜侨疼得龇牙,“放手!行行行,我会医术,你试就是了!”
若不是相信颜侨和株镜的能力,苌舟此刻真的已经发火了,这二人相处,十句有八句都在互怼,苌舟听了数百年,从来没有今日这般生气。
时间每过去一刻,青毓的血便要多流一些。
苌舟心疼地触着青毓的侧脸,这样一碰,冰冰凉凉的,再也不似从前那样有温度。
受如此重的伤,应该很难受吧?
苌舟心间被一块接着一块的巨石压着,令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身后涌来株镜磅礴的灵力,如柳条般将青毓裹了起来。
这种脱髓之术,苌舟是不会的,株镜总有一些特殊的术法在,他和颜侨有默契,苌舟却不懂,只希望这术法能让青毓好受一些。
大概是苌舟的殷切期盼起了效果,脱髓之术施展后,青毓的血终于止住了,那些如柳条般的灵力还将床榻上的血洗涤后重归于青毓体内。
如此,青毓即便苏醒了,灵力和修为也不会下降太多。
株镜见术法有效,鄙夷地斜了颜侨一眼,“就你还自称上仙界医术前十?”
都不如他一个不懂医术的。
颜侨闭了闭眼,努力压制着不发火,“纠正一下,不是我自称,是众仙评的!”
株镜更加鄙夷,“那也是你干预众仙的决定……”
苌舟现下心情稍稍舒缓了些,已经开始无视身后颜侨和株镜的对话,他们二人说的话,没一句是苌舟想听的。
苌舟只关心青毓的伤势,“他什么时候能醒?”
颜侨满腔的气性忽然被什么噎了一下,“可能,一两个月,也可能……一两年吧。”
“这么久?”苌舟视线垂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语气无不失望,“若是一两年才能醒过来,那他就看不到宝宝出生了。”
苌舟握紧了青毓的手,好似这样就能让青毓感应到他,“颜侨,你医术那么厉害,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暂时用灵力跟他传音?如果能听见我的声音,他不会无动于衷的,我想让他快些醒过来。”
“这……”颜侨迟疑了片刻。苌舟的情况特殊,不是没有灵力,而是灵力被孩子限制了,即便给苌舟再多的灵力,也依旧是调用不了的,只能等孩子出生后。
一旁的株镜沉默了一会,忽然出声道:“我这有一种丹药,你试试?”
株镜给了苌舟一颗透明的丹药,特意用灵力裹着,颜侨想探查那丹药的药性,被灵力挡了回来。
苌舟感激地接过丹药,服下的那刻,他感受到了一丝微弱的灵力。
他再次握着青毓的手,借着那丝微弱的灵力传音:“青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如果你能听到的话,就答应我,别睡那么久了。”
“在亡灵城的时候,你让我别哭,我现下做到了,我没有哭,可是我很担心你……”
苌舟拉着青毓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听,宝宝也很担心你。如果你继续睡下去的话,那我和宝宝要怎么办?还有你的地府,没有冥王,他们很多事都做不了,你要快些醒过来,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青毓的指尖很凉,苌舟起初被冰得瑟缩了一下,如今捂得久了,竟恍惚觉着有些温度。
望着青毓苍白的脸,苌舟心中别提多疼了,他看了很久,又想起在亡灵城中,那日青毓熟睡,也与如今的模样差不了太多。
只是如今,青毓瞧着更脆弱,脸色更差了。
细细想想,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青毓掩饰得太好,苌舟又时常不注意这些细节,所以才会一次次忽视掉青毓的异样。
苌舟总以为,青毓是无所不能的。
“他们都说冥王冷漠,但他们不知道,你还有不冷静的时候吧?那个时候,为了我进入亡灵城赴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苌舟吸了吸鼻子,忍着眼泪继续传音,“青毓,我跟你说过的,你以后不用独自承受,那句话我是认真的,没有跟你开玩笑,我是仙尊,我也可以保护你。只要你醒过来,我答应你,你想听的话,我都说给你听。”
苌舟蹭了蹭青毓的手背,在青毓手腕间吻了吻。
他突然很想念青毓的怀抱。
“青毓……”不知为何,困意滔天袭来,让苌舟的眼皮一瞬间沉了许多。
苌舟费力地想睁眼,却不妨困意愈发汹涌。
苌舟坚持了一会,没抗住,软倒在了青毓床榻旁。
“这……”颜侨一脸不敢相信,在株镜和苌舟之间来回打量,“这就睡着了?”
颜侨俯身下去,大概探查了一番,确定苌舟是真睡着了而不是身体有恙,才敢问株镜,“该不会是你给的丹药造成的吧?”
颜侨是不太相信株镜手里有着能让苌舟短暂使用灵力传音的丹药,颜侨什么没见过,那种丹药大抵是不存在的,更何况,株镜在医术方面造诣几何颜侨还是清楚的。
“是。”株镜坦荡地承认了。
“这丹药只是让小苌舟好好睡一觉,没有别的效用,他之所以能被我骗过去,是因为我在丹药上附了一丝灵力,让他产生了错觉。”
“再说了,冥王现下什么状态你不清楚吗?就算小苌舟能给冥王传音,冥王也听不见。”
“小苌舟的性子你是清楚的,要不然你也不会不告诉他传音听不见这件事。你想啊,现下不哄着他,那冥王要是不醒过来他肯定不会去休息的,你看看他,这都瘦了,也不知道冥王怎么照顾的……”
颜侨面无表情地插了一句,“你明明每次见到人都说瘦了。”
“咳咳。”株镜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就不明白了,这冥王冷冰冰的,怎么小苌舟就非要栽他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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