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安满脸迷茫:“啊……师父你说啥?”一定是他听错了,他的师父说话不会这样粗鲁的。
顾七舟回神,他满脸温良:“我是说尚京一定也有他的可取之处,清安,修道之人莫在他人背后道人是非。”
清安小脸羞窘且通红:“师父,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清安想,师父这样高风亮节,他也一定要严格约束自己。
……
砚九回来那天,尚京到火车站去接砚九。
砚九走时柳枝只是蒙上新绿,回来便已郁郁葱葱。
走的那天,砚九穿着一件黑毛衣,回来时里面则变成一件素净白T,外面套着一件柔软的牛仔衬衫。
干净、青涩、美好……好似灵魂都被晾晒了一般,散发出明媚的味道。
尚京与砚九于人群中相拥,他一手揽着砚九肩膀,一手拖着砚九的行李:
“你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烤肉店,我们去吃烤肉?
顺便还能打包些生肉回去喂大白、二白,我可不想再开罐头了。”
砚九笑了笑:“好啊,你烤我吃。”
第139章 做戏做一半
白行昭拜在慈航寺住持门下,是住持唯一的俗家弟子。
虽说是俗家弟子,但这些年白行昭一直在山上修行,鲜少下山。
是以,白行昭名声很好,大家都认为他心无旁骛,一心向佛。
是山上声名斐然的“佛子行昭”,一颗慈悲心,想渡天下万事万物。
都说这次行昭下山,回到白家,就是为了宣扬佛法。
对此砚九嗤之以鼻,他对慈航寺向来没什么好印象,他觉得老和尚教出来的弟子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些天,白行昭游走各大家族,拜会、讲经论道、喝茶品茗……
他迅速在晏阳站稳了脚跟,与各大家族拉拢好关系。
不得不说,白行昭人情世故这方面比严肃古板的白行简要强上许多。
甚至现在晏阳一些家族有求于白家,会越过白行简,直接去找白行昭。
这些天白行昭忙着挨家挨户的应酬,今天终于闲了下来,他想到被他忘在角落里的砚九。
对于白行昭而言,砚九可以说是一颗非常重要的棋子,但是白行昭上次见过砚九一面后,便觉得砚九是一个非常好拿捏的人。
胸无大志、贪财好色、墙头草一般……实在是太好控制了。
但是砚九作为一颗重要棋子,也是需要上点心的。
找人查了砚九的住址,白行昭只身驱车来到了闹市区。
穿越烟熏火燎的小吃街时,白行昭不由皱了皱眉,这种地方他不想来第二次了。
今天最好要到砚九的联系方式,以后让砚九来找他。
七拐八拐后,白行昭终于将车开到了砚九所在的老旧小区。
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的佛珠,白行昭脸上露出慈眉善目的表情。
他开门下车,去往砚九单元楼的路上,还救了一只被蛛丝缠上的蜜蜂。
路上,白行昭盘算要如何和砚九拉近关系,应该很好做到吧……随便给点恩惠就好了。
正想着,白行昭一抬头。
就见砚九家的楼栋下,砚九正和一个男人接吻。
那男人只露出一个背影,身姿修长,动作凌厉又霸道。
白行昭眯了眯眸子,砚九找男人的速度倒是挺快。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到的男人,比起上次他勾搭的南禾,这男人应该差上许多。
砚九还真是荤素不忌。
忽然,与砚九接吻的那个男人回过头来,锐利的目光径直落在白行昭身上。
明明是黑夜,白行昭却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强大的压迫感突如其来,他背后瞬间蒙上一层冷汗。
这时,砚九从男人身侧探出一个头来,桃花眼看着有点湿润。
他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问男人:“是谁?”
白行昭举了举左手,他从阴影中走出,随即笑着对砚九道:
“砚九,是我?”
见到来人,砚九歪了一下头,他是真的有点疑惑:“你是谁?”
“……”白行昭按压住心底不耐,他一脸和善的与砚九开着玩笑:
“我是你堂哥白行昭,你忘了吗?”
砚九:“……”还真忘了,他是真的有点脸盲。
但很快,砚九就满身谄媚的迎了上去:
“行昭哥哥,天太黑,我都没认出你来。”
砚九刚刚抬腿,就被尚京拉住了手,他附在砚九耳边不满道:
“你都没叫过我哥哥。”
砚九拍了拍尚京的手背,他无奈道:“你乖一些……”
白行昭渐行渐近,他看向尚京,有点讶异。
砚九新找这个男的脸长得倒是不错,甚至比南禾都强上一些。
不过这人应该只是一个普通人吧,据闻砚九在术士圈子风评不佳,应该没有哪个术士子弟愿意和砚九在一起。
白行昭故作不解的询问砚九:
“砚九,这位是……?”
砚九羞赧的往尚京怀里一扎,他从尚京怀里露出半张脸:
“他是我新找的男朋友。”
白行昭笑着朝尚京伸出手:“你好,我是白行昭。”
尚京不知道砚九打着什么主意,但他显然不打算配合砚九演戏。
砚九戏太多,尚京都不晓得该拿什么剧本。
反正他惹下烂摊子,让砚九收就好了,不然砚九真的太懒了。
尚京忽视白行昭伸过来的手,他眉目锋利,气息压抑:
“我是尚京,你最好是真的有事……”
说着尚京勾起唇角,笑容恶劣:“不然你随便打扰我约会,我很不开心……”
听闻“尚京”二字,白行昭只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随后,他才细细反应了一下尚京是谁。
是晏阳那位无冕之王,是那个阴晴不定的尚家家主。
也是那个集尚家气运于一身的尚京。
他几次拜访尚京,尚京都是闭门不见。
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却是在如此荒谬的境况之下。
而尚京这人确实如传闻一样。
能温文有礼,也能如此时一样满不在乎道“你最好有事……”
这边,砚九煞有其事的拍打了尚京肩膀一下,他嗔怒道:
“你干嘛对我行昭哥哥这么凶。
你快点回家去找你新的心头好,我不要再见到你了。”
尚京:“……”新的心头好……是谁?
尚京本想忽视砚九的话,他俩小别胜新婚,尚京还想贴贴。
然而砚九却与暗处凉飕飕瞥了尚京一眼。
尚京无奈,只能拿着自己的新剧本走人,他捏了捏砚九的耳垂:
“等我和我家里那位心头好分手,我就过来找你玩。”
砚九打了个哈欠,困意上头,瞬间,他做戏的欲望都消退许多。
砚九这人犯起懒是真的懒,他懒得和尚京道一句再见。
直接忽视尚京的存在,砚九转头看向白行昭。
他刚刚谄媚的笑容消散很多,脸上毫无表情,只剩冰冷淡漠,但砚九依旧努力让自己语气变好。
可懒劲上来,演技消退,他说话都是毫无情绪的:
“堂哥,你来找我做什么?”
白行昭忽略刚刚尚京带给他的冲击,上前一步,他温声和砚九套着近乎:
“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咱们是一家人不是吗?”
砚九淡漠道:“嗯,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他要睡觉了。
第140章 一根绳上两蚂蚱
白行昭站在原地,垂眸时不动声色的思虑片刻。
貌似事情和他想的有点不一样,砚九行事好似没有规律可言,并不是那么好把控。
想了想,白行昭拿出一张卡递给砚九,他关心道:
“砚九,这里有些零花钱,你拿着,不够再和哥说。”
白行昭在试探用金钱能否拿捏住砚九。
然而砚九却将银行卡推了回来:“不要了,尚总给的更多,我最近不缺钱。”
白行昭眸色暗沉,但转瞬他又是那副温和大哥的模样,拍了拍砚九肩膀,白行昭不再过多纠缠:
“那哥先走了,有事就来找我。”
砚九看着白行昭渐渐模糊的背影,不由用手掸了掸刚刚被白行昭碰过的肩膀。
他唇角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随即回屋睡觉。
砚九入睡一般不会超过10个数,正当他数到第三个数时,尚京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是不是睡不着,我去陪你睡觉……”
砚九微恼,打扰他睡觉,堪比是杀人放火的坏事:
“以后半夜不要找我,大晚上的闹什么闹,不睡觉的吗?”
尚京:“……”砚九就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
想之前自己睡眠也是规律的,自从他家总是“半夜三更鬼敲门”后,他才大晚上不睡觉的。
砚九怎么从来不反思一下这是谁的锅呢?
……
次日的次日,旅游归来的砚九足足睡了两天,再醒来时终于神清气爽。
一些意识也渐渐回笼。
好像之前白行昭有找自己的……
前几天白行鸢还说想今年在海边过春节……看来自己得努努力了。
冲了个热水澡,砚九将思绪理清。
他随便换上一件蓝白条纹针织衫,宽松浅蓝牛仔裤。
看着并不庄重,但很容易拉近社交距离,特别是出门之前砚九还练习了一下微笑。
他发现自己演技真的有待提高,总是中途罢工不说,笑容有时还有些僵硬。
坐上公交车一路走马观花,醒醒睡睡,这还是砚九今年第一次来到白家。
白家武侍看到砚九直接将他拦了下来,他们还是知道砚九虽然身上流着白家的血,但白家的门砚九却不能随随便便的进。
话说上一次砚九来白家,还是他被冤枉偷了古地图,所以白行鹿抓了回来,好一顿折磨。
古地图……砚九了然的笑了笑。
看来那古地图实则是北南尧偷的了,约么是北南尧想弄清昆仑的具体位置。
不再多想,砚九开始盘算如何忽悠白家的武侍。
正当此时,出门办事的白行昭驱车回来,车上还带着前来做客的瑶华。
瑶华和白行昭……两只狐狸勾搭到了一起……
砚九眼底闪过兴味,他踢踢踏踏走到白行昭车子旁,伸手叩响窗子。
车窗摇下,砚九捏着嗓子就叫哥。
对于砚九的出现,白行昭有些讶然,砚九还真会挑日子,专门挑他谈事的时候过来蹦跶。
对着砚九露出一个很友善的笑容,白行昭关心的询问砚九:
“砚九,你怎么过来了?”
砚九看着白行昭,满脸憧憬与仰慕:“没什么事,就是想过来和哥聊聊天。”
白行昭为难的看了瑶华一眼,随即温声和砚九打着商量:
“砚九,街角那里有家咖啡店,你到那里坐一会,我和朋友聊完天就去找你。”
一旁瑶华只是微笑,不动声色颇有看戏的嫌疑。
砚九失望的扁了扁嘴:“好吧。”
随即,白行昭塞砚九手里厚厚的一沓钱:“点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瞬间,砚九眼睛都亮了,他手里攥着钱,蹦跶着往后退了两步:“谢谢哥哥。”
这时,恰巧赶上白行简从公司回来,一进门他就看着砚九接过白行昭的钱,有说有笑的叫着哥。
同时,砚九也注意到白行简的存在。
面对白行简的凝视,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不屑的“哼”了一声,特别嚣张的走了。
白行简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脸上有些许的落寞,心里却在想自己真是失败呢。
白行昭回来才多久,砚九就有说有笑管他叫哥。
他真心实意想拉扯砚九,却得到一个不屑一顾的“哼”。
就在不久前,他竟还天真的以为他与砚九的关系得到缓和。
这时,瑶华与白行昭已经双双下车,白行昭关切的走到白行简身前:
“大哥,怎么了?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把医生叫来。”
白行简冷声道:“不必,你招待客人就好。”随即,他抬步离开。
白行昭与瑶华这两人凑到一起,可能是谈论古今,也可能写诗作赋。
但更有可能去商讨所谓“事业”。
白行简并不畏惧白行昭有野心,像白家这种大家族,成王败寇是再常见不过的事,他早就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
白行昭的书房,瑶华靠在落地窗旁,正在随意的翻着一本西方名著。
白行昭则是站在一旁,不疾不徐的磨着咖啡。
瑶华意味深长笑道:“我以为出家人不喝咖啡的,只喝清茶。”
白行昭将咖啡递给瑶华,佛珠挂在他手腕上祥和而温柔:
“我是俗家弟子,不用遵守那么多的规矩。”
瑶华目光沉敛:“所以你才找上了我,和我交好。”
白行昭并不介意瑶华的直白,他坐回书桌旁,执笔抄佛经,一边抄一边淡淡道:
“其实我们某一方面很像,我们对权力都有欲望。”
瑶华一片温文,说话却毫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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