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九不由轻笑出声,随即解释道:
“有什么好怕的,尚京,对于你们这种修武道的而言,保命方法就是将武道修的更加精进。
但是像我们这种不能打的人,就要钻研许许多多保命的法子。
绝境之中,不一定你比我懂得保命。。”
尚京将脸颊贴近砚九的脸颊:
“那如果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
砚九轻佻的拍了拍尚京的脸:“看你表现。”
尚京附在砚九耳边,一边解着衬衫领口的扣子,一边轻笑道:
“那我给你跳个脱衣……”
砚九伸出两指,覆在尚京轻启的唇上:“你先别脱。”
尚京挑了挑眉梢:“嗯?”
砚九已经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拨到了白二夫人那里:
“白二夫人,你来山月路158号,见白行鹿最后一面。”
电话那边白二夫人很是惶恐:“山月路怎么过去?”
砚九淡淡道:“只要真心诚意想来,闭着眼睛一直往前走就成。”
心念所至,做则必成。
来山月路香招书屋的方法有许许多多,但砚九一直认为最快速的那条路就是“心诚”。
……
白二夫人一路闭眼行走,忽然感觉眼皮中透来一道光亮,睁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古香古色的长街。
斜对面大门四敞,门口灯笼闪着幽暗烛火,一旁门牌上“香招书屋”四字很是醒目。
白二夫人畏惧又小心翼翼的迈进门槛,见砚九正在努力的摇晃着一个瓷花瓶。
很快一缕幽魂从花瓶中摇了出来,是白行鹿的样子。
白二夫人眼睛湿润,白行鹿却满脸的茫然,显然已经不大记得生前种种。
砚九自言自语道:“不记得也挺好,不记得就当咱俩恩怨两清了,不然我还真不甘心这样送你离开。”
白行鹿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砚九,一如刚出生的孩童一样懵懂。
瓶子里的白行鹿只记得在瓶子里时,他总是听到砚九在说话,是以他还是很听砚九的话的。
砚九指了指大门处的白二夫人,转头对白行鹿道:
“和门口那个女的告个别,你就该走了,这一世也就结束。希望下一世我们不要再遇到了。”
砚九靠在门柱上,看着白二夫人牵着白行鹿灵魂渐行渐远。
若说白二夫人不怨、不恨自己,砚九是不相信的。
但这世界向来如此,强者才能无所顾虑的掌握话语权。
白行鹿走后,香招书屋的花瓶空了一个。
砚九将白行昭的灵魂从袖子中放了出来。
白行昭站定,尚且有些迷茫,他刚刚好像做了一场极长的梦。
梦到自己本来准备用砚九祭天,但最后被砚九反杀,一切都真实无比,非常之恐怖。
白行昭整理思绪,这个梦实在太可怕了。
他要趁一切没有发生,快一点杀了砚九。
然而一转身,白行昭便看到砚九正蹲在自己身后,正打量着一个半人高的花瓶。
也是这时,砚九忽然回过头来,朝着白行昭笑晏晏道:
“这个花瓶之后当你的新家好不好?你堂弟刚刚给你空出来的。”
见白行昭失神,砚九满是了然,新鬼是会有这么一段时间迷迷糊糊的。
是以砚九提醒白行昭道:“行昭哥哥,你已经死了。死因是我用刀子捅进了你的心脏。”
白行昭魂魄匆忙道:“胡说什么?明明那只是做梦。”
砚九不疾不徐道:“不是做梦,是生前记忆。”
白行昭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可能杀了我?”
说着,白行昭四处环顾四周,却发现全然陌生:“这是哪里?什么鬼地方。”
砚九依旧在鼓弄他的花瓶子,他头也不回便对白行昭道:
“这里确实是个鬼地方,香招书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白行昭讷讷:“香招书屋,香招先生……和你有什么关系?”
砚九用抹布擦完瓷瓶灰尘,终于心满意足的起身,他转向白行昭的灵魂:
“关系挺近,因为我就是香招先生。
好了,你的新家已经收拾好了,不要再啰嗦了。”
在白行昭魂魄正震惊之际,砚九已经拽过白行昭的灵魂,团吧团吧放进了花瓶之中。
整个过程,尚京都眼睛含笑在一旁看着。
颇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他看着砚九穿梭在香招书屋……然后把白行昭放入了花瓶之中。
只是,砚九刚把白行昭送走没有多久。
就见栾丘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砚九,砚九,我师父他不见了。”
砚九眸子一眯,起身去门口迎栾丘:
“慢点说,怎么回事?”
栾丘用手顺着胸腔的气,断断续续道:
“师父本来去慈航寺辩经,但是辩经已经结束了,我们却一直联系不上师父。”
第157章 大闹慈航寺
招摇山山主失踪,这消息甚至都没有过夜,就闹得满城风雨。
众人人心惶惶,这两天世道确实不太平,昨天晚上砚九大闹白家,算是犯了众怒。
大家还没回过神来,招摇山山主又失踪了。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一些人怀疑是不是砚九和尚京闹完晏阳,又开始觊觎招摇山,杀完白行昭后又将屠刀伸向顾七舟。
晏阳那些家族不敢对尚京做什么的,但是砚九现在却是人人得而诛之了。
甚至经过一夜的平息,已经有人开始组织人手了。
大家都认为昨晚去白家参加祭祀的……都是些不能打的、不精通术法只徒有身份的,于是昨晚那些人就只能任由砚九作威作福。
是以,现在晏阳许多家族联合在一起,目标是将砚九抓起来,将砚九杀了,以平息昨夜砚九的诅咒。
可是众人找到砚九家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慈航寺寺外。
砚九一身白色道袍,手持鼓槌,敲响慈航寺外的法鼓。
鼓声排云而上,响彻云霄,击碎寺庙一天的宁静。
与此同时,晏阳古城墙墙头铃铛叮铃作响,声音飘散到晏阳各术士家族。
墙头铃铛与慈航寺门口法鼓相连。
而慈航寺的法鼓除非是天大的灾事,否则绝对不会被敲响。
是以,晏阳堵砚九的那群人又奔往慈航寺。
咚!咚!咚!慈航寺法鼓一连敲了十几下,鼓声渐促,敲得人心烦意乱。
砚九持鼓锤,栾丘一动不动站在砚九身侧。
寺庙门前广场,肆无忌惮的停着一辆越野车,尚京抱臂斜倚在车门旁,笑着看砚九满身张扬的在那敲鼓……
就在3个小时前,香招书屋。
砚九听栾丘讲完顾七舟失踪的消息,他不慌不忙的将杯中茶喝完。
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回屋换了一身道袍。
砚九靠在门旁,朝着尚京勾了勾手指:“带你上分,去不去?”
尚京已经起身去拿搭在椅子上的风衣:“这么好的机会,千载难逢,当然去。”
尚京知道,砚九是没有血缘意义上的“娘家”的,如果非要说“娘家”,那一定是招摇。
尚京也知道,自己在招摇那几个师兄弟中风评不佳。
今天倒是一个难得的“上分”机会,刀山火海自己也要去的。
追一个“媳妇”哪能不劳而获?
是以,一小时后。
尚京开车,砚九在副驾昏昏欲睡,栾丘在后座正襟危坐。
车子一路疾驰,终于在天光大亮时赶到慈航寺。
一到慈航寺,砚九先是懒洋洋伸个懒腰,然后径直下车,一连敲了十几下法鼓,颇有挑衅的意味。
十几下敲完,砚九扬手,鼓椎被他随手甩飞出去,砸到慈航寺牌匾上。
牌匾顿时歪歪扭扭,砚九满意的笑了笑。
随即砚九顺势就地坐了下去,就在慈航寺的正门口,旁边还摆着尚京刚刚帮他泡得热茶。
砚九一手执茶杯,一手指着头上歪歪扭扭的牌匾,笑意盈盈对尚京道:
“我觉得这个地方开道观不错。老秃驴再不出来,不如我们把这烧了,重建道观。”
尚京附和:“主意倒是不错,职位怎么分工?”
砚九貌似真的有在认真琢磨:
“我当香招道长,你当我的香客。
对了,我要在道观前面再摆个功德箱,你每次过来祈福时往功德箱里扔个几百万的支票。”
尚京笑了笑:“用不用再给你塑个金身?”
砚九摆了摆手:“这可不敢当……”
说话间,砚九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个香托,又抽出一柱沉香。
砚九慢悠悠的将沉香在身前点燃,火星明灭,沉香徐徐燃着。
尚京摩挲了下手腕,笑着去问砚九:
“等香燃尽时,你要做些什么?”
砚九盘腿坐在地上,单手托腮,他有些无奈:
“要是香燃尽了,老和尚还不出来。
就要麻烦尚京你借我打火机。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就把慈航寺烧了。
明天我就在这开宗立派。”
栾丘站在砚九身侧,有些着急:
“还等什么一会呀,别等了,我师父不知道怎么水深火热呢。
我们现在就闯进去把我师父救出来。”
砚九晃了晃茶杯中茶水,不疾不徐道:
“不用急,栾丘,你不了解老秃驴,也不了解你师父。
这两人虽然加起来也就100多岁。
可是却像拥有1000年的心机,懂得1000年的人情世故。”
说着,砚九对着栾丘歪头笑了笑:
“师叔教你一个道理,看人不能全然看表面,更不能一片真心。
凭你这眼光,一派真心的投入进去,迟早被骗。”
栾丘不以为然的吐槽砚九:
“你快别在那叭叭了,全世界就你最会骗人。”
砚九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非也,非也,是全世界就我最聪明。”
……
沉香渐渐变短,老和尚倒是没有出来,反倒晏阳一些世家权贵陆续到来。
寺庙前景象让人万分诧异。
只见慈航寺大门紧闭,昨夜在晏阳为非作歹的砚九,今早竟然敢到这佛门清静地坐着。
众人见砚九,下意识以为砚九要到慈航寺忏悔,祈求佛祖的原谅。
然而看砚九第二眼,众人却发现不是他们想象那样的。
砚九满脸的讥诮,显然是在找慈航寺的茬。
再看一旁,尚京果然陪在那里。
反了,反了,全都反了。
砚九是不是以为有了尚京撑腰,他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昨天刚闹完晏阳,今天就来到慈航寺,明天他是不是就要打上招摇了?
但是砚九昨晚在晏阳闹得太凶,手段都是一些大家没见过的路子,实在捉摸不清。
是以众人没打算现在去招惹砚九。
毕竟砚九坐在慈航寺门口,慈航寺大有能人在,自然会有人收拾砚九。
晏阳众人只是安静的站在一旁,静待事情如何发展。
一阵风吹来,吹落沉香上最后一点香灰,随即火星不再,一柱香已然烧完。
慈航寺大门依旧紧闭。
本想找尚京借打火机,砚九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一旁栾丘:
“打火机借我一下。”
闻言,栾丘赶紧将兜里的打火机扔了过去。
砚九掂了两下手里的打火机,笑道:
“果然,你暗地里偷偷抽烟,我要去招摇的App投诉你。”
栾丘揉了揉额角:“我师父,师父要紧,你快别整天想着怎么投诉我了。”
闻言,砚九也没再去逗栾丘。
他叫栾丘将外套脱了,随即,上万块的外套被火把点燃。
砚九将燃烧的衣服丢向慈航寺的大门。
晏阳众人:“……”嚣张太嚣张了,佛门清净地也敢这样的肆意妄为。
车旁尚京只是温柔的笑,砚九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呢。
火焰碰触门口的石板,反倒没有变小,而是一反常态,火焰滔天。
随即,“嘎吱”一声,慈航寺大门被打开,火焰瞬间消散。
慈航寺主持双手合十,站在大门中间,他双目阖着,一声“阿弥陀佛”,慈悲宏大。
他身后佛像端坐,宝相庄严。
晏阳众人松了口气,终于有人出来惩治砚九了。
砚九目光越过主持,看向主持身后佛像,他作了一揖,诚心诚意道:
“无意打扰佛祖清静,还望佛祖见谅。
明日定佛前烧香,以致歉意。”
一揖作罢,砚九起身,与老主持两相对视。
老主持一张嘴就是指责:
“砚九小友,你昨日杀我弟子,今日烧我寺院,你我无冤无仇,莫要无事生事。”
砚九掸了掸袖子上刚刚沾染的灰烬:
“你昨天唆使弟子烧我,今天扣住我师兄,你我本来无冤无仇,你偏偏无事生事,这不是出家人所为吧。”
晏阳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但他们听到一个关键,那就是砚九是有师兄的。
果然砚九不仅仅依附了尚京,肯定还拜入了什么邪教,所以行事才会这样嚣张。
老主持不慌不忙,三角眼中盈满慈悲:
“出家人问心无愧,你说我扣住你师兄,你进寺院来找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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