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松垮垮的一身,随意到好似要上街买菜。
但是这人是尚京带过来的,大家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也有眼尖的认出砚九,是白家那位被抛弃掉的私生子。
这些人兴致颇高,这私生子居然跟在尚京身边,真是好手段。
众所周知,尚京看着优雅而斯文,但是行事没有章法,全凭喜好,不管善恶。
而且尚京性子是有些恶劣的,他最喜欢玩弄人心。
非要把人玩弄的要死要活才觉得有趣。
这私生子也怪可怜的,先是被家族抛弃,后被尚京盯上。
不过这也是贪心虚荣所至吧。
毕竟尚京以往的“玩具”,都各有目的才跟在尚京身边。
而砚九,私生子、灵力低微、被抛弃……种种标签叠加在一起。
就注定着砚九应当是贪婪、邪恶、愤恨的,砚九也算是有其特点,符合尚京找玩具的一些规律。
只是砚九这个玩具貌似质量不大好,可能撑不到一年就挂掉了。
大家看向砚九的眼神不由怪异了些,真的是,步步算计,想要登到高处,却只被别人当成玩物。
许多人已经期待看到砚九的结局了。
参加宴会的这些人啊,都是家中嫡系子弟,其实对砚九这种龌龊的私生子多是厌恶。
所以这些人也大都看热闹不嫌事大。
反倒是白行简,看到砚九有些诧异。
白行简的行为也是非常耐人寻味的,别人家长子对私生子都是避之不及,但是白行简却主动朝着砚九走了过来。
若说众目睽睽之下,白行简是为了立大度的好哥哥形象?也不是。
白行简一脸严肃,眉峰隆起,他大步流星,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大家实在搞不懂白行简心里在想些什么。
白行简走到近前时,尚京还在装模作样的介绍:
“白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助理砚九。”
白行简先是象征性的朝着尚京点了点头:“尚总来了,等一下我和尚总好好喝一杯。”
随即,白行简又看向砚九,他的态度倒是很大方,没有掖着藏着:
“尚总,你的助理是我弟弟。”
闻言,尚京微挑眉梢,他是有些诧异的,没想到白行简竟然直接承认砚九的存在。
反观砚九,眼波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他依旧是那副懒散的样子。
对所谓兄长的到来没有怨恨,也没有惊喜,砚九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他更是没有开口叫白行简一声大哥。
周边看热闹的人心里都在吐槽。
这个私生子还真是没有气度,哪怕真的兄弟不和,装也是要装一张的。
而此时砚九不再关注白行简,他的眼睛开始四处流连,或是停留在精美的高脚杯上,或是停留在华丽的吊灯之上。
确实如众人所料想,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白行简倒是没有过多纠结这些东西,他越过尚京,来到砚九身边。
脸色是那种属于长兄的威严,他离砚九的距离很近,已经突破了礼貌的社交距离。
白行简一开口就是责问:
“上次我在一个酒店见你兼职,我让你等等我,你怎么不等?”
砚九抓了抓头,敷衍笑道:“我还有别的兼职。”
闻言,白行简看了一眼尚京,他有些防备,但他还是有些担心的询问砚九道:
“尚总也是你兼职的一部分吗?尚总身边的工作需要能力出众的人,不是你能够应付的来的。
找一天过去辞职,我给你安排工作。”
一旁尚京揽过砚九的肩膀,笑眯眯道:
“砚九工作很出色,我们签的3年合同,可是不能提前违约呢。”
尚京虽然在笑,但所有人都知道尚京的话是没有回绝余地的。
可是刚刚尚京说三年?尚京竟然和砚九签了三年,大家认为尚京也就能和砚九签几个月的合约罢了。
白行简的脸色很是不好,但是他今天是主人公,没有时间多在砚九这里逗留。
最后,他只是塞进砚九手里一张纸条,并嘱咐砚九道: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着宴会结束给我打电话。
把你银行卡号也发回来,我给你打些钱,不要总去麻烦尚总。”
临走时,白行简又回头,他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让砚九有时间回家的事。
面对白行简的一顿罗里吧嗦,砚九只是笑了笑,那笑容不能深究,里面没有什么表情。
少倾,白行简上台致辞,人群略微拥挤。
砚九逆人群而行,走到偏僻处透风。
他从口袋中掏了掏,将白行简给他纸条毫无留恋的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砚九身后响起一道玩味的声音:
“其实比起白行简,你才是更像白修诚的那一个,一样的冷漠。”
砚九回头,只见尚京正抱臂倚靠在柱子上。
见状,砚九暗自唏嘘,这姓尚的果然不是善茬,走路居然没有一点声音,能够随便控制自己的存在。
不再想些有的没的,砚九开始集中精神糊弄尚京:
“尚总真的是说笑了,我身上可没流正统的白家血脉,怎么可能像白先生呢?”
尚京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但你确实是像白修诚一样的冷漠。
白修诚的冷漠让我都觉得有趣,现在我发现你也不遑多让。”
砚九的表情终于垮了下来:“让尚总觉得有趣,那可真是糟糕。”
第15章 你更像你父亲
的确,尚京有个特别惊喜的发现,砚九十足的冷漠。
不对,白修诚是冷漠,正确来说,砚九应该是淡漠。
最开始,尚京认为砚九对白家的态度是憎恶的、又期待的……
可现在他发现砚九对白家的态度非常平淡。
不会抗拒来白行简的生日宴,但他也不接受白行简的示好,貌似也不怨恨白家将他抛弃。
他对待白行简,如同对待一个路人。
诚然,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白行简和砚九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恶劣。
甚至白行简作为一个长兄,他没有否认砚九的存在。
他还笨拙的想要关心一下砚九。
不能说白行简是有多么关爱他这个弟弟,只是白行简是一个道德感、责任感都很强的人。
他觉得作为一个兄长,无论砚九是怎样的态度,他都应该引导好砚九。
而砚九呢,尚京不相信砚九感受不到这些,可是砚九却将一切的接近隔绝在门外。
砚九的淡漠让尚京非常好奇砚九在想些什么。
但尚京不了解砚九,不代表旁人也不了解。
彼时,柳锦成刚从招摇山下来,将取到的药材放回家中,便风风火火直奔白家的宴会。
和白行简客套两句,柳锦成便找到了角落里的尚京与砚九。
拍了拍尚京的肩膀,柳锦成一副狐朋狗友的模样:
“在这干嘛呢?走呀,出去喝酒。”
将尚京勾搭走的同时,柳锦成回头深深看了砚九一眼,眼中带着揶揄的笑意。
因为柳老爷子和封阳道人是好友。
那些年,柳锦成经常随着爷爷入山,所以他要比许多人都了解砚九。
柳锦成一直认为,砚九的内核是畏惧,他畏惧与世界产生过多的牵连。
只要不投入情感,只要云淡风轻的看世界,砚九就永远不会受到伤害。
就例如砚九对待白行简,只要足够的不在意,不接触,砚九就不会再与白家产生牵连。
若是砚九一旦接受了白行简的关心,那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实在是过于麻烦。
归根结底,一切是砚九的修行,但他又没有真正修行的通透。
砚九依旧是那个怕受到伤害的孩子。
一如多年前,那个骨瘦如柴的孩子,张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迷茫的问:
“为什么这个世界那么多人,却没人要我呢。”
柳锦成心思细腻,他能够察觉到砚九种种矛盾的特性。
所以成年之后,他一直与砚九保持着一种边界感。
他与砚九的交往,一直秉持着让砚九待在自己舒适区的原则。
毕竟砚九不愿意与世界产生牵连。
……
酒过三旬,尚京也有些微醺。
他忽然间想起了砚九,一晚上砚九都没大露面,这违背了尚京带砚九来的初衷。
是以,尚京带着身上沾染着的醉意,又找去砚九之前一直待着的角落。
彼时,砚九正坐在角落的栏杆上,他手中拿着一瓶酒,对着风慢悠悠的喝。
风吹乱砚九的头发,露出白皙的额头,前天的伤口不知怎么被砚九扯开了。
伤口又开始慢慢流血,只是砚九不管不顾,身上洋溢着一种洒脱的美感。
可尚京最为关注的,还是砚九脸上的血渍。
他喉头滚动,又想起了砚九那带着清苦淡香的血液。
尚京觉得他并没有吸血这样变态的爱好。
可是砚九的血却有点让他上瘾,所谓食髓知味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尚京并不喜欢上瘾,但他还是朝着砚九缓步走去。
在砚九未察觉之时,将砚九从栏杆上拽了上来,然后推着人将人抵在了墙上。
抚摸了下砚九细腻的颈侧,尚京的声音有些暧昧不清:
“给我吸一下,给你打过去50万,算是兼职,怎么样?”
砚九不耐推拒:
“不怎么样,今天喝了酒,这会难受得厉害。”
尚京不是什么体贴的性子,他没有在意砚九的拒绝。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的牙齿已经精准的落了下去。
砚九眉头蹙起,是真的疼,夜晚的风也是真的凉。
酒带着心绪开始有些起伏,奇了怪了,原来下山久了,自己的心情真的会受到影响。
砚九迷迷糊糊,甚至想直接把乐风召唤出来。
趁着尚京也在酒劲,蒙头就把尚京打一顿,打完就跑就是了。
可是正当砚九纠结之际,一阵脚步声响起。
白修诚手中拿着手机,也来到这僻静之处,看样子是来打电话的。
此时,他看着自己血脉上的儿子,被尚京抵在墙上,啃咬着脖子,那是一副极尽暧昧的模样。
白修诚却无动于衷,甚至他还朝着回头看来的尚京轻轻点了点头:
“尚总,抱歉,打扰了。”
待到白修诚离去,尚京抵着砚九的脖子嘲笑:
“你这父亲,好似都没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你好。”
本来还挣扎着的砚九按下了尚京的头,他凉凉道:
“你张嘴是只会冷嘲热讽吗?”
与其说尚京醉酒,还不如说尚京醉血,他又埋头于砚九脖子处。
砚九的脖子对于尚京而言,无论风景与味道都极其的好。
尚京再一次感叹,这一次他找的玩具真的太优秀了。
而砚九也在享受的疼痛,他很多时候都在想。
白修诚,从来不应该是把控不住自己的存在,那么既然不爱,又为什么让自己出生呢?
世间之冷漠,他在白修诚身上看到了大半。
少倾,砚九顺着尚京的身上软绵绵往下倒。
尚京拍了拍砚九的脸颊,轻声道:“砚九?砚九?……这么弱,这就不成了?”
砚九即便意识昏沉,还不忘嘱咐尚京:
“别忘了吸血的50万打到卡上。”他能给家里的那两只买许多罐头了,想想也不亏。
尚京也觉得今天他做的有些过份。
于是半扶着砚九往人多的地方走,想着去给砚九找一块甜点吃,回回血。
只是走到一半,尚京的脚步蓦然顿住。
他回想着自己刚刚的想法,他竟然觉得自己做的过分?
可笑,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可笑的想法。
这种悲悯的想法不应该出现在自己的身上。
冷冷的看了砚九一眼,尚京将砚九丢在无人座位。
自己则是打道回府。
砚九在座位上有些昏沉,尚京那倒霉玩意还走了。
这世道还是不适合修心,强身健体才是正途。
砚九往座位里面缩了缩,力图不惹人注意,他得慢慢缓一缓。
可是正当此时,一个巴掌好用力的拍到他的头顶。
随即,一个纤细的胳膊用力从后面勒住了他的脖颈。
砚九:“……”天杀的,今天他真不应该带脖子出来,不对,他今天就不该出来。
砚九挣扎着,想把脖子上的胳膊扯掉。
这时,一道娇媚凌厉的女声在他身后响起:
“哎,砚九你小子,怎么不回家?”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白修诚的唯一女儿,白行鸢。
说实在的,白行鸢并没有见过砚九几次,但她每次见砚九都十分的热情。
砚九小的时候,白行鸢外出求学。
每次回来,都会带给砚九礼物。
只是某年白行鸢再次回来,砚九却不见踪迹。
直至再过了几年,砚九才偶尔露一个面。
此时,白行鸢放手,他去扯砚九的脸颊,一边扯还要一边啧啧称赞:
“哎,你的脸是比行简那个木头好捏。
啧啧,这眼睛真漂亮,湿漉漉的,姐姐喜欢。
果然,还是年纪的小的弟弟好玩,脸也嫩,不像白行简那个老腊肉。”
砚九见白行鸢来了。
一脸的气若游丝,他更加的生无可恋。
白行鸢特别喜欢捏年轻男孩子的脸,她也喜欢调戏年轻男孩子。
白行简是根木头,不能够满足白行鸢的捏脸爱好。
是以刚刚白行鸢几句话就要骂一遍白行简。
可是砚九就不一样了,他的脸比白行简更加的秀致,看着也更好欺负,关键是脾气没有那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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