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会明白,姐姐辛苦攒下来这十两银子,是想给母亲买一身新的棉衣,做一床新的棉被,再趁价格便宜的时候,多买些药材。
朱珠珠哪里会知道这些,甚至会不会抱怨呢,抱怨姐姐明明有银子,为什么不取过来一起花呢,这样自己便不会为了买心爱的珍珠首饰,铤而走险去拿宋妈妈的银子了。
打手拖着凌玲玲便向着梦华阁后面的小黑屋方向走去,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大家只是冷冷地看着凌玲玲,像是一群小鸡,看到另一只落了单的小鸡,被一群黄鼠狼给拖了去,也没人敢上前去过问一句,或是讲半分情面。
当凌玲玲即将被拖出去大厅的时候,忽然门口边横出了一根黑铁蛇头杖,挡着了一众打手的去路。
定睛看时,却见黑铁杖的主人,是一个坐在门口边一张桌子旁的一个老者。老者身材矮小,作僧人打扮,头发光秃秃的,一双三角眼,眯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这几个打手,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在盯着你看,这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当先一名打手便开了口,道:“哪里来的贼秃子,拦着老子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只听到当的一声脆响,伴着头骨碎裂的声音,这打手已是脑壳被他敲得稀烂,脑浆混着鲜血流淌了一脸,红的白的,直流到了脖子里,这人哼也没哼一声,便跌倒在地面。
其余几人也慌了神,忙放开了凌玲玲,后退一步站定,都是盯着这老者,不敢多说一句话了。
那秃头老者站起了身,也不见他迈步,竟然身形一闪,便到了宋妈妈身前,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道:“她不过是拿了你十两银子,而且未必真的是她拿的,既然已经归还了你,便高抬贵手吧。”
这秃头老者自然是胡离昭了,他早已在这梦华阁门口的桌子边坐了许久,只不过大家都在看着宋妈妈训斥,不曾留意胡离昭罢了。而大厅内发生的事情,他也早已瞧得一清二楚,只是到了打手要将凌玲玲拖出去的时候,这才出手阻拦。
宋妈妈盯着胡离昭,早已学会察言观色的她,自然知道胡离昭是极其不好惹的人物,她也知道,自己的脑壳,决计没有他手中的铁杖坚硬。此刻哪里敢有半分迟疑,便道:“是,是,先生说的是,便不再计较此事,权当没有发生过。”
胡离昭点点头,接着手中铁杖倏地探出,抵在了朱珠珠腰身,随着他铁杖再次收回,朱珠珠便被他给扯了过来,接着道:“这两个女孩子本是一对孪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又都是珠圆玉润,二者同气连枝,补阙挂漏,实为难得,在你这里委实是可惜了,我今日便带了她二人离去了。”
宋妈妈听到胡离昭要带走朱珠珠,哪里肯依,这朱珠珠可是这里的出名人物,媚功极为了得,多少达官贵族和富家公子都慕名而来的,便道:“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小店吧,小店还全凭她给我挣那几两银子呢。”
胡离昭也不废话,取过来一大锭金子,抛在了桌面上,道:“我从不说第二遍废话。”
说着时,胡离昭拉了凌玲玲和朱珠珠,甚至不问她姐妹是否情愿,出了梦华阁,接着施展轻身功夫,宛如变戏法一般,几起几落,便已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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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城外,暮春。
凉州城外本是边塞荒凉之地,此刻虽已是暮春时分,但城外草木仍是稀稀疏疏的,毫无生机。
距胡离昭将凌玲玲姐妹从梦华阁带走,已有近三月了,胡离昭问过姐妹二人的意愿,是否愿意随自己远走高飞,朱珠珠似乎有意,但凌玲玲却总是记挂卧病在床的母亲,并无远去的心思,胡离昭便也不勉强,反而给了她银两买了药材。
可惜熬了几个月,姐妹二人的母亲还是撒手人寰了,本来已经熬过的冬日,春暖花开了,以为母亲的病会好一些的,却在这几个月里,身子莫名其妙的一点点的变得更糟糕,最终还是咽了气。
第457章 似人非人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但姐妹二人却已是没了牵挂,在埋葬了母亲之后,姐妹二人终于被胡离昭带走了。凌玲玲本不想远离故土,但胡离昭似乎并不愿意给他过多的选择。
虽然这几个月,胡离昭没有对她们姐妹下手,甚至很少和她们说话,但凌玲玲知道他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而且,那般彪形大汉的打手,也眨眼之间毙命于他杖下。连宋妈妈这样心狠的女人,在他面前,便如同雏鸡见了猛虎一般。
胡离昭就是她们姐妹心中的梦魇。
凌玲玲也发觉胡离昭是一个奇特的人,他身边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飞鸟走兽,虫蚁蜈蚣,似乎都能被他指挥一般。
而这一日,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空气清新,到处弥漫着青草和花蜜的气息,但这一日,却是凌玲玲时常梦魇的一日。
一处不知名的山谷,此刻却因为山头遮挡了沙尘和西风,倒也有一番郁郁葱葱之绿色。山谷的一大片青青草地,外面不远处是低矮的灌木遮挡。
胡离昭吹响了木笛,竟然不知道何处蹿来了两头野狼。野狼到得近前,看了胡离昭还有姐妹二人一眼,便蹲坐着不动。胡离昭又吹响木笛音,接着打了手势,两头野狼便在低矮的灌木外面进行巡视。
看来,这两头野狼,自然是胡离昭驯养熟了的,所以此刻才忠心耿耿的在灌木丛外,为胡离昭巡视放哨。
而胡离昭也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而凌玲玲终于明白,为什么胡离昭当日要从梦华阁里将自己救出,又带着姐妹二人远走高飞。
烈日当空,映照着这大片的青青草地上,胡离昭取来了一枚铃铛,套在了凌玲玲脖颈中,这大抵是一只宠物佩戴的铃铛吧。接着,胡离昭便一层层,慢慢地剥下来凌玲玲身上多余的衣物。
凌玲玲万分惊恐,想要逃走,可脚下似乎钉了钉子一般,丝毫不敢动弹;也想要反抗,可手上似乎灌了铅一般,竟然没有一丝的力气。
她知道,自己此刻除了顺从,除了被他所享用,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胡离昭将凌玲玲推倒在草地上,凌玲玲白玉无暇的身子,便也和天地充分融合到了一起。自然,朱珠珠也没有幸免,这双倍的快乐,又有谁能够拒绝呢,只是,朱珠珠在梦华阁里多时,或许早已习惯。
胡离昭枯燥干瘪得如同老树根的手掌,却去触摸着少女最水润弹性的肌肤,仿佛这能给他带来新生的力量一般。
铃铛,被无情的摇晃着,叮灵灵的响声,在山谷中愈发的清脆悦耳;青青草地上,也终于开出了美艳的花儿,是少女最珍贵的鲜血浇筑而成的花朵。
凌玲玲后来终于知道,胡离昭不但擅长变戏法,懂得驭兽之道,更懂得采阴补阳之术。他之所以毫无羞耻的在这天地之间,青天白日,烈阳之下,便是更好的能融合吸收天地之灵气,防止阳气外泄——因为这里自然比那凄冷冰硬的山洞要好很多,对他所修炼的邪功大有裨益,甚至是有延年益寿之用。
自然,这般采阴补阳,延年益寿的邪术,风流是决计不信的,可有人偏偏信这个,而且深信不疑。
然而,凌玲玲和朱珠珠的噩梦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她们姐妹二人也终于见识到,胡离昭的禽兽作风。
胡离昭又时常取来毛绒狐裘,让姐妹二人穿着,假扮狐狸,便如同狐仙一般。她们也发现了,每当自己披上了狐裘的时候,胡离昭便似乎受到了刺激,更加的“勇猛”。
她姐妹二人,终究是似狐而非狐,而有些人,却似人而非人。
胡离昭隔三差五的大行采阴补阳之道,姐妹两个苦不堪言,便是在梦华阁服侍人久了的朱珠珠,也经不住胡离昭的这般折腾,而且胡离昭必好双飞之术,左右逢源,实为快意之事。胡离昭又豢养有狼狗猎犬,极其机警,而且他是江湖中人,武功极高,手无缚鸡之力的姐妹二人,自然难逃他之魔爪。
后来,胡离昭又结交朝中大员,军中大将,为了名利晋升,便将调教好的姐妹二人,送于达官贵人们享用。姐妹二人非但不敢有半分忤逆,甚至不得不竭尽所能的服侍好达官贵人,否则,胡离昭可不会放过她姐妹二人。
姐妹二人过的这真是地狱一般的生活,可事实,却远非于此。
有那么一次,有个五旬开外的文官,早被酒色腐蚀掏空了身体,试了许久,竟不得行。这文官恼怒之下,竟然唤来胡离昭,要他豢养的狼犬来代替自己。而那狼犬,经过胡离昭的驯化,身强体壮,骨骼惊奇,竟然比这文官要中用的多。
面对如此场面,人心如豺狼,却要把豺狼当作人,姐妹二人惶恐万分,可又哪里能够逃脱,只能任人摆布,受尽屈辱。而那文官也是平时首次见到了这般稀罕之情形,实在是眼界大开,不由得兴奋万分,连呼过瘾。
似人非人,不可言说。
……
往事历历,早已隔年,却永不可磨灭,记忆深处,最伤最痛的回忆,梦境深处,时常浮现之梦魇。
当讲到这里的时候,凌玲玲身子便微微地发抖,那种深深的恐惧和屈辱,或许今生每念及此事,便难以自已。
风流握着了凌玲玲手心,柔声的安慰她,道:“没事的,都过去了,往事不必再回忆,一切会慢慢好起来的。”
凌玲玲叹了口气,道:“有军师在,我又怎么会好得了……何公子,你是个好人,也是有本事的人,玲儿和珠珠,却只是肮脏之人,不配陪伴在你左右。今日你肯带我出来逛街,和我一起吃饭,玲儿已是非常感动。”
风流慢慢抱着了凌玲玲,努力地去温暖着一颗受伤的心。
握着的凌玲玲手心,触手却僵冷如冰,正如她此刻冰冷的心,风流低声道:“我答应你,有机会我一定杀了那狗头军师,为你姐妹二人出气。”
凌玲玲轻轻嗯了声,也没再说话。
第458章 大兵压境
抬头,看着风流年轻俊俏的脸庞,坚毅的目光,还有微微皱眉时,那一股隐隐的忧伤,凌玲玲心中,似乎有了一丝的悸动,但他知道,终究是绝无可能。
残夜已近半,酒已冷,凄冷的月光,洒在二人白净的新装上,泛着月白色的光晕,宛如一对降临人间的神仙眷侣。
二人也终于起身,下了楼,结账离了店。
这里的夜晚,颇为安静,长街之上,几无三两行人,风流担心这里不安全,索性一路将凌玲玲送了回去,直到了胡离昭府上,进了院落,送到凌玲玲闺房之前,这才作罢。
当朱珠珠看到风流将凌玲玲送回来的时候,本已平复的心情,又似乎不悦起来,将一盆水,都泼在了院子里。风流无奈摇头,也无暇多思,他知道凌玲玲会安抚好妹妹的。
而这一夜,风流自然也没在胡离昭府上留宿,他本想找个客栈,可想起来自己身上一时没了银两,便只得找了个破庙,将就了一夜。
两日后,令戒恶终于带着去往延州的一众人,返回到了米城,而随他一同进城的,却还有另外一个人,那便是梁大帅。
先时听闻钟锷率兵攻打米城之时,梁大帅便带着八万大军,一路浩浩荡荡,千里驰援,后闻知钟锷围困米城无功而返,损兵折将,倒也不着急赶路,便先后半月有余,这才率领八万大军,到得米城,汇合一处。
二军汇集,军队几近二十万,浩浩荡荡,实为一支强兵劲旅,更有梁大帅带来三千铁鹞子军,实在是骁勇无前。
铁鹞子乃是大白国最著名的重骑兵军团,由三千重骑组成,共有十队,每队三百人,队长皆是有名的悍勇之将。
铁鹞子所乘之战马,也是精挑细选之名驹良种,马身周遭覆盖重甲,刀砍枪刺不入,又将钩索绞联于马上,乘者虽死,也不坠于地。铁鹞子可以驰骋在平原旷野,作战之际,擅长奔袭冲击,实在是威力无比的杀手锏。
梁大帅将所带领的八万兵马,悉数驻扎在城外,只身带了几十亲信进得城来。若论官职地位,梁大帅远在令戒恶之上,令戒恶自然是好生相待,本来还准备了丰盛的接待宴席,梁大帅则直接免了。
吃过了简单的饭菜之后,梁大帅直接来了军营,让令戒恶召集军中要职,一起商议军情。
令戒恶也不含糊,将一众将领,并军师胡离昭、万灵瑜甚至风流都召集了起来。
令戒恶将近来的形势,以及延州城的情况,据实以告。梁大帅听闻之后,沉思良久,这才站起了身,走到风流面前,拍了拍风流的肩膀,道:“你可帮了我个大忙,干的不错。”
风流笑着道:“实在是气愤难耐,辱妻之仇,不可不报,杀得那汪忠平之后,也是走投无路,幸得令大将军宽容大度,收留于我,正好要为之效力。”
梁大帅点头,道:“好,正好我要干一件的事,攻克延州城,突破横山战线,直取中原,你们以为如何?”
令戒恶点头道:“根据我和军师的商议,眼下实在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汪忠平横死,钟锷奄奄待毙,正好一举击溃敌军,刻不容缓,便是晚了十天半月,他们若是派了另外的大将镇守,整顿好了兵马,防御周密起来,那可要费点事了。”
梁大帅点头道:“正应如此,你取来米城到延州的地形图,我来看看。”
令戒恶便依言取来地形图,梁大帅就着灯光,仔细地看了片刻,便指着地图,对令戒恶道:“从米城到延州,有两条道路,一条地势平缓,易于行军,但是路途远了半日,另一条地势崎岖,沿着无定川行进,却是近道。”
令戒恶点了点头,道:“不错,确是如此,那无定川外的近道我是知道的,道路崎岖,丛林密闭,而且经过一道峡谷,地势险峻。另一条却是官道,可以长驱直入,抵达延州城外,不知道大帅意欲如何行军?”
梁大帅看着他,哼了一声,道:“依你之见呢,又该当如何?”
令戒恶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军师胡离昭眼色,道:“以我之见,咱们现在兵力和士气占据了极大优势,应该稳扎稳打,便走那平坦大道吧,虽然是晚了一天半日的,但却可立于不败之地。”
风流在一旁附和道:“不错,便走平坦大道,若走了无定川险道,汉人诡计多端,若是提前得了消息,在峡谷两侧埋伏起来,却如何应对?不如咱们小心一点,便是大军晚了一天两天的到了延州,也不算什么。”
梁大帅哼了一声,轻蔑的看了看令戒恶,道:“便是你们这些人,畏畏缩缩,不敢正面出击,这才两军相持多年,毫无建树,岂不知兵贵神速,唯快不破的道理?既然决意要攻取敌城,那便要抢占先机。倘若走了大道,延误了一天半日的,对方防备起来,备齐了滚木礌石,弓弩箭矢,再要攻取便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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