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得像个炮灰的哥哥
作者：冬日放鹤
简介：
安惜水，我的弟弟，一个天才
发表于5个月前 修改于12小时前
我从小就知道家里人偏爱安惜水，或者应该说，我身边几乎所有同时认识我们两个的人，都会更喜欢他一些。
第1章
我从小就知道家里人偏爱安惜水，或者应该说，我身边几乎所有同时认识我们两个的人，都会更喜欢他一些。
这种尴尬的比较在我的生活中不算多也不算少。
我是他的哥哥，正好大了他三岁。
但由于他跳了一级，我们现在都是高中。
我们不得不一起上学了，于是高三那一年全班的人都知道了：我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学霸弟弟。
从前因为方向不同，上课时间不同，我们很少一起出门，都是各自上学。
我骑摩托车，他骑自行车。
也是在他上高中那一年，母亲开始早起为我们做早餐了，当然也有时候是新请的阿姨为我们准备。
我猜想约莫是因为我们家竟然变富裕了，时间变充裕，家里也请上了保姆。
所以她愿意起来做这个早点，是很正常的。
但尽管是在同一个学校，安惜水去上学从来不会等我。
我起得晚，慌慌张张赶到学校的时候安惜水已经在学校晨跑结束了。
他从小不喜欢多说话，对亲近的人却有些黏。
高三晚上要多上一节自习课，我当时一直坐在班级的后排，周围有三两个空位置。
他就经常偷偷溜进来，在我旁边或者后面看着书等我。
班主任来查时看他都看眼熟了，也睁只眼闭只眼。
碰上我们自习作业少时，他也同我或者我的同桌聊聊天。
蒋白是我的同桌。
当时我和蒋白当时在一起。
没有任何人知道。
事实上，关心我的人不多。
但越是这样，我越喜欢做出一些可能会让他们不开心或者诧异的事情。
这样亲密的人的忽视反而给了我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我有那么一点希望他们发现什么，但我知道他们不会。
安惜水也不会。
温柔的话语和偏爱的行为在安惜水的人生中不过是家常便饭。
所以当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也实在司空见惯。
蒋白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亲密，他甚至不会觉得在和安惜水讲话的时候完全忽视我的呼唤并不礼貌。
安惜水也不会觉得蒋白送他礼物，邀请他出去玩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不过他拒绝了。
他不喜欢和别人单独出去。
事实上，除非必要，他也不喜欢交际。
那时候还好年轻呀，蒋白对我轻轻的笑一笑，很多事情我就释怀了。
见他们两个聊得很开心，我甚至还会特意组织三人行。
蒋白一直以来都对我特别好，他是家境优裕的富商子嗣，小时候在国外待过几年，独生子，以后有偌大的家业等着继承。
我一直都是随性又散漫的人，身边似乎有很多朋友，看着热闹。但来来去去，情谊像脆弱的冰墙。
蒋白在睡眼惺忪的早自习揉一揉我的头发，然后对我笑。漫长的一天又一天，讲台上老师长篇大论时，互相牵几次手。
当然如果安惜水来了，他肯定就不会这样了。
临近高考时我过生日，趁着晚自习学校开教职工大会老师不在。他带着我从学校翻了出去，去他订好的酒店，送了我一个大大的生日宴席。
但实在可惜，去到那里之后，我心中微妙的不舒服感是要大于开心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浪费钱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更何谈包下全场，只为准备一场生日宴会。
宴会大多都是和蒋白关系很好的朋友，衣着大方得体，连衬衫口小小的袖扣都精致无比，端着酒杯，小口地吃着点心，像是电视里的那种上层的高级交际舞会。
里面甚至有我在高中班里收的小弟。
不禁有些好笑，我还以为我在班里当半个头，没想到手底下才是真的藏龙卧虎。
我至今不太明白那场宴会的目的，蒋白或许想把我介绍给他认识的人，甚至想让我可以浅浅地进入他的朋友圈。
但他的态度却轻蔑，至少我认为是这样的。
所谓为我举办的宴会，实际上他没有正式地介绍我，对别人不轻不重的玩笑也不予置评。
任由其他人指指点点，上下打量猜测我们的关系。
蒋白开始一直陪着我。后来我让他滚，我说我想自己一个人去转转。
刚好有几个人拉着他想要攀谈，他也就让我去了。
我去找到了我班上收的那个小弟，把他拖了出去。
在学校里早见惯了他穿着校服，套着厚厚的眼镜吊儿郎当low逼的样子。
我对他实在严肃不起来，把他一路拎出酒店，在附近找了个烧烤摊坐下，点了烤肉，还买了两瓶冰可乐。
我点着桌子与他对视，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半晌，我问他：“你逃晚自习？”
我是班长，硬要说这属于职权范围之内。
他梗住了，可能实在没想到我把他拖出来是要说这些，“老大，你不也……”
“你小测写完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严肃，他语气有点虚。
“没……”
“那你想好怎么跟班主任解释了？”
“……老大，我…！”
我打断他：“没事，算了。”
调侃的心思没我想象中浓，话又都收回去。
一边叼了串烤肉，一边看着不远处灯火辉煌的酒店。
我刚才在里面喝了几杯酒，蒋白给我的。
我以前其实没喝过什么酒。
安惜水会调酒，但每次他调给我都是浓度很低的，顶多称之为带点酒味的饮料。
刚才在里面喝的那些，现在居然有些晕了。
脑子里还想着会不会影响明天上课，人就已经趴在桌子上。
我小弟有些担忧的凑了过来说了什么，我把他的脑袋推开。
清冷的晚风吹在脸上，酒店里的灯光闪呀闪。
一下近一下远。
那天晚上蒋白后来也没有出来找我们，或许他也没有发现我其实已经不在宴会上了。
我把可乐喝完，空瓶子丢进垃圾桶。慢慢地走回那个据说为我举办的晚会。
小弟亦步亦趋地跟着我。
第2章
这段时间天气一直都特别热，我的校服外套一直塞在抽屉里。
今晚翻出来玩，没想到降温了。
小弟见我抱着手走路，问我要不要把他的衣服给我。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能有此言论。
我作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他：“蒋白家是不是很厉害？”
“对。”
“有多厉害？”
“emmmm”他挠了挠脑袋，“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呀……”
我好笑，“那你还说厉害？”
“因为我觉得我们家就很厉害啊。”他斟酌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回答，“但好像也惹不起他们？”
“……”
“老大，我就形容一下，不是自卖自夸啊……你懂我意思吧？”他在我的注视中的声音逐渐变小。
我反倒觉得新奇：“所以你们家这么厉害，你在家就没有什么压力吗？”
拍了下他脑袋：“你成绩这么差，家里不管管？”
男朋友和小弟的区别。
在知到我和他们的生活的如此巨大的落差之后，我的心态完全不同。
“差就差咯，我爸我妈早就习惯了。”他耸耸肩，“家里又不只是我一个孩子。”
“以后打算怎么办？”
“出国吧。”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身漂亮的小西装却穿出吊儿郎当的意味，“混个文凭什么的。”
“那蒋白呢？”我问。
“他？”小弟想了想，“他肯定也要出国吧，应该已经在申请学校了。”
“出国？”
“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小弟挑眉，有点吃惊。
我没告诉过谁我和蒋白的关系，但他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
“我当然不知道。”
小弟还想说点什么，但我嫌他走太慢，打断他让他快点。
快要进酒店的时候警告他，“回去记得补交小测。”
蒋白已经切好了蛋糕，味道很好。
不过没再喝酒，怕回家酒味重露馅。
蒋白问我要不要跳支舞。
我说我不会。
他说他可以教我。
我问他：你怎么这么上流？
他被我逗笑了，问我那我想去哪，带我出
去玩。
我笑回去，说生日已经结束了，我现在心里只有高考。
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12点，父母都已经睡了，是安惜水给我们开的门。
我不知道今天的晚自习他有没有去找我，有没有发现我没在教室。
他也没有问。
蒋白看见他有些惊喜，他们能聊得来的话题太多，两人站在门口本是寒暄几句，反而聊起来了。
我站了一会说去写小测，先上楼了。
顺便告诉安惜水早点休息。
经过安惜水的时候，他碰了碰我的手腕。
这是他回答我的一种方式。
大概是这样的意思：好的，等我一会儿。
那天晚上我上楼躺床上就睡着了，脸都没洗，衣服也没换。
其实还是发生了许多。
本来对我来说还是有些冲击的。
可能我太困了。
第二天我起晚了，到学校早自习已经开始了，但很幸运老师刚好有事不在，我就大大方方地直接走进去。
经过小弟的时候，他扯住我，压低声音：
“老大，我今早来的时候你还没到。小测试卷我已经交了。你的也抄了一份。”
“谢了。”
“嗐，没事。”
我跟他击了个掌。
下早自习，蒋白见我一直点着课桌发呆，问我在想什么。
我问他：“你要去留学？”
“对。”
他回答的时候好像愣了一下，好像又没有。
我反而顿住了，半天没想出要说什么，骂了句脏话：“……艹。”
“惜泽，出国的事情之前还没有下定论，又马上要高考了，所以我也没有想过拿这件事情来打扰你。”他解释得有理有据，甚至慢条斯理，“我记得你考过雅思，如果你想的话，我们可以申请去同一个城市。”
“而且就算我们不在一起上学，交通很方便。大学压力比现在小很多，我们也可以经常见面。”
他把未来说的很好。
情绪像是被硬生生肢解在了一团棉花上，我听到我自己十分平静地开口：“其实没有必要。”
“从你申请到出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我整理了一下桌面上的课本试卷，“谈恋爱节奏这么快，我们的班都分了好几对了，很平常的事情，应该不会比你的offer来得晚。”
他被我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十分无奈。
我们的座位在教室的后排，现在也几乎没有什么人注意我们。
他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从侧后方抱住我，轻轻地咬了一下我的脸，脑袋在我的肩上蹭来蹭去：
“我们不会分手的。”
第3章
后来的一段时间都过得中规中矩。
情绪随着大大小小的考试中成绩的波动而起伏。
有时候我把试卷扔了，蒋白还会好笑的捡回来，问我是怎么了，不要意气用事。
然后很理性地让我把试卷上的难题新题看懂了再扔。
焦虑，巨大的焦虑。
那段时间我总是有一些非常不切实际的恐惧。
我脑子里经常在想，如果我去了哪个大学会怎么样，如果我没去哪个大学会怎又会怎么样。
我的思绪甚至还时不时会飘到两年后安惜水考上大学，亲戚邻居们会怎么暗搓搓地开玩笑打趣比较哥哥和弟弟之间的差距。
这种焦虑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蒋白也只是奇怪我怎么了最近话变少了。
临近高考，学校又让高三的学生提前半小时到学校。
我和安惜水可以一同起床去学校了。
我嫌他骑自行车太磨叽，后来都是让他直接坐我摩托后面带他。
安惜水早起其实也会犯困，我在前面骑着摩托吹着风打哈欠。
他就轻轻地趴着我的背打一会盹，下巴一下一下的点在我的肩上。
可以闻到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当然，有时候我也会换他骑车带我，我坐在后面吃个早点吹吹口哨什么的。
因为一起上下学，晚自习也可以见得到，偶尔还会一起吃个饭。
我和安惜水比过去亲密了一些。
与此同时，蒋白也跟他越来越熟。
他们俩算的上是真的兴趣相投。
很多时候三人行我不愿意说话，要么故意走快，要么故意走慢。
总之和他们错开一段距离。
在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背景音中放空大脑。
三个月一晃而过，高考很快就来了。
那个时候，蒋白已经拿到了国外的offer，没有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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