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当时我就想,我们以后一定要在这样的地方约会。”
我没有回答。
岛上只有一间建筑,是一栋精致的别墅。
很大,别墅里的卧室也很大。
沈言把我放到床上时,我说我要先去洗澡。
他说我们可以一起。
我沉默了一会,
说:好。
然后从花洒下到洗涑台,从浴室到卧室的沙发,再到每一个适合深入的地方。
不同的姿势,翻来覆去地折腾,有时候我困了只想睡觉,刚闭上眼睛一会就被他立刻弄到清醒。
每天都洗很多次的澡。
淋浴间里淅淅沥沥的水流,从我的头顶淋下,遍布我的眼睛,鼻子,嘴唇,然后又路过他的脸,从脖颈滑下,一直流到趾尖盘旋。
他的舌头在水的对比下显得灼热,舔去我喉结上的水痕,又很快覆盖上新的。
他会问我疼吗,声音很哑,热气扑倒我的耳朵里。
做/爱怎么能有多疼呢,疼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
但既然他问了,我掐住他的肩膀,凑在他耳边说。
“你躺下让我艹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然后继续疯狂地纠缠。
昂贵的食物,凌乱的卧室,颠倒的时钟。
做爱的时候他没有拉窗帘的习惯。
一天一天,窗外风景如画。
第18章 | 18
【.】
有时候我们也会去海边走一走,正是最好的季节。
沙细如棉,海水澄澈。
我在沙滩上看他冲浪、游泳......
闭上眼睛晒晒太阳,在一片暖意中睡着。
我们会在海边上做//爱,体验感很差,阳光刺到进眼睛,沙子窜入指缝,有时被海水覆盖,又很快退去。
但沈言看起来很开心。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星期之后。
长时间的纵//欲导致我有些情绪恹恹,想睡觉,睡了又头晕。
天气很热,但沈言偏偏经常抱着我。
他喜欢玩我的头发,也喜欢取下我的眼镜亲吻我的眼睛。
虽然有时也会被我不耐烦地打开。
再次回到熟悉的市区,他问我:“要不要去我家。”
我说:“我要回学校上课。”
他反驳:“今天周末。”
“我要回家。”
他笑起来,把我的头发弄乱,晃动的刘海切割着视野。
我才发现,头发已经很久没剪了,长了。
“那明早我来接你。”
他逆着光对我挥手,“明天见,老大。”
看见他离开后,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思绪很乱。
这样算什么呢?
荒废一个下午。
消失的这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沈言有没有帮我请假,学校里又发了多少乱七八糟的通知。
我在外面吃了晚饭,慢悠悠晃到和安惜水同住的公寓时,已经有些晚了。
之前我想过,离开这么长时间,安惜水会怎么想。
以他的性格,如果他表面不咸不淡地质问,我要怎么回应。
要怎么解释为什么联系不上,为什么不告而别。
然而所有幻想在当开门的一瞬荡然无存。
公寓里一切未变,每个角落都喧嚣着冷寂。甚至连沙发垫上的几段褶皱都保持着我上次离开前的样子。
茶几上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安惜水没有回来过。
两个星期多里,一次都没有。
他又在实验室待了多久。
日复一日地工作,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机械的动作。
哪怕前不久刚把自己累到住院。
在实验室他睡觉了吗?吃饭了吗?
是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变成这样。
可我什么都做不了,除了起伏的情绪,我现在只想躺下立刻睡着。
之前投出去的简历大多有了回音,但有些已经错过了要求面试的时间。
之后我还要为这些事情烦心。
我把窗子合上,夜晚的玻璃是灰暗的镜子,换下衣服就可以看到未散尽的痕迹。
阻碍重重未必就是坚定,明明是如此脆弱和看不见未来的感情,为什么却总是有人乐此不疲。
从蒋白,到安惜水,再到沈言。
我同样在看不见底地向下坠落。
我想去帮帮安惜水,可谁又来帮帮我呢。
*
第二天沈言来敲我的门的时候,我没应,我在准备面试材料。
我不知道他在门外站了多久,叫我的时候从“老大”变成“惜泽”。
最好再变成“宝贝”。
声音很低,依旧是那样并不算纯粹的温柔。
最后他终于走了,我之前本想出去买早餐,现在不得已买成了早饭。
之后是打电话和混朋狗友们解释为什么这两周人间蒸发,不是故意放他们鸽子;又一家家向公司hr解释为什么没有接电话,之后有没有合适的时间可以约一次面试。
回去的时候我拎了几罐汽水,兑着冰箱里安惜水留下的半瓶白兰地喝了,冰块在酒里冒出细碎的小气泡。我就隔着玻璃酒杯敲一敲。
我以前从来不觉得安惜水租的这间公寓有多宽敞,现在却觉得冷清。
应该养一只猫。
小小的,聪明柔软,看着它在房间里撒野,闹腾,对它撒娇,与它碰毛绒绒的脑袋。
呼唤它的名字,让它来到我的脚边,蹲下来挠挠它的下巴,就比如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就很合适。
笑着叫它:“宝贝。”
但与沈言在一起的生活是不同的。
如果不喜欢为什么不分开呢?
在每次从浴室里湿淋淋地走出来时,在沈言睡着后去门外点一根烟时,
我会想,
就这样乱七八糟的生活。
就是堕落的快乐。
我就像是他想养的那只猫,那样平静的生活里所谓温馨的调剂。
但可惜我们并不是这样加成温暖一幕里的参演者。
我们是共犯。
是彼此心知肚明,但仍旧街头流连耽于暴力的罪犯,满眼都是淋漓尽致不见天日的快乐。
所以当沈言问我:“安惜泽,你爱我吗?”
我坦然地接受他带着酒气的吻,回答他:“我爱你。”
大概率在第二天他酒醒之后他就会忘记一切,但此刻我们却可以拥有一场酣畅淋漓甚至温柔缱绻的性//爱。
你会爱我吗。
……
…
会吧。
第19章 | 19
过二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沈言带我去了一个山庄。
我当时忙着写毕业论文,每天还要做调查面试校招等等,已经完全把生日这件事情完全忘了。
他把我拖上车时,我以为这人又要搞什么约会约饭或者地点集邮什么的,为了避免浪费时间,还跑回去把笔记本电脑带上。
他当时的表情一言难尽。
我们的关系已经缓和了很多,正是他家里权利交迭换代的时候,他也比较忙,没有多少时间来烦我。
除了隔三差五的例行健身运动。
车上的路程花了两个多小时,我看了会手机头晕就靠着座位睡了。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他怀里,他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弹着我的头发。
姿势很暧昧,但实在尴尬不起来,我顺手推开他:“到了没有?”
他低着头看手机:“早就到了,你一直睡,叫不醒。”
“真的吗……”
他走下车,懒洋洋地带上鸭舌帽,有些微卷的栗发被压在额前,配上精致的五官,有种迎面扑来的少年感。
他对我眨了眨眼睛:“少爷,要小的抱你下来吗?”
我一时连骂他的话都说不出来。
在山庄上了玩了一整天,先是泡了温泉谁便吃了东西,中午去草滩上烧烤,天气不冷不热,很舒服。
看沈言笨手笨脚的样子,我确定他也烤不出什么好吃的,但不管他又怕他引火自焚。
就这样吹着风安安静静地靠着古树,思绪乱飘。
在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躺在了草地上,入目就是白沙絮般纠缠满眼的云笼罩着天空,蔚蓝色,看得神清气爽。
刚才居然又睡着了。
沈言已经熄了烧烤的火,烧烤架上留了几块成色不错的肉和蔬菜。
沈言就睡在旁边,鸭舌帽松松地握在手里,嘴巴微张,呼吸很轻。这一幕慵懒到浪漫,像是油画的少年与旷野。
我走过去把食物重新加热了一遍,正想着要不要叫醒他,他就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迷迷糊糊的:“老大,你醒了......”
“那你自己吃点东西,我,我再睡会。”他把鸭舌帽罩到脑袋上,对我比了一个请自便的姿势,不一会又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晚饭吃的很晚,一开始我以为是想先回城里,直到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小宴厅里,客人一个一个的走进来,我才意识到快乐的时光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就要开始无聊了。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保持的怎么样,有没有在沈言面前露出显而易见的反感。
毕竟是别人的心意,我应该礼貌。
人群中有不少眼熟的,这个世界光怪陆离,曾经蒋白带着参与过,现在是沈言。
怎么说呢,时过境迁。
我作为不相关的人,实在是,十分荣幸。
既然请了好多人,沈言也得去和他们交际一下,他想带上我,我让他滚。他于是妥协,让我自己先玩,他马上来找我。
“安惜泽,久仰大名。”
我在阳台上站了已经有一会了,刚喝完酒,手里转着个空杯子。
抬头,来人打扮张扬,印象中是个纨绔,以前好像怎么了被蒋白当众嘲讽过,所以我印象还挺深刻。
我看了他一会,没理。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才淡淡地开口:“客气了。”
“之前听说你被蒋白甩了,还以为没机会见到了呢。”他看了一眼宴厅里的人,“没想到你现在又跟了沈言,真厉害。”
“不敢。”
“你这身衣服挺贵的吧,我记得沈少爷一直挺喜欢这个牌子的。”他露出好奇的样子,话说的小气,但说话的姿态乍看却又讽刺的落落大方。
我继续转着杯子,没理他,他也不走,轻藐地看着我。
我于是只好主动开口:“应该不是沈言邀请你来这个宴会的吧。朋友带的,还是家长带的?”
蒋白以前和这个人不对付,弄得很难看。现在既然是为我过生日,沈言不可能请他。
至于家长什么的,来的都是些同龄人,我故意刺他一句。
看不出来他生气了没有,只是端着的酒杯不晃了。
我还以为这人执意要跟我一起看风景,正准备回宴厅里去。
他突然说:“你长得和你弟弟倒挺像的。”
“......”我挑眉:“是吗?第一次听说。”
很无奈。
我当然知道他想表达些什么,只是我想不明白,膈应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有什么意义呢。
“这是您男朋友第一次给你过生日吧。”他说,“正赶在蒋大少爷回来的时候,真巧,你说呢。”
“哦,我说男朋友是不是不太合适,应该是……”
他言语恶心。
他阴阳怪气。
…
但他说:“正赶上蒋大少爷回来的时候。”
…
蒋白回国了。
我震惊于此,而我同样震惊于我竟然依旧会因为这句话,而心中有波澜。
第20章 | 20
宴会厅里摆的几乎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我进去后找了个地方坐着打游戏,隔一会就拿点吃的放在旁边,吃完了就再拿一点。服务生过来就拿一杯酒。
坐了一会,沈言笑着走过,见我两只手都抱着手机酣战,于是拿了零食喂给我,后面我见他动作越来越过分,一直往我嘴巴里伸,就咬了他一口。
刚好手里的游戏也差不多结束,一抬头就看了他满眼笑意地看着我。
“老大,我们出去吧。”
“那这里呢?”我挑眉,扫了一眼觥筹交错的宴会。
“让他们自己玩呗,反正是我买单。”
“走吧。”他拉住我的手,“老大,你不喜欢这种宴会吧。”
“我也只是想让大家认识一下你啦。”他笑的有些腼腆,又有些得意的样子。
不知为何,我突然回想起几年前我的某个生日,我第一次见到他着装精致的样子,穿着漂亮的西装,打扮成骄矜的公子模样,却满身都是吊儿郎当的痞子气质。
陪我到街边简陋的烤肉摊上,分走我一瓶冰可乐。
思绪飘远,沈言见我一直不说话:“老大,你在想什么?”
我看他仰头看我样子,变帅了,气质也成熟了。
我想,要是就一直当父子多好啊,何必像这样不清不楚的。虽然也省了我自给自足。
所思及所言,我叹了口气,见他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及其难看。
“安,惜,泽!”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们先走吧,不是说要出去玩?”
“……艹。”
我很久没见他骂脏话了。
以至于他把我拽出去时,我心中甚至有些许忐忑。
那天晚上我其实喝得很醉,这么多年过去,我酒量还是很垃圾。
沈言看我走得迷迷糊糊,蹲下来看着我,仿佛在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你太慢了,背你一段。”
6/16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