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队的其他人清扫过战场,听了那一嗓子,陆陆续续包围过来。
亚尔斯不喜欢掺和无关的麻烦中。
但要是有什么死对头麾下的家伙强行来送死,他也不介意笑纳一番。
他扫了一眼,一共八个人,每个人看他的眼神中都被金光闪闪的扑满充满,旁边的小姑娘直接被无视了。
寂静的对峙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很快,新的战斗拉开序幕。
……
“哈……哈……哈……”
猩红浸润白雪,掀飞的雪层露出冷硬的冻土。
女孩浑身带血,连手上的刀都饮饱了仇敌鲜血,取走八个人的性命后,她的手已经不再颤抖。
特意把每个人都打到只剩一口气的亚尔斯靠在断了一半的大树旁,静静看着她拄着刀柄,刀尖没入一人再无起伏的胸膛,粗喘声逐渐哽咽。
悲伤并没有持续太久,阿诺很快拔出刀,血珠沿着笔直线条滚落,刀身雪白依旧。
她看过来:“……谢谢。”
亚尔斯放下抱臂的手,转身继续走向定下的路途,两秒后,雪层下陷的声音响起,追上来跟在他身后。
一大一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
在他们路途前方,生存无数魔物的无际森林蛰伏着,仿佛一只无法撼动,择人而噬的巨兽。
另一边,层岩巨渊之下,寒天之钉静静伫立在空旷的岩洞中,夜兰一手持弓,藏身在阴影中,冷眼看着一队愚人众在巨钉旁边收录信息。
他们可不是凝光放下来的。
敏锐又出色的女人抬起头,隔着层层岩石厚土看向天空。
若是其他七星和至冬高层某位达成的交易也就罢了,可若是两方的国君……
下方一片喧哗。
手持岩杖的小队长接住熟悉的身影,杂乱声音在岩洞中回响:“怎么……喂,你还好吗?”
“是那个给维尔洛开了苦到他哭的药的医师?”
“他那个姘头呢?”
“什么姘头,我说你能不能别看两个男的走在一起就瞎联想。”
“对,尤其别把我和维尔洛那个憨批凑一块了,求你了!”
“都闭嘴!”雪奈茨维奇不耐的打断自己越扯越远的逗比队员们,“先给他搬到旁边,别压坏了信息采集仪。”
雷萤术士小声逼逼:“又来了,傲娇队长的口嫌体正直,明明看清人家的时候声音很担心呢。”
“……薇薇拉,你之后的快递都交给我检查一遍才能取走,某些不适合士兵看的书籍全都列为违\\禁\\品。”
“……队长我错了!”
上方的夜兰挑起眉,饶有兴致的看向白术。
姘头……那只看上去危险,但还会在犯罪现场掉毛的狼么?
……
亚尔斯在阿诺口中得知了不少情报,比如不提人与兽人两方,连各个神明都已经彻底撕破脸,大陆战火四燃,官方内部对兽人的赏金也愈发高昂,执法公馆已经彻底放飞自我,装都不装了。
比如光明神还龟缩在他管辖的主城中,面都不露的下达各种命令,其中就包括一项让佣兵们都无比兴奋的对外悬赏——通缉一切半兽人,赏金五千万金币。
这可不是通货膨胀的摩拉,十枚金币就够普通平民好吃好喝上一年了。
不过仔细一想,半兽人几十年都不一定在大陆上见到一个,赏金虽高,也不如加入执法公馆,半兽人找不到,兽人在战线上可多的是。
就是危险一些,大多佣兵出身的执法队员都鸡贼的很,只在边境周围搜寻或脱队或流浪的兽人……或者人类。
这种倒霉的落单人类连个全尸都不会留下,反正死无对证,小队实力足够的话,去猎杀一头肉身强度和兽人差不多的魔物,身上割点料子,大家伙分一分,冒充一下,糊弄过去也能得了不少。
亚尔斯对此毫不意外。
怎么说呢……是他那些前同行们能干出来的事。
还有最重要的——时间。
这里和提瓦特的时间进程明显速度不一,亚尔斯在璃月生活了小半年,这里刚刚过了不到一个月,刚刚覆灭的小镇中,昨日污浊昏暗的酒馆里,还有人醉醺醺的说起“前不久”的秘宝消息。
虽然和他们这些苟活在边陲的人没太大关系,好歹是件大事,也能酒后拿出来唠一唠。
将一头不长眼的虎型魔兽斩掉头颅,天色已经很晚了。
这种虎型魔兽领地感很强,实力也足够,一般来说领地内不会有其他大型魔兽,但以防万一,亚尔斯还是将虎腹刨开,走远一些将它的尿液撒了一个圈,营造出对方刚巡视完领地的样子。
抓了一把雪净手,明明是以前习惯了的事,现在却觉得手上埋汰的不行,亚尔斯嫌弃的甩甩手,从空间器中取出一面小镜子。
这天的变故太多,又赶了许久的路,已经离之前的小镇很远了,阿诺留在了原地努力处理食材。
镜面一闪,和阿诺身高相仿的虚影出现在眼前,平板的吐槽道:“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你想好要许什么愿了吗?”
“如果一个人,因为某种契约身体孱弱,你有办法治吗。”
魔镜镜灵了然:“你在说你的同伴。”
亚尔斯面瘫:“少废话。”
魔镜想起只有他能看见的每个人身上的羁绊线,那个身子虚弱的青年身上明显连着鲜红的线,另一头就隐没在眼前这人手上。
心中惦念,即使相隔世界的壁垒,红线依旧没有消失。
“他那个有点难搞啊……”
在亚尔斯就要脱口“废物吗你”的时候,魔镜又接道:“不过有媒介的话,也不是不行。”
他仰起头:“如果有和丰饶相关的媒介的话,我就可以把它改造成合适的药物哦。”
他指了指远处,亚尔斯顺着看过去,眉梢一动。
“我能感觉到的,在那个方向……有丰饶令使留下的痕迹,还有被动用过的感觉,现在能量应该所剩不多了,改造成药物后也不会用力过猛,把吃下去的人变成结局不人不鬼的长生种。”
魔镜盛着星辰与智慧的眸子看过来,口吻蛊惑一般道:“怎么样,只要你能拿到手,我就肯定能做到。”
“以我的本体发誓哦。”
亚尔斯定定看着那个方向,半晌,哂笑一声。
挺好,两个目的一次满足。
第81章 “神明”
在【神】的庇护下,主城四季如春,风雨不侵。
代表神明权柄的高塔处在主城正中,塔尖高耸,直指苍穹,庇护着他的子民,让这里好像幻想中的桃源乡,不受任何纷扰。
高塔周围是一片城中林,草木葱郁,绿意盎然,人们穿得光鲜亮丽,孩童奔跑在石板路上打闹,青年男女手挽手,脸颊绯红,视线相触后害羞的又避开,爱意绵绵。
而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两人眼中都闪过精明和算计。
对方的家庭很不错,门当户对,强强联合的话,能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拿到不少利益呢,那就嫁/娶了吧。
而在转过头后,他们眼中的情绪又变得倾慕沉迷,一副陷入热恋的样子,欢声笑语的走向一家干净明亮的餐馆。
他们路过的一处小巷中,完美藏身在阴影中的身影抬起头。
好一对璧人。
亚尔斯一语双关,嘲讽的想。
他将女孩带到主城附近的一处规模偏大的镇子中,留下了足够她生活半个月的资金,就离开了。
等拿到东西就会彻底离开这个世界的亚尔斯不会成为她的避风港,也没什么时间教导她生存的方法,他发誓守护的另有其人,将人带到更为安全的地带已经是善心泛滥了。
至于之后她要选择什么方式活下去,这几天自己的战斗方式她看清记住了多少,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亚尔斯暗自感叹,他还是受了白术不少影响的,不然都不会多余把她带在身边这么多天,有意无意教对方一些野外生存的必要技能。
白术……
袍子下的尾巴烦躁的甩了一下,不知道白术怎么样了。
他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的穿梭向神明和更高层的贵族所居住的塔群。
……
神明所居住的神殿富丽堂皇,占地不小,外围戒备森严,内殿却只有一道身影,金发白衣,容貌俊美到极点,只是眼角带了一点细纹,殿顶稀有的光明石发出的光线落在他身上,像是整个人都沐浴在光芒中一般。
此时,这个俊美的男人在空旷的大殿中来回踱步,表情忽然狰狞起来,破坏了这张好脸。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他猛地挥臂摔碎旁边的器皿,暴怒的模样无人可知。
光滑的器皿碎片有一片落在身前的地上,倒映出他的眼,男人瞄到眼角的细纹,更加愤怒的将地上的碎片碾成尘粉。
【带我去安全的,半兽人不被歧视的世界!】
那个该死的空有传说,却怎么都无法使用的奇物发出的光芒,带走了他的药引!
而那个更加该死的,低贱的杂种,竟然敢毁掉他半个祭坛,甚至成功从他手中逃脱……
明明只是个药引,若不是因为实验,那只半兽人连降生的权利都没有,居然还敢反抗他!
有他这个前车之鉴,其他神明将手中的药引看得死紧,即使有人接下高额的悬赏,弄来的也都是兽人,妄图浑水摸鱼,即使下令将对方活剐,也难熄他的怒火。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随着时间流逝的生命,没能及时服下长生药,让他衰老的比普通人更快,也让他不得不用体内的力量维持自己的生命力,甚至没办法在这又一场争夺药引的战争中亲自出征。
想到这里,光明神眼中的阴骛更深,心中的怨怼也更大。
他想要真正的长生不老,而不是靠着那些实验品们制作的半成品,他的实力明明是人神中最强的,理应永享荣华,不论人与兽人都该在他的脚下匍匐,生杀予夺尽握在手……
不知过了多久,他转身,变脸一样挂上了威严的表情,分毫看不出之前狰狞的模样。
器皿的尘粉散在角落,和他内心的怒吼一样无人能够得知。
脾气越大老的越快,这废物可能是进了迟来的更年期。
蹲在内殿外的亚尔斯听了个复读机的现场直播,有些嫌弃:嘴里面除了该死外什么都没有,这词汇量比黑市旁街道的大妈都不如。
忒匮乏。
之前得意洋洋跟他逼逼自己“丰功伟绩”的时候不是挺能叭叭吗,怎么这时候这么废物。
他无声活动了一会身子,掰掰脖子踢踢腿,仇人近在眼前,他看上去却反而不着急了,放在一旁当指路盘的镜子镜面上浮现一句话:【我以为你会冲上去。】
毕竟一个睚眦必报的主碰见老仇家,一般来说很难忍住冲上去暴揍一顿送人归西的念头。
亚尔斯把镜子装回口袋里。
开什么玩笑,这破镜子只能感应到东西的大致范围,真要具体找得到猴年马月?还不如跟着那个废物看对方会不会虚空识相点主动带路。
他心中可惜,当初炸祭坛的时候活祭还没开始,对方手里的关键道具他也没看见,不然的话还更好找一些。
不过要是等到活祭开始,那他就真没命在了。
在自己的领地里总会更令人放松一些,尤其外部警卫力量是快要溢出的保护力度,哪个会闲的没事在自己家里时刻保持警惕?更何况光明神本性是个及其自大的家伙。
饶是如此,亚尔斯还是没敢跟的太近,那就属于白给了,他靠着细微的脚步定位,远远坠在对方后面,听着对方进书房传唤人商量执法公馆的事宜,蹲在吊灯上的腿都快麻了才出来,又进了一处房间。
亚尔斯正竖起耳朵听里面会不会传来机括运转的密道声音,就见一个身披轻纱,玲珑有致的女人扭着腰胯往那个房间的方向去了。
几分钟后,奇奇怪怪的声音飘到耳朵里。
亚尔斯:“……”
他躲在两个大型摆件交错出的死角里,转头看了看对面走廊的窗户外。
不是,这才下午,你们就搞这个吗?
又过了一会儿,亚尔斯:“…………”
看不出来啊……光明神这厮玩的这么花吗?
一炷香后——
听了一耳朵离谱的淫/词浪/语,亚尔斯默默摸上了空间器,面无表情的想,算了,要不然直接冲进去把他砍了吧。
先切舌头,再切三条腿那种。
明明只是声音,但亚尔斯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生吞了三桶生油,恶心得不行。
在他忍无可忍之前,里面被翻红浪花样颇多的声音终于停下来了。
外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不少,橘红色晚霞铺展,亚尔斯一只耳朵抖脏东西一样歪着抽了一会儿,生油生产者穿戴整齐,面色依旧威严的出来了。
表面上根本看不出来刚才他嘴里吐得什么假象牙。
亚尔斯闭了闭眼,心说这次要是去跟别人玩花样的路上,他绝对要趁着对方浪的时候捅死他。
多听不了一点。
远远跟了一会儿之后,有鸟类扑翅的声音传来,亚尔斯被现实磨得火热如岩浆的心冷却下来,更加谨慎的停留在原地,等脚步声彻底远去才顺着气味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房间,里面正巧响起机括声。
等机括声彻底停止一段时间后,才缓缓踏入房间。
房间不算大,连个窗户都没有,整齐摆着几个书架,将房间中间空了出来,书脊上的名字让亚尔斯幻视了自家的半面书架。
“……”什么玩意儿,也敢和他家白术做法相似。
“这里有防护装置呢。”虚幻的人影再次出现,魔镜指着一个书架旁的封口落地花瓶,“虽然很粗糙,能看出来贸然按动的话应该会发出警示,但是需要虚数的力量激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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