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睡不踏实,梦见潭渊追着他要doi,吓得他天还没亮就醒了过来。
他身后一阵冰凉,扭头一看,潭渊已经不在了。
再往远处看,发现潭渊正坐在洛君林之前守夜的位置。
而洛君林则躺在一边,倚着树干睡着。
看来是半夜他们换了个班。
睡了一夜硬邦邦的地面,花阴浑身上下一阵酸疼。
他忍痛站起身来,到江边洗了把脸。
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有种冲动,想跳江……
洗个澡。
但这水实在太脏了。
比他还脏。
算了。
忍忍吧。
盘江下游,十几位身着飘逸仙服的英年才俊走进龙王村西门。
入目是一片被洪水摧残过的狼藉。
他们的衣袍外面绣着圆盘纹路,是天门弟子的标志。
其中一位梳着丫鬟髻的少女惊道:“短短一夜,龙王村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在她身边站着一位同她年龄一般上下的少年,回答她道:“有人在龙王村使用了天女血祭,开启了阴阳五行阵法,又用斗转星移引来了盘江之水,导致这里出现了水患。”
“斗转星移?那不是天门的秘术吗?”
“正是。”
丫鬟髻少女倒吸一口凉气:“始作俑者竟是天门弟子。”
这时,第三位略为年长一些的男人加入谈话:“是杀摩罗,这里有摩罗掌的痕迹。”
“杀摩罗?他是天门弟子吗?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他曾经是天门弟子,如今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他竟能使用如此强大的阵法……”丫鬟髻少女看着整个受灾的龙王村,满脸难以置信,“简直不敢相信。”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阻止他的人。”少年一阵唏嘘,“生生凭借一人之力将盘江水托了回去,这是多么大强大的力量啊?”
年长男人沉下眸光,遥望远处看似平静的盘江。
这个位置,这个能力,阻止杀摩罗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如果当真是他从盘江之下逃了出来,那平静多年的江湖势必会再次卷起一场血雨腥风。
不行。得尽快回报掌门。
三人组继续赶路,因为花阴的体质问题,他们走得不算太快,行了三日才来到距离龙王村最近的镇子,木园镇。
因为潭渊的过分之举,一路上,花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只贴着洛君林,问他一些有关龙王村的事情。
洛君林告诉他说,龙王村的祭祀仪式已经持续了十二年,每一年都会献祭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给龙王。
这十二位女子的尸首就是开启天女祭的脉门,有了她们,再加上五行对应方位的血手印,才能召来天女,进行锁魂决。
今年是第十二年,本来献祭者也该是位女子,但是因为花阴体质特殊,身上阴气十足,所以巫师便选中了他作为祭品。
凶手以整个龙王村作为祭台,施展锁魂决,为的是天女祭,千魂聚,锁住龙王村里所有百姓的灵魂。
很多人认为人死之后,便再也没有什么用途了。但事实是,人死之后,他的灵魂大有用处。
对于修炼者来说,灵魂是最好的养料。
越是高阶纯净的灵魂,越是具有利用价值。
如果没有高阶的灵魂,一千个寻常百姓的灵魂也可以作为替代品,助他们修炼。
花阴不理解,但他大为震撼:“他杀这么多人夺取灵魂,为的就是助自己修炼?”
洛君林道:“没错。”
“呵。”
潭渊跟在二人身后,忍不住冷笑出声。
那杀摩罗为了促成阵法,不惜自宫变为阴体,怎么可能是为了助自己修炼。
笑话。
“那他也太过分了,就没人管管他吗?”
洛君林道:“江湖之事,庙堂不便插手,这晌应该已经有武林中人去龙王村善后了。”
潭渊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天门那帮子窝囊废,派几个撒尿和泥的年轻人来调查情况。
他们连自己的事都拎不清,更何况是江湖中波谲云诡的局势?
没点屁用。
到了镇上,在花阴的强烈要求之下,他们先是到酒楼吃了一顿像样的午饭,填饱了连日以来备受摧残的肚子。
随后来到附近的成衣铺子,要给花阴买一身轻便利落的行头。
他相中了一身对襟长袍,同样的款式,一件青色,一件灰色,一件白色,还有一件粉色可供选择。
花阴依次将几件成衣在自己身上比了一下,让另外两位给个参考意见。
洛君林给出的意见是:“青色。”
潭渊还在思索,没有说话。
花阴直接道:“那就青色。”
潭渊:“……”
他知道,这厮压根儿不想知道自己的意见。
从一开始见到洛君林,他的视线就一直在锁在那人身上。
主动邀请对方一起上京,烤了鱼先给拿他吃,买衣服遵从他的意愿……
他该不会是相中那个小子了吧?
第7章 上次的事,是本座不对,我向你道歉
虽然没有问过花阴的具体年龄,但他看上去比洛君林年长。
所以……他喜欢年轻的?
怪不得他如此抗拒本座的亲近,原来是因为他嫌本座……老。
潭渊额前蹦起一道青筋。
眼看花阴要去找成衣铺子的老板结账,他果断抄起那件粉色的衣裳,砰一声甩在了柜台上。
“这件。”
花阴一愣,回头斜他一眼。
干嘛?
给老子拿粉色,挑衅吗?
他捏了捏拳,想起江边露宿那夜潭渊的不齿行径,怒火中烧。
“不,我就要这件青色。”
潭渊眯起眼睛,周身持续向外散发着阵阵阴气。
忤逆本座?
他冷冷地瞪向店铺老板:“粉、色。”
花阴也扭过头去,眼睛瞪得比潭渊还大:“青、色。”
店铺老板在二人的注目下,逐渐瑟瑟发抖,犹犹豫豫地抖着手拎起另外一件:“要不,白色?”
“不!”
“不!”
两人异口同声,震得店铺老板耳根生疼。
因为潭渊和花阴的争吵,店里其他客人陆陆续续全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三个。
店铺老板眼看着大批客人带着口袋里的银子飞了,那叫一个心疼。
“两位客官,要我说,你们干脆把青色和粉色都买下来,替换着穿不就行了。”
花阴懒得再跟潭渊争执,反正花的也是他的银子。
“那就都包起来,两件都要。”
“好嘞!”
出了成衣铺子,花阴故意走在前面,和洛君林并排,留下潭渊独自一人走在后面。
潭渊见状,疾走几步,贴着花阴另外一侧,三人并排。
花阴瞪他一眼,潭渊佯装没有看见。
死基佬,脸皮真厚。
三人并排走在路上,左右两侧一个潭渊,一个洛君林,都是宽肩窄腰的典范,多少有点拥挤。
身后突然行来一辆马车。
潭渊去抓花阴的手,扭头却见花阴已经推着洛君林去了另外一边。
“洛少侠,小心。”
通道狭窄,一辆马车加上三个人,更显拥挤。
花阴只能紧紧贴着洛君林,才不至于蹭到马车。
洛君林见状,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帮人稳住身形。
花阴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谢谢洛少侠。”
洛君林颔首:“不客气。”
马车从他二人和潭渊中间行过。
车子走后,他们还是维持着贴在一起的姿势。
洛君林揽着他的胳膊,就像是将他搂在怀中。
花阴抬头对上潭渊的脸,那面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他还是本能地对潭渊有所惧怕,见他黑着张脸,作不高兴状,赶紧踏出一步,主动和洛君林拉开了距离。
随后,他又为自己的举动感到耻辱。
明明逼良为娼的人是潭渊,怎么到头来觉得心里有愧的人却是自己!
三人辗转来到一家客栈,想要三间上好的厢房。
结果老板告诉他们:“不好意思,小店最近客源充足,只剩下最后两间厢房了。你们哪二位一起住,行吗?”
花阴:“不行!”
潭渊:“可以。”
洛君林:“无所谓。”
花阴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就瑟瑟发抖,如果让他和潭渊同住一个房间,他的小菊花定受不住节操了。
他的视线扭向洛君林,灵机一动:“同住也行,我要跟洛少侠同住一个房间。”
“不行。”潭渊连忙出声制止。
蛊虫未除,功力也未完全恢复,如今他和花阴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决计不能让他跟另外一个人产生不必要的感情。
“你跟我一间。”
花阴死守底线,瞪大了眼睛看他:“我不。”
潭渊用眼神警告他,再敢忤逆自己,没他好果子吃。
花阴被他的目光吓到,虽然生气,但没敢再说什么,一副又可怜又委屈的样子,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洛君林突然道:“不如,我和你一间,花阴单独一间。”
潭渊:???
花阴喜道:“好呀!”
潭渊瞪他一眼,他再度噤声,装哑巴。
客栈老板笑嘻嘻地将门牌递了过来,花阴眼疾手快,先抢了一个。
洛君林随后,拿了另外一个。
潭渊无奈,只能跟着洛君林进了同一个房间。
花阴难得获得了独处的时光,幸福得好似刚刚结束期中考试的学生。
解放了!
他问小二要了些热水,用房间里的木桶泡了一个热水澡,随后换上那身青色的衣裳,在铜镜前照了照。
这白皙如水的肌肤,眉目含情的面庞和盈盈一握的纤腰……
谁看了不得说声“哇塞”。
要是用这副身体去和女孩子告白,应该很难会被拒绝吧。
一个胆大包天的计划在花阴脑中逐渐成型。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发展下去,菊花失收是早晚的事。
既然他早晚都要被男人上,那在这之前,是不是得先尝试一下做男人的滋味?
他记得古代的青楼妓院很常见。
他手里揣着潭渊的银子,包个女人陪他过夜应该够了。
趁着今天晚上潭渊和他不在一起,先下手为强!
入夜,花阴悄咪咪地出门,向客栈老板打听了最近的勾栏瓦舍。
老板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好心为他指了一条明路。
他摩拳擦掌,笑眯眯地寻了过去。
红灯区的灯光越是接近,他的心也就跳得越快。
现代社会敢想不敢干的事情,没想到在这里就快要实现了。
他打眼一瞧,一条街上满是亮如白昼的店家,每家每户门前都垂着一串串随风摇曳的灯笼。
他随便选了一家进门,热情的老板娘亲自将他迎了进去。
一瞬间,勾栏瓦舍里的富贵迷人眼,他有些看呆了,连老板娘跟他说了什么都没听见,只听见了最后一句。
“包君满意。”
花阴乐呵呵地掏了银子,递到老板娘手里,她引着花阴去往楼梯口,交代他上了二楼左拐,第三间。
花阴找了过去,抬头一看,牌匾上写着明月清风。
古代就是不一样,青楼的牌匾都提的这么风雅。
花阴进了房间,坐在床上翘首以待。
不知道来的会是哪种类型的妹子,萝莉,御姐,还是人妻?
哎呀不管了,哪种都行,他现在饥不择食。
片刻功夫,门前有动静了。
一个人推门进来,朝着花阴走了过去。
四目相对的瞬间,双方都愣了。
花阴:我去你大爷,怎么是个男的!
男妓:这人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今天真是赚到了!
“不是不是……”花阴连忙站起身来,灵感和他的身高一起占领了高地。
刚才进来的时候,满屋子只有妈妈一个女的。
大厅里来来往往都是男人,他还以为是跑堂。
上了楼,发现房间的牌匾上是清风明月,这明显就是男孩子们惯用的房间题字!
所以说……
这是家鸭店!
这边花阴被自己的后知后觉吓了一跳,那边进门的男妓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边,眼神轻佻,掠过他的眉眼和身量,笑逐颜开地问:“你喜在上还是在下,我两者皆可。”
花阴:“……”
操!
老子不是来找男人的!
老子想要男人还用得着来找你!
潭渊长得比你们这里所有鸭子加在一起都好看!
花阴几乎是屁滚尿流地婉拒了男妓的邀请,打算从门前落荒而逃。
不料刚刚拉开房门,身前便出现了一个熟悉到令他两股颤颤的身影。
这玄色的龙鳞罩衫,这逆天的胸大肌,这青筋暴起的脖颈,还有这焦黑如碳的帅脸……
潭渊!
花阴缓缓抬起头来,看向潭渊的脸,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自己明明还没做什么,但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
好像是被正室捉奸在床的修罗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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