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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职后我回小镇开书店(玄幻灵异)——舂相不巷

时间:2024-01-16 09:56:33  作者:舂相不巷
  很快,宋疏便见到了那只所谓“凶得很”的外来鬼。
  前一晚睡得早,宋疏早上六点多便起床了。3月开始,天越来越长,此时已然旭日东升,早上清冷的空气逐步被来自东方的阳光点燃。
  宋疏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顺带呼吸新鲜空气。外出三天,又要回归书店与直播,现在该思考稍后直播选书的事情。
  头顶的天空蓝与白格外分明,云卷云舒,令人心胸都开阔了。
  此情此景,他有些想偷懒。
  不如还是让小白和小乌来吧,直播间里也应该很久没见动物主播了,正好适合儿童读物。
  就在这时,旁边马路上忽然传来追逐喊打的声音。声音来自半空,两只鬼一老一少,一追一逃,耳边全是破口大骂。
  后方年迈的鬼宋疏认识,那是宋季家的门神。他一身文人长衫,留着古板的长白胡子,只在定期晒太阳的日子才会从门里出来,永远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像个淡泊名利的老神仙。
  也不知道那鬼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能惹得老人家如此大发雷霆,举着自己的拐杖,追着陌生的鬼边飘边骂。
  “臭小子!姓蒋的!你今日必然在老夫杖下魂飞魄散!”
  宋疏本是看热闹,这话却引起他的注意。
  姓蒋?
  心里咯噔一下反应过来,他重新抬眸望过去,却见被追的男鬼早已来到自家墙外上空,空洞的眼睛死死盯住他,冷幽的嗓音如冬日冰窟。
  “你看见我了。”
  宋疏下意识后撤一步。
  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道拐杖逆光敲下来。那男鬼白眼一翻,自半空坠下去,身后露出的老人重重冷哼:“老子敲不死你!”
  语气里恨得牙痒痒。
  宋疏连忙下楼,穿过青葱小院,拉开大门入目就是倒地不起的鬼影,捏在门板上的手紧了紧。
  他忍不住蹲下身,照鬼脑袋补上一拳。
  刚要苏醒的鬼眼底一黑,彻底昏过去。
 
 
第81章 渐冻症「捉」
  ◎大脑多么清晰,身体就多么僵硬。◎
  青天白日, 朗朗乾坤。一只苍白的鬼头顶两个大包,抱膝缩在院子中央。
  对面白胡子老爷爷拄着拐杖,冷脸坐在太师椅上, 左方站着身着天蓝色牛仔夹克的漂亮青年,右边……
  右边空了, 原本被要求站在那里的白发乌眸的男人已然来到鬼面前, 朝他伸出一根食指。
  指尖点在鬼脑袋凸起的包上,戳了戳。可怜巴巴的鬼顿时疼得眉头紧皱,却没有任何反抗。
  央酒亮眸,邀功似的看向宋疏,青年只递了个让他回来的眼神。
  妖失落地回到人类身边。
  中央的老太爷盯着地上的鬼, 一双眼睛恐怕百年来都没有比此刻更亮。怒火灼灼,仿佛要燃得对方魂飞魄散。
  “我——”
  举起的拐杖被一只手拦下。
  他顺着转头, 看见青年弯腰来安抚道:“这鬼看着不厉害,再打,又晕了怎么办?”
  “死了才好!”
  虽然这样说, 老太爷还是放下拐杖,重重杵在地上。
  他胸口起伏,显然还是气得不轻,忍不住跟身旁的后辈唠叨:“你知不知道他把我家孙辈害得有多惨!那可是我这一脉的独苗, 不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也罢了, 整日颓靡酗酒,身体怎能为渣滓这般糟蹋!”
  宋季的爷爷尚在人世, 这位是家族老几辈的祖宗, 也是一名中医。
  他生于腐朽的封建末期, 见过连年战乱, 也见过饿殍遍地, 对传宗接代早就看淡了,却极为重视身体健康。
  还活着,就理应好好活着。
  这是他的座右铭。
  地上的鬼听闻他的话,眼中起波澜,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你这个、你这个……”
  老太爷生前是个体面文人,一般不骂人,举着拐杖脸憋红了,憋出一句:“渣男。”
  噗嗤一声,宋疏忍不住笑出声。
  这句估计是三年来在在家里天天听宋季骂,耳濡目染了。
  得到老太爷的瞪视,他抿住唇间的笑,帮他顺背:“他先死了。”
  是呐,终归是渣男先死,果然恶有恶报!
  老人整理衣衫,气又被顺了下去。
  宋疏在两只鬼间来回看了看,这场矛盾显然轻易解决不了。他思索片刻,在老人耳边轻声说:“借一步。”
  这样坐着确实没意思,看一眼就来气。老太爷朝地上的鬼一甩袖子,先朝大门外飘去。
  宋疏示意央酒看住这只鬼,随后跟上。
  太阳转至斜上方,化成不可直视的白金色圆盘高挂。阳光挥洒,让整个世界都白上好几个度,连影子都变得不那么分明。
  春日降临,野草进入疯长期。几日不见,墙角嫩绿已然高出许多。
  老天爷拄着拐杖站在路边,问身旁青年:“想说什么?”
  宋疏反问:“您想知道什么?”
  又真不至于把已经死了一遍的鬼打得魂飞魄散,老太爷坐在原地不走,大概是有话要问的,只是气得不知如何开口。
  果然,老人垂下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疏转眸望向门里,摇头道:“我只从宋季那里听了一些事情,也不全面。”
  喝酒时宋季说的最多的是大学初遇时的事情,之后遇见的困境以及蒋司悬的离开说的很少,提到就是两个字,混蛋。
  加之他喝酒断片,印象模糊。只记得蒋司悬好像三年前生病出国,之后便没了消息。
  死法那么多,又不一定是病死的。
  宋疏未在老人面前透露这些,与他商量道:“这事要是问宋季,他肯定伤心,只能问这边。看刚刚那模样,姓蒋的大概不会开口,您看见他也平白生气,伤身。”
  老人拉着脸问:“那怎么办?”
  宋疏弯眸:“我帮您问。”
  他扯了下老人的袖子,指向后方院落里的巨大槐树,笑眯眯道:“一旦问出什么不对,就把他倒吊在树上,让央酒抽他鞭子,净化恶鬼。”
  唇红齿白的模样轻易说出这番言论,老太爷都为之侧目。
  “好!”
  他答应了。
  目送老人拎着拐杖离去,宋疏掸掸手,大刀阔斧进家。漆红铁门被无情合上,旁边木牌标识着“休息中”。
  进来时,央酒正大公无私地扯着鬼的后领,像当初拖玩具熊一样,将其往树顶拖。
  见宋疏望来,他得意道:“刑讯,我懂。”
  一旁的树枝被驱使圈住鬼的脚踝,眼看就要倒吊起来抽了,宋疏忙摆手道:“放下来,不是让你现在打。”
  自被一拐杖敲晕之后,鬼便不再有任何反抗。任打任骂,就连差点被妖吊到树上打也无动于衷。
  当然,他就算是想反抗也没办法。面对两千岁的老槐树妖,这种新鬼只有被敲打的份儿。
  宋疏将太师椅搬到屋檐底,自己拂了拂石阶上的尘土坐下来,顺势拍拍旁边的位置:“要坐吗?”
  槐树阴影底的鬼沉吟片刻,默默走入阳光。他没有坐下,就站在旁边,昂首望着天空。
  “他在哪儿?”低沉的嗓音响起。
  小乌醒了,凑到宋疏身旁撒娇。他将之抱到怀里,一边为它顺毛,一边提醒:“蒋先生,现在是你的陈述时间。看看树顶那只妖,他可比老太爷凶,你真的会被打得魂飞魄散。”
  央酒一身白衣白发坐在树干顶,一双乌瞳冰冷无情地扫视鬼。
  蒋司悬垂眸。
  良久后,他弯腰也坐在石阶上,黑衬衫包裹的肩弓起颓唐的弧度。
  “渐冻症。”
  手中的笔突然掉落。
  衬衫扣子怎样努力都系不上。
  身体会蓦然失控,从楼梯滚落。
  那段时间公司压力太大,宋季总要在外与人斡旋,身上酒气一天比一天大。回来后注意到爱人脸上的伤,还要担心。
  “怎么回事?”
  “他们开始买凶了?”
  伤口附近皮肤敏感,尤其在微暖的指尖停留的时候。蒋司悬几乎没有过多犹豫,下意识隐瞒最近察觉的不对劲:“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
  此刻,宋季脑子里蒸满了酒气,平时敏锐的察觉力被麻醉。上一秒还在嘀咕着“老子也会买凶”,柔软的唇贴来一封,他也就不会说话了。
  后来,蒋司悬就拿到了确诊信息。
  肌萎缩侧索硬化,也就是渐冻症。症状会由早期的疲惫、无力、麻木,逐渐失去全身肌肉的控制。不能使用电脑,不能写字,说话困难,会因四肢失控而瘫痪,最后呼吸衰竭致死。
  一般患者可存活三至五年。①
  目前医疗水平无法治愈。
  他茫然地游荡在医院里,前往病房看到了病患。有些手无法拿起筷子;有些半晌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有些彻底瘫痪在床无法自理,仅靠呼吸机存活……
  那一刻,蒋司悬脑袋是空的。
  恍惚走出医院时,他身体一僵,再次摔倒,掌心今早宋季帮他换的纱布再次氤氲出血色。
  盯着那刺目的红,蒋司悬突然将手攥紧,疼痛由神经末梢传导至大脑。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明明是他的愿望,却将宋季拖入水,现在日夜操劳地为公司寻找出路,自己却只能继续做着遭人觊觎的游戏。
  明明是是他追求、他许诺,现在却要让宋季面临这样一副答卷,自己毫无办法,只能抛弃他拥抱死亡。
  性向也好、创业也罢,此前再多荆棘,蒋司悬也敢牵住宋季向前走,因为前方有阳光。
  这一刻他不敢。
  因为荆棘的尽头是深渊。
  他幼年时曾问过妈妈“大人与小孩的区别是什么”,她回答“大人会选择在最合适的时候选择离开”。
  那时他不懂,所以不理解妈妈的离开。这一刻,蒋司悬无比清晰、明确地知道自己如此成熟。
  果不其然,他的病症比旁人来得都汹涌,此前了解的一切病症都十分典型地在他身上迅速展现。
  失语、瘫痪,呼吸衰竭。
  大脑多么清晰,身体就多么僵硬。
  他无数次想控制自己的手去抓住什么,然而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完成。
  确诊五个月,蒋司悬的心跳停止跳动。临死前,这五个月间无比清醒的大脑终于开始模糊,最后两个想法是:
  还好宋季不在,否则连替他擦眼泪都做不到。
  我好想他,好想再见一次……
  作者有话说:
  ①渐冻症相关资料来自搜索和百科。
 
 
第82章 胆小鬼「捉」
  ◎你只是喜欢他。◎
  “重新获得意识后, 我在海上漂了一年。”
  为了治病,也出于不让宋季发现的心理,蒋司悬远渡重洋, 最终死于大陆另一头的一家疗养院。这也就意味着想回来见宋季,就要重新渡一遍。
  作为一只名副其实的鬼, 他本可以随意找架飞机或轮船偷渡。可偏偏蒋司悬起初意识混沌, 对执念的本能驱使他前进,清醒时已经身处海上。
  没有船只,没有导航,天上地下只有海浪与北斗七星。
  蒋司悬只好顺着星星指引飘啊飘,跟随北斗星看见了北极熊。望着周身漂浮的冰块, 他意识到不对,又反向飘。
  浮冰, 荒原,草地。
  这次蒋司悬一路飘到莫斯客,周围全是酗酒成性的鬼。虽然语言不通, 他依然获得热情邀请。
  大半夜面对一群醉醺醺的异国鬼,从前滴酒不沾的他抱着被塞过来的伏特加,一边灌酒,一边哭着重复“宋季说喝酒伤肝, 熬夜秃头”。
  在他喝得头晕眼花时, 对面的酒鬼突然冒出一句英文。
  “Cheers!乌拉!”
  蒋司悬蓦地抬头,打了个嗝。
  就这样, 凭借国际通用语言, 他终于在友国鬼的帮助下回到了自己的国家。
  之后根据路标与鬼怪们的指引前进, 中间还因走错路分别在松林、沙漠、山脉迷路几个月, 方才抵达从前的住所。
  面对空无一人的房子, 蒋司悬这才想起宋季肯定早就离开了,最后兜兜转转来到青城镇。
  听完他这遭北半球漂流记,宋疏也不禁感慨:“真是够曲折的。”
  侧方,蒋司悬举起自己的手,苍白的皮肤在阳光下拥有独属于鬼怪的朦胧虚幻。
  如何茫然漂泊,他不在乎。
  “我只想再见他一面。”
  宋疏没有理由拒绝这样一个要求。
  他垂眸,打理猫毛的手指动作昭示着主人的心不在焉:“宋季回去了,现在在江城处理你们那家公司遗留的问题,你要原路返回。”
  宋疏停下手中动作,偏头问:“路还熟吗?选辆火车或一架航班,今天就可以见到,我可以帮你买张票。”
  愿望实现近在眼前,蒋司悬反而有些不可置信:“真、真的?”
  望进那双眼睛里的浓烈期待,宋疏忍不住提醒:“宋季看不见你,也就会彻底无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怕不怕,宋季本就该那样对他。如今阴阳两隔还能再见一面,岂能贪心有他求?
  蒋司悬微笑,点亮鬼生命的火炬似乎更炙热了些。
  他向往,他期望,他已迫不及待。
  这件事宋疏算先斩后奏,午间去宋季的医馆向老太爷禀报后承认过错。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阳光底,眸子是沉的。很显然,他并未原谅这只伤害他家孙辈独苗的鬼。
  “他根本不了解宋季。”
  自家孙辈不会因困难感到痛苦,不会因病魔选择退缩。他勇敢坚定,奋不顾身,甚至一意孤行,唯独怕一件事。
  怕别人不明白他的坚定,尤其是他最在乎的人。那会让他像一只被扎破的气球,闷声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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