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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李浔这些年在晏悯的身边伺候着,也多少知晓了一些对方的癖好,譬如,晏悯习惯记事,会将每日发生的事情记录在册,他还会留存一些他认为重要的、有纪念意义的物什。
  据晏悯自己所说,他的一生注定漫长,而人能记住的东西有限,只能用这样的方法记住他恨过的人、爱过的人、发生过的事。
  他听时觉得不屑和讽刺,却还是记了下来。
  于是李浔猜想,当初的那些阴谋也必然会在记录在册,只是对方的警惕心强,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寻得被藏在了何处。
  缓了好些时候,晏淮清也恢复了平静,除却微肿的双眸之外,便再看不出方才崩溃的痕迹了。
  李浔用手帕沾了些凉的茶水,敷在了对方的眼睛上,又顺便将自个儿心中想的那些事儿一并说了出来。
  哪知晏淮清眸光一闪,说:“我或许知道。”
  “嗯?”李浔眯了眯狭长的双眸。“你知道?”
  “或者说……边映知道。”晏淮清顿了顿,眼神藏着几分心虚地躲了躲,解释了起来。“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她,是前任大理寺左少卿薛古的遗孀,那时她跪在了你的马车前……”
  “我当然还记得,那时她求我帮她,让我送她进宫留在晏悯的身边。”李浔拿掉了绢帕,凑近了些,笑着说:“我也知道,其实那天晚上她去找了你,她能进去,也是我授意的暗卫。”
  “我只是眼神不如重华的好使,看不见那些花了心思弄成的图腾罢了,其余的……”
  晏淮清嘴唇张合几下,接着又闭紧抿了抿,最后才憋出了一句。“我就知道你的。”
  “重华莫要生气。”李浔赔罪般在晏淮清的眼角吻了吻,“她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了,她不是我部下的人,我也不愿监视她,只等她有了线索来主动找我,所以可是她告诉了你些什么?”
  晏淮清点头又摇头,“也不算告诉,上次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她没时间细说,我倒猜了出来。”
  但到底是什么,他却没有明说,“我派人去联系她一番,此事……还是让她主动来说为好。”
  作者有话说:
  是有点想法去写一写魏皇后和魏将军的往事的,兄妹之间。
 
 
第173章 【陆拾玖】刺
  李浔没有想到再次见到边映,是在这样的场景。
  孤月高悬着,未尽的寒风在灌入坤宁宫的院中,在里头肆意地游走鼓动,他们二人打开着东暖阁的门,一边品茶一边等待。
  边映便在这样的寒风当中踏月而来。
  上一次见到她,她还在为亡夫披麻戴孝,面色又冷又苍白,放在人群当中十分不起眼,只有发出哭声的时候才让人感觉她是是存在的。
  如今也说不上大变模样,却还是不同了,愈发寡淡,寡淡得甚至不像活着的人,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缕青烟随风散去。
  “陛下。”
  “九千岁。”
  边映抱拳行了个礼,也并不讶异传闻中那个已经死在天牢大火中的司礼监掌印为什么还活着。
  “许久未见了,边姑娘。”李浔虚托了一下,“不必如此客气。”
  她站起身之后就没再说话,只是垂首沉默等待,仿佛笃定了他们今日请她过来必有要事询问,所以她不必说,只需答。
  李浔总觉得,薛古离世,仿佛将她的神魂也带走了。
  他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不好,于是没有多说,也不再去想。
  晏淮清倒比他要更显体贴些,开口寒暄了几句。“有些时日未见了,薛夫人近日如何?”
  “一切如旧。”边映答。
  “那就好,还是要保重身体的。”晏淮清垂眸,拾了个杯子倒满了热茶,而后递给了边映。“更深露重,薛夫人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想必薛少卿在天有灵,也是挂念着夫人的。”
  边映听着前面的时候还面色沉沉没有什么反应,最后一句落下,她眸光闪了闪,接过了那杯热茶,低“嗯”了一声。
  抿了一口茶,她才像是有了些人气,也反问道:“陛下近日安好?”
  “尚好。”晏淮清对着笑了一下,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李浔知道晏淮清于薛古一事上有愧,一心为民的清官死在了阴谋诡计里、夺权纠葛中,就像将士不是死在烽火狼烟的沙场,而是败在朝堂斗争的尖刀下。
  对于此事,他也不见得有多心安,因为当初允诺给晏淮清的、允诺给边映的承诺,也在动荡之中并未实现。
  思及此,他叹了一口气,也就把话直说了,“杀害你夫薛古的是晏鎏锦的人,不过晏鎏锦已死在雀儿坡,没能让他活着回来向你跪谢。”
  边映没说话,她往后退了一步,背抵在门上,有些单薄、有些倔强,如崖边盛开的迎春,只是春还未到,就早早有了颓败之势。
  “我知道了。”她说,又说:“他是该死的。”
  她垂下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一阵冷风灌入,半开的窗子股鼓动了一下,她才收拾起了情绪,反问道:“九千岁想问些什么?边映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浔点了点头,没和她客气。
  “你一直待在晏悯的身边?”他问。
  “是。”边映答。
  “以什么身份?”
  “侍女。”
  “宫中侍女众多,你与她们有何不同?”
  “晏悯说我们有仙骨,应当与他一同通神飞升,再到仙宫做他的侍女,永远忠诚于他。”
  “所以你与常人相比,又多知道些什么呢?”
  两人便如此一板一眼、一问一答,到了这句时,李浔又补充道:“晏悯习惯将此生做过的事情给一一记录下来,此事你可知道?”
  “知道。”边映点头,而后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开始宽衣解带。
  别说是晏淮清,纵使是李浔都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却又不敢上前阻拦,只得偏开了头。
  “边……”晏淮清紧闭着眼睛正想开口劝阻,哪知被她打断了话。
  边映说:“陛下,九千岁,请看。”
  又说:“探案之时,理应无需如此戒备男女大防。”
  他二人还是犹犹豫豫了许久,惹的边映又催促了一次,最后才半睁开了眸子迟疑地朝她看去。
  只见她衣裳半解,裸露出了大半的背,而那理应光滑的背脊上,却布满了刀剑棍棒的陈年旧伤,却也不仅仅如此,伤口之上竟然还有用朱砂刺上去的字。
  一行行、一串串,言简意赅地记录了桩桩件件不同的事。
  凉薄的月色与昏黄的烛光相融,悉数泼在殷红的刺青上,那字随着边映的呼吸起伏着,顷刻间仿佛蠕动了起来。
  “是晏悯的字迹。”李浔起了身,想走近些,但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将迈出去的那半步给收了回来,又问:“所以他将这些东西刺在了你们的身上?!”
  这边的晏淮清一直没说话,只是匆匆起身拿了一件狐皮披风,而后偏着脸盖在了边映的身上。“更深露重,保重身体。”
  “嗯。”边映应了一声,也不知回的是李浔还是晏淮清的话。
  总之借着披风,悉悉索索地将衣物穿好了。
  “他把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刺在了我们的身上,又给我们每一个人都下了蛊,母蛊在他的手中,倘使背叛了他,便会即刻化为血水,尸骨无存。”边映又说。
  李浔眼睑半阖,揉了揉眉心。“怪不得这些年我什么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藏在了人的身上。”
  纵使知道晏悯不是什么好东西,也没想到他竟然疯癫至此,到底还是小瞧了对方的无底线的程度。
  他遂问:“那个母蛊长什么模样?你知道吗?”
  边映并非寻常人,既然早就意识到这些事情不对劲,那肯定会有所准备的。
  果不其然,她点了点头。“知道,在他的手上,一串刻着朱砂符的佛珠。”
  “好。”李浔沉吟片刻。
  既然知道那母蛊长成什么样,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只要将东西拿到手,何愁再被晏悯拿捏,届时只要能将在外游荡的巫朝找回,边映等人的性命也自然无忧。
  思及此,他暗自点了点头,又看向已经衣着整齐的边映。“今夜辛苦边姑娘了。”
  “九千岁客气。”边映再次抱拳行了个礼,顿了顿,又说:“将我安排送入宫中,又弄死了晏鎏锦,此二者皆是恩情。边映再无其他遗憾,在此多谢九千岁了!”
  李浔也起身回了个礼。
  他们二人,本就是谁也不欠谁。
  他二人将话说开了,边映也动身告退。正准备迈出东暖阁的时候,晏淮清叫住了她。
  “薛夫人,外头未掌灯,朕送你一程。”说着,他拎起了一早准备好的灯笼起了身。
  知晓是两人有话要说,李浔也并未跟上,坐回了桌上,任由他们去了。
  夜里的风带着寒气,三更的天寂静无声,两人走了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有灯笼的烛光在闪烁,这么沉默着走到坤宁宫的门口,晏淮清才停下脚步。
  颇有些突兀地说:“是朕对不住他。”
  又说:“朕也对不住你。”
  “不是你。”边映随之停下步子,听完后很快地摇了摇头,面上确实没有一分责怪。“人不是你杀的,要去晏悯的身边也是我自己选的。”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分得清好坏、拎得清对错,所以我才能活到今天。”
  晏淮清微微蹙眉,“但他毕竟因朕而死,若不是……”
  “薛郎是我夫,他的脾性我知道,早惹得许多人不快了。”离了李浔,她的话多了一些,也没那么生分客气。“在朝为官,不比当年在村中生活,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我只遗憾没有手刃晏鎏锦、也还没有弄死晏悯。”
  她知道,她知道谁好谁坏、知道这潭水是谁搅浑的、知道谁才是踩在薛古身上让他们起不了身的最大恶人。
  她看得清,所以恨得清。
  说着,边映对着晏淮清笑了一下,但她不太适合笑,或许是因为笑得很少,就显得坚硬,可还是在尽力地对他展示出自己的善意。
  就那么笑了一会儿之后,她又说:“陛下,我夫薛郎很敬重你,他常说为君者当仁,倘若是你做皇帝,那会是大晏之福。
  “若你实在愧疚难安,那就如我夫所说,做一个明君、做一个仁君,爱这天下苍生、爱黎民百姓,不要像晏悯一样、不要再让清官枉死。
  “那我……也再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夫也应当同样如此。”
  “边映。”这是晏淮清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其实于理不合。
  只是他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挺直的背脊、劲瘦的身躯、空洞的双眼,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不安,仿佛随时都可以离去。
  所以他说:“离开这里吧,去过自己的生活,接下来就交给朕与李浔。”
  “过自己的生活?”边映看着他,面上也还是没做出太多的表情,只是沉思了一会儿就又很快地笑了下。“这句话可真稀奇,什么叫做自己的生活呢?薛郎死了,又还会有人毫无芥蒂地爱我么?”
  晏淮清听她说这些话,又像是在听自己说。
  人身上重重枷锁,真的能够过自己的生活?这世间谎言累累,真的有人能心无芥蒂地爱我?
  能,应当是能的;有,应当是有的。
  他像是顿悟了,可又有几分稀里糊涂地说:“边映,为你自己。”
  他曾经求心问爱,蹉跎了无数的光阴、在光阴中又磋磨了自己,不管是因为什么,可当李重华为自己举剑变回晏淮清的那一刻,才算是真正地掌握了自己的人生。
  此之为,攻守易形。
  “好,好。”边映笑了一下,不知有没有听进去,总之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融入了夜色当中。
  这夜很深很静,只听得到细微流动的风声。
  几步之后,晏淮清听到了边映轻哼的声音,是不成曲调的词儿。
  “三月三、春笋长,春笋沾雨节节长,编了竹篓上山岗。上山岗、捡笋尝,装满两篓换铜板,攒着银钱娶姑娘……”
  那身影越来越远、声音越来越小,坤宁宫又只剩下了风声。
  晏淮清转身回了东暖阁。
  春天似乎又要到了,春笋还会再长,可捡笋的人却不会再来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又被锁起来了。
 
 
第174章 【柒拾】鸢
  晏淮清有些记不清,距离上一次见到晏悯过去了多长的时间。
  仔细一想,他们之间君不像君、臣不像臣、子不像子、父不肖父,说来也实在嘲讽。他从前尚有几分为人子的惶恐和失落,如今再谈,只剩下满腔的怒火与恨意了。
  不过此次他抱有目的而来,别的心思也没有。
  高耸入云的登云阁与从前无二,层层白纱帷帐在风中轻拂着,袅袅的白烟从阁中飘出,带着令晏淮清作呕的、浓郁的香气。
  他站在门口,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一会儿那三个鎏金大字,等里头的人察觉到他、唤婢女来请时才重新有了动作。
  跟着往前走,他的目光也放在婢女身上,暗自猜想对方会不会也被刺了字、种了蛊,想到那日边映给他们看的那些,他握紧了手中根据边映所说仿制而成的佛珠。
  那母蛊,他定是要换到手的。
  头一回来还会被阁中的帷帐给迷了方向,第二次倒有几分驾轻就熟了,他穿过重重的帷帐径直走向了晏悯跪坐着的蒲团处。
  那块儿巨大的、刻着小篆的石碑还立在那里,这一次,上头层层叠叠地贴满了朱砂写好的黄符,黄符带着纸香,朱砂却是腥臭。
  他嫌恶地挪开了自己的眼神,什么话都没有说,跪坐在了蒲团上,拎着旁边小几上刚沏好的热茶,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管顾晏悯的心情、也不去看,自顾自地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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