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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千岁(古代架空)——Econgee

时间:2024-01-16 10:04:35  作者:Econgee
  子卯却还是那句话,“老爷今日事务繁忙。”
  晏淮清叹了一口气,没有再为难他。
  早膳过后子卯便寻了十多个青壮的小厮过来,站成一排仍由他挑选,他没有什么盘问的心思,掌印府一定比他更了解这些小厮。所以随意挑选了三个看着不那么健壮的,怕日后成为压制自己的好手。
  -
  子卯说再等等,他想着不过也是这几日,李浔总是要来找他的。可谁知这一等,便是一十三天。
  这一十三天,三顿膳食都是在这间厢房当中进行,事事都未能出这个小院。
  这府中安静,鲜少听见有人夜话闲谈,落在院内枝桠上的雀儿也不怎么扑腾翅膀,除了风声雪声就是人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一落雪,掌印府看起来就更加荒凉和落败了。
  晏淮清感受得到,虽然这府内小厮和婢女对他都是恭恭敬敬,院儿里该有的东西也没有落下,但态度却实在谈不上喜欢,隐隐有几个送膳食和冬衣的外院小厮婢女,似乎还对他有着不可说的厌恶。
  往日倒会有些什么想法,如今,却也不是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了。
  他心中焦急着泠河的事情,却也在安生地过自己的日子,李浔不来,他便守得这份安静,开始在心中盘算着自己出去带着泠河走的事情。
  哪知这个念头刚起,李浔就回来了。
  李浔穿着一身红袍独自走进他的院里的时候,晏淮清正摘了两支腊梅,打算插在笔冼旁那只双耳铜瓶上,一回身便和对方对视上了。
  “问李掌印安。”晏淮清对着他点了点头,把腊梅往自己的身后藏了一下。
  “重华真是好兴致。”李浔又走近了一些,看着他手里的腊梅笑了一下,“能把掌印府当作了自己的家了,这是一件好事。”
  晏淮清顿了顿,“托掌印的福。”
  李浔没有再说话,竟然先他一步推门进了厢房,毫无顾忌地坐在了榻上给自己倒茶。
  确实没规矩,也确实放肆。
  看到他这一副模样后,晏淮清也不再思虑那么多,进门后将刚才摘下的腊梅插入了瓶口,用指尖沾着几滴冷茶洒了上去。
  腊梅的清香一下盈满了整个厢房,带着寒气。
  两人就这样好一会儿都没有说话,直到李浔品完了一盏茶,才悠悠开口道:“应万岁爷的意思,废太子昨日已葬于城北乱葬岗了,我念在旧日情谊,命人给废太子立了一块碑。”
  晏淮清端着茶杯的手紧了紧,冷茶的寒气似乎都要钻入掌心,他将余下的茶泼出了窗外,又给自己续了一杯热茶。
  “那倒是……掌印宅心仁厚了。”
  “呵。”李浔又是轻笑一声,晏淮清没能转身回去看他的表情。
  就又听得他说:“我这几日又奉命带着东厂搜索了一遍东宫,原以为不过是走个流程,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出些什么了。”
  晏淮清想到了那个东西,彼时意外发生得太突然,直接在朝堂上就被押入大牢,又哪来的时间去管顾其他。
  也不知李浔说的是不是它。
  “堂堂太子,一国储君,竟然会在自己的枕下藏这样的破烂东西,实在让人感到意外。”
  听到这话,晏淮清转身看向了李浔,猜想他拿到的十有八九便是自己从前常常带在身边的铜铃了。
  就见得李浔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大氅里,似乎在掏些什么,摸索之间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响声,然而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出来。
  “料想这东西,对废太子还是很重要的吧。”李浔笑着说。
  晏淮清总觉得他长得轻浮,大抵是断了根的缘故,总是阳刚不足透着一股邪气,像极了志怪小说里的男狐狸。他这样说话时,也仿佛在下蛊引诱着什么。
  其实单论铜铃,对晏淮清而言重要也不重要,但里面的东西……就算不论这些,这么多年到底晏淮清也习惯了铜铃带在身边,久而久之成为了一个念想和寄托,就这么落下还是不舍得。
  看来得找个机会拿回来才行。
  “莫不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送的?”李浔又轻佻地问。
  晏淮清面对这样的无赖儿实在有些难以应付。“重华不知,怕是只有城北废太子知晓了。”
  他说了这话之后,李浔也没有接着问下去,而藏在袖口里的东西也没有拿出来的意思,只是猝不及防地说起了他话。
  “重华。”他开口道。
  “朝堂纷纷扰扰之事,我并不在乎,谁成为了新王都是一样的。万岁爷对我有恩,我这辈子唯一的念想就是尽心尽力地服侍陛下,待百年之后辞官还乡。”
  “我深知大皇子也好,废太子也罢,加之朝堂上的群臣对我都是不喜的,所以现在你们任何一个人坐稳储君的位置,对我都不利。”
  所以李浔的话外之意就是——废太子已死,但晏鎏锦却不能在今上崩逝之前成为新太子。他要晏淮清助他一力。
  这话像是在剖心解意,像是在回答半旬前他在大牢里问的“为什么”,可放在眼下就实在突兀和不合时宜,晏淮清不得不警惕。
  李浔端着茶杯对他笑了笑,“殿下,浔不过三尺微命,一届臣民,只想安稳无忧好好活着。”
  他这话说得好像很诚恳,演得也有几分真,可乱臣贼子说自己的愿望是平安顺遂,这话实在可笑。
  晏淮清疲于与他周旋,但毕竟如今还有事求他。“李掌印,废太子晏淮清已死,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掌印府的李重华。”
  “区区一个李重华,又如何再能去与大皇子争得什么?”
  即使得到的是这样明确的否定回答,李浔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就仿佛这个权倾朝野的阉人,本就是这么无欲无求。
  他很是懂得如何伪装情绪,这是晏淮清得出的结论,早就得出的。
  “废太子已死,当然是不能再左右什么了。”他浅抿了一口茶,袖口内的东西在叮叮当当地响。“但活着的人,总是能够做些事情的。”
  做些什么,要做些什么呢?或者说李浔想要让他做些什么呢?
  从大牢里出来的那一刻,晏淮清就成为了李浔的局中人,走的每一步都是雾里看花,纷纷扰扰之事推搡着他往前走,但前路是什么没有人告诉他。
  屋外的雪下得大了一些,轻若柳絮的雪花穿过窗口往屋内飘,坠到被地龙暖热的地面上就化成了一滩水,洇透了木料。
  他看着自己刚刚摘的腊梅上坠了几朵雪花,怕折了香气,于是倒回去合上了窗。
  方才李浔悉心营造的氛围似乎也被关在了窗外。
  “呵。”就听李浔淡淡地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讥讽。“这同一棵树上的腊梅,其中两枝不过是被金贵的人折走了,倒是有了不同的命运。”
  晏淮清权当没听见,准备回身之时,才发现李浔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脚步轻到他竟然没有察觉到分毫,不像个断了根的阉人该有的气态。
  又是还没有反应过来,李浔竟然在他身后直接伸出了手,一把推开了方才他合上的窗。李浔的身体微微前倾,发丝荡在了他的脸上,扫到了他的唇边带走了几抹温度。
  太近了。
  近到他甚至可以闻到李浔身上玉兰香,粘附着地龙的暖。
  可香味再好闻,他也是李浔,这样的距离让晏淮清如芒刺在背,浑身动弹不得。
  “既然都是腊梅,那就得一同受寒,这风雪肆虐,到底是要让它感受一番的。”李浔说完这句把手放在了他的肩上,用着巧力把他带离了窗边。
  他又坐回了榻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着不似方才那么热了,便招呼着小柳再给他沏一壶热的。
  晏淮清趁他和小柳说话的关头,重重地扫了一下方才被李浔碰过的地方。
  “我也思虑过,你总守着千岁府也不行,日后总归是要去见些人的,可用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人呢?这我倒是有些苦恼了。”
  “说是幕僚,或是小厮都可。”晏淮清以前从来不知道李浔竟然是个如此善言的人。
  这半旬他日日等待,想着能得到什么消息,此刻要紧事都已说完,对方竟然还如此悠哉地坐此品茶,实在让人费解。
  身份变了一个,但往日恩怨还在,对方又是如何能做到这样的自如的?
  “我一个阉人要什么幕僚?”李浔听着嗤笑了一声,“今日以幕僚的身份把你带出去,明日弹劾我的奏折便会呈到陛下的案前。”
  “但说是小厮又委屈了你,毕竟你……”李浔话还没有说完,忽而就顿住了,面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什么话都没说就站起了身往屋外走。
  厢房的门被推开,离开的人头也不回地走入大雪里,没有回身关上。
  晏淮清愣了好几秒。
  寒风涌入厢房内,他走上前去关门,又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周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甚至于枝桠上的积雪形状都是完好的。
  于是没有再多看,他合上了门。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各位。
 
 
第3章 【叁】养老之人
  李浔匆忙离去后的第三天午夜,掌印府内的寂静忽然被打破。
  厢房外除了风雪声之外,有多了许多脚步声,轻重交错着,每一步都走的很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但细听之下又发现没有慌乱。
  他即刻从床上坐了起来,睡在外间的小柳发现了他的动静,很快地进了内间,看见他坐着之后拿了大氅给他披上。
  “公子,是魇着了吗?或是要沏壶热茶?”
  晏淮清摆了摆手,思索了几秒说:“我听着外头似乎有些声响,便睡不着了。”
  小柳没有任何犹豫和停顿,“奴才倒什么也没有听着,兴许是公子听错了。”
  “是嘛。”晏淮清半敛眉眼,正准备明日再旁敲侧击地打听时,厢房的门又被敲响了。
  “公子歇下了吗?”是子卯的声音,还未得到回答,他又说:“老爷有请,在院里等着呢。”
  晏淮清心中暗叹自己这是醒得刚好了,于是从床上下了来,打算简单地整理一下时,对方又敲了两下门说:“公子若是起来了,倒也不用如何整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打紧的。”
  他手中的动作一顿,但还是套上了外裳和束上了发,此时小柳已经打开了门。
  午夜的风雪很大,纵使披上了大氅,寒风还是钻入了皮肉里,冷气割得人生疼,晏淮清紧了紧大氅,手指已经有些发麻了。
  子卯的脚步很快,于是风垂散了他的发丝,晏淮清也没空去整理。
  作为掌印府的主人,李浔的院儿也没有什么生气,院里种着几棵生死随天的树,杂草处理得干净却更显得寂寥了。
  “公子,老爷在厢房内等着了。”子卯站在门前叩了三下门,房门就从内被打开了。
  烛火有些昏暗,打开门的一瞬间险些被风给扑灭,晏淮清借着半亮不亮的烛光进了房内,眼见着门后无人,门却自己合上了。
  房内有很浓的白玉兰的味道,不刺鼻却让人有些晃神。
  “进来。”他听见李浔在内间压着声音说了这两个字,听不出情绪却觉得有些阴森。
  晏淮清整理了一下衣冠,把散乱的发丝都捋顺了才迈步走进去。
  内间只在黄花梨的六柱架子床旁有一盏烛台,蜡烛烧成半短,只有那一处有些光亮。李浔此时只穿了红色的里衣,外裳随意地披在肩上,浅黄色的烛光扑闪着印在了他的半边脸,让他狭长的眼眸显得更薄情了些。
  他算着距离停下作了个揖,“掌印。”
  “一声掌印可不敢当,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李浔嗤笑了一声,眼睑还是懒懒地耷拉着,没有看他。
  于是晏淮清就不说话了。
  李浔此时此刻的情绪很好感受,讥讽且带着恶意,他深知自己今晚上来这里是得不到什么交谈正事的机会,无非就是个让李浔泄气的物件。
  他藏在大氅内的手紧了紧,没有把自己情绪泄露出来。
  “昨个儿不是在想你该用什么样的身份留下来?”李浔杵着床头扶额看着他,眉眼抬起来时眼里冷淡的情绪就暴露得一干二净,与他话中调笑的内容总是不同的。“我想了两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原打算让你自个儿再选选,但你猜怎么着?”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在烛光的照射下竟然都有些泛白。
  晏淮清在和他对视上的这一秒,忽而闻到了一股极淡的血腥味,藏在白玉兰的香气之下,混杂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今个儿让我遇见了个合适的。”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他笑出了声,很轻很淡却十分嘲讽。“东厂那些个撺掇着我找一个小奴,叫我养了些年之后给自己养老。”
  “毕竟阉人嘛,没根的玩意儿,不自个儿寻又哪来的子孙?不上心,怕是百年之后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
  李浔后来说了些什么,晏淮清都没有听清,“小奴”两个字跟着这晃晃荡荡的烛光一起钻进了他的心里,紧得他的心生疼,气上不来的时候胸口被堵着,怒气大抵就是这样来的。
  他在心中想了好几遍泠河与东宫上下三百多人才能控制住自己。
  “我想着倒也是有道理的,你也需要一个身份,这是最合情合理的。”李浔说着,伸出手对他招呼了一下。“靠我近一些。”
  晏淮清憋着慢慢地吐出了一些气,踩着重重的脚步朝李浔的方向走了几步。
  但对方还是不满意,微微蹙眉又招了一下手,“再走近一些,来我的床边。”
  他这模样倒真的像个不能自理的老阉人,晏淮清忍着心里头的气又走到了李浔的床边。
  可谁料鞋尖刚刚触碰到脚踏,李浔就快速地朝他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他小臂,把他往下拉,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了他的骨肉。
  晏淮清不似晏泠河那般体弱,但也不是习武的身子,练了好些年,骑射才算是能够入眼,李浔这样的力道和速度,他根本无法招架,即使抵抗了也只能随着力道往下走。
  可脚踏就在面前,他步子迈不开膝盖就下了去,隔着薄薄的衣物重重地跪在了脚踏上,冬夜的风把它吹得冷硬了,那寒气又透过布料穿到了他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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