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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繁瞧了又瞧，顾峻始终坦然面对，打定主意不说。
“不说算了。”夏繁搂着他的肩，吐槽说：“你好没意思，身上还臭死了，全是汗就来上我。”
顾峻道：“正好抱你去洗澡。”
“那你最好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就拔你一根头发。”
“没问题，别的地方也可以拔。”
“低俗！”
浴室里又混合起了水声和肉体碰撞声，顾峻当真没让夏繁落地，即便夏繁如何骂他“驴长的玩意儿”，顾峻也牢牢抱着他，不让自己的东西滑出半毫。
此番下来夏繁是精疲力尽，舒爽慵懒到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顾峻关灯上床，夏繁自动滚进他怀里，没多久就生出了困意。
思来想去，顾峻还是道：“篮球赛你不用来。”
夏繁“嗯”了一声，意为疑惑。
“反正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留在寝室睡觉。”
夏繁困倦地道：“但一个人睡又没什么意思。”
“我说的不是那个睡觉。”
“再说吧。”夏繁捂住顾峻的嘴，“别说话了，我要睡觉。”
第15章 15
篮球赛为期四天，前两天为积分赛制，决出四强后改为淘汰赛，并在后两日决出冠亚季军。
夏繁没有去看比赛，但和顾峻聊天时知道这两日的积分赛班上输掉了一局，不过还是顺利进了四强。
胜负乃兵家常事，输掉一局不算什么，夏繁道：“祝你们明天旗开得胜。”
顾峻笑了笑：“谢谢，不过以班上的水平进入四强就可以了，顶多冲一冲季军，拿冠军是不可能了。”
“为什么？”
“八班和九班是夺冠热门，我们不过是凑热闹上去玩一玩。”
于是夏繁换了个祝福，“那祝你们玩得开心。”
然而次日的比赛十分焦灼。
都拿下四强了，为什么不能拿下冠军？尽管对手实力强大，体委仍带领队员防守进攻，至上半场结束，比分差距并不明显。
八班的替补队员在场下议论道：“要是下半场还拉不开差距，输了都有可能啊。”
中场休息时间，各班篮球队员讨论调整策略，场上便是八班特意组建的啦啦队的舞台。
看着球场上青春靓丽的女孩，班上队员不说羡慕那肯定是假的，但经过前头那一遭，谁还敢和顾峻提什么，况且班上女生也很用心地在给自己加油。
咽下心头各异的情绪，队员们听着体委对下半场的战略安排，“防守防守，下半场最重要的就是防守，不能让八班把比分拉开——”
“我倒觉得进攻才是重点。”顾峻说：“上半场比分差距不大，下半场八班肯定会把重心调整为进攻，一个劲地防不仅难度大，大家心里也憋屈，不如放开了打，进攻也是一种防守嘛。”
“而且大家能进四强已经很不容易了，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享受比赛，其实也很不错。”
体委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
又问：“大家觉得呢？”
队员们疯狂点头，“给顾哥点了！”
“那好，在下半场开始前大家再休息会儿。”
而此时观众席却传来一阵骚动，在激烈的音乐声中仍能隐约捕捉到“顾峻”的名字。
顾峻：“？”
队员随着他一起回头，然后也克制不住地激动了起来。
他们压抑不住自己的欣喜，交头接耳道：“那好像是夏繁？”
“就是他吧，观众席里就他最好看。”
“但夏繁怎么会来？”
的确是夏繁。
观众席拥挤嘈杂，一眼望去全是相同的校服和不同的脑袋，不仔细打量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夏繁坐在其中则格外出挑，明显优于常人的相貌和气质，使人一眼就能锁定他。
顾峻顾不上身后队员们的窃窃私语了，他快步走向观众席，问说：“你怎么来了？”
夏繁举起文艺委员塞给他的闪片花球，“给你加油啊。”
“你——”你真来了啊？
许是刚才剧烈运动过，顾峻心脏砰砰狂跳，他伸出手，“别坐这儿了，这里太挤，我带你去休息区。”
“休息区我能去吗？”夏繁说。
“当然可以。”校内比赛没那么正规，休息区不过是几张凳子，多个夏繁也不占谁的位置。
“那好。”
夏繁握住顾峻的手，从观众席跳了下来。
气流抚过顾峻的脸颊，夏繁问：“我来了就这么开心？”
顾峻想说没有，可不知何时嘴角就高高翘了起来。
围观群众抱着吃瓜的心态一路目送顾峻夏繁两人到了球队专属休息区，班主任再次怀疑自己的判断，其他老师则感叹年轻真好。
“好了，你坐这吧，要喝点水吗？或者再给你拿点零食？”
夏繁看着顾峻忙前忙后跑来跑去，“都不用，休息时间快结束了，你还是坐着吧。”
“我、哎，好。”顾峻擦了擦手上的汗，坐在了夏繁的身边。
但他俩没说上几句话顾峻就又要去比赛了。
夏繁挥了挥手上的花球，冲着顾峻说了句话。虽然看不清夏繁的口型，但顾峻知道，夏繁说的是“加油”。
那场比赛的细节如何，顾峻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余光的身影，和比赛的结局。
惜败八班，与冠军告别，进入败者组，迎来次日的最后一场比赛。
而次日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进入四强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能拿到季军最好，拿不到也无所谓。
于是比赛结束后，顾峻和班主任申请，带参加比赛的队员们聚餐去了。
餐厅包厢内只有夏繁一个编外人员，队员们却拘束得很，除了狐朋狗友加顾峻。
狗友问：“嫂子觉得我今天发挥得怎么样？”
夏繁不懂什么队内配合战术策略，他只明白投进球才有得分。他道：“我记得你投了好几次球，结果都没进。”
狐朋爆笑如雷，“他球技吊差，要不是非要有替补，他只能坐观众席。”
“说的好像你投球挺准。”狗友又问夏繁：“那嫂子觉得他投球准吗？”
夏繁摇头，“感觉和你水平一样。”
这次换成顾峻笑了。
他说：“那你觉得我球技怎么样？”
“你？”
夏繁慢条斯理地道：“我哪敢说你不行。”
“你哪哪儿都行。”
明明是这么正常的一句话，可别人听来总有些不对劲。
体委小心翼翼地说：“你们——这是在秀恩爱吗？”
“是这样子的啦。”狐朋摆摆手，“觉得不对劲就是啦，只要一说些听不懂的话，那肯定就是在秀恩爱啦。”
一众单身狗：奇怪的知识增加了.jpg
顾峻否认道：“没有，你们想多了，就正常对话而已。”
“那顾哥你笑什么啊？还笑得这么——”荡漾。
夏繁：“他是这样的，不用管他。”
好家伙，狗粮都快吃撑了还说自己没秀恩爱？
而这样的夏繁却显得没那么不好接近了，众人渐渐放开，回到了之前聊天打屁的状态。
后来气氛热络，他们还点了好几瓶酒，虽然不敢放开喝，但好歹过了次瘾。
酒足饭饱之际，不知谁喝昏了头，冲着夏繁喊了句，“嫂子！祝你和顾哥百年好合！”
随即一阵鬼吼鬼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尚且清醒的人虽不加入，却也兴致勃勃地在问：“顾哥，以后有机会吃到你和夏繁的喜酒吗？”
顾峻下意识看了夏繁一眼，见夏繁没什么反应，便打着哈哈搪塞过去了，“看情况吧。”
“这怎么能看情况呢！”那人急了，“你和嫂子是我见过最般配的情侣了，这不结婚说不过吧！”
顾峻一把夺过他的杯子，“你喝多了。”
抢得过一个人的杯子，却抢不过所有人的杯子，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人发问：“顾哥真没这个打算吗？”
“是啊，不给嫂子一个未来可说不过哦。”
“顾哥，要负起责任啊！”
顾峻只得睁着眼瞎扯：“比起承诺，我觉得行动更重要，太早许诺未来不是好事。”
得了顾峻的答案，旁人又问夏繁：“那嫂子觉得呢？”
嫂子不怎么觉得。
“缘分到了，自然就结婚了吧。”夏繁托着脸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哦，我懂了。”众人起哄，“早不早还得看顾哥，命运得靠自己争取啊！”
“顾哥，你说是不是？”
顾峻吓得赶紧喝了杯酒，他不敢说“是”，但要是不说，这些酒意上头的人还会放过他和夏繁？
可酒意上头的不止是队员们，似乎还有他自己。
体内升腾的热意直冲脑门，顾峻脱口而出：“是！”
他看向坐在身边的夏繁，“那你愿意吗？”
而夏繁回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放在旁人眼中，这就是“愿意”的意思了，而顾峻知道并非那么简单。
可那会是什么意思？顾峻不太清醒地想。
回程的路上他拉着夏繁的手走在众人最后，前头的人吵吵闹闹，根本分不出精力……身后的两人。
夏繁的手掌比顾峻小了一圈，手指细长且软，扣在手心里还刚刚好。
顾峻身上沾了酒气，他忍不住问：“你刚才为什么笑？”
“想笑。”
“为什么想笑？”
“觉得好笑。”
你搁这儿搁这儿呢？
顾峻非要问出个明白，“有什么好笑？我说的话？”
夏繁笑着看了他一眼，点头，说：“是。”
而顾峻大抵是醉了，他得到答案就不继续问了。
气温回升，夜风都带着暖意，此刻繁星满天，明月高悬，拐入校区连街上的喧闹都听不太清。在离校门还有几步之遥时——
顾峻停步，低头吻了吻夏繁的唇角。
此幕正好被回头的男生撞见。
他们开始起哄，开始大笑，而这与夏繁无关。
顾峻的鼻息，顾峻的心跳。
这般坦诚的欲望，如此炽热的情感。
这一瞬间就连夏繁也不得不承认，他几乎要陷进去了。
但他还是问：“你是不是醉得不轻？”
汹涌的潮水瞬间退去，只留下粗糙丑陋的沙砾。
顾峻松开夏繁的手，“是，我喝醉了。”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装太久我也很累，而且我也没义务陪你圆谎。”夏繁漫不经心地说：“这一次就当做是给你帮忙吧。”
火焰燃尽后还能剩点儿灰，这下风一吹，连灰都不剩了。
顾峻道：“你我不必言谢，若是以后你有需要，我也会帮你。”
第16章 16
夏繁见顾峻终于结束出差回家，没说些什么。
那一场冷战好似只是顾峻的单方面宣泄，而未对夏繁产生些许影响。
当然，顾峻也不指望夏繁会有什么反应。
这些年都是如此。
死心死了太多次，就不会期待夏繁能有什么回应了。
顾峻甚至在心中调侃，能和夏繁结婚都是夏繁对他的施舍。自己明明可以做个潇洒公子哥，却偏要觍着脸凑在夏繁左右，想来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他永远得不到夏繁的心，所以夏繁在他心中便永远珍贵。
而在外猎艳以治愈情伤的所谓“对象”，对自己就更不会有什么真心，他们逢场作戏，像不同版本的“袁老师”，以求短暂的奢华。所以到头来，自己还是会重新回到夏繁身边。
如果夏繁哪天真对他有所回应，自己或许会兴奋几天，然后便觉得腻味吧。
至少此时顾峻还不觉得腻味，他见夏繁面前摆着笔记本电脑，便凑过去问：“工作出了问题？”
夏繁向来不会把工作带回家处理，能让他在家处理的工作都是极其重要的事。但他还是以轻松的语气说：“国外的业务出了点问题。”
“能处理好吗？”
“不需要你操心。”
夏繁顿了顿，又说：“我的意思是，我能解决。”
“好。”顾峻拎着行李箱上楼，“那我先休息一会，等下吃饭记得叫我。”
而等顾峻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一看时间，晚上八点，早过了吃饭时间。
夏繁也不在房里，顾峻走到楼梯旁，见夏繁还坐在原处和人通电话。
隔着距离，顾峻只能隐约捕捉到几个词。
夏繁：“……铁了心要毁约那就让他毁约……我会去要个说法……嗯好……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没事，明天我会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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