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白接过所有资料,“沈先生,如果这件事我调查,如果属实,我会告诉他们真相。”
“好,有需要你只管找我。”
“有客到访,有客到访。”提示门铃响了几遍,文父才踩着拖鞋去开门。
周瑜白说明了来意,并向文父展示了自己的证件,便立马被闻讯而来的文爸爸请进了屋。
文爸爸眼眶红肿,头发乱糟糟的,面容憔悴且疲惫,这一年他老了太多。他局促的坐在自家沙发上,腿脚紧紧并在一起,“周律师,你是代表小慈来的吗,小慈在哪里,他为什么还不肯见我们,已经好几年了,我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帮我求求情,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我给你磕头,求求你,让我见见他……”文爸爸带着泣音跪着向人磕头,他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
网上被爆出那样的视频,他才意识到宋念慈的豪门生活过的并不幸福。住了二十年的家不是家,喊了二十年的父不是父,养父强暴他,亲生父母冷落排挤他,丈夫出轨,胎死腹中,他的念慈,怎么受了这么多的苦。
他简直恨死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把话说的那么绝,为什么还要往他心口上捅刀,伤口上撒盐?他还总是拿他和文词比,有什么可比的,文词在家里锦衣玉食活了二十年,连挨骂都很少,而他的阿慈……
“伯父,您快请起。”周瑜白将人扶了起来,安慰道,“我就是为此时而来。”
文父也宽慰妻子,周瑜白见时机差不多了才出口,“伯父们,我知道这个消息让人难以接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振作。很不幸,宋念慈先生已经于上个月8号下午13点病逝。”
没有什么迂回转折,就是如此直白,直白的话术才能叫人感受到最真切的痛苦。
“宋先生五年前在我这里立下了遗嘱,他给伯父们留了一百万,权当是报了你们的生育之恩。你们拿了钱,以后也好颐养天年。”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他还这么年轻,他今年才36岁……”这消息如晴天霹雳,震得文爸爸停止了呼吸,他满眼不可置信,拉着周瑜白要他给一个解释。
文父搂紧妻子,颤巍巍地问,“周、周律师,这怎么可能,上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从被养父强暴之后,他的身体就没有好过。不过一直强撑着,内里早就亏空了。尤其是最后几年身体,身心出了很大问题,还被温叙言逼着生了孩子……走的时候智力已经出现问题了,谁都认不出来……”
文爸爸受到了严重打击,开始不顾形象的在客厅嚎啕大哭,文父似乎也在一瞬间被抽干了生命力,强忍着泪去安抚妻子。
两个小时后,二人的情绪才微微有所缓和,周瑜白没有心软,继续抛出炸弹。
周瑜白平静地叙述出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包括宋玉城是怎样故意买通护士换掉了孩子,密切关注亲子的动静而冷落家中的养子,给文父的工厂投资帮助他走上正规,让文爸爸在院里评上了职称,甚至还包括他怎么投资学校给文词各种学习做交换生的机会,等等的各种举动。
与之相反,宋玉城有多关心文词,就有多冷落宋念慈。
“原来当初是他投资。”文父亲捂着脸,“当初小孩一抱回家,工厂的问题就解决了,我以为是他的好运气救了我们家,我以为他是我们家的福星,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竟然是用我的孩子换来的……”
文爸爸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上气不接下气,连喘气都困难,他咬着牙,“我要杀了他……宋玉城害我骨肉分离,我还替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他怎么敢,怎么敢,那样对我的孩子……”
悔意姗姗来迟,但已经没用了,唯一听到悔悟会开心的人早就死了。
到底是谁策划了这场“换子”意义不大,文家人有了儿子也有了富足的生活,宋玉城给予了亲生子恩爱的父母,优渥的家境,这场一意外大家都赚的盆满钵满,到头来不过是牺牲了一个宋念慈。周逾白在心底叹气,遇见这样的事,疯是迟早的事。
看着抱成一团的夫妻,周逾白也只是悄然擦掉眼角的泪水离场,如果当初,有人哪怕给予宋念慈一点点善意,都不会是如今这个下场。
死掉的人一生痛苦,活着的人却有漫长的时间来治愈伤痛,几十年过后,这些事就都没人记得了。
沈清琢照例去看宋念慈,带的新鲜的水果和零食。
宋念慈胃口小,几乎不怎么吃主食,水果零食偶尔会吃点,沈清琢带了很多,他总担心宋念慈在那边过不好,害怕温叙言跟过去欺负他。
一个小毛贼趴在宋念慈面前抢东西吃,沈清琢气坏了,拎着衣服就把人提了起来,故意摆出凶相吓唬他,“谁准你动叔叔的东西,我老婆的东西,他没发话我都不敢动,结果都让你吃了?”
七八岁的小男孩一点也不怕,怀里搂着苹果和车厘子,梗着脖子道,“你放在这里,鬼又不会吃,放坏了还要当做垃圾丢掉。”
“还不如给我吃,你老婆知道了,肯定还会夸你的人帅心善。”
“你哪来这么多歪理?”沈清琢打量着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身量小小的,瘦的像只小猫,但是牙尖嘴利,像极了宋念慈当初的样子。
“你家大人呢?”
“都死了,没爸没妈,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是这些东西得给我。”
“孤儿?”沈清琢眯起了眼,“想带这些东西给谁?”
“要你管?”小男孩踢蹬着腿,“你放我下来,好难受。”
“你好好说话,以后我天天给你买这些好东西。”
小男孩犹犹豫豫,“我才不信,你们大人只会说鬼话。”
沈清琢从钱包里掏出几张纸币,放进男孩手里,男孩这才信了他的话,三两句话讲了自己的经历。
父母意外去世,自己一个人带着两岁的妹妹跟着守公墓的爷爷住,三个人过的很拮据,饿肚子常有发生,小孩眼馋沈清琢上好的供品,这才干起了偷摸的勾当,但是第一次就叫沈清琢抓住了。
“这样吧,我们来谈个交易怎么样?”
“你要干什么,我爷爷就在这,我喊一声他就过来了。”
“我给你支付工资,但是你需要每天过来,擦擦这两块碑,打扫卫生,陪他聊天。我老婆洁癖严重,不管刮风下雨你都得过来,能做到吗?要是能,以后你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外加你妹妹念书的钱,都由我支付。”
“别骗人了,我才不信。”
“那你带我去见你爷爷,大人说话你总该相信。”
事情谈的很顺利,沈清琢临走前又去见了宋念慈,“念念,我找了人陪你,等过段时间我就来看你,好不好?”
春节后,宋玉城被狱警带到了沈清琢面前。
两个人甚至能够坐在贵宾室单独谈话。
“真没想到,第一个看我的人竟然是你?”宋玉城带着手铐脚铐,行动之间声音很大。
两个人之间实在没有寒暄的必要,不过沈清琢还是接了话,“他很崇拜你,也很敬重你。”
“他那样骄傲的人,同意我的追求都是为了气你,你说,他到底有多在意你?”
“是吗?”宋玉城仍旧带着温和的语气,“那真是可惜了。”
“他不是我的亲生孩子,养他到那么大,也总该做点什么来报答我吧。”
“这就是你讨要回报的方式吗?强奸囚禁一个自己亲手养大的Omega,做这种事畜牲都不会做事。”沈清琢冷笑着,眼睛里闪着凛冽的寒光。
“是你丢下他去见了情人,我不过是在恰当的时候给了他安慰并且陪伴他渡过了漫长的发情期。发情期的Omega神志不清,我这个做父亲的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看着他在我眼前受苦,那多叫人心疼。”
“这种恶心的话术也只有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才能说得出口。”沈清琢别过眼去,这种垃圾多看一眼他都觉得倒胃口。
“你到这里,总不会是相同我聊天叙旧吧?”宋玉城站起身体,拍了拍裤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快一点吧,探视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他死了。”
宋玉城动作一顿,随后又继续整理,“生死有命,算命的小时候给他算过,他不是安康长寿的命格,死是迟早得事,要我说,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下去给他磕头认罪吧。”沈清琢从内衬中掏出一把森寒锋利的匕首,快速而准确的捅进了宋玉城的腹部,将失力的宋玉城压在身下捂着嘴,又在四肢胸腹处插了十几刀,鲜红的血液飞溅他满脸满身,活像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你、疯,疯了……这里是,是……”宋玉城从开始的挣扎到完全丧失行动力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匕首入体,他甚至能听到皮肉被划开翻搅的声音,很疼,但似乎始终没有戳中要害。
“是。”沈清琢冷笑着,拔出插进肋骨处的匕首,揪着宋玉城的舌头根部来了一刀,“我疯了,我早疯了,这还得谢谢你。”
剧烈的冷痛使宋玉城瞪大了双眼,他看着沈清琢那双阴鸷而可怕的眼睛,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一刀毙命实在太简单,沈清琢这种方法,比凌迟还叫人害怕。
“不会讲话这根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下去了别又恶心他。”沈清琢将那块烂肉丢进了垃圾桶,用袖子擦掉了额头的血,匕首下移划开已经狱服,手起刀落,在宋玉城颤抖畏惧的间隙,割掉了他的性器,两块烂肉被丢在了同样的地方,垃圾就该呆在垃圾应该呆的地方。
浓重的血腥味在房间里蔓延,氛围阴森且沉重。
最后一处是腺体,那里连接着多处神经,一刀下去足以叫人痛不欲生。
“啊啊……”宋玉城大张着口,凸起得眼球转动,畏惧地向沈清琢讨饶,人能够欣然赴死,前提是他没有经受过非人的折磨。
“现在才来求饶吗?晚了。”沈清琢狠狠将刀尖刺入腺体,那块已经快要萎缩退化功能的地方,“念念求饶,你听了他吗?”
“就因为他是Omega,就因为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就可以这样对他吗?”
“我应该早点杀了你的。”
……
监狱长笑着提着礼品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门打开的瞬间,血腥味铺面而来,眼前的景象刺激的他头脑发白,随行的狱警只扫了一眼,便俯下身体止不住的干呕。
面目全非且破碎的尸体,粘稠的深红血液折射着沈清琢阴森的面颊,他坐在椅子上叠着腿,玩弄着银亮的匕首,在吞云吐雾间凉凉地看了监狱长一眼,监狱长便颤抖的跪了下来。
监狱里死了人,沈清琢是主犯,那么他便是收受贿赂的从犯,完了,一切都完了。
沈清琢坐在监狱的贵宾室里毫无反抗地接受了刑警的拘捕,心甘情愿地认下了自己的罪孽并且毫无反悔之意,案件审理的很快,由于沈父的暗箱操作,本来应该判死刑的沈清琢判了十五年的有期,这些都只是他赎罪的一环罢了。
沈家的企业,谁爱管谁去管吧,前世他为了公司而放弃了爱人,这次他的爱人是第一位。
15年是沈父为他争取到的最好的结果,他们这段父子情,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15年后。
“念念,对不起啊,迟了这么多年。”穿着白衬衫的寸头男人坐在墓前,诉说着自己15年的四年,他胸膛前的指骨项链已经被摸出了光泽。
沈清琢老了很多,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身板也不如之前挺阔,从狱中出来后只买了一套衣服,风尘仆仆赶过来,就为这说一句道歉。
“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我找人天天陪着你,也不知道那个小崽子做到了没。不过没关系,以后我守着你,我啊,天天守着你,哪儿也不去。”
“把我们从前丢掉的时间都补回来。”
“你是谁,呆在这干什么?”年轻的小伙子拿着笤帚,讲话凶巴巴的,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是当年的小孩,看来他当初没有看错人,沈清琢轻笑着,他老了太多,小孩没认出很正常。
两个人还来不及叙旧,突然从山上下来一个白发老人,神色痴呆,抱着一块碑就喊“我苦命的孩子……”
嚎啕大哭之后又看了看墓碑,似乎发现自己找错了,于是又抱着下一块碑开始哭。
“那是……”多年未见的文爸,没想到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头发全白,身形佝偻,精神失常。
小伙子开了口,“那个老头脑子不正常,五六年了,天天抱着墓碑哭,也不知道在哭谁……”
“他的家人呢?”
“另一半前年因为找他出车祸了,儿子管了几次,后来也就不管了。真是啊,世风日下,都说养儿防老,我看着还不如不养。”
小伙走收回了视线,开始清理周围的落叶,“你是来祭拜谁的?这块地15年都没人来,你怕是找错了,趁着天没黑,赶紧再找找吧。”
“你在这呆了15年?”
“小时候答应一个人,要替他看着他老婆,这都看了15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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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沈上线
最近看的人好少啊😭😭😭
第33章 番外・带刺的玫瑰
晚宴之后,沈清琢忘不掉那个漂亮的少年,抓耳挠腮想要再见一面,如果怕太过唐突,他甚至想当众送少年一只含意暧昧的玫瑰花。
这是一种怪异而新奇的情绪,说喜欢钟情太早,说心动又太轻浮,和整个交际宴会格格不入的少年,让沈清琢起了探寻的心思,心口烧起了一把隐秘的火。
第二次见面来的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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