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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速降落(近代现代)——二环北路

时间:2024-01-17 10:53:42  作者:二环北路
  宋喻明嘴里还叼着汉堡里的生菜叶,见状飞快地嚼了几下,把饭菜咽下去:“你怎么起来了?才睡了两小时。”
  “就是突然醒了。”程向黎拉开椅子坐在他身边,扫了眼屏幕,“你还在工作?”
  “帮主任的学生改论文。”宋喻明把外卖推过去,“吃吗?”
  程向黎摇了摇头,看着落地窗外匆忙的高架桥:“趁太阳还没落山,带你去见下我爸,怎么样?”
  “叔叔?”宋喻明闻言觉得有些陌生,反应了几秒,才想起他的爸爸已经去世了。
  程向黎顺着他的意思说:“对,就是去墓地。”
  宋喻明自然不介意,点了点头。
  “我换个衣服。”程向黎走回房间,过了一会,交给宋喻明一把车钥匙,“开我的车去吧,烈士陵园进去需要登记,我的车牌有记录。”
  宋喻明接过钥匙,保存好电脑上的文件。程向黎跟在后面锁门,在导航里输入了目的地。
  一路上,程向黎都没有说话,显然是没有睡够了。等快到的时候,程向黎突然让他靠边停一下,说自己去买束花。
  宋喻明把车停在路口,等了几分钟,见他捧着一束黄色的菊花回到车里。
  烈士陵园道旁的松树比早晨的地方高大,看起来已经有百年的历史,树干上系着鲜红的飘带。在落日余晖的笼罩下,透着巍峨肃穆的气息。
  宋喻明跟在他后面,一阶一阶地往上走,然后拐进一条岔道。
  同一层伫立着十几座墓碑,程向黎走到中间偏左的位置,俯身把花放到碑前。
  “这里都是你父亲的战友吗?”宋喻明小声询问他。
  程向黎摇头,指着旁边的墓碑说:“只有这位叔叔和他一起牺牲的。”
  墓碑上镌刻着几列遒劲有力的魏碑字体,以及一张年轻英俊的警员照。
  照片里的男人目光坚毅,眉眼与程向黎有几分相似,想必牺牲时也不过四十来岁。
  程向黎起身,与照片上的男人对视良久,默默说起了心里话。
  “爸,前几天外公走了,你们终于能在天上团聚了。”
  “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本来医生说开气管还能再坚持几天,但我实在不想让他受苦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决定。”
  宋喻明在后面陪着他,虽然程向黎没有出声,他也能感受到,程向黎在说很重要的事情。
  交代完家事,程向黎瞥了眼身边的宋喻明,又闭上眼,在心里念叨道:“爸,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一直和你说的新朋友,今天终于带他来见你了。”
  “他是一个有点笨,又很聪明、善良勇敢的好医生,一直在为自己热爱的事业努力,希望你也可以保佑他工作顺利。”
  说完这些,程向黎缓过神来,呼吸着南方冬天舒适的空气,发现心跳有点快,耳根也一阵滚烫。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对宋喻明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宋喻明点头,最后看了眼墓碑,突然发现程向黎和父亲的姓不一样。
  他疑惑地打量着程向黎和大理石上的名字,动作慢了半拍。
  两人按照原路返回,走出墓园的小道,台阶上迎面走来了一位女士。
  在如此开阔的地方相遇,三人都很快注意到了对方。程向黎定睛一看,惊讶地喊出声:“妈?”
  程秋兰应声抬头,眼神同样停顿了几秒。只是她惊讶的不是在这里遇到儿子,而是他身后陌生的面孔。
  空气突然安静,一声嘹亮的鸟鸣划破傍晚的山头。
  程向黎把宋喻明拉到身边,笑着介绍说:“这是我在申城认识的朋友。”
  语毕,他回头凑到宋喻明耳边,轻声耳语:“叫伯母。”
  宋喻明会意地点头,仪态自然大方:“伯母好。”
  “你是向黎的同事?”程秋兰从头到脚,把宋喻明打量了一遍。
  “不,我是医生,在龙江医院工作。”
  “龙江?”程秋兰赞许地点头,“不错,是全国有名的大医院。”
  “妈,”程向黎上前半步,指着台阶上石碑说,“你先去看爸吧,我们不打扰了。”
  看着程秋兰从身边走过,宋喻明拍了拍胸口:“不愧是院士级别的教授,气质真好。”
  “对不起,我应该想到她今天会来的。”程向黎长出一口气,“还好,虽然见得比较匆忙,她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程向黎,我有个问题。”宋喻明目送她走上台阶,终于忍不住发问,“程……是你妈妈的姓?”
  “对。”程向黎也转过身,看向了停在爸爸墓碑前的程秋兰。
  “你是家里有兄弟姐妹,还是为了保护烈士子女,改了名字?”宋喻明绞尽脑汁地想出两点。
  程向黎被他的脑洞逗得直摇头:“都不是。先回去吧,我慢慢和你说。”
  回到车里,程向黎看着渐晚的天色,一边思考晚上吃什么,解释道:“我从小就和妈妈姓。相当于男方嫁到女方家,你能理解这个关系吗?”
  宋喻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有位堂姑好像也是这样结婚的。”
  程向黎稍稍沉默了一阵,因为爷爷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他不想在背后乱嚼舌根,但转念一想,还是对宋喻明和盘托出了。
  “我爷爷是交通厅的领导,性格比较强势,又只有我妈妈一个女儿。所以当时他找了个自己下属的儿子,把我父母撮合到一起了。”
  “我妈结婚的时候只有二十四岁,还是个在念书的小姑娘,不敢反抗爷爷的命令。后来我出生了,她就把我丢给爷爷奶奶,自己搞研究去了。”
  “我是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从小就把我管得很严,无论做什么事,总是能挑出毛病来。”
  “小时候,唯一懂我的人就是爸爸,放学回家的路上,我经常打电话到警队里,和他聊天或者让值班的叔叔帮我留言。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走了,然后我外婆也因为悲伤过度,紧跟着就不行了。”
  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每次想起这件事,程向黎的内心还是无法平静。
  他有时觉得命运真的很不公平,生活本就艰难,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美好的东西,竟也要从自己手里硬生生收回去。
  “真的好可惜。”宋喻明不知道安慰什么,递过去一张纸。
  “……我没哭。”程向黎接过纸巾,把它揉成团攥在手里,“现在他们父子俩终于团聚了,下次来看爸爸,我也应该带点好消息了。”
  “为什么?”宋喻明不解地扭头看他。
  “因为我担心自己整天在爸爸面前愁眉苦脸,影响他投胎的心情。”程向黎看着窗外,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宋喻明轻皱眉头,不悦地批评。
  傍晚的太阳总是消失得特别快,谈话间,路上已经完全黑了。
  “没有,我是认真的。”程向黎干笑了一声,“还没出头七,今晚就请你吃简单点了。”
  “没关系。”宋喻明表示理解。
  程向黎拿出手机翻了下:“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我就请了两天假。不过我还没有买机票,你呢?”
  “我也明天回。”程向黎点开南航的售票网址,“中午十二点怎么样?等下把护照给我,帮你一起买了。”
  作者有话说:
  香梨:给南航贡献两张机票,避开我嘴碎的同事们~
 
 
第67章 诸事不顺
  宋喻明在程向黎家睡了一晚,第二天还是遵循生物钟的规律,很早就醒了。
  等到八点多,程向黎还没有起来,宋喻明有点饿了,敲了敲他的房门,想叫他一起起来吃饭。
  屋里依然没有动静,宋喻明开门进去,见程向黎盖着一床薄被,侧睡在床里,枕边的手机屏幕不停闪烁,放着一首他听不懂的粤语歌。
  宋喻明拿起手机,关掉他的闹钟,隔着被子推了几下。
  因为刚洗过澡,宋喻明身上还留着沐浴露的味道。半梦半醒间,程向黎闻到了一股甘甜的果香味。
  睁开眼,见宋喻明站在床边,程向黎身下一紧,抬手在床头柜上找手机:“现在几点了?”
  “快九点了,”宋喻明把手机递给他,“你先起床,路上再睡吧。”
  “知道了。”程向黎从床里坐起来,被子滑下去,露出了坚实的胸膛。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宋喻明说,“你先出去,我过会儿就来。”
  宋喻明担心他又睡着,催促他快点下床,一边走出卧室。
  房里很快响起了哗哗的水声,不到几分钟,程向黎就穿戴整齐,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出来了。
  “不好意思,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又赶上过年,我应该带你吃一次正宗的广式早茶。”
  “你没必要一直为这件事道歉,”宋喻明听得耳朵都起茧了,“亲人去世,你又几晚上没睡,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程向黎半闭着眼,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这几天不飞了,轮到复训,要去模拟机中心住几天。”程向黎还没睡醒,后半句话像是在抱怨,“又要有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不能多休息几天再去考吗?”宋喻明看他的脸色,还是很担心。
  “公司的丧假最多就三天,我再不回去就要扣工资了。”程向黎看了眼昨晚的睡眠记录,“再说了,复训期限到了,我拖着不去考,今年的飞行资质怎么办?”
  还有三个月就到了部门换选的时候,这段时间除了一贯遵守的纪律,处理日常事务的细节也很重要。紧要关头,程向黎绝对不能松懈,让领导抓住把柄。
  两人打车去了机场。程向黎嘴上说着不累,上车后没几分钟又睡着了。等到了机场,办好值机手续,程向黎陪宋喻明吃了点东西,又一头钻进VIP休息室里躺下了。
  今天的飞机是一架七年机龄的B737-800,程向黎买了公务舱的票,两人一排,座椅相对宽敞些。宋喻明让他坐里面,方便休息。
  自从知道宋喻明喜欢旅游,程向黎就一直期待和他一起出去玩,没想到第一次坐飞机,竟然是这种场合。飞机飞稳后,两人聊了几句,宋喻明说晚上还要值夜班,想先睡会。
  程向黎拉下舷窗的遮光板,和乘务员要了两条毛毯,给他盖上,自己也闭上眼休息了一会。
  落地后,宋喻明的手机里多了三个未接电话,他赶紧按照时间先后,一个个拨了回去。
  程向黎走在后面,帮宋喻明拿着行李,看他像个大忙人似的,回复医院里的消息。
  最后一通电话是来自北京的陌生号码,宋喻明拨过去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医生,好久不见。那天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
  原来是洪艺博的电话。
  宋喻明这几天一直在陪程向黎,几乎都快忘了这件事,听到洪艺博的提问,如实告知了情况,说自己还没考虑好。
  “宋医生,其实你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的。”洪艺博听到他模棱两可的回答,还是不肯放弃,“不如有机会,你先来我们医院参观一下?”
  “真不用了洪主任,大家医院里事情都多,现在又赶上过年,我就不打扰了。”
  “那就等年后再说嘛。”
  “……”宋喻明招架不住他的热情,只能匆匆忙忙地说了声“有病人叫”,挂断了电话。
  程向黎跟他走在一起,零零碎碎听到了几句话,神情有些不悦:“是那个挖墙脚的主任?”
  宋喻明点头,疑惑地摆弄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坚持邀请我去北京。”
  出于男人的直觉,程向黎不禁多想一步:“这个主任是不是比较年轻?”
  “嗯,我看他简历上写是85年的,今年才四十岁。”
  程向黎松开行李箱,握住宋喻明手,把他拉到一边:“叫什么名字?有照片吗?”
  宋喻明在手机里输入了几个关键词,找到了洪艺博的个人主页。
  程向黎凑过去一看,语气顿时严肃起来:“宋喻明,下次他再打电话来,你就跟他说是或不是,不要讲得那么客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宋喻明还没听出他语气的变化。
  “还有,你的厚外套呢?”程向黎把箱子拎到他眼前,“快点拿出来穿上,现在外面才三度,你别冻感冒了。”
  “我不冷,”宋喻明莫名其妙看向他,“反正到门口就打车了。”
  “打车也要去外面等,这么冷的天,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吗?”
  宋喻明终于听出了他话里浓浓的火药味,生气地拍了他一下:“程向黎,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怎么今天脾气这么差?”
  “我没有。”程向黎义正辞严地反驳他。
  “……你有。”宋喻明小声嘀咕了一句,委屈地蹲在地上,从箱子里翻出了一件羽绒服。
  程向黎清楚自己因为什么发火,看他委屈的样子,心里过意不去:“明天要我接你下班吗?”
  “不用了,我累了就自己打车回来。倒是你,早点找回工作状态才是真的。”宋喻明把卫衣脱下来放进包里,穿好羽绒服,不咸不淡地揶揄他,“现在满意了吧?”
  程向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把宋喻明送到医院,程向黎回到家,还是很在意洪艺博挖墙脚的事,在电脑上对他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
  都说男人像酒,四十岁正是质量的分界线,好酒越品越醇。要是宋喻明真跟他去了北京,说不定就被他骗得神魂颠倒,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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