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竹马(近代现代)——椿白

时间:2024-01-17 12:02:42  作者:椿白
  路嘉洋一直人缘极好,搬家前遍地都是朋友。
  可过去那么多朋友里,愣是没有一个和江元洲相似的。
  江元洲小他三岁,这个年纪最是闹腾。
  爱争、爱抢、三言两句就要和其他小孩掐起架来,这些都是这个年纪小孩几乎逃不开的特质。
  路嘉洋人缘好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他从不和别人争抢什么。
  争吵也很少,只会对打着坏心思的小孩动手。
  尽管如此,他也是偶尔会有脾气的。
  可这些特质,江元洲却是一个没有。
  江元洲总是很安静。
  粉雕玉琢的小孩总穿着带毛领的羽绒服,婴儿肥的小脸半埋在洁白柔软的毛领中,乖巧地同路嘉洋玩耍。
  他几乎不笑,也从不哭。
  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微仰脑袋,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注视路嘉洋。
  路嘉洋仍觉得他像爷爷奶奶家那窝新生的奶猫。
  可有时候又觉得他更像海市安静落下的雪,也像窗外寂静拍打上岸的洁白浪花。
  他们白天总在一起玩。
  夜里路嘉洋准备睡时,也会拉开窗,冲对面房间里的江元洲道晚安。
  路嘉洋每天不到九点就会早早入睡。
  每每他睡时,江元洲都还未睡。
  他一直以为江元洲每天夜里只是比他晚最多一两个小时睡。
  直到一天半夜他起来上厕所,透过不怎么遮光的窗帘,看见对面房间竟还亮着灯。
  路嘉洋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看清时间的瞬间,骤然清醒过来。
  凌晨一点半。
  他三两下下床拉开窗帘,发现江元洲竟真的没睡。
  漂亮的小孩穿着身雪白的珊瑚绒睡衣,安安静静坐在窗边,垂眸看远处翻搅沉月的海面。
  路嘉洋震惊不已拉开窗,冲对面出声:“小洲,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对面窗里的小孩似是受到惊吓,长睫轻颤了两下,才缓缓朝路嘉洋看来。
  注视扒窗沿上一脸震惊看他的路嘉洋片刻,他学着路嘉洋伸手拉开窗。
  然而只是刚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夜里夹着雪的凉风灌入屋内的瞬间,江元洲便不受控地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被温暖室内蒸红的一张小脸顷刻咳得煞白。
  路嘉洋一吓,连忙道:“你快关窗!”
  对面窗里的小孩咳嗽着半埋下脸,轻颤着合上了那条刚开的缝。
  套在他身上的珊瑚绒睡衣有些大,袖子长出来一截,几乎将他的手全包住。
  他捂着嘴咳了小片刻,才终于止下动静,浸了水光的眸重新望向路嘉洋。
  好歹朝夕相处小半个月。
  路嘉洋能感觉出江元洲的身体似乎比普通小孩要虚弱些,因此连日下来,他对待江元洲也越发小心。
  “感觉好点了吗?”路嘉洋见江元洲停下咳嗽,关心认真问。
  小孩轻轻点头,捂着嘴的手缓缓贴上玻璃窗。
  路嘉洋以为他又要尝试开窗,连忙制止道:“你别开窗了!我说话,你点头摇头就行。”
  江元洲轻轻眨眼,小猫似的埋头蹭过搭在窗上的手臂,蹭开额前有些挡住眼睛的乌黑卷发,望向路嘉洋点了点头。
  “你睡不着吗?”路嘉洋问。
  江元洲迟缓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路嘉洋停顿两秒给出选项,“怕黑吗?”
  江元洲坐在暖黄的灯光下,静静看对面被黑夜笼罩的人。
  海市的冬天总有下不完的雪。
  飘下的雪落到对面仅穿了单薄睡衣睡裤的人身上,顷刻无痕。
  那人似是完全感觉不到冷,总有散不完的热气,也总有耗不尽的活力。
  小孩形状漂亮的唇轻抿。
  将苍白的唇抿出一丝血色,他望着路嘉洋,轻轻点了点头。
  “所以你是怕黑,不敢一个人睡,才那么晚还不睡觉坐在窗边的?”路嘉洋得出结论。
  江元洲呼出的热气模糊玻璃窗。
  他在一片模糊下再次缓缓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和你妈妈一块睡?”
  路嘉洋几乎是下意识问,他知道对面房子单独住着江元洲和江元洲妈妈。
  然而话一落地,他便意识过来这不是江元洲点头摇头能回答上来的。
  刚准备再开口,却见对面小孩从窗前离开。
  不多时,小孩拿着一只画笔和一个素描本回到了窗前。
  他埋头,路嘉洋便只能见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好一会,毛茸茸的脑袋才抬起。
  江元洲举起手里的素描本,贴上玻璃窗。
  素描本上落着小孩一笔一划的端正字迹——妈妈不喜欢和别人一起睡觉。
  路嘉洋短暂地没了声。
  他不知道江元洲妈妈为什么不愿意和江元洲一起睡觉。
  他在上小学前,一直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直到半年前升入小学,妈妈才揉着他的脑袋,笑容满面地对他说:“我们洋洋要开始学会独立咯,小男子汉,准备好了吗?”
  也许江元洲的妈妈也是想江元洲学会独立。
  可江元洲才四岁。
  他就那么点大。
  像只夜里睡熟了会滚下床的小猫。
  路嘉洋心念一动,忽然笑起来问江元洲:“那你要和我一起睡吗?”
 
 
第五章 
  路嘉洋顺利争得了两家家长同意,第二天夜里便拎着枕头和小书包,去往了江元洲家。
  江元洲卧室布置得十分单调整洁。
  没有小孩爱玩的玩具,床单被罩壁纸窗帘也没有一处有任何童趣色彩。
  倒是一面墙专门设计成了书架,书架上林林总总摆了不少书。
  有故事书,但很少,多是一些这个年纪小孩看一眼就会马上神游犯困的书籍。
  路嘉洋和江元洲闲聊间抽了几本翻开,全是音标版。
  难怪江元洲才四岁就会写那么多字。
  看着时间快到九点,路嘉洋将抽出的书放回书架,笑问江元洲:“我们今天九点就睡,怎么样?”
  江元洲刚洗过澡。
  平日里苍白的小脸难得粉扑扑的,浑身冒着点未完全散去的热气。
  他在路嘉洋的注视下轻轻点头,率先往床边走去。
  路嘉洋就带了枕头来江元洲家。
  因为白日里江元洲妈妈特地给江元洲房里换了床大被子。
  两人的枕头并排摆在床头。
  路嘉洋的枕头五颜六色,上面印着各种卡通人物。
  江元洲的枕头灰扑扑的,是和床单被罩一样单调的颜色。
  路嘉洋跟着江元洲走到床边,从带来的小书包里掏出一盏台灯。
  他将台灯摆到江元洲那侧的床头柜上,插电,点亮,而后笑看向江元洲:“我们今晚关掉灯,点着台灯入睡,你觉得可以吗?”
  台灯的灯光是暖黄色调的。
  形状并不是普通的长条,而是设计成了一颗五角星。
  江元洲静看了会床头柜上散着光的明黄五角星,重新看向路嘉洋,轻轻点了点头。
  顶灯熄灭。
  卧室瞬间被黑暗侵袭,仅余床头一点亮光。
  路嘉洋躺得板板正正,侧过脸看向江元洲问:“会怕吗?”
  江元洲闻声,也侧过脸看路嘉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路嘉洋其实已经困了。
  他很少九点后睡,而且惯来灯一关沾枕即睡。
  可今晚心里挂念着江元洲,路嘉洋眼皮打架半晌,又撑起点意识再去看身侧躺着的江元洲。
  视线扫到墙上挂着的闹钟。
  距离他们关灯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江元洲却仍同刚睡下时那般眼神清明。
  小孩安安静静仰面躺着,呼吸轻缓,盯着天花板像是在出神。
  “睡不着吗?”路嘉洋揉揉眼睛强撑起精神。
  江元洲听到路嘉洋声音,似是怔了下,才侧过脸看路嘉洋。
  他很轻应了一声。
  路嘉洋打了个瞌睡,为防止睡着坐起身。
  他困倦地揉揉眼睛:“是因为关了灯太黑了吗?”
  江元洲抬眸注视着穿一身卡通睡衣正困倦揉眼的人。
  路嘉洋瞳孔颜色很浅,发色也很浅,加上皮肤白,很能给人一种舒心的清透感。
  见江元洲半晌不回答,他俯身冲江元洲笑:“又走神啦?江小洲。”
  仰面躺着的小孩长睫轻颤,视线停留在路嘉洋笑弯了的晶亮眼眸上,他缓缓出声:“不是,没有那么早,睡过。”
  路嘉洋闻言,面露思索。
  想了会,他转身下床,往书架前走去。
  本想从满书架小孩不太能看懂的书里随机挑本,伸手时忽然想到好几天夜里,他同江元洲道晚安时,江元洲手上都捧着类似的书。
  看书的小萝卜头眼神清明,丝毫不见半点困意。
  路嘉洋顿时收回手,走到犄角旮旯的故事书书架前。
  拎着本《葫芦兄弟》回到床上,他冲江元洲晃晃手里的书,问:“看过这本吗?”
  江元洲看了眼书封上的一排葫芦,摇头。
  路嘉洋拉开被子坐回到江元洲身旁,轻笑道:“那我们今晚就读这个了,我爷爷以前可爱读《葫芦兄弟》哄我睡觉了。”
  他将书放到枕头上,而后转身趴下,翻动书页。
  “让我看看,”路嘉洋声音轻缓,含着点暖洋洋的笑意,“这个故事要从七个葫芦说起……”
  念书声静静流淌。
  书页不时翻动,江元洲的视线却始终落在路嘉洋脸上。
  路嘉洋的睫毛不算浓密,但很纤长。
  他肉眼可见的困,不时便要打个哈欠。
  打哈欠时纤长的睫毛不受控轻轻颤动,阴影落在眼下,盖住眼角生理性泛出的水光。
  每打一次哈欠,他就要换一只手去托脑袋。
  露出的那边脸难免留下点红痕,像侧着脸压在枕头上睡久了压出的睡痕。
  江元洲呼吸不自觉放轻。
  忽然听到路嘉洋很轻的一声“困了?”,他骤然睁眼,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刚才竟不知觉合了眼。
  江元洲难得有几分茫然地注视着路嘉洋。
  就见路嘉洋笑盈盈地合上《葫芦兄弟》,将书放到枕边,轻声询问:“那我们关灯睡觉,怎么样?”
  江元洲轻轻眨眼,许久应了声好。
  他刚准备转身关台灯,路嘉洋却是先他一步越过他,“啪”一下按灭了台灯。
  视野一暗。
  江元洲听着路嘉洋回身挪动的响动。
  等了会没等到路嘉洋钻回被窝,反而等到了一片温热的呼吸靠近。
  路嘉洋的牙膏是糖果味的,很甜。
  江元洲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中只能感觉到路嘉洋似是在俯身贴近他。
  呼吸落在他鼻尖上半晌,江元洲忽然感觉到脸被轻摸了一下,紧跟着听见路嘉洋一声轻喃:“早知道先不关灯了。”
  下一秒,贴在他脸侧干燥的手便顺着他鼻梁,摸到他眉心。
  而后跟定位似的在他眉心轻点了两下,指尖撤去,更加柔软的触感落下。
  黑暗中,江元洲骤然睁大双眼,甚至连呼吸都停了几秒。
  直到眉心柔软退去,路嘉洋含着笑的声音响起:“晚安,江小洲。”
  被子被掀开,身旁躺下热源。
  江元洲睁大了眼在黑暗中静默许久,才抬手,很轻地碰了碰眉心。
  眉心仿佛还残留着方才片刻的温热。
  江元洲缓缓抿紧了唇,少有的,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亲我?”
  隔了会,路嘉洋饱含困倦的声音响起:“我家人说,这叫晚安吻,是祝福你睡个好觉的意思,以前他们给我讲睡前故事,讲完后都会亲我。”
  江元洲逐渐适应黑暗,侧过脸看路嘉洋露在被子外的脸。
  大概是困极了。
  路嘉洋没再像刚躺下时那样躺得板板正正。
  他朝向江元洲侧躺着,半张脸压在枕头上,以至于说话有些许含糊不清。
  回答的话说到后半段,声音越来越轻。
  话音落下最多不过半分钟,江元洲便清晰地感觉到,路嘉洋睡着了。
  江元洲就这么安静地注视着路嘉洋。
  不知不觉,竟也觉得困了。
  ·
  晚安吻这事,路嘉洋家里人只给他持续到了升入小学前。
  因此最初江元洲升入小学时,路嘉洋也是打算将这事切断的。
  只是每每入睡前,看着江元洲望向他暗含期待的双眸,路嘉洋就怎么都说不出口。
  以至于一拖再拖,拖到江元洲长成少年,话都始终没能出口。
  不过一直到江元洲出国前,这事路嘉洋做得其实没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过去江元洲一直小他不少个头,落在他眼里始终是个还不大的小孩。
  可现在……
  路嘉洋借着月色静静打量江元洲,又一次直面江元洲真的长大了这事。
  他张了张嘴,对上江元洲认真望他的视线,又默默把嘴闭上了。
  虽然个头长了,但终归还是小孩。
  反正以前也没少亲。
  路嘉洋想着,轻笑一声支起身,靠近江元洲,在他额间落下蜻蜓点水一吻。
  躺回去时顺势轻捏了两下江元洲后颈,同以往一般道:“晚安,江小洲。”
  江元洲轻应一声,月色下眉眼微弯。
  路嘉洋入睡一如既往快。
  最多不过五分钟,江元洲便依着路嘉洋的呼吸确认路嘉洋已经睡熟。
  他在黑暗中缓缓睁眼,侧过身看向近在咫尺的人。
  月色下,那白日里望向路嘉洋总浮动着温顺、乖巧与羞赧的眸,此刻乌沉沉漆黑一片,叫人窥不出丝毫情绪。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