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了还在淡定?四周我都已经挨个查过了!是不可能……”有人来三个字未落,四周屋檐掉落一个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带着寒气,背后的刀仿佛等待嗜血。
韩麟不可置信,一脸茫然。
他来的时候挨个查过了,这才短短多久?怎么可能就来了这样多?
“城主大人,我该同你说一句,”元景终是神情肃然,眉宇似剑,“我这里的可都是身经百战的死侍。”
为死而生的侍从……
韩麟咽了咽,不需要确认都看得出来,这五十个人比自己这百来号管用多了,何况这些人罪不至死?
听到死侍二子,方才还气焰嚣张的人皆闭了嘴,他们是惜命的人,对于那种不怕死的,可不敢造次啊。
男人一字一句道:“若有反抗的,格杀勿论。”
刀剑相对,光气势就输了一半。
韩麟自知这些人的性子,他叹了口气,语气也弱了下来,“我随你们走。”
城主府的侍从虽有不甘,但看着对面站着的各个长的壮实,拿着弯刀不手抖的死侍,只觉得自己身子被洞穿。
不知所以的百姓站在城主府外,见城主大人被人押出,只觉得不可相信,但擦过眼后再去看,依旧如此,他们也逐渐明白了,这城主是被京城来的王爷抓了!
“好事啊!那厮终于被抓走了!”
“我当时就在现场,确有此事,听闻是韩城主拘捕,王爷武力制裁。”
“放屁,我明明看见的就不是这样,当时啊……”
四五人成群,当日,各个酒庄子都将此事传了个遍。
“王子殿下,今日去买酒肉,属下听闻韩麟已被捕了,若是他将我们的位置告发出来……”
坐落于麟州某处宅子的高大男人坐在池边撒料,“无妨,今夜我便会派人去杀人灭口,到时候让他们做干净些。”
跪着的人依旧没起身,继续道:“殿下,那花魁要怎么处理?”
说到此,不知是什么勾起了刻稣的回忆,他抬头,道:“她很像我心目中一个美丽的女人,那个女人会给我献笛达,还会给我跳雀舞。”
“殿下,”下属皱眉,不是很认同刻稣的想法,“虽然她的确很美,也很适合,但我们应先做完任务。”
只需说这两句,他便是明白了殿下的意思。献笛达与跳雀舞,乃是犬戎族群中认定一个人所做的,笛达奏曲,喜爱的女人便雀舞随着。
刻稣点头,道:“我自没有这样蠢,将她藏起来,别让她出门便可以了。”
既然劝不了,那只能作罢,他拱手退了下去,整个宅子只留下了刻稣一人,他望着皎月,自言:“皎月洁洁,不知福祸,佳人相依,心何已静。”
重要人犯压在王府下,元景当夜也令王府马车来了陈府,将还在熟睡的人抱起,拿着披风盖好不会受冻后,这才挪步去马车。
特意令马夫挑了个大的,里面也早准备了汤婆子,元景抱着人钻了进去,将帘合上,马夫这才开始赶马。
站在陈府大门等着好兄弟和自己道别的楚千鹤气的牙痒痒,没想到这元景如此不待见自己!不就是当时让他媳妇醉酒而已吗?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到时候补给他啊!
元景哪里在意那么多,他只知道这个时候可以抱着自己王妃美美的就够了,今天忙了一整天,可都没好好抱怀里人。
“系舟?”被抱的人微微睁开眼,看着自己身上的八爪鱼。
“嗯,抱着你就不会受凉了。”元景
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但这种姿势躺着又十分舒服,想了想不如在眯几分钟,于是又是闭上了眼。
第二十回
王府的大牢远比城府大牢更森严,尤其是今日,整个麟州都听说了王爷一怒之下擒拿城主,今夜的守卫也比往常多了个几倍。
小书房外,陈捷敲了下门,站定道:“王爷,都照着你的命令吩咐下去了。”
小书房中的元景闻言,手中的笔顿了顿,随即继续下笔,“嗯,今夜务必别出差错,能不能将人拿下就看这了。”
“是。”
“少爷,今夜这府上怕是不宁静了啊。”瞧着这来来回回的守卫,尤其是靠近大牢方向,简直就是苍蝇都飞不进去。
沈澜在的院子守卫虽不多,但若是认识的都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个人各个都是以一敌十的高手。他瞧着屋外栽种的树,道:“引蛇出洞,这引出的蛇可不是普通的蛇。”
刘福没念过书,但这引蛇出洞的典故还是知晓些的,似想起了什么,“少爷,你应该去休息了,身子刚好。”
元王去小书房时可是提醒过他让人尽快睡觉,不需要等回来的。
再想想少爷在陈府呆了那么几天,可见是多严重的病,若不是今日抓了那城主,可能还在陈府呆着吧!
沈澜睡了好几天,今天也睡了一早上,此时更是没什么睡意,“刘叔,去换本通学册吧。”
“但是……”一边是王爷给的命令,这又是少爷给的指令,刘福不知道该向谁了。
“没事,我今天睡了一天了,睡多了会头疼。”这是老毛病,沈澜睡眠浅,睡的也不多,睡多了早晨起来尝尝会带着头疼,伺候许久的刘福自然也知道这事,见少爷都这样说了,他只得下去拿通学册。
王府某处屋檐处,几个人影随着月光移动,步子落在片瓦上停下,每个人身后背着把刀等待中间的人下指令。
然那人却没多说什么废话,只扔下“处理干净,自行撤离。”八个字,身形已融入了黑夜。
剩下的人齐齐想看,分分点头向下落去。
“王爷是不是多虑了?”监长靠在铁门处打哈欠,“我这半天个人影都没见着。”
另一人正打着油灯挨个看大牢:“鬼知道?我大半夜还被拉出来换班,现在这么冷的天!”
监长道:“那你快些看完,我还想回去睡觉呢。”
他们职责只是负责打着油灯查看,其余的不归他们管。
“城主被抓,也不知道会不会查出什么。”拿着油灯的也是刚换上来的小兵,这里的活还没接合。
“关你什么事,赶紧的吧!”监长是一秒钟都不愿意呆着这里。
阴森森的像是身后随时出现一把刀要自己的命一般。
“这已经算得上是尽头了吧?”这个大牢实在太大了,且只关了一个人,门外还有一大群巡逻士兵,应该不需要太仔细吧?
那监长也怕,虽然是个监长,但压根就没真正的半夜巡逻到大牢里来,只催促道:“快些,我呆在这都觉得鸡皮疙瘩起来了。”
“别吓唬我大哥,”拿着油灯的立马转方向掉头。“王爷应当不会查下来吧?”
“查下来什么?现在王爷哪里有空管我们?”光是要追查犬戎的事情以及盐引,都极为困难,况且现如今是最重要的时刻,丝毫不可出差错?
似得到了答案,那怂的人瞬间挺直了腰背。
韩麟坐在草垛中,瞧着那灯光逐渐离远,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暗处。
“既然都来了,还躲躲藏藏些什么呢?”
暗处霎时出来三个人,左侧的人桀桀笑道:“韩大人别来无恙啊。”
笑声之中透着阴险,似乎下一秒就会举着刀向他砍来。
韩麟撇嘴道:“别说了,你们赶紧救我出去,我要见殿下!”
“见殿下?”中间的人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举刀便是往那坐着的人砍去。
剑风凌厉,韩麟猛地往旁侧滚去,这才堪堪躲过了这一击,灰头土脸的人抬头,不可置信:“鸣罗!你这是干什么?”
刀在月光中显得更为冷,鸣罗一步步向前,直至将人逼至墙角,“你有什么资格叫我的名字?”
“我们是盟友!”韩麟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思考,但是在生死之间就会脑袋发热不思考,若不是手上还戴着镣铐,想来他都会直接开骂反击。
“不是盟友,你只是一个棋子而已,”鸣罗道:“待久了还真的以为你是犬戎之人了吗?”
“你们大元同我们的血仇我们自然要报。”
韩麟道:“这里可是元王府,你们若是想报仇怎么不去找正在睡梦中的元王?若是生擒了,拿他换城池岂不更赚?”
当初不就正是元王率八百近卫,攻占犬戎皇都吗?若不是犬戎王率先转移,想来已经易主了。
这话如同一根倒刺,左侧的人啧了声,道:“同他废什么话?直接宰了不就完事了?”
鸣罗道:“处理干净些。”
右侧的人一言不发,走上前,寒刀乍露,韩麟心一凉自知自己活不过今晚,闭上眼等着落刀。
但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过了那么久,自己应该死了吧?韩麟想到,睁开眼。
却见身前挡了个人,那人离得近,借着月光算是看清楚了,那人不就是今早上跟着元景捉拿自己的近卫吗?
鸣罗显然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是何人?”
陈捷将刀扔到旁侧,那刀尽直接顺着地面划了出去,冷道:“抓起来。”
四周霎时出现了十几个人,拿着弯刀便是杀来,两方扭打成团不相上下,招招见血。
犬戎三人虽武功高强,但大元这的武功也丝毫不弱,况且人数上还占了优势,三人只能边打边撤,直至被夹在墙角,被围的水泄不通。
几个人都是死侍,瞧见大势已去,一波人出现在牢里,不需要想也知道,在上面的人肯定死的死,活捉的活捉了。
鸣罗也没想到这里层层把守都过了,然而却在最后一步失了足,眼眸寒光微凝,二人顺时明白了鸣罗的意思,随即纷纷倒在了面前。
“可惜了,你们抓不住。”鸣罗笑道,将藏在嘴里的毒绕到齿间,一只修长的手指却是直接插入了他的嘴里,鸣罗只觉得恶心难耐,下颌被人牢牢的捏着,似乎下一秒就可以把下颌骨捏碎。
陈捷手指在人嘴里摸索,将含着的毒物的药丸直接拿出,随即往地上一丢,在众人愣愣的情况下,他略微嫌弃的轻啧了声:“将人抓起来。”
后院内屋烛光依旧,虽派了许多高手在此把守,但生怕有意外的元景还是控制不住亲自来了。
相对于前院的兵器交接声,这里显得宁静了许多,若是夏季,想来也会听到青蛙夏蝉的鸣声。
刘福来回踱步,许是来回走动久了,额前还冒了汗,瞅见王爷来了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王爷!少爷说什么都不愿睡,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从进屋到现在,屋里的烛光还亮着,纸窗还可以看见里面躺着看书的人,“无事,现在天已经太晚了,刘管事去睡吧。”
王爷来了,自然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刘福打着灯,只身去往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正待推门进入,门却是从外打开了,男子披着一件大氅,只穿了一件厚里衣,发丝披在腰间,整个人带着几分的随性优雅。
“事情都处理完了?”沈澜抬眸,合好大氅,随意极了。
“嗯,处理完了,抓了好几个活的。”元景怕沈澜在外面吹得太久又倒下,身子挡在了他的面前,也算是间接性挡了些风。
沈澜好笑道:“你这是做甚?我又不是那种弱的要死要死的。”
元景却像是没听见,将人打横抱起,进屋,反脚将门踹关,“你怎的不躺着了?”
沈澜找着个舒适的姿势好好享受,眯着眼回:“听见声音了,来给你个惊喜,喜欢吗?”
“喜欢,”元景道:“下次若是将汤婆子拿上,衣服穿好,我会更喜欢。”
沈澜道:“没下次了,好好珍惜着罢。”任性极了。
元景将人放在榻上,指着自己的脸道:“亲我一下,以后都我给你惊喜。”
在榻上的人双手捧住弯腰男人的脸,随后在那个长的就像是个负心唇的薄唇上印了个吻,而后自学似的撬开薄唇,长驱直入。
亲了半晌二人呼吸急促,沈澜只觉得自己亲个人都快断气了,没想到被他亲的人除却了一些必须有的反应外,什么反应都没有,沈澜不经想象,这人肺活量到底多少?这都没觉得晕眩?
吻是沈澜给的,该有的反应也是沈澜撩起的,元景将人扑在床上,居高临下看着被扑在怀里的人,低头对着他眼角亲了口,“等你好了再补给我,现在暂时放过你。”
到时候好好的把该讨的都讨了,定让他不敢这样乱撩。
用手过后,沈澜终于是没了力,倒在榻上动都不想动,只是一双眼睛一直随着穿衣的人转,声音也闷:“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元景道:“去小书房,方才抓得人正往小书房送,我准备去看看。”穿好衣服又回头,温柔的吻了下人:“你先睡着,我马上就回来了。”
其实除了手累的脱臼外,倒是没什么不舒服,但沈澜懒,再加上累,竟是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睡了过去。
整个元府灯火通明,看着跳动的烛火,鸣罗终于看见了推门而入的高大男子,那一张脸仍谁都不可能忘记,是拿着大元旗帜插在都城的男人,那是一个连大王殿下都害怕的存在。
他们似乎忘记了,这个的地方到底有谁在守护着。
“元景。”鸣罗几乎是咬牙切齿叫出这两个字。
元景笑:“犬戎也敢在我大元的土地上嚣张了,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想想自己曾经就是做的就是小儿科,应当把那犬戎王抓起来羞辱一番。
“我们不杀了你是我们的疏忽,曾经就应该将你扼杀在襁褓。”
“只可惜你们目光太过于浅薄了,”元景道:“现如今给你们机会你们也杀不掉,还是交代交代盐引的事吧。”
“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倒不如将我杀了!”鸣罗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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