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茂生尴尬道:“那都是王爷他们的事情,等我那长子回来再恭喜也不迟。”
别人不知道,难道自己不知道?若是应了传到元王耳中,万一给自己下个绊子那可得了?
那大臣眼力极好,看得出情况,也不再说什么客套的。
元帝坐在龙椅上只觉得头钝疼,江南盐引震惊朝野,还同犬戎有关系,这要是弄不好开战,他那皇弟的脾性定会直接扫到人家门口。
“刻稣王子,你的父王曾与朕有过约定,今日你贸然毁约,若是处理不好,你们的部落可能又得少了啊。”
现今犬戎所剩部落只有当初的一半,若是再少了那就间接性相当于被灭了。
“抱歉,陛下。”
“犬戎天灾,朕知晓,身为大朝,对小国自然会照顾,”元帝道:“朕会令人送些粮食过去的,但你所做之事不可逃脱,朕会修书一封送与犬戎王。”
大朝的风范莫过于此,刻稣本以为自己活不到回犬戎,没想到龙位的大元陛下会如此,一股从未有过的心思破土而出。
大元能够风头无两,想来也是应该的。无论是什么朝代,明主的君王是最为难求,现如今元帝却是之一。
“来人,传朕旨意,修书送与犬戎王室,着兵部侍郎前往。另将江南知府捉拿归案,押入大理寺以待候审!”
百官齐呼陛下万岁。
这条消息如同乘风般,以京城为中心,传遍了大元每个大街小巷,有的人甚至将这些事情写成了话本,元王之名自收复以来,又一次传开了。然而被传颂的元王本人,此刻却是在同自己的王妃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打情骂俏。
麟州城处理完毕,将该说的事情都写成了信送去了京城,当日吃过早膳便着刘福备了马车和汤婆子,一路向西而行。
“我们向西而行准备去什么地方?”沈澜掀开车帘,瞧着窗外月明星稀。
元景大咧咧的坐着,手中把玩着苹果,“西边是我军队驻扎的地方,哪里的风景可不比江南差。”
沈澜虽没去过边疆,但还是知晓些的,他道:“要不然也不会有人写出边疆处处赛江南了。”
“那是!若是可以和你来一场边塞野外也不是不可以。”元景高兴极了,冲着沈澜的薄唇就是一亲,接着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将坐在外面赶着马匹的刘福吓了一跳。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出马车的王爷翻身上了爵迹,扬声道:“到时候我们去到了地方,休息几日我就带你去交界的地方逛逛。”
“少……”爷字还没出口,只见闭合的帘子飞出了个什么东西,竟是直接砸中了骑着马在前面开路的人的后脑勺,一声“哎呦”尤为清晰。
刘福默默的往旁边挪了挪。
元景摸了摸被砸的后脑勺,道:“寒秋!你扔的也忒大力了!”
马车里的人红着脸,但声音却是冷的,“需不需在大点?”
元景:“不用了……”他还不想英年早逝。
刘福赶着马车不知道这二位爷又干了啥,但见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这样的相处方式他也替少爷高兴。
麟州城离着西边疆不远,但路程也需走上几日,越是离边疆近,也就越是荒凉。
直到夜幕降临,几人正走到轩山岭脚下的个镇子,将马匹安置完毕找了家好的客栈住了下来。
元景躺在外侧,翻身就可瞧见里侧的人的睡颜,男子本来就长的俊,看的近了只觉得这世上怎会有这样帅气的男子,这男子还是他家的!想此手已然覆上了他的脸。
“喜悦你。”元景轻声道,正待撤手,睡了的人却是抓住了他。
元景眯着眼笑:“还没睡啊?”
“睡了,”沈澜眼不睁,温声道:“听了你说的话,就醒了。”
沈澜靠的近,且比他矮了半个脑袋,此时垂着头脑袋正好靠在元景的怀里,说一句话或者是呼吸,都会喷热气,“现在想睡吗?”
沈澜随意道:“系舟,你想吗?”
谢谢,他一点都不想。
元景只觉得自己快炸了,猛地翻身,将人压在了下面,“不想,但是你现在还在恢复。”
毒发到如今,沈澜依旧在喝药,有时候病怏怏的像是下一秒就直接死了,睡得也多,吃的不多,这些日子将元景吓得瘦了二两肉,半夜起来还得看看这人有没有呼吸。
“啊,那可真是遗憾,”沈澜伸手将压在上面的人推开,道:“那就好好睡吧。”
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元景嗯了声,将对着自己瞌上眼睛睡的人抱住,“睡吧。”
轩山岭只要在翻过山头,就到了军队驻扎之地,马车过多过少不方便,于是被寄放在了某个早年前受到元景恩惠的商贾家里。
那商贾得知王爷来了兴奋的连靴子都没穿就出来接见,“王爷来了,也不早些令人传信,我派人去接。”
“昨夜到的,”元景回道,示意刘福将马车牵来,道:“今日我得翻轩山岭,这辆马车就先寄放在你这里。”
那商贾也好说话,点头拍着胸脯道:“王爷放心放着,我定会将这马养的好好的!”瞧见不远处抱着汤婆子站着的沈澜,转而又道:“我听闻王爷迎了男妻,可是王爷当初提起的小公子?”
这商贾声音不小,即使是隔了些距离,沈澜依旧听了个清晰。
不等元景回话,那商贾哎呦一声,“没想到小公子长的这样俊!难怪当初给王爷说我拿小侄女王爷都看不上。”
元景道:“别再说了,马车你看好就成了。”搞得他都快不好意思了。
那商贾道:“好的王爷,定会照顾好好的。”
三人离开那商贾的府,元景扶着沈澜坐上爵迹,他同刘福步行,走过镇子沈澜这才出声问:“方才那商贾说的小公子是……?”
“嗯?”元景走在前方,手里拿着栓绳,看着脚下的路道:“是你。”
“??”沈澜不明所以,元景耐心解释道:“我父皇生前不是喜欢搞那些个文人才子大比拼吗?当时就见到了你,只觉得这位小公子生的好,是我喜欢的。”
元景这样一说,沈澜算是明白了,道:“原是这样啊!”
那就说的通了,元王平定回归,求旨迎娶他这个因为病情不怎么出门的人,就说的通了。
原在你觉得没人喜欢你的时候,背地还是有人心里一直挂念的。
“说起来还得感谢父皇,”若不是因为他,可能就不会认识沈澜,那这个本可以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就不会属于他了。
这个少年在他心里已经扎根了,拔出来没了他,那他也会死。
轩山岭是一座山,没有道路走,只有先皇令人修出来的栈道,不过这栈道每年都会加固,所以走起来也不会传出什么吱呀吱呀的声响。
栈道从山底一直修到了半山腰,又从半山腰绕一圈修到背处的山脚,轩山岭耸立入云,即使走到了半山腰都已经有了一种抵达上界的错觉。
元景曾经时长走这里,已然习惯了,随着他征战的爵迹似是见到了故乡,若不是背上驮人,想来都准备扬蹄子了。
山腰处看去,一方是他们上来时路过的镇子,另一方则是尘沙满天飞,远处屹立一高大建筑,墙从这处散开不见头。
这便是少年景呆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下午好,今天的更新了~感谢观看~
卷二
第二十三回
沈澜似从这满天黄沙之中见到了十来岁便所向披靡的元景,他指着那屹立着的边塞,道:“那边塞可是轩山关?”
元景道:“对,那边塞便是轩山关,共长几里地,太祖当年令轩山统领一手建造的。”
轩山关乃是大元抵御西昌最重要的关卡,若是轩山关破,那西昌便可一路西上,不为夸大的说,轩山边塞
所在的地势高,冷风吹得人直打颤,刘福手中的给少爷抱着的汤婆子冷了,提醒道:“少爷,汤婆子没热度了,还是赶紧下山吧。”
这地方上来容易下去可就难了,边塞刚下过春雨,四周湿气重,栈道也有些湿润,若是下脚的地方不好,踩空了可就是直接跌入山底了。纵使有爵迹这样有灵性的宝马,元景也怕这马儿踩空,一路上走的慢,还时不时的抬头看马上的人是否习惯。
山脚之下不似另一面还有着镇子,这里当真就是除开远处的边塞外,就没了人烟。
边塞重兵把守,即使是还隔着些距离,城墙上的守卫已然注意到了骑着马来的人。关卡大门出还有着十个守卫查看进入轩山关人的身份,一人手停在剑柄处,走上前拦住去路。
“你们二人……王爷!?”那拦着的人瞧着来人,立时变了声。
这人声音不小,将正在做检查的,正在检查人的,以及正在城墙上巡逻的,关中买东西路过的,眼神齐齐看来。
元景只觉得头疼,对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你声音怎的还是这样大?”
那领头守卫不好意思挠挠头,憨笑道:“嘿嘿嘿,自从西昌兵败后就没见过王爷了,自然就兴奋了些,还望王爷莫怪,身旁这位是?”
提及沈澜,元景脸色也好了许多,甚是自豪道:“这是本王的王妃。”附而又道:“寒秋,这人是南宫将军。”
沈澜抱手道:“南宫将军好啊。”
“好啊好啊,”南宫搏道:“原是王妃啊!我从为见过比王妃还俊的男子,王爷相比也略微逊色了呢!”
这南宫搏性子极好,说的话也惹人喜爱,嘴如同开过光般,说起来不知道停下,最终还是元景抬脚踹了人道:“你还在这说甚?还不快邀我们进去?”
在关门口唠嗑就算了,还得被一大群人注意着,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南宫搏拍脑袋,侧身道:“瞧属下这弄的,王爷王妃还请入关。”
元景撇嘴,问道:“寒秋要上马吗?”
沈澜摇头道:“不用,都已经到地方了。”这短短路程若是骑马,那不就是作吗?
刘福总觉得身为老仆从有些多余了,马儿的栓绳不需要他牵,不需要他带路,也不需要提醒该吃饭,这简直就像是行走的二百瓦灯泡……
“刘管事,先前那大夫开的药喝光了,先去附近的药铺买些药来吧。”刘福正想着自己还有什么用处,前面走着的人吩咐了下来。
“唉,我这就去!”得到吩咐的刘福心里尤为高兴,自己最起码还是有些用处的!
轩山关这里没有王爷府,只有将军府,四合院围着,也不大,但胜在地处位置较好。
“王爷,这次来可要呆多久啊?”王爷既然来了,南宫搏自然也就跟着来了。
府上还剩着几个当初留着的侍卫,元景将爵迹的栓绳交给其中一个壮汉,“不知道,来这里就是逛着的,又没什么要事办。”
南宫搏道:“原来二位是来游山玩水的啊!那不正巧了吗!近日西昌有个祭祀,若是王爷感兴趣我可派几个人跟着去。”
西昌祭祀起源于西河流域,一开始本是小部落的朝拜神灵,但部落被统一后,小规模的朝拜神灵也就成了祭祀大典。只要是祭祀大典这几日,西昌便不会控制外来人员,对于他们而言,多人参与祭祀,这样更显得对神灵的敬重,神灵也就会听到他们的渴求。
传的可谓是神乎其神。
将南宫搏说的祭祀想了番,元景道:“本王再看,你回去守你的关门去。”
这是下了逐客令,南宫搏只得可怜巴巴的独自一人回了自己的岗位。
待人一走,沈澜才道:“西昌听闻风土人情极好。”
元景将人抱住,道:“寒秋可是感兴趣了?”
沈澜无奈道:“还好,系舟可感兴趣?”
“对这些倒是不感兴趣,”元景笑道:“若是你喜欢的话,那我可以陪你去看看。”
神魔鬼怪这些东西,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存在,去了也只是图个好玩,为此他又道:“也不知为何西昌喜欢这些有的没的,难怪斗不赢我!”
“西昌军队武器落伍,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并不重要,巨资都花费在了祭祀之上了。”
就好比一个人,长的壮壮实实的,但全身上下都是毛病,走一步就喘口气,走两步就趴地上,走三步就躺床上的,有这些肌肉又有何用?
“这个比喻好,我们过两日便去吧!”元景算起时日,道:“就把刘福留在这里等着咱们回来怎样?”
沈澜:“好,将他留着,我们二人前往。”
可怜正在买药的刘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开始遗弃了。提着刚买好的药材回将军府,还主动的去熬了药。
轩山关虽为边塞,但关中也尤为发达,这屋子紧紧相建,行人多的很,且买的东西也多。
最为奇特的是,这些个小商贩貌似都认识元王,瞧见路过还会打着招呼,说着的语言沈澜却是听不懂的,不过却可以从动作上看出他们对元景很是敬重。
元景道:“这些是他们轩山的本地话,方才那人是在同我说今年新运了好东西,问我需不需要。”
沈澜惊奇道:“那你回的是什么?”
元景道:“说在和你逛,暂时不需要。”
沈澜没想过边塞会是这样的模样,他所读的书中,说的都是边塞荒无人烟,强烈支持日后前往边塞报国。如今一看,若是开战了,那边塞的百姓可就得不了安宁。
“西昌自从被我打怕后,就没在举兵了,比犬戎好的太多了。”知沈澜疑惑,元景一一解释道。
犬戎虽签了个什么不入大元协议,但保不准有其他人视而不见,就比如王子刻稣。
“这些百姓之所以过的好,还是当初你做得好,”小儿笑着跑路过,沈澜侧着身子让了让,道:“若没有你打了西昌退十里地,他们可能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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