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摆了摆手示意算为道别。
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元景为沈澜倒了一杯茶,“要是两个人都成功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嘛,”他抬眸望着树梢,道:“接下来就得靠系舟的人了。”
元景道:“暗部已经随你调配了,也是你的人。”
那一枚玉佩不仅仅是信物,亦是暗部调遣令。
沈澜道:“暗部是否有人对突厥有所了解,或者会说突厥语的?”
暗部共有百来个人,各个都是死侍,武艺高强不说,隐匿极佳,若是要从中挑选出会说突厥语且去过突厥的,元景几乎是瞬间给出了答案:“黑衣。”
“是我当初镇压突厥王城,在沙漠小村救的一个人,他自小长大在突厥,会说突厥语。”
“他如今可有什么事办?”
“尚无。”
“要是让他去突厥,他愿意去吗?”
这个问题有些有趣,但见沈澜问这个问题的严肃的神情,他却笑不出来,“他是暗部的人,凡是下令就会去执行。”
“那么这个计策就交给他了吧,最好在带几个人一块行动。”沈澜从石凳子上起来,转身往屋里走,又扔下一句话:“我去写几个锦囊,到时候若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可照着这个行动。”
元景仍坐在原处,“陈捷,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陈捷笔直身姿,将手放于胸前,道:“王爷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作者有话说】:要接近尾声了,最近不更新是因为想不到接下来的剧情,写下来的完全不符合自己所想的,删删减减删删减减最后才挤出来这几个字,先看吧。(_|||)
第五十四回
京城又一次飘了微雨,夏季悄然已过,富贵脚步匆匆,手里拿着一封千里迢迢送来的信。
元帝今日不需要上朝,算着应在御书房,富贵揣着信走得快,一路低着头注意着脚底下。
“富贵大总管,瞧着您赶路额上都冒了汗了!”御书房外禁卫军多,持刀站着同富贵道话的是头领。
富贵道:“陛下可在御书房中?”
头领拦道:“在,陛下吩咐了不许任何人打扰,总管若是有要事禀告,还是等着陛下出来吧。”
暴雨淋淋而下,时不时还劈下闪电,雷声轰鸣。
这雨下的急,富贵被淋了些,怕怀中的信湿了,身子往门前挪,将信抱的甚紧。
头领见着也不打算再说什么,目不斜视的往前看了去。
这下着大雨,滂沱的很,便也不知了时间,富贵在外头从大雨一直到转阴,门才被从里打开。
“陛下。”头领单膝跪下叩拜,倒是一直伺候元帝的富贵慢了半拍。
元帝一袭明黄长袍,见状问道:“富贵,怎的站在这外头?”
富贵被冻得有些手麻,嘴还打着哆嗦,从怀中将信掏出,道:“陛下,有一封信是从古月阁送来的。”
元帝剑目微皱,他挥了挥手将众人令退了下去,眸子也垂了下来,“古月阁谁送来的?”
富贵道:“不知,是个生面孔,往日送信的已经有许多日不见了。”
楚千鹤为了使元帝安心,通常会委派自己的近侍来送信,富贵随元帝左右,自然认得往日送信的。
元帝将那一封信打开,那本就严肃的眸子更染上了一层道不出的感觉。
方明衍几人,为了防止突厥有所察觉,领着几对人马绕着远路,这一道上却是不见其余人。
这处会过一处大峡谷,一路上无人拦着,到了这处三人自然谨慎了起来。
“停着。”汉霖张手下令后面停下,马儿在原地绕着圈,“这处瞧着就有埋伏。”
“四周高,丛林茂密,一条小道在这峡谷之中,此处极好隐藏。”方明衍点头,道:“将王妃给的锦囊打开吧?”
陈捷从袖中将锦囊拿出,两个脑袋瞬间凑了上来,陈捷只得打开,只见那一指长的纸条写着“绕其行上”四个大字。
“什么意思?”汉霖看着这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一脑袋问号。
方明衍道:“绕道走,在包抄。”末了白了眼汉霖,“让你不好好读书。”
“文人墨客文绉绉的话老子听着便心烦,”汉霖撇嘴道:“还想着我学着,更不可能。”
“别吵了。”陈捷将锦囊收回,巡视四周,点了二人道:“你们两个分开走着去探探路。”
“是。”那二人抱拳,从马上下来,将栓绳递给靠着旁侧的人,便是闪身入了小道。
陈捷转而吩咐道:“二人尚未回来之前,便先在此修整片刻,等人回来在继续行军。”
陈捷领的部队闻言,卸了手中的长戟,往四周散开了。
三人任务不一,自此便要分到而行,汉霖从马上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下,也招呼着身后的人道:“坐下休息会吧,到时候在走。”
又听到一通噼噼啪啪声,方明衍也只得招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原地休整。
边关要塞,风吹日晒,这从东边来的风,吹起来还带着东海的咸味,直到过了晌午,方才见被委派的二人各自从小道反了回来。
最先回来的人躬身道:“三位将军,按照指示瞧了一番,没有见到突厥半个人影,许是还在这个峡谷等着咱们路过呢。”
“都仔仔细细看了?确定没什么遗落的地方了?”
“汉将军放心,我们随你打了那么多仗,这点侦查意识虽无法同其余人相比,但最起码还是有的。”
待人话音一落,那士兵便是排着胸脯道:“王妃这锦囊当真妙哉啊!”
既然委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三人自然不得懈怠,汉霖拍了拍屁股起身,“兄弟们,走了。”
零零碎碎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成了一条长队,随在将军身后,走向那蜿蜒的山路。
这一条山路唯有虫鸣。偶尔身上的甲胄会轻微碰撞,响着沉闷的金属之声。
“寒秋,你是如何写的那三个锦囊的?”虎门关隘,元景思来想去不知沈澜到底怎么给出的锦囊妙计,这里地形甚是复杂,即使是他这个来了许多次的都不敢妄下定论。
沈澜享受着某人的捶腿服务,靠着枕头,一脸惬意的道:“你放在屋里的地形图我可没白看,按着那个来的。”
元景如同小弟讨好一般,捶腿更加卖力了:“写的都什么?”
“绕其行上,穷寇莫追,败退五里以及擒贼擒王。”沈澜道。
元景将椅子放在前方,伸腿翘着,道:“最后一个我倒是知晓何意,不过前面两个该如何解释?”
沈澜略微无奈,凉音道:“第一个他们会经过峡谷,那处可是埋伏几率最大的地方,需在绕道反包抄过去。第二个便是若将突厥打的措手不及致使四处逃窜,则不追赶,反之若是败了,则退步五里。明白了吗?”
元景自然听明白了,他行军打仗再怎么说也是学过兵书的。
恰是此时,月色之中,一人影如同鬼魅一般,闪入了一处不怎起眼的屋顶,他蒙着面,将那瓦片微微掀开。
透着烛光,底下的二人正是沈澜同元景。
“寒秋真是聪明!能你……”元景微微皱眉,随后话锋一转,道:“难道不需要我去干些什么吗?”他来这虎门关隘来了许久,爵迹在马厩中都快吃胖了。
这眼神变化的极快,沈澜也并非什么愚笨之人,自然知晓元景为何会画风转变,他斟酌一番,道:“要不然你去地点接应?”
要是那楚千鹤成功了,想必逃不过一大群突厥人的里应外合,这个时候便需要有人在外接应了。
“我去?”元景指着自己,再一次问道:“确定让我去?不怕我揍他?”
沈澜:“……愿不愿意去。”
“那我不在,你在这里可需小心一些,万不可出现什么意外。”
沈澜起身替元景收拾了衣装,手附在他的胸膛,“好,不会有意外的。”
男人将瓦片放回原位,随后轻功踏着瓦片而去。
边漠狂风起,尘沙扬满天,突厥大营帐子在这狂风之中若是没有扎的牢靠,也会被那风掀飞而去。
那尘世之中,唯有那狂风呼啸。
偶尔几个士兵,被这大风吹起的沙子糊了眼睛,便会骂骂咧咧着。
萨满身上未着一装,光裸着上身从大帐子出来,手中拿着大刀,身旁过了一士兵,他提起腿便是将其踹翻在地,那士兵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个圈。
见着这局面零零散散,风吹的又大,他将手中的大刀插在地上,将地上翻滚了的士兵单手拿起,怒道:“慌什么!我们突厥什么场面没见过!?”
那被举起的士兵浑身打颤,“见过,啊萨王领着我们打仗,都见过。”
“领着你们打仗,现如今被这风吹的乱了阵脚,若是传出去,看你们怎么办!”萨满恨铁不成钢,将手里的人松开,“将他们都叫来。”
那士兵脚底似乎抹了油般,消失在这风沙之中。
“啊萨王,你当真打算趁着沙尘进攻吗?”帐子里的人一袭藏色长袍,卜德道:“若是这次在败,大王哪里我便不好兜着了,你已经被关了一次。”
“哼,大王不来这自然不知道,若是让他来也不一定有我管用,他只知晓坐在突厥大都之中纵享天伦之乐罢了!”
这些天气对于他们这种常年在草原上骑着马儿的人来说并不影响,但要是算起中原人,那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
但偏偏这风来的怪哉,卜德不得不小心。
瞧着卜德那模样,萨满哼了声:“我派去虎门的人来了禀告,现如今虎门关隘只有一个病弱的人把守,此时不打何时打?”
“元景心眼子可不少,你这样……”
萨满道:“磨磨唧唧纸上谈兵。”
营地是挨着扎,报信自然不需要很久。任那风沙吹的在烈,他一袭甲胄在身,登上台子,浑浊的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这风是我们的神所寄来的礼物!这是对我们的认可!身为草原的狼儿,现如今却被吓倒,今日风沙四起,中原人不如我们,虎门关隘必须拿下!”
底下的人纷纷刀剑击盾,举过头顶。
城楼之上,两个人影对着月光而立,瞧着那远处袭来的风沙。
其中一人闷声道:“今夜这气候,萨满不蠢,想来会趁着月色进攻。”
另外一人眸子漆黑,一张脸埋在黑夜之中,背对着月光,瞧不见模样。他望着那风沙,极为淡然,“要来了。”
“哈哈哈,萨满那个蠢驴,即使有军师,也没你心眼子多。”那人转过身,只见那一张脸甚是熟悉,正是早晨谈起的楚千鹤。他折扇收起,“这是寒秋想到的计策不成?”
那背对着月光的人道:“嗯,其余人被派去干别的去了。”
楚千鹤心想,与任何人为敌,都不可同这二人为敌啊,要是真打起来,自己这心眼子可玩不过他们。
【作者有话说】:更新时间和以往一样,卡文真的很难受,在这里和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第五十五回
皎月慢移,那皎皎之光照在那男子身上,元景那一张甚是张扬的面貌露了出来,“突厥王你就这样委派别人去办,不怕办不成?”
楚千鹤靠在鹤首,淡道:“你还真当我们古月阁是吃醋的?这些小事罢了。”
元景:“……”瞧着这人给嘚瑟的,若是自己兄长在这,铁定炫耀一波。
秋日的月色不及夏日,蚊虫并不多,但也不在少数,且夜间微凉,坐在这高处被吹的舒服不说,还可以瞧瞧景色。
楚千鹤双手后放在后脑勺,“等到这次回京了,我就抬你兄长过门。”他猛的一个起身,笑道:“你觉得该准备些什么?”
“不行。”元景黑着一张脸,“我兄长是皇帝,让你抬过门我们元家不需要脸面!?只能你入赘!要不然我不同意这门婚!”
楚千鹤闻言,乐呵呵的便是叫:“哎,好勒,小……”
“别叫!”元景恶狠狠斜着眼道:“等你入赘了我元家再叫吧。”
这事情虽朝中大臣以及古月阁都看得出来的结局,但只要他的皇兄一天没把楚千鹤抬过门,那他就不会承认。
楚千鹤道:“让你答应还真是难如登天啊。”
可不,连着老爷子那里都解决了,朝里的大臣虽有不满,奈何元帝会调节啊。
“你看。”二人这个话题尚未讨论完成,只见元景指着不远处,“风,来了。”
那是席卷了沙漠而来的风,佛的人找不到方向。
这一阵风掀起的尘埃并未落定,视线也模糊的很,底下巡逻的士兵不敢掉以轻心,手举着火把在看不清楚的地方不断摸索着。
连带着四周的声音也静了下来,除却耳边偶尔会传出几句鸣叫声及其沙沙树声。
他活动活动已经略微僵硬的胳膊,将手持扇打开,谦谦君子范,“那咱两就比比谁先将人拿下来吧。”
“正有此意。”元景轻功而下,隐入风沙之中。
窗前,沈澜一袭轻衫,薄的可怜,跟着那烛火,身形也隐隐约约。
他手里拿着那枚玉佩,萨满今日若是来了,想来会直接来到这里。他靠在窗前,望着屋外,却在不经意间,穆然瞧见了轻功在瓦片间行走的男人。
那是一道灼热的目光,在这寂寥且凄清的月色中,不可忽略。
那身影也顿了几秒,元景没想到的自己只是几个时辰没看见沈澜就会如此的想念,但他现在有要事要做,若是办成了,他可以带着他去其他地方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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