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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你倒是刚烈,说话做事,且随着性子。你可知太宗时,曾有八品官员直言上疏,被罢了官,贬往相州去了?”
  “倒是有所听闻。”刘宜成道。
  “我是告诉你,好言相劝。我知你满腹才华,又刚中进士,想着一展抱负。不过这朝堂未必有你想的那样纯粹,切莫心急,切忌锋芒毕露。”杨荀拂髯,叹息道,“你那封奏疏,幸好是让官家看见了。如若是皇太后瞧见,你可不能在御史台这样办公了。”
  刘宜成点头:“多谢中丞。只是中丞,下官还有一事不解。”
  “何事?”
  “官家既然已有二十二,为何太后不还政呢?我也看过不少官人上奏,却丝毫没有动摇皇太后的心思。”
  杨荀叹息道:“你有所不知。太后摄政,乃是先帝遗言,要‘皇太后与幼君共处国之军政’,而‘赵太尉、颜相公辅之’,其期限未定,如何休止,须看太后意思。”
  刘宜成这才了然。他想起来颜相公模样,分明是谦谦君子,又为何会不顾江山社稷,任太后把持朝政不休呢?
  杨荀说:“我确实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是谨奉先帝遗诏,又或许是其它原由。颜相公此人深不可测,他心中有一番天地,除了先帝与太尉,谁都走不进。”
  “太尉一介武夫,又如何会懂文人?”刘宜成更不解,“我见太尉模样,像是一个只会舞刀弄枪的莽夫。”
  可杨荀却说:“赵恭权绝不是如此简单之人,他若真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莽夫,还能稳坐太尉这么多年吗?你可晓得他家大郎赵瞻悯么?”
  “赵瞻悯?”刘宜成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他的。”
  杨荀语颇隽永:“赵瞻悯文才确实了得,我看过他写的文章,真真是字字珠玑,掷地有声。他所总结东汉覆灭之因,见识非凡,令人耳目一新,实是天才也。不过……”
  “不过什么?”
  杨荀只是摇手:“不可说,不可说。”
  刘宜成已经想出来了:“不过他已经拜驸马都尉,就算是有天高的才能,也不能入三省了。”
  刘宜成与杨荀又说几句,便聊到赵瞻悯的文章。东汉末年,外戚专权、宦官当道,党争乱政、地方起义,又有西北羌乱,汉廷岌岌可危。黄巾起义后,群臣四起,割据为王,而汉廷,就湮灭在三国之中了。而赵瞻悯所论的,正是黄巾起义。
  “赵瞻悯在文中写,黄巾起义无非是农民自救。东汉末年,西北起羌乱,国内有天灾;稻田无颗粒,兵戈要征财。赋税徭役重,血汗融落土;长鞭抽民身,怨声言命苦;进退皆两难,不甘从受戮。只能揭竿,掀汉。”杨荀道。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依我看,羌乱在人为,而大旱不过天命也。若无大旱,未必有此局面。”刘宜成说。
  “这一点,赵瞻悯倒是与你观点不同。他说,无非是差民意,民意岂由天命左右?若得民心,何愁大旱毁国?君民不能同甘,亦不能同苦,你我相解不得,或诛,或反。而天意,便是人意。天不能庇护国,能庇护国的,从来都是民。若想国祚长远,民心,最为紧要。‘君民同心,海晏河清,天下太平。无贵无贱,同富同贫;不以酒为池,不悬肉为林。恤百姓,察污吏;百姓国,万民邑。罢去兵戈,不生战事,安居乐业,自享民心。’这便是他的理念。”
  刘宜成闻此,深深点头,可随后说:“不过是理想之国!无贵无贱、同富同贫且不说,如今西州未定,既要克复,如何不动兵戈?”
  “确有矛盾。你知道他是谁的学生么?”
  “我不知。”
  杨荀叹息道:“赵瞻悯是颜相公的学生。他所想的理想国,正是颜相公心中的天地。”
  【作者有话说】
  [1]、[2]均摘自《宋代官制辞典》,龚延明编著,中华书局出版。
  赵大的文章是作者胡写的,别嘲笑(>人<;)
  琮姐和王重九不是cp
 
 
第41章 十四 香归处(二)
  冬试近在眼前,不仅士兵勤于夜中练武,谢承瑢也如此。他是跟着赵仕谋学枪的,但赵仕谋并不是夜夜都来,大约十日里来三四回。今天又来了,两个人练了很久的枪,又坐在草地里说话。
  赵仕谋看谢承瑢愁眉不展,想起来前些日子挨打的事情,便问:“这几日在军营里带兵,你觉得该如何做一个上官?”
  谢承瑢去抠枪纂上的泥巴,说:“我以为,上官应只作约束、管教作用。”
  赵仕谋若有所思:“那如果将来军营中再有违法乱纪,你怎么做?还叫人先打自己一顿?”
  夜有风拂,将谢承瑢吹了个神情智醒。他迟疑了半晌,道:“不知道,但总不能再陪着挨打了。”
  赵仕谋大笑:“这几日京城中出了一案,你要不要听听?”
  “什么案子?”
  便说珗京的案子。内城有个张姓人家,张家张生娶妻王氏,性格温顺,贤良淑德,就是貌凡。张生不喜王氏,每日流连花柳之巷不说,回到家中,还要对王氏言语辱骂、拳打脚踢,粗暴至极。对此,街坊邻居惧不敢助,唯有几位妇人来阻,都被张生痛骂回去。就在前些日子,张生踹踢王氏,令她小产。王氏忍耐至极限,蓄谋三日,私藏一杵,于张生睡梦中将他打死。
  赵仕谋问:“若是你断案,该怎么判?”
  谢承瑢思考了很久,说:“赦王氏?可她犯了罪,若以无罪赦免,似乎也有些……”
  赵仕谋说:“既已违法犯罪,不罚是决不行的。张家人欲王氏偿命,街坊邻居却替王氏求情。审理此案的珗京府府尹以为张家人说的有理,坚持判王氏死刑,如今案卷已交至刑部审阅。”
  “为何?”谢承瑢有些茫然,“张生虐待妻子,踢死她腹中胎儿,难道不算罪过?妻子不堪虐待杀死丈夫,这分明是形势所迫。张生不死,王氏的日子未必好过,倘是张生打死王氏,又该如何处置?”
  “王氏杀死张生,这算是故意杀人。张生打死王氏,这算是虐待致死。故意杀人须偿命,可虐待致死却不至于偿命,至多判刺配,又或是监禁。”
  谢承瑢有些不满:“同样是杀人,虐待致死,难道不算是故意杀人?这里头受苦的难道不是女人吗?”
  赵仕谋也觉得如此:“这便是律法粗糙之处。”
  “既然律法粗糙,为何不修改呢?”
  “亟待修改。何时能改,就要看大周何时能出才能出众者,修正完善律法。”
  谢承瑢知道赵仕谋不会无缘无故将这个案子讲给他听的,他道:“太尉是说,贺近霖的事情,我处置得不当?”
  赵仕谋眯着眼笑:“你觉得呢?如果秦书枫没有纠缠着不放,如果没有闹到人尽皆知,你会怎么处置贺近霖?”
  谢承瑢说:“我还是不能将他赶出去,更不能杀了他。他是个可怜人。”他结合着方才所说的王氏案,说,“我会罚他,却也不会重罚。情有可原,罚了,是否有些伤人心呢?就好比张生与王氏,于法,王氏该死;于情,王氏是在自救。若是我,我会赦她。”
  赵仕谋摇头:“刑法如此,军法亦如此。军令如山,军规就是无情。有不有情,要看执法者是否有情。有情须有度,无度,人皆往之,法不责众。你轻罚,一来不能服众,二来,人人都以为只要‘情有可原’便能从轻处罚,那谁都敢违反军令了,反正你好说话。”
  “可不是说,要做仁将么?若是将贺近霖赶出去,那还算不算是仁义之将?”
  “仁义应该是建立在军规上。仁厉兼施,方为良将。先有威信,后念仁慈,便不会再有违反军规的士兵了。没有厉,光有仁,那叫做怯懦,毫无担当。执法者常无情,遇真情有可原者,适当有情,这才是执法之道。有过不得不罚,就算网开一面,刑罚也至多减半,不得赦免。当诛则诛,杀伐果断,无法规无以成军,无威严无以为帅。为将者,当领其意。”赵仕谋用手指去点谢承瑢的额头,“身先士卒,是战场上跑别人前面,不是刑场上帮别人受过。不是你的过,你不要认。”
  谢承瑢沉默半晌,哝哝说:“不是我的过,我当然不会认的。”
  赵仕谋笑着问他:“那你说,之前那顿打,算不算是白挨?”
  “算。”谢承瑢很羞愧,“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也许走了歪路。”
  赵仕谋轻抚谢承瑢的乌发:“其实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的,旁人来教你,倒不如你自己吃了亏好。当然,我不希望你吃亏,只是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谢承瑢很喜欢赵仕谋这样的教诲,很温柔,也很容易让人接受。他忽然想起来,是不是每回赵敛犯错,赵仕谋都是这样教诲他的呢?所以赵敛每日都那样畅快,所以赵敛从不胆怯。
  如果他有赵敛一半的精气神就好了,谢承瑢想。
  *
  禁中。
  天凉了,黄门们都忙着添炭火、置冬衣了。
  许知愚为皇太后身边内臣,任入内内侍省内东头供奉官。这会儿他才领完炭,与徒弟高奉吉一同前往太后的秋实阁。
  一路安静,唯风叶作响。许知愚走得快,脚步也轻,途经一树丛,忽然听见里头有沙沙声。他与高奉吉都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静静去听,只听见树丛里有侍女悄声说:“快些埋了,不要逗留!”
  四周又静了,只能听铁铲挖土的声音。像是有什么香灰被埋进土里了,许知愚闻到阵阵浓香。
  “这是什么味儿呢,先生?”高奉吉掩鼻,“真香!莫非是中宫殿下那儿的侍女?”
  “嘘,先别急着说话。”许知愚悄悄借着枝缝看,正有两个侍女在埋香。没过多久,香就倒完了,两个侍女拿一把小锄把土夯严实了,鬼鬼祟祟退去。
  “真是中宫殿下的侍女呢,我见过她们。”高奉吉说。
  许知愚不说话,走到树丛里面去看。这边泥土刚翻了新,被侍女们用几团叶子盖住,并不是很显眼。
  高奉吉说:“我听闻中宫殿下非常会调香。前几日官家入了她的凤仪阁,阁内艳香满面,连小黄门们都脸红心跳。”
  “艳香?!你在胡说什么,你听谁说的?”许知愚骤然板起脸,“禁中怎能升艳香?你敢这样胡言乱语,小心舌头!”
  “先生,我不敢撒谎!这是我听凤仪阁的人说的,哪能骗您呢?不过官家也喜欢这香,连官家都不在乎,我们说了,又能怎么样呢?”
  许知愚思索了很久,问:“官家与圣人常用此香?”
  “一定不止一回。”
  许知愚觉得有些不妙,他把手里的东西都塞给高奉吉:“你先到秋实阁里去送炭,我随后就来。”
  等高奉吉走了,许知愚才蹲下身细细查看这些泥土。他用手刨开新土,摸到一手温热的香灰。
  “艳香?催情香?”许知愚捻了一撮,放在鼻尖闻了一遍,忽觉晕眩,耳垂滚烫。香灰都如此,香还得了?他又四处寻找,发现有不少新旧不一的土壤,挖开一看,泥土早已和香灰融在一起了。
  禁庭夜里少有人行走,许知愚挖了一手香灰装在布袋中,揣了去找医官。
  等许知愚回到秋实阁,已是很深的夜了。
  朱怀颂方才卸妆洗净,倚在床上看书。有一炉香从屋中央散出来,刚好飘进她的鼻子。
  她越看书,越觉得眼涩。正沾玉枕,便听许知愚进门来说:“娘娘恕罪。”
  “怎么了?”
  许知愚先叫人把那炉香抬走,又寻人来散香,待香味散尽,他才在朱怀颂耳侧小声道:“娘娘,方才臣路过花园,见中宫殿下的两位侍女倒香。近日禁内有传,说皇后在禁中升艳香,臣亦闻此香有异,故而带着去找医官来验。果不其然,确有催情之效。此香伤身,更易沉迷,是太祖皇帝明令禁止用的东西。”
  “艳香?”朱怀颂扶额,“应该是不会的,皇后出身名门望族,又怎么会行此秽乱宫闱之事呢?”
  “皇后与官家闺房中事,臣不便有论。只不过,臣想起娘娘屋内的香也是皇后所调。自从点了这香,娘娘您便日日昏睡,还常常食不下咽,犯呕恶心。本以为是秋冬换季,多有此病症,起初并不怀疑,如今倒颇觉蹊跷,所以带人来验了。若是无妨,倒也罢了;如若……”
  话音未落,高奉吉便来报:“娘娘,香已验出来了。”
  “医官如何说?”
  “此香确是安神助眠之药香。内有多种安神药物,不过剂量很大,若是多用、久用,极易磨损心智。轻则神思愚钝、健忘,重则昏迷卧床、胡言乱语。且脾胃虚弱者更要慎用,香中添有朱砂,朱砂有毒……这些毒都很隐蔽,刚刚中毒是很难看出来的。”
  朱怀颂深深闭上眼,道:“不必说了。”
  高奉吉一时惊慌,扑通跪下来。见他跪了,阁内好几个内侍、侍女也跪下来了。
  许知愚非常惊愕:“娘娘,皇后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要如何处置?”
  朱怀颂默然不答,望了一眼门外,那医官还在等候,于是说:“知愚,你在我这儿拿一颗夜明珠,交给门外医官。叫他千万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是。”
  朱怀颂叫那些跪着的宫人都起来,说:“奉吉,将秋实阁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给我好好查清楚了!尤其严查送香灰、倒香灰的宫人,不许走漏任何风声!”
  “是。”
  朱怀颂坐在床上,盯着原本放香炉的那块砖,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门外医官又来为朱怀颂把脉,幸好她没有任何不适。医官走了,她才说:“皇后没道理要杀我,也没这个胆子。多半是官家指使。”
  许知愚手一顿:“怎么会呢,娘娘,您是官家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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