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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小时候我背不好书,她就告诉我,只要把书放在枕头底下,就会在梦里也读到书。放在枕头底下的东西,都会入梦来。”
  谢承瑢脑子缓缓地转,笑说:“那二哥把心得放在枕头底下,也能入梦去。”
  “嗯,要把你的心得也放枕头底下吗?枕着什么,就能梦着什么。”
  “放吧。”
  赵敛趿着鞋去拿心得,都放在彼此的枕头下面。放完了,他又替谢承瑢揉背,说:“你先睡吧,一会儿我给你扶到枕头上面去,就可以做梦了。”
  谢承瑢困得不行了,真的要睡了。
  帐外有士兵在巡夜,整齐划一地走过去,很吵,但比巡夜兵更吵的,大概就是赵敛的心跳声吧。
  赵敛看谢承瑢睡了,揉背的手也越来越轻。
  “谢小官人?”
  谢承瑢已经不能答他了。
  赵敛松了一口气,走到书案前熄灯。
  火焰吹熄那一刹那,他想了很多。想到心得里那些刀法,想到夕阳下骑马,还有春日里,梨花树下,霎时白头的谢承瑢。
  枕着书,所以书入梦来;枕着人,是不是人也能入梦来?
  赵敛摸黑到谢承瑢身边,轻轻挽着他的脑袋,反不想惊醒了他。
  “怎么了?”
  “我把心得放反了,小官人。”赵敛睁眼说瞎话,“我捧着你,你往里挪一挪。”
  谢承瑢“哦”了一声,往里躺躺,又昏昏睡去。很快,他就觉得自己落在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比枕头硬,比石头软。他想着这是什么枕头,可神思不清了,怎么都睁不开眼。
  随它去吧,他想。
  而赵敛躺下来,一直心虚。
  枕什么,就梦什么。谢小官人枕着他,也能梦到他吗?
  想到这里,赵敛的心忽然又跳得很快。
  “你可不可以也梦到我啊?”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
  程庭颐原想着偷偷去找谢承瑢见一面,一来是问问伤怎么样,二来是讨教一下枪法。
  可是走近了,才听见帐子里头有人在说话。他凑近了去听,好像是赵家二郎。
  程庭颐胆子很小,完全不敢进去叨扰。他在外面徘徊良久,觉得赵敛应该不会早出来了,打算明天再来。
  转身才走不远,他看见了纪鸿舟。
  “纪公子。”程庭颐先作揖。
  纪鸿舟随后笑着回礼:“许久不见,庭哥。也是来找谢小官人的么?”
  “是。”
  “怎么不进去?”
  程庭颐为难着说:“我听见二公子的声音了,似乎是在说话,所以……也许不便进去。”
  “原来如此。”纪鸿舟也不急着进去,问程庭颐说,“今日我路过擒虎军校场,看见你了。我望见你摔了一跤,现在还疼吗?”
  程庭颐很窘迫,摸着头发说:“还好,不疼了。”
  纪鸿舟问:“你伤在哪儿?”
  程庭颐下意识捂着手腕说:“就擦了手腕,倒也还好。”
  纪鸿舟不信,他走上来拨开程庭颐的袖口,看见一大片烂肉。
  “这叫还好?这叫一点都不好。”纪鸿舟从怀里拿出一罐药,轻轻涂在程庭颐的伤口处,“我这药管用,你先擦着,再用长布裹一裹,裹紧了,每日都要换。”
  程庭颐受宠若惊:“我怎么好拿你的东西呢?”
  “有什么不好,药不就是给人用的么?这是好药,送给你了。”
  程庭颐推辞说:“这怎么好,我回去拿我自个儿的药涂涂便是了。”
  “不用,我这药很好的,你拿着用吧。”说罢,纪鸿舟又从怀里扯出长布条给程庭颐裹住伤口,“若有伤放着不治,那伤迟早会把你吃了的。还是要治一治。”
  “这药,是你要送给瑢哥的吗?”程庭颐问。
  纪鸿舟点头:“是,但我也是要给你送一份的,恰好见了。”
  程庭颐知道纪鸿舟是在哄他,但还是很欢喜:“谢谢你的药。你把药给我了,瑢哥如何呢?”
  纪鸿舟轻笑一声:“我二哥都在里头了,你还愁他没有好药吗?”
  程庭颐把这话反复琢磨,忽然感觉带子系得太紧,疼了,便惊回手去。
  “别动,疼了?”
  “疼。”
  纪鸿舟把长布打了一个结,说:“疼了就告诉我,不要躲我。”
  程庭颐叹了一口气:“现在不疼了。”
  “我给你包起来了,你当然就不疼了。”纪鸿舟对他笑,“我总在校场外面看见你,还喊过你,你为什么总是不理我?”
  “你喊过我么?”
  “我喊过你好几遍,可你总是低着头走路,一点儿也不听我说话。”
  程庭颐愧疚地说:“大约是我没有听见,下回我就听见了。”
  纪鸿舟却摇头:“庭哥,下回别低着头走路了,你总低着头,就看不见我了。”
  夜里又起了秋风,迷一样的,落在程庭颐胸膛。他避开纪鸿舟的目光,说:“那我下回……都抬着头走路。”
  “好,下回我叫你,你要应我。你若是不应我,我就站你面前,你总能应我了?”
  程庭颐作揖说:“我会应你的。”
  纪鸿舟同程庭颐伴着月色回去,快要分别时,他忽然对程庭颐说:“军营训练很苦,你不要太拼了,别受伤。”
  程庭颐拽着自己的袖子,说:“好。”
  【作者有话说】
  副cp的cp名我已经想好了嘿嘿,就叫“惠风和畅”,因为纪鸿舟字“风临”,程庭颐字“苑和”。(第二卷 才能用得上字) 
 
 
第40章 十四 香归处(一)
  谢承瑢这伤养了一个月。其实到第二十天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但他还装病,说身子不舒服,想要赵敛再多陪他一会儿。
  但,赵敛还是在一个月之后搬回去了。回去那天正下着雨,中雨夹杂着秋风,寒了京城,也把谢承瑢的心吹凉了。
  谢承瑢替赵敛撑伞,走过好几座帐子,目送他回去。倒也不是以后都不能见了,但告别那一刻,谢承瑢还是无限伤感。
  而后几天,谢承瑢都怅然若失。他一个人坐在空荡的营帐里,看灯盏都觉得黯淡许多。
  赵敛不在,没人同他说话了。从前他也是这样孤独过来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已经忍受不了孤独了。
  夜里,谢承瑢辗转难眠,一闭上眼,总要想起赵敛。赵敛说,枕什么就梦什么,分明是假。他枕心得,也并不能梦见心得,入他梦里的,全是赵敛。
  谢承瑢觉得自己病了,但不知道是什么病。也许有一种病能让他食不下咽,夜难安寝,大概是一种疑难杂症。
  他病入膏肓了。
  *
  谢祥祯和谢承瑢又吵架了,谢忘琮夹在中间,两头都很为难。
  劝完父亲,她无事可做了,就在校场练枪。杆枪上的红缨飞起来,一直都没落下。
  “你总是惯着谢承瑢,就算他做错了事,你也惯着他!他年纪小的时候你还能惯着,他长大了,你怎么惯?!你是他阿姊,不是他娘!”
  谢忘琮想到谢祥祯说的话,不由叹了一口气,连枪也没心思练了。她才停下来,身后忽传来掌声。
  是王重九。
  在谢忘琮记忆里,王重九是个没心眼的人。他非常直接,看得不爽了,就一定要说出来,骂一次、打一架,怨气消了就过去了。就像入营第一天,他们打的那一回。
  “谢军使!”王重九抱拳。
  “你怎么来了?”谢忘琮用力把枪插进土里,也抱拳道,“夜里不睡,到这儿做什么?”
  “我来练枪的!不是快要冬试了么?我怕给军使丢人,赶紧来练练!”王重九憨地笑,“军使这么晚不睡,也来练枪?”
  谢忘琮颔首:“是,睡不着就来练枪了。”
  王重九说:“我想着还和军使分到一个都,所以抓紧来练。”
  “要和我分到一个都?我去不了神策军,以你的资质,不应当留在擒虎军的。”
  王重九光笑,望着谢忘琮那杆虎头枪问:“再比比?”
  “不比了!”谢忘琮把枪提起来抛给他,“我看你使,我的这杆枪很好,你可以试试。”
  王重九力大无比,这虎头枪原本就比普通枪要重,他耍起来倒是毫不费力。他身子壮,握枪时总有些“排山倒海”的压倒气势,挥枪砍地时,似乎天地都在震动。
  谢忘琮看着他练完,也鼓掌笑道:“不错!如若不出意外,冬试可以去神策军了。”
  “我才不想去神策军呢。”王重九抱着她那杆枪坐下,离谢忘琮至少有一丈远。
  谢忘琮很纳闷:“你何必坐这么远呢?”
  王重九答:“军使是女儿身,我离军使太近,怕路人说闲话,叫军使不自在。”
  谢忘琮笑笑:“你还挺有分寸。”
  “那是自然,我娘以前跟我说的,和娘子相处,一定要有礼。刚进军营时我有冒犯到军使,再跟军使说对不起。”王重九抱拳,“英雄从来不分男女,我很敬佩军使。”
  草场只有月光,火把早已熄灭。周围寂然,唯有风吹草地的簌簌声,在这黑夜中狂舞。谢忘琮不记旧仇,既然翻篇了,就不必再提。
  王重九盘腿坐着,揪一把黄草在手中,碾碎了,问道:“军使今年多大了?”
  谢忘琮对年纪这事儿不避讳,洒脱说:“十八。”
  “那我还比你大呢。其实我有一事一直不解,为何你整日都混在军营里呢?我这人愚笨,想着,女子到了年龄,也该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了。”王重九小心地说。
  谢忘琮沉默半晌,也拔了一棵草,反问道:“谁说女子到了年龄就要嫁人?”
  “好像自古以来都是这样。”
  “自古以来?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女子能到前朝为官的,我已经破了先例,你说我还要不要循古?”谢忘琮丢掉了手里的草,又捉一根,继续说,“托付终身这事儿么,我不放心把我自己托付给任何人。”
  王重九不太懂:“怎么说?”
  谢忘琮不知拿什么比喻,看见那杆枪,便说:“枪在自己手里才最安心,你放心打仗时两手空空,全靠他人庇护吗?”
  王重九这就顿悟:“那确实是不行的!可是军使,你过几年也不成亲吗?也不嫁人吗?”
  “我没想过这些,”谢忘琮说,“如果可以,最好一直自己拿枪,到死的那一天。要是嫁了人,那就一辈子都没有自由了。”
  王重九大概知道她所说的自由是什么。女人嫁了人,就得一辈子都呆在家里了,若再有孩子,就真的不能再做自己了。他觉得谢忘琮的想法很大胆,也很大逆不道,但还是说:“我支持军使。”
  谢忘琮把草丢在王重九身上,笑说:“回去睡吧,已经很晚了。”
  分别时,校场又起了很大的风。
  风卷着谢忘琮的头发,折磨着她未盘起的青丝。她忽然想起什么,对王重九招手:“你成亲了没?”
  “我?”王重九嘿嘿,“没呢,我也没这打算!”
  随后,他又对谢忘琮说,“将来沙场上,我做将军的左膀右臂,与将军并肩,为将军冲锋陷阵!”
  谢忘琮愣了一瞬,随后笑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别来管我。”
  军营经常夜有箫声,随风呜咽。吹什么曲子已然分辨不得了,但其音伤感,绵延不绝。
  这音传到谢忘琮耳朵里,要她流连此处,无心向前。她的神思飘到白玉馆里,恍惚间又见到屏风之后那个朦胧的影子。闭上眼,就像是见到阿娘。
  **
  刘宜成中进士之后,被授御史台主簿一职,如今任职已半年多。他虽只有从八品,却也日日恪尽职守,一大早到御史台办公,直至深夜才出。台簿主掌收受文书及本台簿书、钱谷[1],不是大官,却也是他寒窗苦读苦出来的,所以每一日都倍感珍惜。
  是夜,他又在灯下处理公事,忽闻屋外脚步阵阵,遂放下册子出门去望,在走廊处见到御史中丞杨荀。
  走廊中灯火明亮,将人照得深刻。刘宜成见一长须年长者,挺胸抬头站立,所着公服平整,丝毫不落褶皱;他身长而瘦,格外精神,望向某处时,那双眼迥然,带有光。
  所谓御史台,便是皇帝耳目之官,掌纠察文武百官歪风邪气、贪官污吏,肃正朝廷纲纪法规[2]。而杨中丞为人耿直,一心向周,拜御史中丞后,更是直言进谏,连官家都要笑称之为“恣睢臣”。
  刘宜成很敬佩杨荀。
  杨荀是御史台的最高长官,比刘宜成高了无数阶位的。见到上官,刘宜成自然不能怠慢,故敬而拜道:“杨中丞。”
  “原来是刘台簿。”杨荀作揖,“夜这样深了,还不回家去?”
  “回中丞,下官还有些簿书未对完,今日事今日毕,不可拖至第二日。”
  杨荀望着刘宜成,突然想起什么。他把将刘宜成拉至暗隅,问道:“我且问你,前些日子,你是否给官家上了一封奏疏?”
  刘宜成一顿:“是。”
  “你才为从八品官,如今一封札子交到官家那里去,算是越职言事!前几日我一听,浑身一震,便要来想着找你问问,可事儿一多,竟忙忘了!”
  说罢,杨荀拍着刘宜成的肩,略有担心神色,“官家未怪罪且还好说,如若怪罪下来,你小心你的仕途!”
  刘宜成不解:“我有奏言,为何不能上奏?我既已入仕,便心向周,处处为国事考虑、为社稷担忧,岂能因畏惧降罪而一言不发?且官家素来以‘仁厚’为名,如若就此怪罪于我,我也不必再跟随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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