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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阙台(古代架空)——谢一淮

时间:2024-01-18 10:30:45  作者:谢一淮
  “如果什么?”
  “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却因种种不能和他在一起。我该怎么做呢?你教教我,谢小官人。”
  谢承瑢听着檐外雨声,更加茫然失落。赵敛有心上人了。他在军营那么久,平日根本见不到女子,又能喜欢上谁呢?
  谢承瑢仔细回忆一番,猛地想起来:军营又怎么会没有女子呢,他阿姐不就是女子吗?
  他盯着赵敛。
  二哥莫不会是喜欢谢忘琮吧?他不是一直都夸阿姐身手好么?不是一直都崇拜她么?所以赵敛跟他那么要好,只是因为他们姐弟模样相像,是吗?又或许是因为想讨好他,要他跟谢忘琮说些好听话,从而更方便接近。
  所以有时晦夜中相见,赵敛要和他比每天更新txt文档看漫话加群似而而贰武久义死七刀论武,带着他骑马抱风,都是有私心的。
  谢承瑢怀里的玉佩忽然沉重了。他觉得很揪心,很不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放她自由。她未必喜欢你,且她心中一直都没有情爱,纵使你纠缠她,也是无用功。你也明知不能在一起,又何必胡思乱想,荒废春光。”
  谢承瑢也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卑鄙无耻,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你既然入了军营,又怎么可以……又怎么可以沉迷在风月里呢?”
  赵敛赶紧解释:“不是的!”
  谢承瑢望着眼前扰人的大雨,心里非常烦躁,想要发脾气。可是他一定不能对赵敛发脾气,他们也不是可以随意发脾气的那种关系。他假装释怀:“但你若是非要纠缠她,想和她在一起,我也不能拦着你。且随君意。”
  谢承瑢努力安慰自己,赵敛喜欢谢忘琮,想和她在一起,不是好事吗?如果真是这样,他还能和赵敛成为一家人。可是他就是非常不愿,他的脑子已经被那些卑鄙的心思溢满了,一心只想打消赵敛的这些心思,拆了这对“鸳鸯”。
  “且随君意,且随君意。”谢承瑢撑起伞,“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不要在乎别人的话。”
  赵敛磕巴地说不出话了,这哪还敢再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谢承瑢撑着伞走进暴雨里,他也打着伞追上去。
  怎么办,谢承瑢好像是生气了,但是他在气什么?难道是他察觉了什么?还是说,他就是拒绝了自己?赵敛不明白,他一点儿也猜不透谢承瑢的心思。
  雨越下越大了,暴雨滂沱,不是夏雨,更胜三分。雨夹杂着千万点寒露,点在手背,如冰若霜。
  雨夜昏暗,前路难行,赵敛看不清谢承瑢的背影。他憎恨大雨,可是雨又何辜?他能如何,他心已知自己对谢承瑢的情感,又能怎么办?
  谢承瑢已经告诉他怎么做了。
  一是放自由,二是随我心。
  赵敛想放他自由,更想随心所欲。
  【作者有话说】
  [1]:凡选尚公主、长公主拜驸马都尉者,即除环卫将军。左金吾卫将军为环卫官*,无职事。
  [2]:出自三国·曹植《七哀诗》。
  *环卫官:无职事,用以除授宗室与任满还阙的地方帅守,或为武臣赠官。[摘自《宋代官职辞典》]简单来说“环卫官”只是虚职,没有任何实权。
  除了环卫官(什么金吾卫大将军啦,这种叫做‘环卫官’),像什么“太傅”“太师”之类的官,本身也是没有任何实权的。赵爹现在是“太尉”,“太尉”为武阶之首,只是一个官阶而已,这个官本身没什么权力。赵爹的差遣是“殿前司、马军司、步军司都指挥使”,这个才是有实权的官。
 
 
第48章 十六 风雨来(四)
  白玉馆外的雨下得很烈,暴雨打在窗户上,好像快要冲破那一层油纸,钻进屋里。
  谢忘琮手里的茶已经凉透了,但她没有想起来喝。她的心很静,静到可以清楚地分离出雨声与琴声。
  穆娘就坐在屏风内,她的身影映在屏风的水墨里,头上珠钗偶尔晃荡,变成一缕又一缕的柳枝。琵琶声有些嘈杂,但弹得曲子还算温柔,她在唱: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1]”
  哀婉的歌声顺着室内那缕香飘来,停在谢忘琮指尖。
  “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2]”
  穆娘总在谢忘琮面前唱这些伤感的曲子,甚至吟唱亡国之曲。这其实是非常大逆不道的,但谢忘琮一点儿也不在乎。谢忘琮是个自私的人,国与她而言,远没有家重要。但自从阿娘走后,她的家好像摇摇欲坠了,她始终在努力维持这个家,但只是她一个人在努力,她的爹爹和弟弟毫不关心。
  琵琶声停了,把谢忘琮流连的思绪拉回人间。她与穆娘隔着屏风相望,恍惚地又觉得阿娘在陪着她。她没有说话,是穆娘先说:“奴替官人斟茶吧。”
  “不必了,你只要坐在那里就好。”
  穆娘说是,又轻拨琴弦。
  雨越下越大,一声冬雷如鼓擂起,谢忘琮忽抬头,转眼望向那扇窗。
  “打雷了。”穆娘说。
  “冬日打雷,不吉利。”谢忘琮低头看杯里几片茶叶,遥忆起年少时那场冬雷。
  “轰隆——”
  病弱不堪的母亲就躺在床上,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谢忘琮:“叙儿,你一定要好好顾家。”
  谢忘琮喝尽那杯冷茶,和穆娘说:“认识你这么久了,只知道你姓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穆娘说:“奴没有名字。”
  谢忘琮苦笑道:“我也没了名字。”
  她沾了一指腹的茶,在桌面上写下“叙”字,“也许从前有一个好名字,但是他们都不准我叫这个名字。”
  “是什么样的好名字?”
  谢忘琮不答,她说:“天晚了,我不能多留。钱我已经付过了,娘子可以自由一夜,好好睡吧。”她又从袖袋中拿出三两白银,“我有一阵子不能再来了。这银子留给娘子,随意处置。”
  穆娘透着屏风,望见谢忘琮将要离去的背影,遂抱琵琶起身。待她出了屏风,谢忘琮已经走了,灰色的衣角消失在门缝中,随后门掩,什么都看不见了。
  屋内烛火缥缈。
  穆娘走近圆桌,桌上除了三两白银,还有一个水做的字。
  “叙”。
  原来她本名叫谢叙。
  “自由一夜。”穆娘摸着那个“叙”字,“到这里来,又有哪一夜是自由的。”
  雨越下越大,像是海水倒灌。穆娘恨不得这场雨淹没珗州、浸烂白玉馆,毁灭一切。
  谢忘琮打着伞闯进暴雨。正当她竭力在雨中穿行时,忽有人叫她:“谢小娘子!”
  她撑伞回头,是步军司伏雁军左厢第一军都虞候宋稷。
  “宋军候?”
  宋稷撑伞躬身表行礼:“许久不见,谢娘子。”
  滂沱大雨早已淋湿了宋稷的衣裳,他看上去很狼狈,“这样大的雨,娘子何处去?”
  谢忘琮说:“回北营。”
  “雨太大了,在下有一小马车,可以送小娘子回军营。”
  “不必了吧,怎好借用军候的马车,我走回去便是了。”
  可宋稷说:“天黑雨疾,走回去危险。恰好我要去北营,还是一同走吧。”他想了想,又说,“我骑马,娘子坐车,不越距。”
  谢忘琮微颔首:“多谢军候。”
  谢忘琮坐在马车里,再听雨声。暴雨打在车顶,像是无尽的鼓点。她掀起沉重的窗帘,回望隐在雾雨中的白玉馆。
  是穆娘在唱“玉箫声断凤凰楼”。
  *
  齐延永与曹规全才从都堂办完公出来。天已经黑透了,他们撑伞走出宫门,眼前是滂沱的、深渊一般的大雨。
  有一妇人在宫门前与禁军争执,被禁军一掌推倒在地。暴雨打在她的身上,她嘶哑的叫喊声响遍宫门:“冤枉啊,真是天下奇冤——!”
  齐延永抵着大风走向那女子,疑心问:“你是?”
  妇人见面前是身着紫衣的官人,立刻跪过来磕头:“请大官人救我阿姊一命!请大官人救我阿姊一命!”
  齐延永叫禁军稍退,转头问道:“你阿姊是谁?”
  “我阿姊便是杀夫案的王氏!”那妇人声嘶力竭地大哭,雨滚在她的脸上,丝毫分不清雨与泪了。她抱住齐延永的靴子,“请大官人救救我家阿姊!请大官人救救我家阿姊!”
  齐延永扶起她:“案子已经由审刑院再审了,你在家等着便是,何苦在雨中呢!这是宫门,有这么多禁军,伤了你怎么办?”
  妇人呜咽不起:“我阿姊都要死了,我还怕什么死?大官人,审刑院当真有在重审案子吗?今日珗京府府尹魏之临告诉我,我阿姊这案子轰动上京,如若当真由审刑院发回重审、驳回死刑,便是他办案不力,到时朝廷指责,一定有损他的仕途!他威胁我不得上诉,否则就立刻处斩我阿姊!敢问大官人,我阿姊做错了什么?难道杀了随时都可能杀她的负心人也算是错吗?她只是想活,有什么错?这礼法就是如此无情吗?难道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吗?!”
  曹规全咳了一声:“不得无礼,你可晓得你面前是什么人?”
  齐延永欲拦曹规全,曹规全却快一步,“他就是尚书右丞,当朝执政官,齐安成。”
  “原来是齐右丞!”那妇人哭道,“官人既为右丞,能否救我阿姊一命?这是珗京,是天子脚下!倘地方官员因怕担责就随意处死百姓,那我大周还有什么律法可言?难道官吏的仕途可以凌驾于律法之上吗?!若真如此,朝廷岂不是无情、凉薄至极!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齐延永问:“随意处死?死刑须由审刑院来定,魏之临怎么有资格来定死刑?”
  “官官相护,蛇鼠一窝!官人,您不知道珗京府已经烂透了吗?您不知道审刑院已经烂透了吗!小人不解!小人万分不解!”
  “烂透了?好一个魏之临,好一个审刑院!”齐延永怒而拂袖,“我这就去见官家,为你讨回公道!大周绝不会辜负每一个子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佞!请你一定放心我!”
  他再次转身回宫,没入雨里。
  曹规全要喊住他,可这样大的雨,他喊不住齐延永。他望着齐延永持伞奔向宫巷的背影,也喃喃说:“大周,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佞。”
  崇政殿外的蜡梅傲立暴雨中。
  **
  辛明彰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雨了。
  雨从天上倒下来,哗啦地,把禁庭里里外外都洗得干净。
  废后诏书还摆在阁内,黄门正搬空凤仪阁,把那些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都撤走。
  辛明彰耳朵嗡嗡的,李祐寅哄骗她的话好像还响在她的耳侧。李祐寅说:“彰儿,我也是无可奈何!且委屈你些时日,等我安抚好朝堂,一定会复你后位。”
  辛明彰觉得很可笑。
  “圣人。”侍女桃盈来为她披衣,“天凉,披件衣吧。”
  “这里还有什么圣人呢。”辛明彰笑笑,“只有废后,无有圣人。”
  桃盈说:“官家会为圣人做主的。”
  辛明彰把衣服丢到地上去,披散着头发走向窗边。
  “七年风雨不足惧,今朝秋尽哪可历。罗衾怎耐冬风续,卿卿岂比明堂意。一面是江山社稷、群臣进谏,一面是累赘发妻、皇权阻石,你说要怎么选?”
  “圣人!”桃盈有些落泪,“官家会护着您的,您再多给他一些时日吧!”
  “我要等他?什么时候我的命要紧紧攥在他人手里了?”辛明彰死死盯着窗外的雨,“何时我的命,就紧紧攥在那些人手里了!行为不正,我可有哪点行为不正?我为中宫,这些年肃清禁庭,未有一日荒废!我按陛下之意,行陛下欲行之事,到头来,我倒是大周祸害了?”
  “请您别说了!”
  辛明彰毫不畏惧:“我知道陛下想要怎么样的女子,所以我就要做什么样的女子。我知道他厌倦宫里这些端端正正的人,厌倦了规矩!可怜我为了他,不仅要打破这些规矩,还要牢牢被这些规矩所束缚!是我错了吗?难道是我的错吗?”
  她泄了一口气,“他废了我,却又不想我离开他。他负了我,却不敢做负心人……他把我关在这里,一刻都不准出去!我算是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圣人,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若是传到官家耳朵里,他一定会生气的!”
  辛明彰冷笑说:“生气?只有他可以生气,我们都不能。我们活着,却得像死了一样……”她静了很久,“桃盈,带我去见太后。”
  屋外暴雨不绝,雷声大作,叶落满地。
  朱怀颂在秋实阁念经,有内侍在外面说:“娘娘,凤仪阁辛娘子求见。”
  她手中佛珠一停,听了半晌雨声,又再拨弄珠子:“她来做什么?”
  “辛娘子披散着头发来了,说是要向您请罪。”
  “请罪?”朱怀颂放下珠子,“她哪是来向我请罪的呢,她是在求活。让她进来吧。”
  辛明彰进门,一见到朱怀颂就扑通跪下来:“罪妇拜见娘娘!”
  朱怀颂眉头微蹙,见辛明彰哭成这样,便也顺势做个同情的样子。她屏退侍从,问道:“你何罪之有?”
  外头雨声阵阵,骤而雷鸣,秋实阁内所有声音都被大雨遮掩住了。许知愚与高奉吉守在门外,默默看阶前的雨。
  高奉吉问:“辛娘子被废了,将来该何去何从呢?”
  “她何去何从,要看官家的意思。”
  高奉吉叹了一口气:“皇宫禁内,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说了,就要牵连一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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