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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陆洵乖乖接过进了浴室，热水流经他臀肉和腿根上的红痕时都蛰得生疼。他还专门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有没有被打破皮，看见只是肿了两道棱子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
晚上睡觉的时候这两道伤也折磨得陆洵不得安生，只能趴着睡，稍微翻个身都能被疼醒。
一晚上不知道疼醒了多少次，每次都气得想把他哥也闹起来。但看他哥两眼气又莫名地消了，不知道是怕他哥再揍他还是别的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了早上。陆洵刚推开房间门，就看见他爹正坐在沙发上，视线一跟他对上就站起了身。
根据陆洵多年挨揍的经验，他现在就该跑了。但实在是屁股上的伤疼的厉害，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一下！”陆洵觉得他不能因为犯了一个错挨两顿打，试图跟随手抄起衣架的陆纪明解释，“我哥昨天晚上已经打过我了！”
“你哥打了我就不能打你了？臭小子！”他这一通解释倒像是火上浇油，让陆纪明更生气了，“我都跟你哥嘱咐了让你们俩在家好好待着，我跟你妈出去买个菜就回来。你还敢跑出去鬼混，大半夜才回来？”
“不是，我哥也没告诉我啊！”陆洵简直要冤枉死了，七拐八弯地躲着陆纪明，“而且我哥不是说你让他守着揍我呢吗？怎么还来一顿啊？”
“我什么时候……”
陆纪明话没说完，客厅里冷眼旁观的陆珩突然低咳了一声。陆纪明顿了一秒，跟陆珩对上了一个眼神后了然地换了话锋：“哦，差点忘了。行吧，那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点啊。”
陆洵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爸和他哥之间的猫腻。立马意识到昨晚那顿打根本不是来自于陆纪明的授意，陆珩就是单纯想揍他！
屁股上的痛感依然清晰，陆洵咬牙切齿地看向那个罪魁祸首。陆珩却一眼也没看他，低头在跟徐春玲女士小声说着什么。
陆珩绝对是在报复他！
没想到他哥那种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在乎的人，也会因为被弟弟甩了而耿耿于怀，甚至还公报私仇！
第27章 二十七
【喜欢】
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陆洵从来都不肯吃闷亏，这次也一样。立马把这笔帐记了下来，等到什么时候有机会一定要还给他哥。
但是要真跟陆珩保持单纯的兄弟关系，他这仇大概这辈子都报不上了。
他哥犯什么弥天大错也轮不到他把他哥抽一顿吧。
那跟他哥复合……
陆洵只是想想，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速度了。
既然分开之后他过得这么煎熬，睡他哥旁边都天天硬得不行，天天肖想他哥。那还不如重新搞到一起，至少只用承担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转念一想，一开始的越界是他提的，分开也是他提的。他要敢再说复合……很难说他哥会不会再把他揍一顿。
……
自己作的孽，自己跪着也得还完。
陆洵大度地想，如果他哥同意重新跟他在一起，这次这顿打一笔勾销也行。
但事情并不像陆洵想象的那么简单。
任他怎么试探暗示，他哥自岿然不动。只会在他闹得过分了的时候沉声叫他一句“陆洵”，就让他不敢再造次。
直到除夕，两个人的关系也没有丝毫进展。
年夜饭桌上，陆洵强颜欢笑地坐在他哥身边。尽力装得淡然，但还是如坐针毡，目光频频向身侧的陆珩飘去。
陆珩却连余光都没分给他半点，神情自若地跟爸妈闲聊，唇角稍稍扬起点笑，态度再自然不过。
即使陆洵以极为挑剔的目光看过去，都找不出什么差错。
陆洵偶尔搭几句话，竭力不让父母看出异常。实际上后槽牙都快咬碎，想着凭什么陆珩可以说放下就放下。
心里又没来由地生出一丝惊惶，想着如果陆珩真的放下了该怎么办。
他们是亲兄弟，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不管陆珩再怎么绝情，他也永远都是陆珩的弟弟，骨血里的联系是永远割舍不断的。
陆珩不可能不要他。
虽然这么想着，但陆洵心里的不安丝毫没减少。
不止这样。
陆洵想，他想要的好像不止这些，他不止想当陆珩的弟弟。
别的兄弟是怎么相处的，陆洵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对陆珩的感觉不一样。
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
哪个弟弟一看见哥哥就能硬的？
他之前也没喜欢过谁，没什么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时时刻刻挂着心上，一看见就心跳加速，想抱想亲还想跟他上床的人……陆洵这么多年好像也就对他哥产生过这种心思。
这是喜欢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心跳瞬间又错了拍，砰砰乱跳，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撞向胸膛。像鼓捶，又似雷鸣，震得陆洵全身上下的血脉都在颤抖。仿佛那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情愫终于汲取着心脏的血肉，在心尖上开出了一朵带着毒的罂粟花。
生理性的反应最骗不得人，陆洵此时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答案昭然若揭。
在除夕的年夜饭桌上，在父母的目光中，在陆珩身边的这一秒，陆洵突然察觉到，他好像真的爱上他哥了。
跟他血脉相连的亲哥。
第28章 二十八
【除夕】
生理反应来得太猛烈，陆洵遮掩不住。
对面的徐春玲女士微微皱起眉，担心地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怎么脸涨的通红。连身侧的陆珩都避无可避地将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那道目光似有千钧重，压得陆洵不敢抬头。
偷偷拉过桌布遮掩精神的下半身，陆洵强装出高兴的模样，含糊地应付：“没什么，过年太高兴了嘛。”
他举起面前的杯子跟徐春玲女士碰了碰，说了一箩筐祝福语。又东拉西扯了半天，总算把他亲妈的注意力转移走。
下半身的反应逐渐平静下来，他哥也再没看他一眼。
好不容易熬过一顿饭，陆洵脸都快笑僵了。饭后父母拿出两个红包，分别塞给陆珩和陆洵，说是压岁钱，还有些平平安安之类的吉祥话。
陆洵脸上的笑总算真心实意了点，油嘴滑舌地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把徐春玲女士哄得心花怒放。
陆珩原本不打算收，但徐春玲却说没结婚的都还是小孩，最终也推辞不下被硬塞进了口袋里。
后来陆洵陪着爸妈在客厅看春晚，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终于把注意力从陆珩身上移开。
但陆珩偏又找上了他，站在他面前，眼皮垂下挡住了眼底浓重的情绪。把一个挺厚的红包递到他面前，在春晚热闹的背景音中很轻地对他说了一句“新年快乐”，轻得几乎听不真切。
陆洵似有所感地仰头，想要看进陆珩眼里。但陆珩逆着光，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阴影里。那双眼尤甚，像看不见底的深渊，令人望而生畏。
陆洵的心弦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弄了一下，发出点嘈嘈切切的杂音。
他想，他哥可能也并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陆洵接过来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陆珩的手。他看见陆珩愣了片刻后立即收回了手，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弯了弯眼睛，笑得很乖，是陆珩最拒绝不了的那种模样。软着声音跟陆珩道谢：“谢谢哥哥。”
他看见陆珩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仿佛在犹豫什么。最终还是揉了揉他的头发才走开，坐到了沙发的最外侧。
那个位置离他们三个人有些距离，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们隔绝开来。
从陆洵的角度看过去，他哥好像有点……寂寞。
跟他们这边的热闹格格不入。
陆洵的心没来由地疼了一下。
刚准备做点什么，徐春玲女士已经先动手把陆珩直接给拽了过来，嗔怪道：“坐那么远干什么呀？一起看春晚多热闹。”
陆珩没反对，跟陆洵隔着父母一左一右地坐在沙发上。即便是这个距离也能扰乱陆洵的思绪，不知道他哥看没看进去春晚，反正他的注意力都在余光里的他哥侧脸上。
只坐了一会，陆珩就说自己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了。
看的人都走了，陆洵更没什么心思看春晚。如坐针毡地又陪着爸妈坐了一会，就也跟着陆珩进了房间。
第29章 二十九
【猜测】
过年图个开心，家里开了瓶红酒，陆纪明破例给陆洵倒了小半杯。
这时正好有理由借题发挥，陆洵一进房间就看准了陆珩的位置。装作不胜酒力晕头转向，歪歪扭扭地走了几步，准确地倒在了陆珩身上。
陆珩彼时正背对着他换衣服，突然感觉有东西倒在了身上，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把装醉的陆洵接了个满怀。
四舍五入就算他哥主动抱他了！
陆洵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陆珩不甚温柔地扔在了床上。
“别跟我装，”陆珩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仿佛已经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接近忍无可忍，“陆洵，你的酒量我还是稍微有点了解的。”
陆洵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了一段回忆。
天花板上的顶灯氤氲出昏黄的光线，仿佛把陆洵带回了那天的小餐馆，好像也是这样昏黄的灯光。
当时他和几个狐朋狗友聚餐，不知道是谁要了几瓶啤酒。血气方刚的少年人都受不了激，一个热血上头比着喝，最后玻璃瓶子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谁也不记得他们到底喝了多少。
那天也碰巧爸妈都不在家，交代他哥照看他一下。结果陆珩在家等到晚上都没等回来人，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的，最后居然找到了这里。
喝醉的人都会断片，陆洵也不太记得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他哥的脸色沉得要命，陆洵都以为这一顿揍是绝对跑不了的了。他哥最后也只是很轻地叹了口气，给他煮了一碗醒酒汤一点点地给他灌进去，然后说：“就这一次。”
陆洵没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第二天回家见了爸妈也没挨揍，就知道他哥应该是帮他瞒下来了。
陆洵慢慢地眨了下眼，盯着一个地方看久了眼睛涩得有点疼。他又突然联想到他之前做了那么多荒唐事都没被他哥揍过，他哥居然在前几天破了例。
大概是真的对他儿戏般的试试又分开给惹生气了吧。
折腾了这么大一趟，跟他哥的关系反倒不如从前了。
之前喝醉倒在他哥身上，他哥可不是这个态度。
陆洵倏然坐直了身，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哥脾气再好，再宠着他，也该知道“乱伦”两个字有多重。他是胡闹惯了，他哥可是从小到大都规矩得很，从来没做过一件不该做的事。
除了跟他搞到一起。
陆洵的心跳又擅自乱了频率，几乎是不可置信地想。
他哥为什么会答应呢？
他哥为什么没在他说试试的时候揍他，反而在他提分开之后揍他呢？
……
所有的猜想汇聚到最不敢相信的那一点上，陆洵咬着牙，自欺欺人地否认。
不可能。
这不可能是真的。
绝对不可能。
注意到他的异常，陆珩蹙着眉，掌心贴上陆洵的额头：“是生病了吗？”
陆洵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颤抖，仿佛抓一根救命稻草般双手紧紧攥住了陆珩的手，眼神近乎乞求，颤声问：“哥……你从来没喜欢过我，对吧？”
作者有话说：
如果走过路过的小宝愿意一人夸我一句，今晚或许会掉落加更哦
第30章 三十
【剖白】
陆珩仿佛是被“喜欢”两个字很轻地蛰了一下，怔了片刻才说：“说什么傻话……”
“哥，”陆洵甚至不敢听他说完，仓促地想得到一个否定，“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陪我玩玩，对吧？”
陆珩的神情终于逐渐凝重，试图挣开陆洵的手。但他实在抓得太紧，没能成功。
他意识到陆洵大概终于发现了什么，正思量着措辞，就被陆洵一声声求救般的“哥”给打断了。
昏黄的灯光给陆珩镀上一层温柔的浅色轮廓，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却依旧望不到底，好像永远无法被光照亮。
陆珩另一只手揉了揉陆洵的眼尾，仿佛擦去了一点并不存在的水迹。温和又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轻叹了口气，然后干脆利落地承认：“对。”
没等陆洵一口气松到底，陆珩又继续说：“你猜得对，我喜欢你。”
仿佛心上悬了多年的石头终于放下，陆珩的唇角弯起一点堪称放松的笑意。指尖从眼尾顺着鼻梁滑到唇瓣，又去揉他的耳垂：“陆洵，最开始发现的时候，我也以为我疯了。”
陆珩含着笑，亲昵地亲了亲他的鼻尖。两道呼吸瞬间交织在一起，糅合出一点难舍难分的暧昧：“小洵，怎么才发现啊？”
他低下头，又去亲陆洵的唇：“因为你终于也喜欢上我了吗，小洵？”
陆洵被他一声声“小洵”叫得头皮都快要炸起来。他根本不敢想象陆珩每次叫他“小洵”的时候怀揣的都是怎么样的心情，也不敢去想陆珩发现喜欢上自己亲弟弟之后都是怎么过的。
他翻来覆去，从心里的一堆问题里挑挑拣拣，找出一个他现在最能问得出口的：“……什么时候的事？”
陆珩动作微顿，似乎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含糊其辞：“……不太记得了。”
他凑过去亲陆洵的唇，用行动让他闭嘴，可又忍不住问：“所以小洵，你喜欢我吗？”
陆洵被这个消息砸得还没缓过神来，又被他哥一句接一句的“喜欢”问得更加大脑宕机。被亲了半天才想起来推开他，全身上下都轻微地战栗着：“可……可你是我哥啊。”
“嗯，”陆珩很沉地应了一声，甚至还含着点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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