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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别担心，下午除了考拉，还来了一只母鸡。”周飞羽同他补课，“她的问题比较简单——就是拖延滋生的焦虑，需要一些行为训练，问题不大。”
鸭鸭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
周飞羽挎上了自己的妈咪包，出去和崔馨悦的同事们告别。蹲在包里的崔馨悦再次收获了所有人的爱抚，之后终于得以安然坐到了属于自己的副驾驶位置上。
周飞羽给他准备了一副用猫背带改造的安全带，鸭鸭主动张开了翅膀，配合地把自己五花大绑起来。
心情很好的周飞羽将车行驶上道路：“晚上想吃什么？”
“嘎嘎。”鸭鸭摇了摇头。
“不吃？不吃不好吧，别饿坏了身体。”周飞羽说，“想不想吃鱼？我们去吃刺身好不好？”
“呱。”
听到鱼，鸭鸭吞了口口水，抖了抖尾巴。
周飞羽一哂，知道他这是同意了。
“吃完饭要不再去那俩人家里看看？”周飞羽遮遮掩掩地提出了自己真正的诉求，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鸭鸭抬起头看向他：“嘎?”
“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吃饭的地方理他们家挺近的，顺便。”周飞羽顾左右而言他，“不想去没关系。”
鸭鸭用两只深沉的黑豆眼看向周飞羽，眼神里充满了看破。
——真是的，老周怎么这样？
鸭鸭焦灼地用两只脚来回踩着坐垫。
——可是他也有一点想看。
——这可怎么办？
罗安回到家没有看到如同往日一样在门口蹲守他的Husky。
他找了一圈，才发现了蹲在颇让罗安自豪的超大乐高街景展示区前面的蓝猫。
大概是刚刚发现他的归来，Husky回头看向他，轻轻地“喵”了一声。
“傻小子，看什么呢？”罗安一把掳过蓝猫，缩进怀里，“爸爸回来啦。”
Husky被他一惊一乍的动作吓了一跳，推搡着要逃，眼神还不断地瞥向乐高组成的街区。
“小白眼狼，你看哪呢？”罗安又不厌其烦地把猫抱紧了一些。
猫咪不动了，水汪汪湛蓝色的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
“你那个爹今天回来了吗？”罗安质问怀里的猫咪，“你看到他了吗？”
Husky不说话，只眨眼。
变成猫了之后罗安才渐渐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猫的叫声本身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反倒是声调才更具价值。与其说那是一种完整的语言，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经过千百年驯化后猫咪们为了人类专门研发的一种沟通方式。而动物化之后的他和Husky通过肢体和气味交流起来，可比喵喵叫快多了。
Husky虽然不说话，但尾巴尖却隐约摇了摇。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罗安开始威胁Husky，“小坏蛋，快告诉我，你那个爸爸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往家里带了别人？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来，快告诉我！”
Husky终于忍耐不住，灵活地一翻身，后腿踩着罗安的脸跑了。
怀恩的手机还是不接。
罗安烦躁地在家里转圈，他甚至从打印机里掏出一张纸准备起草离婚协议。
但很快他意识到，他还没有结婚。
——还好没结婚，不然丈夫动不动就玩消失可怎么办。
怀恩变身？
在吃两人相遇后的第一顿饭所在的日料店里，周飞羽和站在桌子上的鸭鸭相对着分析友人的情感状况。
自从听说了周飞羽说起自己的偶像——怀恩和伴侣罗安的感情出现了状况，崔馨悦就变得很在意。他甚至没心情考虑自己想吃什么，而是第一时间维护起偶像的形象。
“我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周飞羽慢吞吞地夹起一筷子三文鱼，夹到鸭鸭嘴边，“但是没道理啊，且不说怀恩的情绪有多稳定，就算是他真的动物化，为什么要藏着不给罗安看呢？”
鸭鸭抬头一口吞掉了那一大块三文鱼，噎得直起了身子。
周飞羽赶忙给他的水盆里加了些水：“慢点吃。”
鸭鸭似乎不能接受他的结论，连连摇头，用脚丫子在屏幕上画了个大爱心。
“嗐，小悦，你不要这么天真。”周飞羽又给他夹了一块金枪鱼，这次他特意把鱼碎切小了一点，“爱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你不该给它太多信任。更何况，他们爱不爱，我们只是旁人。”
话一出口，他对上鸭鸭控诉的目光，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抱歉，我说的是他们，我们之间是爱，绝对是。”周飞羽信誓旦旦地在崔馨悦冲过来啄他之前诚恳发誓，“我们已经见识过彼此最不堪的样子，所以还有什么不能一起经历的呢？”
鸭鸭气愤地低头啄走了他盘子里的海胆。
周飞羽欲言又止，伸手又唤来了服务生，又再加点了一份。
吃完了饭，周飞羽胳膊上托着打着饱嗝的崔馨悦欲盖弥彰地去买了一箱猫砂搬到了车上。
去敦亲睦邻，总得有点诚意才是——况且他们家现在两只猫，猫砂用量极大。
结果他们轻车熟路地将车停在了怀恩他们家的门口路边，正要去看热闹，就碰到了似乎是刚刚下班回来的怀恩。
——虽然他手上什么东西都没拿，但至少他是这么承认的。
看到怀恩，周飞羽的快乐一下子少了很多，但还是怀抱着一丝希望问道：“教授，刚回家？”
“嗯，今天有点事情，晚了点。”怀恩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看向了窝在他臂弯上的鸭子，“这是……Eric？”
“嘎嘎嘎。”
鸭鸭抢先答道，甚至还冲怀恩点起头来。
“昨天晚上睡觉前还好好的，谁知道今天一醒来就这样了，没准是晚上着凉了。”周飞羽打岔，“哦对了，给你们带了些日用品，正好路过给你们送过来。”
多少有点尴尬的现场，好歹还有一箱子猫砂解围。
“啊，好，多谢多谢。”怀恩主动抱上了那一箱不轻的猫砂。
结果按响门铃的时候，隔着门，众人就听到了房里的罗安在骂骂咧咧：“你还知道回来？有本事永远别出现啊！”
周飞羽挑了挑眉，看了一眼身后的怀恩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随即清了清嗓子，大声说：“Andrew，是我。”
门开了。
罗安怀里抱着猫，嘴角还挂着披萨碎屑：“F**k，你来干嘛？你是不是闲得……”
当他看到周飞羽身后的怀恩时，忽然停住，然后几乎尖叫起来：“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厮混到一起的？！”
第17章 推测*-*-*-*
面对罗安无厘头的诘问，周飞羽和怀恩的表现迥异。
在周飞羽几乎要跳脚之时，怀恩却浅笑着隔着手上的一箱猫砂侧身靠近罗安：“抱歉让你担心了，亲爱的。我有些急事要处理，来不及通知你。”
出乎周飞羽意料的是，罗安居然真的被一句话就安抚住了，虽然脸上还老大不高兴，但肢体已经诚实地靠了过去给了怀恩一个拥抱。
“再有下次，你等着的。”
他口中骂骂咧咧地威胁，但听起来更像是娇嗔。
周飞羽瞬间就心里不是滋味了。
两人在距离他近在咫尺的距离往我调情，显然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见没有热闹好看便匆匆告辞回家——毕竟他也不是真的来敦亲睦邻的。
但刚刚那一幕戏剧化的和解仍然萦绕在他心头久久不散，以至于晚间崔馨悦都从鸭子变回人之后，他还在若有所思。
……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就好像是……看见自己家狗都嫌的倒霉孩子到了别人家突然变成了市级三好学生一样。
如果换作是自己在那个位置呢？
恐怕他们两个只会吵得天崩地裂以互相投掷重物为结束。
周飞羽一度那都是正常的感情走向，却不料原来世事都存在有另一种可能性。
说白了，当初他们两个可能早就不爱了。
周飞羽其实这些年都很少去回忆过去，自然也没有复盘到这个可能性的机会，可真相一旦揭晓，那可真是赤裸裸的残酷。
见他把刚接好还没烧的水往茶壶里灌，崔馨悦扯着嗓子：“老周！你干嘛呢！魂儿呢？魂儿没了？！”
只见周飞羽停下手。
“想啥呢？”崔馨悦走过去拿过他手里的壶问道，“股票又跌了？——提前说好，钱没了就没了，你可别再想不开变马了。这个月家里的开销已经透支了，你再变一次马咱们直接破产得了。”
不怪崔馨悦财迷，这个月他们换了一张结实的床，换了被弄坏的门框，又交了保释金，没准之后出庭还得交罚款，加上马儿的高级饲料和配套设施，林林总总算下来，他们两个整个月都算白干。
再努努力，没准半年都白干。
“没事，股票好着呢。”周飞羽依然不怎么开心，但仍然细心关怀道，“对了，你这次感觉怎么样？胳膊酸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觉得我已经越来越能够掌握当鸭子的秘诀了！”崔馨悦重新烧上水，和他分享刚刚的发现，“对了，我感觉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教授会遮遮掩掩了。”
“怎么？”听到了一丝吃瓜的信号，周飞羽瞬间抛掉了刚刚那一股子不知道因何而起的伤春悲秋，来了精神，“你怎么发现的？”
“我刚刚在他们家里，跟着Husky去了他们的客厅，那个乐高展架。”崔馨悦摇摇晃晃地玩着转椅，他刚刚还没变回来之前，趁乱在罗安家里，仗着自己个子小，大摇大摆地溜达了一圈，甚至还和猫打了一架，“然后我发现那一组积木里，有一个大概是法餐餐厅造型的，上面有一个门洞，里面味道不太一样，堆了好多碎坚果，上面还有牙印。而且我还看到了一些细微的毛发，大概这么长，是褐色和黑色的。”
崔馨悦用手比划了一下。
周飞羽抿唇：“是松鼠？”
“应该比松鼠小一些，但是应该是啮齿类。”崔馨悦点头道，“我帮唐甜甜她们照顾过大鼠，感觉气味闻起来很像。”
动物化之后的嗅觉会格外灵敏，他发现自己多了一些奇怪的技能。
“你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家里进耗子了？”周飞羽提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想。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一是考虑到他们家有猫，而且环境比较整洁，他们两个都不怎么做饭，家里就算是进耗子了估计也是会哭着走了的那种。二呢，则是……”崔馨悦卖了个关子，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坚果旁边还有别的东西。”
周飞羽很配合：“是什么？”
“蛋白粉。”崔馨悦微笑。
“……你怎么知道是蛋白粉？你……”周飞羽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舔了？！”
崔馨悦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啊……就一点点，一点点……”
周飞羽却已经崩溃：“什么一点点！那可是耗子碰过的东西！你快去漱口！快去！”
“谁说是耗子啦！没准是仓鼠鼯鼠花栗鼠之类的呢……喂！”崔馨悦被他不由分说地扛起来往浴室走，他的挣扎非常徒劳。
“那不都是耗子？！没什么区别！而且现在你只是推测，万一那些东西真的是他们家的耗子弄出来的呢？”周飞羽激动道，“快把嘴漱干净！多刷几遍！”
他失去理智的时候特别不理智。
崔馨悦放弃了和他理论，听话照做。
牙线，漱口水，刷牙。
但又不那么听话。
“哎呀，我牙缝里还卡了半只面包虫，哥你要不要看？”
“免了。”
原本站在他身边监工的周飞羽立刻大步流星地走了。
第18章 花栗鼠*-*-*-*
好多天了，周飞羽难得能抱着个大活人睡在床上，刚喟叹了一声，四条腿交缠之际，崔馨悦噌地一声拥着被子坐起来：“坏了！”
“怎么了？”周飞羽莫名其妙。
“坏了坏了！”崔馨悦坐在床垫上颠了两下。
周飞羽跟着他坐起来：“什么事？”
“坏了坏了坏了！”崔馨悦猛地拍床。
周飞羽：“……”
“小罗可是猫！”崔馨悦激动道，“猫！”
周飞羽耸肩：“是啊，长毛猫，看着就蠢，但是怎么了？”
“如果教授变成啮齿类，他家里可是有两只猫！两只！！！”崔馨悦激动道，“他会有危险的！”
周飞羽不能理解：“你是觉得，罗安会抓耗子？”
“他不会，可是Husky呢？”崔馨悦掀开被子就要下床，“Husky可是真猫！猫看到耗子DNA会动的！就像我看到面包虫一样！”
周飞羽沉默了片刻：“你刚刚是不是也默认怀恩是’耗子’了？”
崔馨悦气愤地看向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抓我的漏洞！是人？”
周飞羽只好正经说：“我怎么觉得，照你的说法，Husky恐怕已经知道了他的主人会变成耗子这件事。而且我今天在医院看到了那条骑着狗来的考拉，我发现，宠物应该是认得他们的主人的，无论他们是什么形态。”
崔馨悦冷静下来：“你说的好像也是，宠物好像爱的是主人的灵魂一样，无论他们贫穷富贵，是人还是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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