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尽管苗先生有很大可能与魔修有关,但却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他勾结魔族。
或者证明,他就是魔修。
闻钧道:“若此事为魔修所为,这样一场声势浩大的瘟疫,苗先生背后定然还有同伙。贸然抓他,恐怕会打草惊蛇。”
林风御顿时更沮丧了。
季兰枝见状出声安慰道:“林师弟,别愁眉苦脸的嘛,至少我们已经有了调查方向,他若真与魔修有关,来皇城必然有其他目的。不过…”
林风御看向他:“季师兄,不过什么…?”
季兰枝道:“不过,若要让他露出马脚,我们恐怕不能再留在城中了。”
……
三日之后,季兰枝几人拜别了皇帝与王后,踏上了回宗之旅。
离开皇城那天,苗先生竟然破天荒地出现在了城楼之上。
“二殿下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这么快便要离开了,不在皇城中多留两日吗?”
林风御在心里啐他,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这次回宫,本来也只是因为担心城中疫病,既然已经有了苗先生相助,疫病得到了控制,那我便不必再担心了。况且这次下山师尊给定了归期,再不走便要来不及了。”
“说的也是。”苗先生轻笑一声:“二殿下与我们这等散修不同,入了仙门,便与凡尘俗世断了联系,无法在凡间久呆。”
林风御假笑:“天下百姓的病,便交由苗先生了。”
苗先生冲他拱了拱手:“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在下必然万死不辞。”
片刻之后,几人御剑扶摇而上,转瞬便消失在天际之巅。
看着林风御远去的背影,王后不禁泪如雨下:“风御这一去,恐怕便再没机会回来看我们了。”
皇帝拍了拍王后的肩膀,安慰道:“风御毕竟已不是凡人,修行之事要紧。你若实在想他,便给他传讯,切莫太过伤心了。”
然而他虽嘴上安慰着王后,眉目之间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伤感与不舍。
他们所流露出来的情绪不像作假,苗先生在一旁观察了片刻后便拱手告退。
走下城楼,一张传讯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蔺苍几人出城了,你在后头跟着,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回了渡月宗,确认以后立即回来,莫要让渡月宗那位发现。]
话落,传讯符化作一道残影,往城外飞去。
皇城不远处的群山之上,刚御剑离开的几人悬停在了半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我们就这么走了,苗先生真的会相信吗?”
“在这儿等等,以他谨慎的性格,我感觉他应该会找人来探探虚实。”
“这件事没告诉父皇母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事关魔修,苗先生又太过狡猾,若是如实相告,恐会露出马脚,只能先瞒着了,这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还好季师兄给了许多保命的法器,我已经叮嘱父皇母后贴身放着了。”
“要不我们先随便找个镇子等等再绕回皇城?”
“恐怕不行。”季兰枝往后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有人来了,继续往前飞吧。”
有人来了?
林风御心下微惊。
以他的灵识所能感知的最大范围内都并未发现可疑的人,然而季师兄这时却已经察觉到了。
季师兄果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无害…
几人以正常的速度御剑往前,一路朝着渡月宗方向前进,直到天色渐暗,春水镇就在前方了,季兰枝都未曾喊停。
“看来,他要看到我们进了渡月宗才肯离开。”季兰枝叹了口气,有些无语道:“知道他谨慎,但是这也有些谨慎过头了吧,从皇城一路跟到这里。”
闻钧牢牢箍着他的腰,闻言低声应道:“他越谨慎,便越说明有猫腻。”
渡月宗就在前方,几人落地收了剑,当着跟踪之人的面踏入护山大阵。
一刻钟后,季兰枝道:“他走了。”
……
深夜,皇宫玉漱阁。
“你亲眼见到他们进的护山大阵?”
来人恭敬道:“是,属下亲眼见到他们进了护山大阵,还特地在外等了一刻钟,也未曾再见到他们出来。”
苗先生又问:“确定藏好了踪迹,没有被发现?”
那人信心满满:“是的大人。他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才元婴而已,还有一个连御剑都不会的病秧子,属下一直跟在元婴期灵识最远所能察觉区域的边缘,这一路下来,他们根本没发现属下的踪迹。”
“好。”苗先生点了点桌子,淡声道:“那药会在半月后失效,半月之后,计划重新开始。”
“是!”
第31章
自领了一次药后,皇城之中的外来人员少了一半,不少客栈已经空余了出来。
几人从渡月宗赶回皇城时,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预备离开皇宫前,林风御利用二殿下身份的便利,弄来了几块长住令牌。
这回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几人并未从城门正门进来,而是御剑落在了城中的一处小巷子中,在长乐街中心寻了处客栈住了下来。
按照蔺苍的猜测,木须根能短暂压制魔气,但至多一月便会彻底失效,这一个月之内他们都要呆在客栈中,守株待兔。
如今苗先生以为他们离开了皇城,却并不知几人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溜了回来。
分明是敌明我暗的情况,季兰枝却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
尽管他们已经知道了此事多半是魔修所为,可真要细想,却并不知苗先生等人到底要靠这场疫病得到什么。
若是要侵/略人族,根本不需要像现在这样,满大陆散播疫病,却又装成药修前来假惺惺地为百姓治疗。
飞了一整天,季兰枝站都站累了,他此时此刻靠在床头,闻钧正替他按着脚,见他有些忧心忡忡的模样,不禁问道:“我们已经顺利抵达皇城,师兄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季兰枝低着头百无聊赖地拽着被子,小声道:“不是我悲观,虽然已经差不多能够确认苗先生的身份,可我们对他们的目的却始终未知,待在城内虽然能够第一时间保护百姓,可我总有些担心…”
“我知道师兄在担心什么。”闻钧手中动作未停,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更何况这种事本身便与师兄无关,能管则管,若结局不尽如人意,师兄也不必因此过分自责。”
凡间之事,修士本不应插手,虽然疫病之事事关魔修,但魔域不受控制的散修太多,在中州犯了事便逃去无根海深处的不知凡几,大多宗门也懒得去管,登记上通缉榜后便不再追究了。
苗先生之事,若他不以魔修身份大肆屠杀,也基本不会有修士特意去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毕竟谁知道他到底是无人管束的散修,还是正儿八经无妄魔域的魔修呢?
季兰枝轻叹口气:“话是这么说啦…算了,不想那么多,尽力便好。”
怕他继续胡思乱想,闻钧换了个话题道:“师兄,这个力道够吗?”
脚底微微发酸,季兰枝指挥道:“好像有点儿轻,你再用力点。”
“好…”看了眼手中骨肉匀称,白皙微凉的脚,闻钧垂了垂眼睑,大拇指微微用力,正好按在了季兰枝最酸软的那个点上。
“嗯唔…!”脚踝一抖,那酸痛感瞬间便传遍了全身。
季兰枝往后躲了躲,口中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随后便用那双带着一层水雾的桃花眼嗔怪地看了闻钧一眼:“也别那么用力啊,好痛…你轻点儿。”
“……”
事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妙。
闻钧看了眼因为那声低吟而微微隆起地方,额前青筋止不住地跳了跳。
他半天没说话,季兰枝还以为他是嫌自己要求太多了,特地抬眸瞅了面前人一眼。
就这一眼,便吓得他差点从床上摔下去。
尽管不久前才做了那个伤风败俗的梦,梦里的闻钧在某些方面相当凶猛,可在季兰枝眼中,对方依旧是那个爱朝他撒娇耍赖没长大的可爱小师弟。
可看到眼前这一幕他才恍惚间发现,闻钧差几个月便要成年了。
成年以后,这个喜欢黏在他身边的小少年便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尽管季兰枝知道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很容易气血上涌,但闻钧这突然上涌的也太奇怪了…
上次是中了情毒不得已,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闻钧的手还放在他的脚上,不知是不是季兰枝的错觉,那只手的手心似乎比刚刚要烫多了。
哪怕隔着冬日的衣服,那玩意儿也太过抢眼,季兰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逐渐开始发烫的耳垂,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磕巴:“你…你突然间激动什么?”
“……”闻钧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心虚似的垂下头,依然一句话也没说。
这一下把季兰枝给气笑了,他将还被对方捏在手中的脚收了回来,挪到了闻钧身边,又问道:“躲着我做什么?”
闻钧头埋的更低了。
季兰枝一把捧起他差点要埋到地里的脸,果不其然便见小师弟满脸通红,有些乞求地看着他:“师兄…”
季兰枝目露警觉:“你怎么按个脚也能激动起来,不会是背着我偷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书吧?”
皇城中古里古怪的摊子应有尽有,之前他们逛街时,季兰枝还看到了专门卖小黄书的小摊,听说那书好像还是从魔域买来的进口小黄书,当时路过摊位时,闻钧不甚明显地顿了一下。
不甚明显,但还是被眼尖的季兰枝给发现了。
小师弟正是春意萌动的年纪,会对这种事有兴趣也挺正常,如果真的是因为看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才这样,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偷偷买的吧?
季兰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闻钧委屈道:“我没看!师兄要是不信,乾坤袋可以交给师兄检查。”
季兰枝:“那你怎么按个脚都能激动?”
闻钧:“……”
闻钧又把头低下去了。
季兰枝:“嘿你个倔驴!”
闻钧小声道:“过会儿就自己好了,师兄不用太关注我。”
季兰枝闻言,没忍住又瞅了一眼。
生龙活虎。
也不知道让他自己好得等到何年何月。
季兰枝放缓了声音安抚道:“其实你这个年纪,看点那什么的书也挺正常的,师兄又不会骂你,干嘛跟师兄藏着掖着。”
“……”
似乎是这番话起了效果,闻钧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季兰枝真诚的目光,试探着小声问道:“那…如果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师兄也不会骂我吗?”
季兰枝犹豫了片刻,根本想不出除了看小黄书外他还能有别的什么原因,于是果断便点头道:“当然了,师兄是那种古板不讲理的人吗?”
“那好吧…”闻钧垂了垂眼皮,眸子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随后又摆出了一副害怕又为难的样子:“师兄自己说的,不会骂我。”
季兰枝:“当然,师兄说到做到。”
闻钧缓缓仰起头,削薄的嘴唇逐渐靠近季兰枝耳边。
唇锋擦过那白玉般的耳垂,声音低沉。
“刚刚师兄叫的声音太好听了,我没忍住…”
“…………………”
几秒钟以后,闻钧的脑袋挨了季兰枝一巴掌。
后者红着脸,又羞又气地躺回床榻最里面,将被子往身上一裹,一点没给闻钧留。
“……”
闻钧可怜巴巴地凑过去,捂着头哀怨道:“师兄,你明明说了不会骂我的!”
季兰枝恼怒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我没骂你啊!”
骂是没骂,但是这一巴掌力道丝毫没减,差点把闻钧从床上打下去。
季兰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躲在被子里,但他面容发烫,哪哪都发烫,恐怕这时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了,更不知在听完那句话后该怎么面对闻钧。
他脑子正混乱着,偏偏刚刚那个还一脸乞求不愿意跟他说实话的倔驴此时此刻正不断摇晃着他的肩膀,话密的不行。
“师兄,师兄,师兄你生气了吗?”
“我刚刚不想说的,可是师兄一直问我,我就说了,谁知道…”
“师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控制不住。”
“师兄,师兄,师兄!”
他颇有种季兰枝不理他就一直喊下去的倔强感,季兰枝被他吵的不行,一把掀开了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不许喊了!”
见他愿意理自己,闻钧一下以便老实了。
不过他本人是老实了,某个位置依然精神满满,十分抢眼。
季兰枝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上次“教学”时的手感,拿起被子便将对方腰部以下的位置盖了起来。
“……你。”季兰枝张了张嘴,看着面前人委屈又纯良的表情,深吸一口气,教育道:“你给师兄按脚,有点疼,所以师兄叫了一声,很正常,谁疼了都会叫,你怎么就能…”
后面那句话没好意思说出来。
闻钧抬起手去扯他袖子:“对不起师兄,我也不想的,实在是…”
实在是叫的太好听了。
无数次梦中才能听见的声音和台词,突然一下在现实之中听到,那一瞬间的刺激感让闻钧根本就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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