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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落地垂下头，捏着盒子的指尖泛白，机车的轰鸣声彻底消失，他的世界又归于了安静。
乌丸羽涅知道，姐姐很忙，叔叔也很忙，小时候叔叔还能抱着他一起工作，但长大了，叔叔陪伴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姐姐也是……
“小羽~”
忽然，熟悉的亲昵呼唤在乌丸羽涅耳边幽幽响起，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腋下。
“吃饭！老子饿了！”
是五条悟，他很自然的把乌丸羽涅的称呼从“羽涅”换成了更为亲密的“小羽”。
发现自己被提了起来，乌丸羽涅原本落寞一扫而空，不能着地的虚浮感让他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放我下来啦！”
他瞪大着眼，挣扎着与前方的四人面面相觑，心里升起了一股异样——羞耻感。
五条悟托着他晃了两下，自己也似企鹅一样左右摇摆。
“你比老子想得还轻，老子十三岁的时候都一米七了，你以后不会长不高了吧，不会吧不会吧？”
乌丸羽涅：“……”
他想了想琴酒站在自己面前的压迫感，又想了想乌丸莲耶在自己面前的压迫感，不禁脑补出几年后还是一米六的自己，沉默了。
忽地。
五条悟动作一顿，他眸子微抬，“六眼”捕捉到咒力异常，有咒灵来了——
禅院甚尔亦然是同样的反应，他双手环胸，扭头看向屋内，黏腻的咒力近在咫尺。
没等另外四人发觉，他粗暴的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砰”地关上了门。
三人组：“？？？”
“有怪东西？”
见此，乌丸羽涅停下了反抗的动作，拧紧眉心，“小红，去看看。”
他的声音引起了三人的侧目，几乎是同时查找起这个“小红”的存在。
寻了个空后，六目相对，相顾无言。
诸伏景光与安室透两人用眼神进行短暂的交流，确定自己看不懂对方所表达的意思后，不动声色地撇开了目光。
赤井秀一摸向口袋中的香烟，拿出一根放入口中，没有点燃。
“六眼”的作用在此时显现，小红悠悠地从乌丸羽涅手上涌出，分出一部分和这名唯二能看见自己的最强打了个招呼，就往房子里流去。
看着敷衍的模样，五条悟眨眨眼，他笑着把乌丸羽涅往上抬了抬，像是在玩大摆锤，把招呼回敬。
乌丸羽涅：“……”大可不必。
许久的托提，肋下不仅生疼，还逐渐泛起麻意。
乌丸羽涅担心禅院甚尔没控制力道，如前几次那样把刚修补的房子毁坏，他沉吟片刻，脖子后仰，倒望向五条悟。
“放我下来啦，有点难受。”
不是要求，而是一种商量的口吻，见五条悟装傻当没听见，他迟疑两秒，犹豫地说道，“要不然，我们换个姿势？”
“嘻。”
来自五条悟的笑声。
小红率先飘了回来。
【小问题，二级罢了，没闹出大动静。】
文本刚凝聚，禅院甚尔就紧随其后地推开入户门，入眼的画面，却让他散漫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本应被五条悟抱着的乌丸羽涅不见了踪影，右侧方三人呆呆地仰着脑袋。
禅院甚尔顺着他们的视线抬头，看到了坐在五条悟脖子上，双手撑着对方脑袋，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的乌丸羽涅。
禅院甚尔：“……”
“你们在做什麽？”
五条悟对他笑嘻嘻地比了个“耶”，颔首道：“老子带小矮子呼吸上面的新鲜空气。”
回应他的是一个不算用力的巴掌，和乌丸羽涅蕴含怒气的声音。
“我不矮！”
“小矮子生气了？”
五条悟揉了揉脸，“嘛，老子实话实说，要学会接受现实啦！”
乌丸羽涅：“……”
这真的是朋友间的相处模式吗？
他开始怀疑起五条悟所说话语的真实性。
但最终也只是鼓着嘴，拿礼物盒敲了敲五条悟的脑袋，低头朝表情各异的三人说道：“处理完了，吃饭吧。”
诸伏景光呆滞地点了点头，拉着头脑风暴的安室透离开。
赤井秀一双手插兜，落后几步，他咬着烟蒂思考着“处理”的含义，心中隐约有预感，这件事就是这三人排外的关键。
排外，而不是排挤。
或许，三人自身也未觉察，也可能有人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比如——禅院甚尔。
许是旁观者清的原因，处于边缘的赤井秀一反而看清了局势，别墅中六个人，被分成了三个群体，毫无疑问，安室与绿川、五条与禅院与乌丸，剩下的便是他。
自身的格格不入，致使赤井秀一一时无从下手，他摩挲着手中的册子，回忆着另外两人的代号——波本，苏格兰。
与禅院甚尔擦肩而过时，一句不太清晰的话语飘入他的耳中，是从未听过的名称——咒术界。
这是什麽？
赤井秀不得而知，他已然走入了玄关。
秋日暖阳下，等普通人离去，五条悟无视野抬手，准确地掐上乌丸羽涅的脸颊，说道：“快点和老子去高专，那里有‘帐’，一般的咒灵进不来。”
“快不了啦。”
乌丸羽涅身体后仰，挣脱了五条悟的魔爪，与自家保镖相视，笑盈盈弯起眸子，“保镖先生可以很好的保护我，不用着急的啦。”
被委以重任的禅院甚尔：“……”
他用死鱼眼看了乌丸羽涅几秒，转身回了别墅。
【长高俯视人的感觉怎麽样？】
小红消失之前调侃地问了一句。
乌丸羽涅：“……”好气！
“咚——”
一声恼羞成怒的脆响。
“啊——”
以及一声疼痛的哀嚎。
是夜——
圆月高悬，繁星点缀。
一点猩红在夜色中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名风情万种的女郎，她纤细的手指夹着女士香烟，白色薄烟轻舞。
女郎把胸前的卷发撩到肩后，她微微躬身，拉开一辆匿藏在黑暗中的老爷车车门。
“贝尔摩德。”
一道低沉的嗓音自车内响起，贝尔摩德寻声而望，一双阴翳的绿色瞳眸猝不及防地闯入视野中。
如夜色中的孤狼，挥之不去的危险感让人毛骨悚然。
“好久不见，琴酒——”
贝尔摩德神态未变，她红唇轻勾，偏身坐了进去，敏锐的注意到车门连接处的一道划痕，讶异地挑了挑眉，手指拂过，调侃道，“看来你的地位被冒犯了呢。”
“嘁。”
琴酒冷嘲，睨了她一眼，叼着烟吐出一口白雾，声音略显含糊，质问道，“你回来做什麽？”
贝尔摩德靠着椅背，直勾勾地盯着窗外的夜色，轻笑道：“自然是回来帮你清理组织中蠢货。”
“蠢货？”
琴酒表情冷了几分，对着计算机的亮光嘲讽道，“你确定不是在说卡瓦尔多斯？”
“诶？”
金发女郎手指点了点下巴，接着装模作样地讶异道，“那是谁？”
琴酒：“……”
见人懒着搭理，贝尔摩德靠近些许，勾起对方银色的发丝，绕了几圈，调笑道：“你还是这麽的无趣，琴酒。”
想到自己一堆未处理完的事物，现在还要抽空应付千面魔女，琴酒本就不美妙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他“啪”地合上计算机。
“你到底什麽事！”
前方开车的伏特加大气不敢喘，拼命压低自身的存在感，生怕被殃及池鱼。
“诶呀。”
贝尔摩德收回手，燃了一半的香烟伸出车窗外，烟灰抖落，她漫不经心道，“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为了阿尔萨斯？”
突然，琴酒反应了过来，见后者动作一顿，知晓自己的猜测方向正确，他嘲道，“你不该插手这件事，‘那位大人’的计划进展很顺利，你的出现只会产生变故。”
贝尔摩德安静了两秒，眼神涣散，像是解释，又像是狡辩。
“帮弟弟清理老鼠罢了。”
说罢，她话锋一转，看向噙着冷笑，不知什麽时候又开始办公的琴酒。
“我虽身处国外，但对于阿尔萨斯的事情还是了如指掌，琴酒，你也插手了，不是吗？”
琴酒：“……”
他关上了计算机。
深深吸了口烟，低头吐出，眸光晦涩。
“清理不自量力的老鼠罢了。”
“哈哈哈哈——”
宛如听见好笑的话语，贝尔摩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你真是……”
“闭嘴贝尔摩德。”
似知道贝尔摩德说不出好话，琴酒拧着眉打断，“再吵就滚出去。”
“你既然回来了，想必是大人的默许，我对此不会发表意见，但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在日本为所欲为。”
他手指敲击着计算机，发出“咚咚咚”的声音，预示着警告。
“自然，事情最晚明日结束。”
贝尔摩德也没反驳，眼见目的达成，她转身就下了车，关门前弯腰朝里报出一个代号。
“龙舌兰？”
听着没什麽印象的酒名，琴酒稍稍一怔，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偷窥的伏特加。
后者先是一惊，下一秒心领神会，拿出身侧的计算机，调出龙舌兰最近的动向，以及那条悬赏。
“呵，龙舌兰……”
看见任务的琴酒眯起了眼。
第32章
不知废弃多久的老楼，外围的墙壁泥泞，爬满了深绿的青苔，墙上的裂痕一路延伸至顶端，摇摇欲坠，好似下一秒就会坍塌。
在月色朦胧下，烂尾楼内部的景象能勉强一观。
只浇盖了一半的水泥承重墙，灰尘肆意，钢筋裸露在外，早已锈迹斑斑。
楼梯还只是一层褐色的铁皮，上面裂纹满布，脆弱不堪。
“蹬——”
一只大脚踩在上面，荡起一片尘埃，不堪重负的楼梯顷刻间凹下去一节深坑，即将断裂。
“喝——哈——”
伴着粗狂的喘气，那人迅速跑到平层，查找着逃生的路线。
月光透过窗口，洒在一闪而过的身影上，这是一名壮硕的男人。
他怀中紧箍着一个黑色提包，神色惊慌，时不时向后张望，似有野兽追赶。
条子！！！
男人瞪着眼睛，心里愤恨的呐喊，脚下逃跑的速度越发得快。
“啪嗒—啪嗒—”
身后的脚步声拢着破空的风声，越来越近，逐渐炸耳，让人的心也跟着颤动。
银芒扫过新出来的人影，是名留着寸头的男人，他按着耳麦，神情严肃，哪怕身着西装，也丝毫不妨碍他的动作。
“人已经堵住了降谷先生。”
他沉声，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传入逃窜的犯人耳中，“好的，我明白。”
此时，警笛声也从下方传来，风见裕也抽空瞥了眼，红蓝交杂的灯光远远照了夜空。
体力即将见底的珠宝犯也听见了，他把袋子包紧些许，愈发惊慌。
贝尔摩德！
他目眦欲裂，在心底怒吼着这个失联的代号。
“处理一个人很简单，你只需要付出时间，静静地等待——”
记忆中，夜色下的女郎与他擦肩而过，留下了这麽一句话。
苍野弘之相信了，从昨夜起，满怀期待的等到今晚，激动地迎接好消息的到来。
但是现在！
这到底是什麽情况！
苍野弘之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从另一侧的楼梯拐下。
由于长时间剧烈运动，他的喉咙干燥不堪，呼吸都无法正常进行。
“砰——”
风化的楼梯终究还是没承受住重量，苍野弘之一只脚卡入楼梯中间，锋利的铁皮隔着裤子扎入他的皮肤。
瞬间，血液染红裤腿，疼痛的刺激下，苍野弘之没忍住发出惨叫，汗水顺着额角流下，被他视为宝贝的黑色袋子也因惯性甩飞了出去。
快点，快点！
他听着脚步声，表情狰狞地撑着扶手站起身，拼命把自己的小腿往外拔。
可是，在多方铁刃的顶固下，他的腿就像是与楼梯长在了一起，每移动分毫，就疼得他龇牙咧嘴。
“啊啊啊啊，可恶！”
他用力拍打着粗糙墙壁，发泄心中这麽多天来积怨已久的情绪，“为什麽！为什麽！凭什麽！”
风见裕也赶来时就是这样一番发疯的场景，他慢下脚步，调整着呼吸。
不顾苍野弘之杀人的眼神，捡起掉落在前面的包，打开后里面赫然是闪着耀眼光芒的宝石。
确认无误后，风见裕也推上眼镜，提着包走到发狂的歹徒身旁，利落地把人制服。
他戴着手套的手伸入对方的口袋，在苍野弘之满口恶言中，缓缓掏出一把手.枪——西格绍尔M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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