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劫,以及非法持有枪支。”
风见裕也冷着脸,后方的楼梯口隐隐响起脚步声,估计是姗姗来迟的警视厅。
果不其然——
“别动!”
打头的佐藤美和子眼神淩厉,枪口对准前方,看见其中一人控制住另一人,还持有手.枪时瞳孔一缩,大声呵道,“把枪放下!”
相继的,落后几步的其他警员也到了,把狭小的楼梯口围得水泄不通。
“我是公安。”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风见裕也不禁怀疑脚底下的铁板能否承受,他蹙着眉,表明了身份。
深知警方办案方式的他,把手.枪丢到地上,用脚踢到佐藤美和子跟前。
“证件在我衣服口袋。”
他神情冷静,两只手一并按着苍野弘之,把这人的面孔摆在众人眼前,并示意看他脚边黑色的布包,“这个黑色包里面是被抢走的珠宝。”
“这就是那名珠宝犯?”
佐藤美和子愣了愣,见风见裕也没有威胁,便也收起了枪。
她上前捡起袋子,拉开拉链确定里面的东西后,脸色沉了下来,布料被手指攥出了褶皱。
距离米花町珠宝抢劫案过去了近半个月,终于在今天,在今晚,迎来结局!
只是,这个案件的进展,为什麽就像是被按下了加速键一样……
佐藤美和子抿了下唇,感觉到其中的违和,却又找不出问题所在。
她指挥两名警员接手风见裕也手中低着头认命的犯人,并检查了前者的证件,拧着眉问道:“公安为什麽会插手这件事。”
当然是你们进度太慢了。
风见裕也心中腹诽,面上不动声色地回道:“公安办事应该不需要和你解释吧。”
佐藤美和子:“……”拳头硬了。
她吐出一口气,转身和其他人一起离开。
等脚步声渐小,风见裕也这才按下耳麦,语气恭敬。
“等警视厅流程走完,我就会把人带回公安,降谷先生您……”
“砰——”
一声炸耳枪响,打破了本就不宁静的夜晚。
风见裕也呼吸一滞,眼睛猛地瞪大,迅速跑到窗口向下望去,只见苍野弘之躺在血泊中没了生息,警方乱做一团。
狙.击手!
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他“唰”地看向不远处的高楼,那里是最佳狙.击地点。
一切已成定局,短短几分钟,风见裕也的心情就从云端跌落谷底,他颤抖着按住耳麦,萎靡道:“降谷先生,苍野弘之,死了……”
“我知道。”
废楼的阴暗面,帽子遮挡着男人的金发,他声音冷得可怕。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高楼最上方,最终所有情绪只化成一拳砸在墙上。
——就差,那麽一点点。
他无力地垂下手,关节处鲜血混杂着泥土,引发阵阵疼痛。
降谷零隔着人群,看着苍野弘之死不瞑目的尸体,按下帽檐头也不回地走了。
次日一早,从楼上走下的乌丸羽涅接到了来自警视厅的电话。
他停住下楼的脚步,在身后五条悟探头探脑的好奇中,狐疑地把手机粘贴了耳朵,听着那边传来的消息,疑惑道:“死了?”
“谁死了?”
打着哈欠的禅院甚尔从楼梯拐口处走出,把挡道的五条悟推到一旁。
瞧见五条悟马上要扑上去回击,担心两人打起来的乌丸羽涅立马拉住前者的手腕,他仰头看向禅院甚尔,声音很平静:“那个珠宝犯,昨天死掉了。”
“那可真可惜。”
得到答案,禅院甚尔双手插兜,兴致缺缺地掠过两人。
“就是那个珠宝犯?”
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五条悟直起腰,手指指腹摩挲着下巴,一脸凝重道,“既然他死了,辞退安室透是不是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碰巧路过的安室透:“???”又要辞退我了?
昨日,自家幼驯染给他打的预防针,让他成功以珠宝犯未被逮捕为借口,勉强搪塞了乌丸羽涅辞退的提议,没想到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安室透:“……”
他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右手陷入了沉思。
这次该用什麽借口?
下一秒,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乌丸羽涅居然拒绝此事。
“还是不要吧,绿川很喜欢安室,我很喜欢绿川。”
“所以?”
是那名叫五条悟的白发少年。
“唔……”
伴随着交叠的脚步声,两道身影进入安室透的视野,他急忙往后退了退,乌丸羽涅说话声未停,“作为被上司喜欢的员工,总归会有特权的不是吗?”
“唉——”
晴朗的少年音惊讶道,“小矮子你怎麽和老橘子一样!”
“老橘子?”
就算看不见表情,少年声音中嫌恶也显而易见:“到时候你见到就知道啦,老子根本无法描述他们的讨厌程度。”
“知道啦,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一高一矮的背影渐渐远去,安室透静静注视着他们,“老橘子”这一称呼被他暗暗记下。
低头整理了下衣服,打算当做什麽都没发生之时,一抬头就对上一双苍蓝色、毫无波动的眸子。
安室透稍微一怔神,迅速换上一如往常的微笑,自若地朝前方人点了点头。
五条悟像是没察觉到他的异常一般,只是单纯的往这边看了看。
他笑嘻嘻地推上墨镜,转身跟上乌丸羽涅吃早餐的脚步。
那股被看透得感觉消失,安室透松了口气,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竟渗出了冷汗,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紧了拳,指甲嵌入肉里。
他在紧张……
这个认知让安室透不免一愣,对着自己泛红的掌心出神。
“安室?”
忽地,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被吓到得安室透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擒住那只手的手腕,腰部发力。
“砰——”
没有对自家幼驯染戒备,导致被摔得七荤八素的诸伏景光:“……”
“你们在做什麽?”
上方,听见异响的赤井秀一从楼梯扶手处向下看,长发从他肩头垂落。
“关你什麽事?”
安室透可没忘记当时在警视厅的事情,知道赤井秀一还没获得代号后,就更不客气了。
他拉起诸伏景光,带着人离开,徒留好心发问的赤井秀一被抛在原地。
赤井秀一:“……”到底是哪里来的恶意。
第33章
对于工藤新一来说,今天是周六,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在床上反反复复的翻滚着,最后腾地一下坐起身,蓝色的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下床换起了衣服。
前院的大门没有关上,他站在二十番地的入户门前,手指停在门铃的前端。
随着乌丸羽涅家中的住客越来越多,加上前段时间突如其来的装修,让工藤新一心里的好奇越发浓重。
但近一段时间,每每下课他都会遇见各种案件,案件对他的吸引远远超过了其它,这就导致,等工藤新一回想起乌丸羽涅时才意识到,上一次两人见面居然是本周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那名不负责任的保镖有了些许改观,但也仅限于把禅院甚尔从极度危险放到了还算能用的位置上。
只是,那一幅如海市蜃楼的画面对工藤新一的影响太大,以至于他对禅院甚尔的敌意并没有随之减少。
“叮铃铃——”
门铃声响了。
今天的家里很安静,只有乌丸羽涅和诸伏景光两人。
乌丸羽涅一如往常,抱着上次钓娃娃获得的毛毛虫抱枕窝在沙发上,诸伏景光陪在他的身旁。
上午,安室透说要配合警视厅调查出了门,赤井秀一则以顺路去看看其它兼职为借口一同离开。
几小时前,五条悟收到一条消息,听他抱怨着说,是“窗”发现难以处理咒灵,老橘子让他去祓除。
“那你早去早回。”
得到允许的乌丸羽涅一手按着五条悟的手臂,踮着脚尖往手机屏幕上看,“在东京呀,看地址离家里还蛮近的,要注意安全哦。”
“老子不可能有危险。”
五条悟“啪”地合上手机,非常自信道。
没过多久,禅院甚尔也告了假,理由是去看看他那三岁的儿子有没有被饿死在家里。
乌丸羽涅:“……”所以,保镖先生的儿子根本就没人照顾是吗?
在他欲言又止的表情中,门被用力甩上。
“绿川,你说保镖先生喜欢自己的儿子吗?”
听着巨响,乌丸羽涅抬头,对着身侧神色无奈的诸伏景光问道。
后者伸出手,似乎想摸摸他的脑袋,后续应是碍于他的身份,动作停在半空,手指微微蜷起,又收了回去。
只听他道:“我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但我想,是喜欢的,禅院先生表现的很急躁呢。”
诸伏景光观察的很仔细,他从禅院甚尔极力维持平静,却还是微蹙神态以及略显慌乱的步伐得出了答案。
——出事了。
“这样吗?”
乌丸羽涅抿了下唇,若有所思地低喃,但并没有推翻一开始对禅院甚尔的评价。
——不合格的父亲。
听见铃声,乌丸羽涅视线从电视上移开,没等诸伏景光起身,他抱着抱枕,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了玄关。
入户门毫无防备的开了,入眼是绷着脸,略带紧张的工藤新一。
“工藤。”
对于来者,乌丸羽涅没有感到意外,他歪了歪脑袋,问道,“有事吗?”
工藤新一手指揉搓着衣服的下摆,透过没有被遮挡严实的缝隙朝里望去,只看见了一脸疑惑走出的诸伏景光,在确定没其他人后放下了心。
“乌丸。”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顶着两人不解的目光,满脸坚毅道,“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看着赴死般的工藤新一,乌丸羽涅沉默了几秒,不太确定道:“……好?”
在工藤新一的要求下,诸伏景光把两人送到一个偏僻咖啡店,他自己坐到不会听到聊天信息,且能看见两人的角落。
诸伏景光点完餐,笑着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这时,藏在耳朵里的窃.听器传出了谈话声。
他笑容不变,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计算机切到一个网页,佯装办公,注意力实则都在别处。
“为什麽要来外面。”
阿尔萨斯的问话声率先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男孩特意压低声音的回答:“外面比较安全。”
诸伏景光:“……”不哦,外面反而更危险,要是在家里面,他还真不好这麽明目张胆。
——咳。
“这样吗?”
另一个角落,乌丸羽涅似懂非懂,掌心托着腮,直奔主题,“你想问我什麽?”
“嗯……”
工藤新一眼神飘了飘,手指摩挲着牛奶杯子的杯壁,“我想问,乌丸你……”到底是什麽人。
这是工藤新一原本的问题,可当他对上乌丸羽涅澄澈的目光时,话语在嘴里打了个弯儿,半晌开不了口。
前段时间,与工藤优作通话时,他犹豫着说出了最近的事情,没过几天,就收到自家父亲的警告。
“他很危险,新一,这不是开玩笑,你近期别与他接触,我和你妈妈忙完手上的事情就回去。”
回忆如潮水,冲刷着工藤新一的思绪,他好似听见了自己如擂鼓一般的心跳。
害怕自己的异常被发现,他大脑飞速转动,脱口而出道:“不上学吗?”
安静……
工藤新一:“……”我在问什麽?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乌丸羽涅“诶?”了一声,虽不解,还是如实答道:“有上的,下个星期吧。”
不出意外的话,周二找叔叔,周三就可以去报道了。
乌丸羽涅如是想到,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食物。
“唉——!”
工藤新一握着牛奶杯,惊讶地往后一仰,而后期待地问,“是帝丹吗!”
乌丸羽涅摇了摇头,用勺子挖着蛋糕,往嘴里送了一口,甜腻冰凉的感觉顺着食道滑下。
忽地,他想起五条悟对甜食感兴趣,打算有机会的话,临走前打包一份带回去。
“那是哪里?”
见此,工藤新一怔了怔,又急忙追问,“不在东京吗?”
“在的吧。”
乌丸羽涅垂眸,往泛着苦意的咖啡里面丢了四块放糖,顺时针搅拌着,“学校的全名叫‘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听见名字,工藤新一不禁露出了豆豆眼,他眨了好几下,又喝了口牛奶,才消化完这一消息,愣愣地重复:“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嗯。”
随着乌丸羽涅的点头,工藤新一猛地拍桌而起,他完全忘记了一开始的目的,不可置信地扬声道:“哈?你还没到上高校的年纪吧!而且!为什麽是专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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