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除颤仪!”
心电图都快接近一条线,主刀医生额头早已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所有工作人员都紧张不已,最后还是沈望伸出手。
“咳,不用治……”
沈望虚弱地说着话,没想到医生也是个极其霸道之人。
他握着手术刀,口罩下,满脸杀气,“要想抢走我的病人,得问过我手里的手术刀!”
就算是见惯生死的医护人员,若有病人在他们眼前去世,依旧会让他们难过不已,好在最后,沈望还是勉强保住了他的性命。
医生死死地盯着各项仪器,最终,沈望的血终于止住了。
“医生!血止住了!”
旁边的护士忍不住高喊一声,她喜极而泣。
沈望这张脸,如今也算是家喻户晓,他那么漂亮,还那么善良,谁不喜欢他呢,所以在他进入手术室的那一刻,他就被人认了出来。
主刀医生也稍稍松了口气,但因为没找到病源,他还是道:“送重症病房观察。”
沈望虚弱地伸手,“我可以提一下意见吗?”
见状,医生满脸冷酷,“你的意见,无效。在医院里,你得听医生的。”
沈望实在抗拒住院,但他各项指标又非常糟糕,可以说,他现在离死也就差最后一步,这种情况下,医生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结果他还不肯住院!
医生气的不轻,护士倒是想的比较多,她们甚至开始阴谋论。
“望望,是不是因为没钱才不肯住院啊?你放心,傅总他不肯给,我们给你众筹!你别放弃你自己啊。”
沈望哭笑不得,傅厌哪里是不肯给他钱,傅厌是恨不得把命都给他啊。
但不行。
他不喜欢自己的命,建立在别人的生命之上。
哦,谢淮这个颠公除外。
“你们别跟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
他垂下眼,与那些知晓自己命不久矣的病人不同,他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一双漂亮的琉璃眼,此刻像是要碎了一般。
护士的心都揪了起来。
“为什么啊。”
沈望,“你们医院不是有人文关怀的吗?”
这是患者即将逝世时的服务。
沈望,“仪器骗不了人,我的身体也骗不了人,你们救不了我。”
沈望原本还想最后的时光都与傅厌在一起,可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他突然有些想离开了。
最后的样子,肯定很难看吧。
不过最后,沈望的这个想法,还是没有实施。
他太虚弱了,别说离开,就是出院,他也办不到。
……
主系统是真的毒,让拒绝任务的沈望直接重病卧床,他病的突然,短短地时间内,连饭都无法下咽。
生命亮起了红灯,傅厌却不告诉任何人,贪心地想占领这最后时光。
他让人给他买了安眠药,数量太多,又怕引起注意,便让好几个下属给他分开购买。
这瓶药,一直被他妥善地放在口袋里。
沈望无法下咽,但精神依旧良好,他并没有昏昏欲睡,只是没什么力气动弹。
一想到最后的时光要在医院里,他就非常不甘心。
“厌厌,无聊聊,要玩玩。”
都病重了,雪雪饼还不忘整活。
可谁让傅厌宠着他呢。
“望望,可以实现我最后一个愿望吗?”
沈望躺在病床上,歪了歪头,“什么愿望?”
傅厌,“结婚那天,我还是植物人,无法看到的画面,望望可以帮我重现吗?”
这话一出,沈望也来了兴致。
“那你穿婚纱,我穿西装。”
话一出,却被傅厌无情拒绝了。
“望望,我说的是重现。”
沈望想到自己即将于他‘告别’,叹了口气,“罢了,我最后再宠你一次。”
生病的人,会变得憔悴,会变得难看,然而沈望却没有。
许是到了最后关头,主系统还不忘实施美人计,沈望这场病,非但没让他变丑,反而增加了他的破碎感。
他努力地将婚纱套在身上,还不忘让人给他准备假发套,等做完这一切,他还跟傅厌拍了一套美美的照片。
原以为事情到这就结束了。
却不想,就在这时,傅厌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望望,一直没跟你说,那个讨厌的恶灵,是我。”
沈望都愣住了。
傅厌看着他呆呆傻傻地小摸样,没忍住在他唇角边亲了一口,接着,在他惊愕的目光下,他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沈望以为,他只是单纯地自首,没想到他接下去的操作,直接把他看呆了。
傅厌,“望望不是想看婚纱吗?”
“让他穿给你看。”
沈望震撼了。
不是,你们一个人,怎么还玩出花来了!
第258章 他真的……好喜欢他的望望
沈望看着眼前这坨黑影,嗯……怎么说呢,婚纱很漂亮,黑影也很……健硕。
苍白的小脸,沈望嘴巴都快张成O形了,好半天,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傅厌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妻子,看着他震惊又可爱的小脸,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是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了。
他不知道,沈望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他,但他只想保留这一刻。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着尽量平常心地对待他,然而,沈望一点都不想平常心。
太炸裂了。
他看着那坨黑色的脑袋上,时不时露出的殷红舌尖,有那么一瞬,他觉得恐怖片也就如此了。
“有话好说。”他艰难开口,“别整活。”
傅厌沉吟了片刻,突然想到从前沈望问过他的话。
那会儿自己太过恶劣,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吓唬他,所以每每都只会故意露个局部五官,有时候是眼睛,有时候是嘴巴,有时候嘴巴眼睛一起,但就是不露鼻子。
傅厌想到当初的自己,恨不得穿回去打死自己。
“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有没有肚脐眼吗?”
沈望:???
不是,大哥,你的重点在哪里啊?!
傅厌,“想看吗?”
沈望,“我要说不想呢?”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厌已经抓住了他的手,只是他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隔着衣服,倒也感觉不到。
傅厌忽然觉得婚纱碍眼,眼看着要撕碎它,沈望头疼极了。
别人最后的时光,都是难分难舍,他最后的时光,为什么跟个搞笑剧似的。
“我不是很想看,你能正常点吗?”
傅厌此时,能站在他面前没发疯,已经是最大的正常了。
他看着小妻子愈发苍白的容颜,眼眶湿润,好几次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了。
他发疯似的想将一切都给沈望。
怕他冷,怕他疼,怕他以后被人欺负……
“望望。”
傅厌到最后,根本演不下去了,他睁开了那双猩红却布满水雾的双眸,明明是那么诡异恐怖的脸,却又无端地让沈望心疼。
这是他头一回,没觉得恶灵可怕。
“好啦。”沈望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你不会有事的。”
沈望早已打定主意,若他与傅厌只能活一个,那么这个活下去的人,将是他。
这个世界,本就不属于他。
恶灵是没有眼泪的,但此时,倒在地上的傅厌,却流出了两行清泪。
两人抱在一起,谁也没说话,就在这时,沈望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恶灵阴冷,抱在怀里就跟抱着大冰块似的,这冰块的存在感很强,但此时,沈望却有一种虚无缥缈,抓不住的感觉。
他猛地一顿,试图将人推开,然而,傅厌却紧紧地抱着他。
“傅厌?”
傅厌的声线带着几不可闻的轻颤,“嗯?怎么了?”
沈望逐渐恐慌,不祥地预感让他急切地想看发生了什么,然而傅厌却死死不愿松手。
他做了两重准备。
虽然……可能会吓到他的望望,但他别无他法了。
他在来之前,将一瓶安眠药尽数吞入肚中,又因恶灵的存在,他怕杀不死自己,所以在抱着沈望时,他悄然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
沈望若是将他推开,便会发现,此时的恶灵,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
恶灵并不是感觉不到痛苦,可比起身体上带来的伤害,他更心疼怀里的人。
“望望,以后要乖乖地。”
“要按时吃饭。”
“要……”
他的声音逐渐虚弱,沈望的恐慌,也达到了顶峰。
“傅厌!”
傅厌轻声应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宠溺。
最后一次了。
他真的……好喜欢他的望望。
第259章 回到现实
生命值的下跌,系统这边也有所感应,但系统怎么都没想到,在白色婚纱掉在地上的那一刹那,沈望抓住了那把匕首。
匕首捅在恶灵身上,所以匕首上干干净净,但倒在地上的傅厌,却是倒在血泊中。
鲜红刺目的鲜血,让沈望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甚至想不通,傅厌怎么会突然自尽。
“不可能……”
他狼狈地从病床上起来,因为太过着急,被子也没掀开,下床时,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却不管不顾,几乎是用爬行的方式,来到了傅厌身边。
“傅厌……”
他瞳孔地震,颤抖的声线下,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医生!”
“医生!!!”
他拼命地喊医生,可病重之下的他,声音轻的几不可闻,他拼尽全力,却没一点用。
沈望慌了。
“傅厌,你别睡,别睡,我找人救你!”
“你是我救回来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在我的前面!”
傅厌胸口的鲜血还在往外涌,沈望的眼睛已经被眼泪糊满,他捂着伤口,他看着自己白皙的双手被鲜血染红,六神无主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一定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的!”
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旁的匕首上,这一次,轮到系统尖叫了。
【你在干什么!!!】
【快住手啊!!】
【天杀的,你们殉情了,我算什么啊!】
系统气的滋儿哇乱叫,它知道沈望要做什么,它也明白,沈望为什么要那样做。
沈望与傅厌,它当然是站在沈望这边。
虽然傅厌对雪雪饼很好,但怎么能好过它呢!
【妈的,老子不发威,都以为我是hello kitty了啊!】
【老子要灭了主系统你这个臭傻*!】
系统杀疯了,它不管不顾地开始攻击最后一个任务,只要任务还没出结果,一切皆有可能。
这一幕,若有实质的画面,那就是……火力覆盖。
……
沈望倒下后,检测他的仪器就发出了尖锐地报警声。
很快,一群医生冲了进来。
但这些事,沈望已经不知道了。
***
在拿出匕首刺向自己时,沈望就做好了身亡的准备,只是现在,他茫然地看着周围。
雪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这里是……
他虚弱地眨了眨眼睛,“医院?”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他开口时,喉咙疼的像是在吞刀片。
接着,耳旁突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乒铃乓啷,动静大的,沈望都忍不住回过了头。
“医学奇迹!12号病房的病人,苏醒了!!!”
“王医生!!12号病房的病人醒了!”
护士大喊着跑了出去,徒留沈望一个人呆滞又茫然,不过很快,迟钝的脑袋开始运转,遗忘地记忆铺天盖地袭来,沈望瞳孔骤然一缩,猛地捂住了胸口。
残留的痛苦似乎还未消失,沈望掀开床单,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傅厌呢?”
“他在哪里?”
医生很快就跑了过来,因为跑的太快,还气喘吁吁地。
不等他缓过气,沈望就抓着他的肩膀,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告诉我,傅厌人在哪里?”
“他有没有事?”
年轻的医生费解地看着他,“傅厌是谁?我们医院,没有这个人啊。”
沈望,“傅氏集团的总裁,傅厌啊!他胸口还有刀伤,是跟我一样的位置……”
他焦急地说着,因为太过害怕,声音都断断续续地。
然而,年轻的医生却皱起了眉头,“沈先生,你只是被花盆砸到脑袋,陷入了昏迷,胸口并没有任何刀伤。”说到这,他又觉得沈望需要去做个全身检察,“沈先生,您目前的状况,我希望您可以去做个全身检查。”
医生的话,一字一句落在沈望耳中,砸的他脑袋一片空白。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漂亮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花盆砸到了脑袋?”?
医生重重点头。
沈望颤抖着手,缓缓地朝着自己的脑袋摸去,只是他已经陷入昏迷一年多,虽然是植物人状态,但伤口早已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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