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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才知道。
  唐珵不是为付陈规来的。
  是为了这位宋老师。
 
 
第7章 嗯,是我前男友。
  少时学诗的时候,曾经读过《白石郎曲》,里面写道,“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形容男子美貌的诗千千万,这首却最夸张。
  管他什么天人之姿,怎么敢说世无其二的。
  林清语看着讲堂上的人,就好似活的白石郎入眼,才懂什么叫“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各位同学好,我是今天公开课的授课老师宋瑜。”
  “老师好!”
  唐珵不敢转睛,仗着自己在人群里,看着宋瑜目光灼热放肆。
  他和宋瑜分开了几个年头他没数过,只知道过了很久很久了。
  久到已经失去了年少时候的悸动。
  一开始分开的那几个年头还觉得夜夜难熬,消磨人活着的意志。
  而后开始平静,有一瞬间也有种错觉,好像余生没有宋瑜也能过得下去。
  而经年消散的情意,就凭着这一眼开始难以安分,冲击得唐珵招架不住,似乎有了不挑破不罢休的势头。
  “老大...”林清语看着他,悄声道,“你和这位宋老师感觉关系匪浅啊...”
  唐珵没有应声,安静地看着讲堂上的人,听他张口间便是整个英语发展史,列出一副俯观经纬的时间轴,他声音很好听,温声细语,绵软悠长。
  他微微抬了抬头,“在座的同学在中学时期有没有跟着喊过‘英语学不好,说明我爱国’的口号?”
  听到这里,学生们都开始大笑。“喊过!”
  他跟着浅笑了一声,然后沉声道,“其实不仅是我们,还有很多国家对于英语有所偏见,称英语为Second language,他们认为母语永远高贵,其他语言只能作为下等语言。后来有学者将Second language改为Additional language,你们可能觉得二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但这种小小的改变其实体现的是对于语言学习的一种积极态度和学者的包容心。”
  这话听着耳熟,林清语暗暗惊了一下,和前段时间唐珵劝她读研的话一样。
  “语言作为非意识形态,不代表特定阶级的利益,不从属任何政治的一方,不反应一定的经济基础,是纯粹为人类服务的产物。”
  “说通俗点,任何语言都是为你服务的,助你升学也好,就业也好,取决于你自己的目的。”
  在讲课的时候总是过分的严肃,“对于英语的学习与否这些年来专家教授们也都各持己见,但眼下国家将英语学习的范围扩至幼儿,重要阶段的考试中都将英语作为必考科目,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所以各位准研究生,英语的重要性我只讲一次,学好英语的关键不在于语法或者语感,而是放下偏见,积少成多。”
  唐珵想起来从前也和宋瑜因这争执过,他从小就对汉语言有兴趣,中西碰撞,势必想要分出个高低。
  但宋瑜从来不和他争。
  只是说,语言原本就不是因为比较才能源远流长。
  当时不懂,现在失了纯粹就更不懂了。
  宋瑜没变,还是少年人的气息,教书育人,为人的精神能传承好几代。
  而他已经在理想之途里渐渐分不清高尚与卑劣,一失足就守不住道德底线,死撑着自我催眠。
  过了很久,林清语才听到身边的人慢慢开口。
  “嗯,是我前男友。”
  直到下课,林清语的脑子中“前男友”三个字就像砸出一颗落地雷一样。炸得她头脑发懵。
  “有问题的同学可以给我发邮件,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说罢,宋瑜就抱着电脑提步走了出去。
  唐珵怔了怔,从后门紧跟着出去,林清语看他有些慌神,也急忙跟了出去。
  他逆着光走,脑海里陈年旧事一桩桩翻开,过去的记忆和眼前的人交叠,就好似虚影成真。
  陌生感退散,有一瞬间,唐珵觉得他和宋瑜好像没有分开过。
  “哥!”
  唐珵打了个激灵,立在原地,熟悉感忽地崩散。
  宋瑜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过去,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带上名字。”
  喊他的少年清朗地笑了一声,“宋瑜哥,我妈让你今晚去家里吃饭。”
  他犹豫了一会儿,应声道,“嗯,你去车里等我,我还有点事。”
  “好嘞。”
  而后在唐珵的眼里,二人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他还站在原地。
  “老大...”
  他被这一声惊醒,感觉这些年实在是白活了,到这个年纪还能这样沉不住气。
  “你还好吗?”
  他低着头,过了片刻才慢慢抬起头,“没事。”
  林清语追上他,“付记者知道我们过来了,正往这边走呢,我得去找一趟宋老师,你一个人能应付了吗?”
  唐珵轻笑了一声,“付老师又不是洪水猛兽。”
  “我知道。”她皱着眉头,“但你心情不好,我怕付记者又说难听的话。”
  唐珵心里一暖,放柔了语气,“去吧,别和他提起我。”
  唐珵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压抑在心中的妒火和思念伴着水流声慢慢涌出,烧红了眼睛。
  对着风口不知道吹了多久,跌宕的心才慢慢平静,而后孤寂还在漫长好似没有尽头的前方等着。
  等他走出卫生间的时候,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走的仍旧春风得意,不急不缓。
  刚出了明德楼就碰见了赶来的付陈规。
  “老师...”
  付陈规看见他停了脚步,皱着眉头看他,“今天又不是周末,你不在报社来这里干什么?”
  “过来看看您。”
  付陈规冷哼一声,神情上丝毫没有收敛对唐珵的厌恶,“听说是你给清语介绍的宋老师?”
  “嗯。”
  “好好的为什么给她找老师?”
  “她毕业论文要求双语,我介绍老师给她指导一下。”
  “别和我扯淡,你一个北外国际新闻出来的研究生,英语能差了?本科论文用得着专门找一个大学老师来指导?”
  唐珵脸上难得见了几分不自然,怕多说一句都不妥。
  “你和那个宋老师什么交情?”
  “有些年没联系了...”
  没说熟,也没说不熟。
  付陈规人情世故上不屑去下功夫,但看唐珵说话留着余地就知道两人关系不简单。
  “正好我打算请宋老师吃个饭,把学生交给人家也不能连个谢都没有。”
  唐珵顿住,感觉心里不大自在,细细品味了下,才觉出来自己是有些嫉妒了。
  付陈规不善交际,甭管是什么高官商绅的应酬一律都是回绝,为了清语竟然能专门请人吃饭。
  他一直不太讨老师的喜欢,有时候甚至得费尽心思才能让老师夸两句,可这小丫头都不用说话拿着两篇大学写的稿子,就能让付陈规笑着说她早来几年就没唐珵的事了。
  唐珵不太服气,他当年处处第一。
  付陈规说林清语胜他的是心性,其他东西后天磨练还能较个高下,心性这东西是生下来的,得天独厚。
  一句话就给他判了死刑。
 
 
第8章 喊声哥就疼疼你。
  “报社最近怎么样?”
  唐珵看付陈规又往里面走,跟在他身后,“还是老样子。”
  见唐珵没说实话,付陈规冷笑了一声,“我听说深度报道让梁文华负责了?”
  他神色淡然,“嗯,梁主编目前是两头兼顾。”
  看着唐珵故作无谓的样子付陈规更加没好气,讽刺道,“宁愿用八竿子打不着的城市专题主编也不用你,还算他刘思方长了眼。”
  当了老师,说话仍旧刻薄得很。
  他听惯了冷嘲热讽,年纪越大越心如顽石,但今天听着心情实在不好,忽然觉得有些刺耳。
  他沉声道,“我年纪轻经验少,梁主编比我有大局观。”
  付陈规看着他冷笑道,“梁文华前天来找过我,他自己拿不住两个专题,想让你替他跑一趟重庆。”
  唐珵顿了顿,“我回绝了。”
  付陈规像是早就猜到了,没作声。
  唐珵跟在他身后,他知道付陈规生他的气,识趣的也不再出声。
  “我记得你刚进报社做过一篇天津的报道,叫什么《停滞的天津之眼》。”
  唐珵惊讶,这么久了,付陈规还能记得他写的文章,“时间太久了,还以为老师忘了。”
  付陈规冷哼了一声,也不看唐珵,自顾自地说道,“天津在首都边上这些年境况确实尴尬,我记得你在报道里说,天津就像是一座从里面开始衰败起来的大户人家,内里撑不住外面的荣华,看着气派实际上早就人去楼空了,表面的声势不过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但你不知道,一座城市从兴盛到衰败有时候是眨眼之间的,经济形势变幻莫测,他们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城市不知不觉已经开始没落,当初报社碍于情面,为了避免争端没有让你发表那篇报道,但城市的落后哪是枪毙一篇报道就能阻止的。”
  付陈规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新闻报道有时候就是这样,裹挟着人情世故,虚名钱财。其实记者也是,混迹在里面不知不觉就被浸染了,从坚守原则到罔顾道德,有时候也是一刹那间的事。你凡事都为利来利往,去了重庆也不过是多收几份车马费,不去也罢。”
  付陈规不着痕迹地在字里行间骂他,唐珵没有反驳,只是面上仍旧谦和,“老师说的对。”
  “付老师,这么巧。”
  一阵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唐珵僵硬地抬起头,面色变得冷白。
  说话的人低着眼眸,缓步下了台阶,举手投足都是他特有的温良。
  唐珵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梦里面描眉画目,念念不忘,现在站在他眼前,像是隔着一道岁月堆砌起来的鸿沟,拉扯的唐珵离他越来越远。
  想过和宋瑜无数次见面的场景,甚至在梦里也梦到过,他为了这一天做了不知道多少准备,但绝不想被人批评罔顾道德的时候,遇见他。
  唐珵有点儿想跑。
  “宋老师你好,不巧,专门等你出来呢。”
  宋瑜缓步走到付陈规面前,同他握了握手,面色如润玉,“您叫我小宋就好,上次太着急也没和您留联系方式。”
  他在宋瑜脸上忽然看到彼此年少的时候,少年狡黠又温柔,十里八乡,胡同巷子,没有一个人不喜欢。
  “我的问题,这次专门来谢谢你的。”
  “客气了。”宋瑜看了眼林清语,“我平时工作有点忙,考研科目多也不用让清语全投入到英语里面,周六周日我来学校给她补习。每天晚上我会和她开视频会议指导她论文翻译,付老师觉得怎么样?”
  付陈规没想到宋瑜这么尽心,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有,倒是很期待清语能顺利上岸,成为人大的后起之秀。”
  “谢谢宋老师。”清语笑着说道。
  三人交谈甚欢,只有唐珵一个人站在一旁像个过路的听客,宋瑜连一丝余光都没舍得分他一点,明明他看他的眼光炙热地快要烧起来了。
  “唐珵,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不是你推荐的宋老师吗?”
  宋瑜的眼神被吸引,侧眼看着唐珵,默不作声地让唐珵一瞬间兵荒马乱。
  他还来不及说话,就见宋瑜的嘴一张一合,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珵不知道愣了多久,才渐渐找回声音,强装镇静扬着唇角,但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声音在发颤,“我...读研的时候。”
  “嗯。”宋瑜不像先前温和,甚至听出了一些疏离感,“怎么不在上海读研?”
  唐珵沉声道,“上海繁华迷人眼,待着不踏实。”
  宋瑜点了点头,面上浮上笑容,“好多年没见,有时间我们叙叙旧。”
  外交辞令,客套生硬。
  唐珵抬着头,笑容没来得及收,看着他道,“今天吧。”
  宋瑜愣了愣,眼见的笑颜一点点成退势而去,“不急,十几年没见都不急,今天急什么。”
  林清语眼见着唐珵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神呆滞,像是这几个字琢磨了片刻就是琢磨不透。
  唐珵不知道愣了多久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什么时候?”
  他最懂看人眼色,从来说话做事都是点到为止,偏偏这次假装看不出来宋瑜不想见他,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宋瑜没说话,只是一双眼睛慢慢变得冰冷,温润尽失。
  场面有些尴尬,清语跑到了唐珵面前,“宋老师,不能让您白教我,能不能赏脸请您吃顿饭?”
  “小宋,也到饭点了。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宋瑜面色缓和,随后无奈地笑了笑,“今天恐怕不行,车里还有个小孩儿等着我呢,今天答应跟他回家吃饭。”
  一而再地拒绝,连付陈规也不好意思再强求。“陪家里人要紧,那我们改天再聚。”
  “好。”
  打过招呼,宋瑜笑过然后转身走了。
  唐珵不自觉地跟了两步,看着不远处宋瑜的车窗摇了下来,探出来一个头,喊道,“哥,能不能走了?”
  唐珵远远地看着他们。
  付陈规和清语有没有叫他,他不知道,一时间像是被隔绝在了一个无人的空间,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宋瑜温柔的声音在脑海中慢慢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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