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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听说刘思方在喝茶上极讲究,唐珵也不知道倒茶姿势什么的有没有说法,只敢倒了七分满。
  刘思方笑道,“来了半天人还没坐呢,倒给我们倒茶,现在的年轻人太识眼色了。”
  唐珵也不管是不是好话,客气道,“应该的。”
  “老林,你看这小唐记者比起老付怎么样?”
  林东岸为人不苟言笑,到了此刻也没露什么笑脸,沉声道,“别的还有限,溜须拍马,趋炎附势,无事殷勤上比付陈规强多了。”
  唐珵没开口反驳,脸上也不见窘迫,仍旧一派自如,当这话不是在说他。
  刘思方笑了两声,打量了一眼唐珵的神色,笑意更深,“年轻人识时务是好事,老林,不要过分苛责。”
  “林主任的批评我回去会反思的。”唐珵扬了扬唇角,和他们打起了官腔,“只是茶杯空了我还站在一边当没看到,有些失礼。”
  林东岸冷哼了一声,侧过头没再说话。
  说来无奈,当初他刚进报社的时候,林东岸和付陈规一直摆在明面上较劲,在实习生的抢夺上,他莫名被卷了进去。
  听说当年这两位为了争他,斗得面红耳赤。
  而后他一直被人诟病至今,说当年他瞧上的是付陈规的名气。
  林东岸对他的成见也日趋加深。
  他平日里能见到林东岸的几率不大,但只要碰见就从林东岸那里就得不到什么好话。
  也习惯了。
  “小唐,坐下吧,找你来是谈谈深度报道板块的内容。”
  唐珵应声坐下。
  “老付一走你们就没有主心骨了,深度报道是长新报一个重要的板块,不能没有负责人。”刘思方顿了顿,“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和你商议一下…”
  “你觉得梁文华怎么样?”
  唐珵心沉了沉,缓缓道,“梁主编的新闻敏感性和判断力都很强,很适合指导大局。”
  “嗯。”刘思方放下茶杯,“那以后你们要通力合作,配合梁文华尽快融入你们的团体,小唐,要尽量避免有内部分歧,别人我信不过,但你做事我放心。”
  唐珵面上含笑,“我全力配合,您放心。”
  刘思方起身拍了拍唐珵的肩,“你年纪轻,各方面上仍有不足,未来有的是机会。”
  从刘思方那里出来唐珵的脸色都没有半分变化,没人看的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
  回了办公室,他愣在原地缓了一会儿,径直走到办公桌前,打了个电话给城市专题部。
  “我是记者部的唐珵,麻烦帮我接通一下梁主编的电话。”
  “好的。”
  过了一会儿那边传来声音,“你好,我是梁文华。”
  他见过梁文华一次,风流儒雅,文人做派。
  “你好梁主编,我是记者部的唐珵。”
  “唐记者你好,久仰大名,长新报的第一笔杆子。”
  唐珵笑着应和道,“过奖,不敢和您比。”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刘总编刚刚通知我,深度报道板块今后由您负责,下午的编前会您需要什么资料和我说,我给您发过去。”
  对面的声音顿了顿,然后笑道,“好的,那就麻烦唐记者了。”
  “应该的。”
  挂了电话,唐珵收敛了笑容,有了新的人事调动,他去参加编前会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他揉了揉太阳穴,梁文华一直负责城市专题,针对性强,受制于人,一向都是特意为了宣传发稿,和深度报道南辕北辙。
  刘思方一面通知他参加编前会,一面却又紧赶着塞个梁文华过来,这是打一巴掌喂一颗糖,想要趁机夺了他在深度报道的话语权。
  那不可能...
  深度报道打散重组是必然的,但唐珵不可能由着别人拿了大权。
  作者有话说:
  宋老师快要来了哦。
 
 
第6章 是为了这位宋老师。
  编前会开完以后,下发到唐珵这里新一版的专题是针对城市做一期深度报道。
  初拟在重庆。
  这些年梁文华的城市专题部重心都放在了一线城市,但内容无外乎经济的发展和体制的改革,批评起来也不痛不痒。
  付陈规在的时候唐珵做过天津市的深度报道,他在天津待了一个月,回来就写了一篇报道,题目是“停滞的天津之眼”。
  稿件内容大体就是天津近些年经济停滞,人才外流的现状。
  而后被刘思方临时枪毙。
  付陈规跑到刘思方的办公室为唐珵争取,到最后以不能抹黑兄弟城市为由,捂住了他们的嘴。
  而后就再也没有做过关于城市的专题。
  所以对一线城市的深度报道纯粹是浪费时间,涉及一点利益就会被枪毙,毫无意义。
  “我记得贵部门做过重庆的报道。”
  梁文华点点头,“切入点太普通,我不满意。”
  唐珵扬了扬眉,笑道,“梁主编有新的切入点了?”
  “我看过唐记者几年前对天津的报道,是唯一有付记者风骨的报道。”
  唐珵看着他没说话,等待他的下文。
  “重庆的报道我希望你来做。”
  唐珵摇了摇头,“做不了。”
  梁文华愣了愣,他听说过唐珵的为人,没想过他这么直接地拒绝。
  “为什么?”
  “梁主编,发不出去的报道我一篇都不会写。”
  梁文华皱了皱眉头,“付记者在的时候十篇稿子有九篇都会被毙。”
  “我和付老师不一样。”唐珵低头开始忙自己的事,“报社里人人都知道。”
  梁文华见他这样的态度也没有恼火,坐到一旁,温声道,“我知道你有想法,我也不想大家辛苦几个月做出来的报道跑到回收站里待着,唐珵,有任何想法都能和我说。”
  唐珵抬了抬眼眸,他的实权被夺,事事要经过梁文华的批准才能行事,这几年他重心几乎都在评职称写论文上,拿得出手,称得上是调查记者应该做的报道寥寥无几。
  本来想自己接管深度报道小组以后大展拳脚,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梁文华,他很难对这位梁主编没有意见。
  “我没有什么想法,如果你需要我向你推荐合适做城市报道的记者,我愿意帮忙。”
  梁文华看了他片刻,然后缓声道,“暂时不需要。”
  唐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梁文华感觉有些尴尬,想找些话题时,看到唐珵手里握着一支钢笔,正低头写着东西,他有些惊讶道,“唐记者还有手写报道的习惯?”
  唐珵抬起了头,轻笑了声,很多报社里的老古董都慢慢不用手写了,但他这习惯从上学的时候就有了,“以前有人夸我的字好看,我怕字写得少了会退步。”
  “这是个好习惯,但是效率太低,唐记者昨晚是不是没休息好?”
  他经常半夜写稿睡眠质量又低,工作的时候尽量提着精神,但显露在神色上的疲惫又强装不出来。“嗯,昨晚在赶稿。”
  “有些稿子不用亲历亲为,交给实习生也可以。”
  唐珵没想到他能说这话,好笑地看着他。
  梁文华被看得有些窘迫,急忙道,“我的意思是,可以让实习生锻炼锻炼。”
  唐珵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习惯自己写了,而且实习生是个小姑娘,总熬夜不好。”
  “听说你手下的这个小姑娘也是复旦的高材生?”
  唐珵抬头,“我们有校训对外不宣称自己是高材生,但她的确非常优秀。”
  “你说话一直这么周全吗?”梁文华看着眼前的人,城市专题和深度报道几年里没有打过交道,但付陈规手把手带的人整个报社都有耳闻。
  一开始耳闻的是他优于旁人的外貌,报社的小姑娘三天两头往记者部跑。
  后来就是他还在实习期间写的报道,小小年纪,文字却是难得的客观,字里行间又带着一点犀利,每一个字都落地有声,名字的背后都是血肉之躯,后来刘思方在大会上特意表扬了唐珵,长新报第一笔杆子的名声在报社传开。
  那时候虽然没有谋面,但仍旧被他的美名吸引。
  到后来,他所见的唐珵写的报道仍旧客观,但那一点犀利全无,处处周到,处处无用。
  之后听闻他常常在官场里周旋,和富人共事,他为名为利,早就不算一个优秀的调查记者了。
  传闻虚实不知道,但他看见的唐珵和听说的也是有些出入的,譬如头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位唐记者有着谈钱都不俗的气质。
  可能还是沾了长相的光。
  他这问题不好回答,唐珵先愣了两秒,对着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还没等唐珵说话门就被打开,探进来一个脑袋。
  不等他应声就推门的人,除了林清语没别人。
  “老大…”林清语看到里面有人声音顿住,“你…你们在忙吗?”
  梁文华笑道,“已经忙完了,你们聊。”
  唐珵抬头,沉声道,“清语,这是城市专题部的梁主编。”
  林清语立马恭敬地打了招呼,“梁主编好,我是实习记者林清语。”
  “嗯。”梁文华转头,“唐记者,我和你谈的事你再考虑考虑。”
  “好。”
  等梁文华走后,林清语坐到他跟前,好奇道,“老大,我们和城市专题部走的不近吧?”
  “他现在已经是深度调查小组的负责人了。”
  林清语皱了皱眉头,“那你呢?”
  “我应该是被上面的人迁怒了。”唐珵的语气没掺杂什么情绪,“时间还长,不急。”
  “他们是因为付老师辞职的事迁怒你?”
  唐珵手里的笔停了停,不是为了辞职的事而是为了别的,凡能触及利益的地方才会有反常的举动。
  “你不用操心。”唐珵问道,“找我有事吗?”
  林清语笑道,“我想下午请个假。”
  “不准。”
  “别呀,真是正事。”林清语坐到唐珵对面,“付记者帮我和你说的那位宋老师搭上线了,说今天下午他有公开课让我去听,然后结束以后单独找他。”
  唐珵愣了愣,略有些疲惫的神色有了几分颜色,样子看起来有些呆楞,“怎么搭上的?”
  “付记者这人你知道,让他去求人搭线这辈子也不可能,是学校教职工大会结束以后,那位宋老师主动找付记者打了个招呼。”
  “付记者一瞅这机会不来了吗,赶紧跟宋老师提了这事,没想到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老大?”
  唐珵回了回神,面上的平淡也掩不住心内的汹涌,细琢磨下竟然生了两分情怯,“还说什么了?”
  “啊?”
  唐珵也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就是想从他们口里多知道一点宋瑜的事。
  “没说什么了,付记者也不是能和人寒暄起来的性格。”
  唐珵低头看了眼时间,说道,“刚好,我和你一起去,我去看看付老师。”
  “好。”
  林清语带着他驱车到了人大,一路上他没怎么说话,就算是林清语这么神经大条的人也看得出唐珵有心事,她劝慰道,“老大,他一定也想见你。”
  唐珵闻言侧头看她,像是满腹的不光明心思被人抓了个正着。
  林清语看他神情这么紧张,笑了笑,“付记者只是嘴硬而已。”
  原来说的是付老师...
  “嗯。”
  他们特意早来了半个小时,一节小型公开课,人多位置少。
  林清语以为唐珵把她送到门口就走,但一路跟着她进了教室,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不少人顺着唐珵的方向看了过去,他戴着口罩遮着大半张脸,可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他不是个学生。
  气质这东西,后天再浑然天成也挡不住岁月带走的青稚,三十多岁人的优雅也是二十多岁的学生刻意学不成的。
  落座以后,他才看着林清语缓声道,“毕业太久了,我来蹭节课。”
  她坐到他身边,没再出口问,曾经也幻想过和唐珵坐在一起上课。
  她是仰慕唐珵而千里北上到了长新,第一次见唐珵是在学院官网的宣传视频里,惊艳于眼前人姿色姣好,美人如玉。
  然后看到俊秀的少年穿着学士服腰杆挺得笔直,神情庄重,“我的毕生理想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调查记者,永远走在黑暗边缘,为光明指路。生命不止,理想不息。”
  声音不大,一字一句又太有力量。
  而后她亦步亦趋地跟着唐珵年少的理想走,追着他一直往前,可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已经深陷泥泞,理想成了空话。
  和她同期的实习生、报社里的前辈就连他的恩师付陈规都说唐珵这人没有温度更没有气节,跟着他当不了好记者。
  可是他说生命不止理想不息的时候,语气分明坚定,眼神分明炙热,仿佛真的能把阴沟里的黑暗烧出来一个口子。
  绝不该是眼前这个模样。
  也绝不该是旁人形容出来向世俗谄媚的唐记者。
  唐珵侧头看着窗外,林清语也心思飘远,二人入眼的都不是风景。
  忽然,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下来。
  林清语看见唐珵转过了头,望向远处,就那一眼,眼前的人就好似失了从容,多大的场合都能应对自如的人,慢慢把得体瓦解,看起来甚至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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