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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近代现代)——矫枉过正

时间:2024-01-20 09:49:24  作者:矫枉过正
  宋瑜站定脚步看了唐珵一会儿,斟酌了片刻才道,“幸亏你学新闻了,你要是当了会计国企的帐都能让你抹平了。”
  “你别讽刺我,你那tan90度也没好到哪儿去。”
  宋瑜疑惑,“什么tan90度?”
  “想不起来算了...”
  宋瑜瞬间被惹毛了,“少他妈贫嘴,就问你一遍住不住?”
  “住。”唐珵突然发现自己挺贱的,宋瑜气急了骂人的时候还挺好听,“我工资卡上交,你不要我不住。”
  身边的人忍不住笑了一声,“以前交了房租每个月还能剩些钱,这下住过来一毛也不剩了,谁家谈恋爱花销这么大啊?”
  “都给你宋瑜。”唐珵又重复了一遍,“我有的都给你,这样我安心。”
  请了半个月的年假,唐珵正好这季度的房子还有一周到期,找了天气好的时候唐珵把东西打包好搬到了宋瑜那里,复式的隔壁是个两室一厅的户型和当初宋瑜应承他的一样。
  宋瑜下午有课没陪着他一起搬家,唐珵自己一个人进了房子带着脚底下打包好的几个箱子站在玄关处迷茫了好几分钟。
  他又感觉自己和十几年前的唐珵没什么分别,一只脚踏进别人家,再爱都觉得寄人篱下。
  唐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宋瑜发了条微信。
  【我到了,需要换拖鞋吗我没准备,搬过来的东西放在哪个屋里啊?】
  等宋瑜回复的时间唐珵就一直门口站着发呆,自己好多年没有和人住在一起过,担心有什么不合适的生活习惯自己没察觉,但是影响到宋瑜。
  忽然感觉压力倍增,不该这么冒冒失失地搬过来。
  等了几分钟宋瑜打过来了电话,“唐珵,你到家了是吗?”
  “嗯。”唐珵听见他那边有些吵闹,应该是趁着下课的间隙回过来的,他环视了屋子一圈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哥,我实在无处下手啊,要不我出门吃个饭等你回来了再说?”
  手机对面的人轻笑了一声,“怎么了?没和人同居过觉得不自在?”
  从这话里嚼出来点揶揄,唐珵想反驳但看自己连客厅都没敢进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笑,只能打着退堂鼓,“我还是把东西原路搬回去吧...”
  “好啦不逗你了。”宋瑜的声音消失了几秒,清澈的声音又再次在耳畔想起,“当成自己家,实在觉得不自在约个时间你把证件带上我去把你名字加上。”
  “那不更显得我图你房子了...”
  宋瑜笑道,“我太想让你图我的房子了,房子跑不了你就跑不了。”
  唐珵低头笑了笑,心想宋瑜要是个姑娘那真不让人省心,恋爱脑一个,随随便便就搭出去一套房子。
  “橙子,东西放着不用管等我回去我帮你收拾,你吃点东西洗个澡休息一会儿,晚上我给你带吃的回去。”
  宋瑜的话让唐珵莫名心软得腻人,“那你早点回来...”
  唐珵没听宋瑜的话一下午都在拆箱子,累了就在地毯上躺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宋瑜还没回来,唐珵顺着窗户看向外面的霓虹灯,十几岁的年纪想过早晚要沉浸在这姹紫嫣红中,三十几岁的年纪却已经开始冷眼这虚假繁荣了。
  宋瑜这学期临时加了几节专业课,又赶上本科和研究生都临近毕业需要论文指导,偶尔学校还要安排两节公开课他忙起来一点身都抽不出来。
  等学生走完,他记挂着唐珵还在家里等着,在教室宋瑜就听出来今晚的风声很紧,一出校园发现栽的那两棵菩提树已经到了落花的时节,一经过就落一肩。
  这大概是春日里最叫人伤感的景。
  他还在原地站着宋怀晟的电话忽然打来,宋瑜接起了电话,“怎么了爸?”
  “宋瑜,一会儿回来吃饭吧?”
  宋瑜看了眼时间已经七点多,往返一趟回来就到深夜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周末我回去。”
  宋怀晟那边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小声道,“你是不是把你妈生日忘了?”
  他愣了一下翻开日历看了一眼,今天果然是方平的生日,最近连轴转地忙把这事给忘了。
  他这十几年和家里关系一直不冷不热,但从没忘记过两个人的生日,公式化一样到点就记起来,没想到今年竟然忘了,“行...”
  “什么也不用买,蛋糕我都订好了,你人回来就行。”
  宋怀晟的声音越来越小声,应该是背着方平偷偷打过来的电话,宋瑜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在车里坐了两分钟宋瑜点了份外卖回家,把电话给唐珵打了过去,那边铃声响了三秒就接了起来,“哥,你下班啦?”
  不难听出来他声音里莫名的欢愉,宋瑜时常因为无法满足这种欢愉而感到亏欠,“不好意思啊橙子,家里面打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我给你点了吃的你自己先吃晚饭行吗?”
  “不太行...”对面的人轻声叹了一口气,说话尾调都在上扬,“怎么办,我等了你一下午...”
  这套拿捏宋瑜刚刚好,他对着后视镜都能看见自己满脸愧疚,唐珵是刻意叫他宽心。
  “哥,你答应我件事吧...”
  “你说,什么都行。”
  唐珵蜷在沙发上,裹紧了身上盖的毯子,“吃完饭就在家里住吧别大晚上急着跑回来,开车太危险了...”
  宋瑜想,唐珵一定是上辈子落在自己肩上的第一朵菩提花。
  他回七百始住的时间随着年纪变大越来越少,唐珵刚走的那段日子是最频繁的,只要学校里没课他就往七百始跑,二十公里的路车来车往乐此不疲。
  那时候他太迷茫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活着,靠着七百始里唐珵短暂而未消散的气息撑着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他看上去风平浪静,有时连他自己都觉得一切如常,和方平说话还是有说有笑的,见了秦淑容和往常也没什么分别,好像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唐珵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说过笑过以后他就坐在一边感觉灵魂被抽离出来,飘在上空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些人好像离了唐珵都能好好生活,唯独自己陷入一种诡异的负罪感和怨恨中,在沉沦和自救中反复挣扎。
  然后待在唐珵房间的时间越来越长,戒断反应持续了一年都没能彻底把唐珵从自己心里拔除。
  直到方平看不下去也没有和宋瑜正面吵闹,默不作声地把唐珵卧室让人全都搬空了,宋瑜记得自己推开唐珵卧室里面一件熟悉的陈设都没有,只摆了一个茶几在角落里上面放着几盆孤零零的盆栽,整个房子空洞洞的,比自己的心还要空。
  那之后,他就不怎么回家了。
  渐渐从那种欲生欲死的感觉里走出来,其实当初唐珵要走的决定没有做错,他比自己更先学会自渡。
 
 
第83章 唐珵回来了
  等宋瑜停好车走进巷子里是的时候,门檐下的灯忽然打开,宋怀晟打开门探着身子往外看果然看见宋瑜回来了。
  “我就算着你到时间回来了。”
  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虽然不常回家,但两个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通电话,自己一点时间也不会耽搁立马回来。
  时间一长,宋怀晟把这个时间已经算得这么准。
  “正好过两年退休了您算命去吧。”
  很多年没和他们贫过嘴了,宋怀晟一时间竟然高兴地怔了几秒,反应过来以后立马笑道,“这边好停车吗?我那会儿还看见有个空车位,炒了个菜出去就发现被人占了。”
  跟着宋怀晟进了院子,这些年进门他都刻意不去抬头看唐珵卧室的阳台,宋瑜微微仰头阳台的花已经搬空了,檐下的燕子窝装空调的时候被工人拿着棍子捅了,一看他回来就打开窗户招着手叫他哥的人也不在这里。
  为什么呢?
  唐珵明明已经回来了,为什么还是觉得失去了什么。
  难道连重逢的喜悦也填补不了过去十几年的空虚吗?
  “宋瑜...咱们进屋吧...”
  宋怀晟试探地叫了他一声,大概是看宋瑜的眼神停留在某处太久以为他又想起那些不该想的,所以叫的格外小心。
  “嗯...”他收回眼神,想起还等着自己回去的人没来由地觉得割离,“爸,找时间还是给那个卧室搬些家具进去吧,不然看着空落落的。”
  宋怀晟沉默了一会儿,等宋瑜走进客厅都没说话,但宋瑜好像不求他能答应似的没在原地等自己的答案。
  进了客厅没看到有人,宋瑜一边脱外套一边问道,“我妈呢?”
  “里面躺着呢...”说完他收敛起情绪,敲了敲卧室的门轻声道,“平平,宋瑜回来给你过生日了,快起来吧。”
  卧室的灯没有打开,里面片刻没有回应声,宋怀晟悄声道,“估计是闹脾气呢,你先去洗手我进去哄哄。”
  宋瑜转头准备走的时候卧室的门忽然打开,方平脸上的愠色在看见宋瑜时扫去了一大半,不等宋瑜开口她先说道,“这都多晚了才回来?”
  其实连方平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场明里暗里多少年的战斗,她在无形中早就输了个彻底。
  “今天有点忙。”宋瑜挽起袖口,蹲下来把鞋架上七歪八扭的鞋一双双放正,“下班太晚了没来得及挑礼物,我给你订了花明早就送过来了。”
  “订什么花啊人回来就行。”方平脸色好看起来,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花,说完皱着眉看向宋怀晟,“那个刚洗好的床单给他铺上,好几个月不回家那房间的灰能把人盖住了。”
  宋怀晟笑她嘴硬心软,“你早几天就告诉我给他换床单了,卧室一天能让我擦两遍,现在又说这话...”
  方平没好气地催着宋怀晟赶紧把饭菜端上桌,宋瑜跟着去了厨房帮忙,低头的时候刚好看见宋怀晟已经白了一半的头发。
  小时候写作文的时候,父母的白发是模版里的常胜将军,怎么写都不错,怎么写都能拿高分。
  他上次回来就发现了两个人年纪见长以后气色已经不如前两年,自己也不算个什么省心孩子,为了他愁得一夜睡不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说了多少次让你别炒这么多菜,我一走你们又得吃好几天的剩菜。”
  宋怀晟不以为意,“你说你妈去,我少炒一个你爱吃的她能骂我一礼拜。”
  宋瑜这才侧眼看向客厅里十年如一日坐着看电视的人,无奈道,“你是怕你儿子吃了这顿没下顿吗?”
  方平白了他一眼,“你听你爸胡扯吧,菜都是他买的我能管了他?”
  屋里灯火通明,饭菜的热气衬得几个人温情暖意,要不是宋瑜饭桌上话少得可怜,这顿饭吃得就算相当愉快了。
  饭吃了一半方平忽然放下筷子,“宋瑜,我跟你说个事。”
  没吃两口饭宋瑜就猜到了方平要说什么,十年如一日每次见面总要劝两句,好像离了这些话他们母子的连系就能像脐带一样剪断了,“你爸单位的副局长有个姑娘今年二十八岁,前几年国考考进了宣传部,模样门第和你都挺般配的找个时间去见见?”
  这样的试探十几年从未有过一次的间断,方平似乎也不指望他真的答应,只是拿这话一遍遍提醒自己什么才是人类繁衍的正途。
  以往这句话一旦开头就注定不欢而散,但宋瑜这次的态度没有那么强硬,他只是轻笑了一声没有言语。
  这些年光七百始的邻居就不知道给他介绍了多少姑娘,方平想着就算自己不愿意,一个也看不上,但只要念叨的人多了没准哪天他经不住烦了,为了打发他们也就结婚过正常日子了。
  方平已经顾不上管什么婚姻幸不幸福,只要自己的儿子是个正常人她就日日夜夜给菩萨烧高香。
  他们爱他,可一点不在乎他往后过成什么样子。
  方平打持久战的办法不能说一点效果也没有,人的意志是会松动的自己也不是天生的同性恋,心理与生理抗争也有过节节败退的时候,他就逼着自己合眼想唐珵,一整晚的挣扎与欲望不是单单靠想着唐珵就能够满足。
  时间一久他真想过忘了算了,干脆顺了他们的心意找个姑娘结婚,再不济自己去gay吧里转一圈带回来个男人也行,生理上填满了心理上也许不会那样空虚。
  这样受性驱使的念头一有宋瑜就做了一整晚的噩梦,梦里全都是唐珵却没有一个抓得住,站在不远处指着他说,“你呢宋瑜,你承担什么?”
  第二天醒来他就坐在七百始的胡同口,逢人就说他喜欢男人。
  整个胡同的人都以为宋瑜要么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要么就是得了臆症。
  方平从家里面冲出来不知道扇了他几个巴掌,他只记得自己被打得头脑都在发昏,然后听见方平撕裂的声音在整个七百始响起,“宋瑜!你是不是想看着我和你爸去死你才清醒啊?!你把我们俩杀了吧,你别这么折磨我们!!!”
  当初七百始里数一数二风光的人家,七百始里最有出息的几个孩子,似乎都在那几年成了人饭后谈资桌上笑柄,有时候说起来又觉得可惜,张爷爷去世前还经常坐在胡同的石凳上,叹气说,那么好几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那几年,宋瑜也觉得再这么下去自己离疯真的不远了。
  从回忆中回神,宋瑜忽然庆幸当初没做什么过激的事,全须全尾地等着唐珵回来了。
  “宋瑜,你能不能别和我们置气,试着去接受一下行吗?”
  不行了...
  宋瑜记得知道唐珵做了记者的那几年,他经常关注各种报社的杂志,里面有一篇专门记录一对同性恋的文章,上面写道,“他坚信这一生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不能改变,除非将他的肉身化了,投胎重做。”
  宋瑜放下筷子,一晚上终于抬起了头,他坚信他的肉身化了,投胎重做,也改变不了爱着唐珵的事实。
  “唐珵回来了。”
  一句话让宋怀晟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让方平一双眼睛里全是绝望。
  方平缓缓站起来,声音和手都在颤抖,像是做了很多年的噩梦终于临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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