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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逆星时

时间:2024-01-21 16:12:40  作者:逆星时
  只是也太招牲口了点。
  问荇脸色难得沉下来,吓得鬼鬼祟祟想去拨弄菜玩的清心经都不敢动弹了,乖乖夹紧尾巴蹲坐在地上。
  它还是只小狗,没本事驱赶其他牲畜,问荇带它出来也只是见见世面。
  连自家狗都探头探脑,要是没他,这菜地还怎么办。问荇打定主意,就在这守着等柳连鹊。
  “大人!”
  夕阳落下,进宝坐在他边上,两条腿晃晃悠悠。他发现问荇也不是很吓人,自己又在宅子里孤单太久,耐不住溜出来想没话找话。
  “我看那姓祝的一大早就把夜壶埋了,还埋在村头茅厕附近,那个味啊…”他扇了扇手,作嫌弃状。
  “啧啧啧。”
  “挺好的。”
  这事终于告一段落,祝澈的问题应该也迎刃而解。
  问荇低头看了眼小男孩,他明明自己都脏兮兮灰头土脸,还在那说茅厕卫生说得眉飞色舞。
  “你不考虑换身衣服吗,看着挺旧了。”
  “欸?”进宝呆了呆,“可是我死了太久,家里人早没了,没人给我烧衣服。”
  “大人,你是要给我烧衣服吗?”他满脸希冀。
  “你看我有钱吗?”问荇似笑非笑,“等哪天有存的银子再说吧。”
  再这样下去,他自己都要吃不上饭了,哪来钱给鬼做衣服。
  不过烧东西居然真能让鬼收到,这还挺神奇,可以和夫郎试试看。
  “好吧。”进宝垂头丧气,托着腮坐了会觉得没意思,“那我先走了。”
  “再见。”
  其实他再不走,问荇也要起身赶人了。
  毕竟柳连鹊变成邪祟的时候还挺能吃醋,万一瞧着进宝和他关系好有说有笑,保不准觉得这小鬼是他私生子,又要心情不好。
  他倒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进宝这胆子,恐怕得被吓死。
  “问荇。”
  空灵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问荇扭头,发现柳连鹊不知何时坐在他旁边,刚刚进宝坐的位置上,两人的鼻尖差点贴上。
  他们之间距离极短,柳连鹊眉间的红痣分外醒目,可他感觉不到柳连鹊的呼吸,只有扑面而来的寒意。
  “夫郎。”他立刻正襟危坐,“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架势估计看见他和进宝讲话了,希望柳连鹊不会乱想。
  “刚刚。”柳连鹊倒不怎么生气,反倒又面露赞许,“孩子,慈幼院的,讲话。”
  这话让问荇有些摸不着头脑。
  慈幼院应该是孤儿院的意思,讲话和孩子应该说得是他刚刚和进宝在说话,联系到一起就是…
  问荇恍然大悟。
  柳连鹊家里富裕,以为村里孤儿会住在慈幼院,进宝就是其中一个,问荇是在关爱他。
  难怪这副赞许表情,柳连鹊是觉得他在做慈善呢?
  他也是被昨天这事刺激到,把柳连鹊想得太敏感了。
  进宝算立功一桩,况且除去岁数有点大,他倒勉强也算个孤儿。
  问荇毫不犹豫,愉快地把标签贴给进宝:“这孩子没人管,村里没有慈幼院,我看他无依无靠挺可怜,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里。”
  “也行。”柳连鹊想了想,慢吞吞点头,“是善事,不反对。”
  问荇彻底松了口气,岔开话题:“夫郎是挑好看地的人了吗?”
  “嗯。”柳连鹊起身,不忘拍掉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瞧了眼黑黢黢的田,淡淡开口,“出来吧。”
  问荇将随身的灯拿远,阴影才开始开始慢慢汇聚,逐渐变成高高矮矮的人形,黑压压一整片。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太多了。
  而且这些鬼显然的确让柳连鹊挑过,个个人高马大,有些手臂上肌肉鼓囊囊都能抡死一头猪,只是现在被邪祟压了一头,怂得和鹌鹑一样。
  别说看地吓牛羊了,这群家伙吓猛虎都足够了。
  问荇硬着头皮,挨个打量小鬼们。
  这些男丁死的时候正值壮年,因为煞气弱,很多脸上五官都看不清。可每人身上都有触目惊心的贯穿伤,有些脑门上还插着箭,很明显不是自然死亡。
  问荇心中有了考量。
  他在鬼中间穿梭,径直跳过那些伤口少的鬼,直直走向身上插着箭的几个壮汉,然后挑了身上三个箭尾一样的家伙。
  “就他们。”
  柳连鹊扫了眼,有些犹豫:“仪容,不整。”
  在他眼里,这几个壮汉是人群里面仪容最糟糕的,可能对这份差事不够重视,想劝问荇慎重些。
  “就他们。”问荇难得没有顺着柳连鹊。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好。”柳连鹊点点头,也不再犹豫,“夫君想,就他们。”
  “可以,走了。”
  他冲着其他鬼喊了声,壮汉们均松了口气,感恩问荇不选之恩,飞快散开。
  留下来的三个鬼有两个人不敢忤逆,忙不迭上前,还剩下个年轻人煞气最重,面部五官比较清晰,不擅长掩盖情绪,恨恨看了眼问荇。
  “当兵的?”
  问荇倒不生气,不和他们客套直切主题。
  此话一出,几个鬼面露惊异,齐齐点头。
  其实非常好猜,浑身是伤,衣服同农户不一样,而且身上还插着箭,除非战乱中身死,否则看不到这种情形。
  问荇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游弋:“知道我为什么挑你们三个吗?”
  他笑眯眯瞧着面带犹豫,不知如何开口的三鬼:“就凭你们之前是战友,关系又不错。”
  “现在继续合作,应该更顺利吧?”
  年轻些的鬼没什么心眼,口无遮拦失声。
  “你怎么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进宝:死了几十年,突然知道自己这样也算孤儿TAT
 
 
第16章 祟气怨气
  问荇的猜测被印证。
  刚刚这群士兵身上的箭有两种,箭尾不一样,是不同势力打仗时,为了区分敌我造成的。
  他挑的三人死因未必是箭伤,可身上都插着同样箭尾的箭羽。
  这群壮汉都瞧着有威慑力,能力差距不大,至少他肉眼看不出来,而性格更是不可能只靠接触就判断好坏。
  那要挑就挑尽量挑省事的鬼,别到时候三个鬼做短工,还内斗扯幺蛾子。
  他挑的这三个鬼怎么说应该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而且三人站在一起,感情应该非常不错。
  拿捏住一个就可以拿捏住三个,他不担心有柳连鹊在,这三个家伙一致对外能掀起风浪。
  当然,靠暴力镇压是最糟糕的情况,如果能让对面心服口服来打工,自然是最好。
  “我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
  问荇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压低声音。
  “我不喜欢麻烦,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三个鬼魂浑身一激灵,他们从这个看似无害的普通活人身上,感受到了令鬼不寒而粟的气息。
  邪祟看上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清了清嗓子,问荇开始向几人说工作细则:“你们只需要在清晨和黄昏站在我让你们待的地方,把想要靠近青菜地的人和牲口吓跑。”
  “不用你们真的杀谁,也不会需要你们太久,最多半个月,让有些不长眼的家伙长记性就行。”
  “就这?”年轻士兵不敢相信。
  他以为那大鬼脸色阴沉把他们赶到这里,要干什么杀人放火,抢劫越货的危险事情。
  结果只是给这大鬼的小姘头看菜地?那至于这么严肃嘛!
  “什么叫就这。”问荇面露不赞许,“实不相瞒,我这一家老小就靠两亩青菜过活,这青菜地就是我和我夫郎的命根子。”
  他说到“夫郎”的时候,还特意加重了一下语气。
  柳连鹊迷迷糊糊看过来,配合他点了点头。
  年轻士兵脸色和吃了虫似得:“不是,你有你夫郎这…”
  有他夫郎这种邪祟,还天天担心青菜地收成?
  “嘘。”问荇害怕他爆出来柳连鹊是鬼这事,吓到夫郎,赶忙制止他。
  “男人养家要靠自己,不能总想着沾老婆光。”
  “其实,可以沾。”
  柳连鹊不甘心,在边上插话:“夫君,可以沾。”
  “你们…”年轻士兵彻底崩溃了。
  本来觉得经历过死亡,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痛苦,可瞧着眼前这俩玩意,他突然有些遗憾自己没成亲了。
  “俺媳妇怎么没这样。”后面没脸的大哥悻悻嘀咕,“俺媳妇只会让俺死一边。”
  “结果俺真死了。”
  “我家那也是。”另个士兵颇为不甘。
  “可是我怪想她的,我到死都没把钱寄回去啊…”
  气氛突然变得伤感起来,问荇合理怀疑自己再不控制局面,眼前这三个壮汉要抱在一起掉小珍珠了。
  “你们打住,明天开始做工,效果越好,我放你们走得越快。”
  他打算到时候烧点纸钱之类的给这三个倒霉大哥,要是能联系上他们媳妇,方便的话,也可以代为跑一趟转交点钱财。
  就是不知道这群大哥死了多久了,要是太久,恐怕他也没办法找到家人,还是先别画饼了。
  “好!”
  几人声如洪钟,站得笔挺,态度也没刚才这么抗拒。
  本来以为是再死一次的麻烦事,现在下降成了看青菜地吓人,心态自然是和之前不太一样。
  和三鬼交代完别伤到人后,已经很晚了,月亮被不知什么时候飘来的云遮住,空气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湿气,一场雨就快要降下。
  问荇伸了个懒腰,回过头想和柳连鹊说话,却发现刚刚还安静待着的柳连鹊,突然间消失了。
  他心下一沉,柳连鹊之前就算发火,也不会一声不吭就消失。可看着三个壮汉浑然不知的模样,问荇不好开口,只能自作镇定着提上灯,脚步不敢停下,连忙往回赶。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柳连鹊寄宿的地方就是灵位,所以回家直接检查灵位,比在外面瞎晃悠更加明智。
  他推开卧室的破门,心底大石头落了地。
  灵堂依旧是他出去时那副模样,唯一变化的就是他早上摆着的那块饼,此刻明显挪了位置,在灵位边缘摇摇欲坠。
  卧室门锁着,能让灵堂上东西换地方,只可能是柳连鹊干的,说明柳连鹊已经快他一步回来了。
  只是柳连鹊平时不是这性子,今天是怎么了?
  可惜这些问题,画像上的夫郎无疑是作不出回答。
  他的手抚过牌位,牌位就像感应到什么似得,上面镌刻的字迹隐约发光。
  别太担心。
  问荇松了口气,收回手去:“晚安,下次走得早,要和我说一声。”
  牌位又没了反应,仿佛刚刚那一瞬间微光,只是问荇的幻觉。
  烦心事从来都不少,可问荇睡眠却还都不错,更何况今晚小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催眠。
  柳连鹊一晚上没再出来,但问荇睁开眼天色还暗,瞧着静静悬挂的画像,能察觉到他就在里面。
  夏天的阵雨已经过去,潮湿的泥土散发青草的香味,空气也清凉下些许来。
  前几天太干燥,这天气倒更好合适,趁着还不急着去地里,问荇打算做点肥料试下。他的钱得花在刀刃上,实在是不愿去花钱买非必要的东西。
  其实在村里天天烧火做饭,手上最不缺的就是草木灰。前几天手上受伤,他也是拿草木灰止血。
  但他印象中,草木灰不适合所有土壤,村里没人使用,农书上也未记载。不知道是这里人不懂这个配方,还是在这里这方法不好用,干脆不用最稳妥。
  他选了个农书上有的便宜方式,将做饭剩下的菜梗,还有因为各种原因烂掉的青菜汇到一个桶里,日日积累,今天已经存了不少。
  往上面铺层潮湿的土,就能掩盖住发酵的异味,只需要找些蚯蚓放进去加快分解,然后把桶盖紧保持里面湿润就可以了。
  忙完这些也快到上午了,太阳出来后,蚯蚓钻进泥里不是很好找。只能等着到傍晚去菜地里翻,他提上小桶,里面铺好松软的土,推开门往菜地的方向去。
  “大人,早上吓走了一头牛一群鸡,没让那群人看到。”
  太阳愈发温暖,三个鬼蜷缩在树下,已经撑不住要消散的身形,见到问荇过来,赶紧交班汇报情况。
  “嗯。”问荇满意点点头,“你们走吧,辛苦了。”
  几鬼如释重负跑路,溜得比兔子还快。
  清心经心情似乎比前几天还好,跟在他后面不住地摇尾巴,趴上鬼刚刚站立的地方。
  问荇也乐得清闲,挑了另一处视线好的田边,躲在边上的树荫下乘凉。
  这夏天也太热了,下雨和下沸水一样,雨后凉快些,稍微出点太阳又开始像蒸笼。
  待了几个几个时辰,他感觉不对劲。
  今天看地属实遇到邪门事了,居然一个不长眼的牲口和村民都没跑来犯冲。
  问荇不相信早上那俩被鬼吓走的倒霉鬼宣传能力这么好,况且他刚刚看得分明,有些牲口都要把蹄子踏上来了,突然又收回去,头也不回离开。
  看向安安静静窝在同个地方,非常享受的清心咒,问荇心中有个不成熟的猜想。
  他家的狗显然胆子很大,而且能看见鬼,对鬼还很亲近,其他牲口就未必了。
  会不会昨晚招了鬼,又让那三个鬼看田,这田沾染了人察觉不到,更为敏感的动物能察觉到的气息,所以它们才会远离?
  狗子不会说话,只会和他大眼瞪小眼。不管如何,结果总是好的。
  能印证他猜想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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