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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拒绝感化反派(穿越重生)——冰川永眠

时间:2024-01-22 12:07:48  作者:冰川永眠
  灵力沿着地面游走,掠过飞花草叶,长埋地下的净元阵法现出原形,从地底轰然升起,裹挟着数枚干净剔透的元神,向着阵法中央凝聚而去。
  原本那日闻府之中,也该是这样的“盛况”。都怪那伏宵出来搅了他的好事……元烨心情不怎么好地在心中翻了会儿旧账,又想道:方才倒在假山后面的那名侍女,现在应当已经跟府主一样化成飞灰了。实在可惜,长得还挺不错的。
  如此七思八想好一会儿,江明衍已经练好了那枚净元,收了阵。
  炼净元本身不花费多少时间,到时候了起阵、将元神和躯体的净元聚在一块就行,费时间的是找材料和布阵。材料稀有自不必说,净元阵法不仅本身十分复杂,布阵的要求也十分苛刻,要求天时地利人和、阵眼要落在指定地方一寸也不能歪……等等等等。布小阵还好说,布这种要埋在府邸下的大阵,就非常耗费精力。
  江明衍做起这种事情仿佛要比他利落得多,应当早不是第一次做了。江周还说什么“江氏不方便出手”……
  元烨冷嗤一声,得到江明衍一个阴沉沉的眼神。
  因为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即使回江氏已经好几年,他的个子仍然算不上多高,如果不看正脸、不与他接触,任谁来都会觉得
  他只是个正在抽条的少年,丝毫不会往不好的方向想。
  然而元烨会想。他时常在想小时候明明过得这么苦,江明衍怎么还没饿死,后来又想起一句名言“祸害遗千年”,便也释然了。
  他扬声叫住江明衍,道:“这次九门会武,你去不去?”
  江明衍垂首提剑,漠然道:“不去。”
  “不是你带队,那你们家谁去?”
  江明衍道:“小鸢。”
  元烨咋舌道:“人家那么讨厌你,私底下就别叫得这么亲热了。难不成你喜欢她?你和江鸣岐关系那么好,说不准他能松口答——”
  他瞳孔一缩,迅速向后一仰,避开了迎面刺来的一剑。剑势极快、极狠,明显是冲着要他命去的,人避开了斗笠没避开,被这一剑兜头挑飞、削成两半,四周的黑纱发出数声刺耳的尖啸,也跟着消散了。
  元烨从石凳上跌落下来,捂着额头,感觉头疼欲裂。
  好容易等这阵剧痛过去,他强忍着怒火,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江、明、衍!”
  面前飘来一片裹着银边的衣角,江明衍提剑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要畏死,元烨。”他淡淡道,“只有畏惧死亡,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元烨感觉头又开始疼了。反正没了斗笠没东西抵着,他索性往地上一躺,道:“你杀了我吧。”
  江明衍冷冷地盯着他,明明现在日头正好,神情却泛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森寒之意。良久,他将剑抛还给了那名江氏门生,自语道:“也是。毕竟受神眷顾。”
  言罢,他不再管元烨,抬手向阵中一招,那枚由府中数条人命炼成的、晶莹剔透的净元便飞入他袖中,垂手时衣袖与灵力一遮,再也看不见半分痕迹。
  他带着门生走出院子,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向后一望,道:“还不起来?”
  元烨道:“你急什么?臭小鬼。”
  仗着比江明衍年长骂了一句后,他利落地从地上起来,单手拾起一旁的斗笠,随手一抖,那斗笠便有如人身长出血肉一般挣扎着修复好破损之处,将那斗笠往头顶一罩,轻盈飘逸的黑纱便垂了下来,又成了那位喜怒无常的少谷主。
  “总是这个样子……为了你那宝贝少主,什么都不管。”
  他原本想说“死得不能再死的宝贝少主”,到了嘴边,又识趣地将那不太好听的实话咽了回去,接着数落道:“九门会武,不去。家里的事务也不处理,听见江泫的名字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与他有关的事情就数你最勤快。怎么,他还活着的时候待你很好吗?”
  听了元烨阴阳怪气的数落,江明衍却罕见地没有出声反驳。片刻沉默后,他轻声道:“很好。”
  江氏门生的队伍分开,元烨被迎去江明衍身边。他们并排走出院落,穿过游廊,离开了这座死寂的府邸。府外停着渊谷的拢着黑纱的马车,数名教众正在一旁等待,见二人出来,立刻上前见礼,道:“少谷主,江公子,传送阵已经准备好了。”
  元烨道:“嗯。”又转头问江明衍:“你家的门生要不要带去?开阵的时候,也有个帮手。”
  隔着一层黑纱,他的眼神总是阴惨惨的,有些瘆人。
  江明衍不为所动,道:“带走。”言罢,踩着杌凳上车,元烨紧随其后,撩开车帘的时候,向着跟来的数名江氏门生招了招手。“快来,你们公子要带你们去踏青。”
  这次江明衍带来的人不多,除去江周和江周的下属,统共只有二十余位。江周和他的部下并未跟来,而是在远处示礼送行,接下来会按江明衍的指示回江氏的栖鸣泽去。
  江明衍已经在车内坐好,闻言道:“上车。不要浪费时间。”
  开了邪阵,一会儿附近仙门世家的人就要过来了。
  元烨同样明白这一点,放下帘子,让手下的教众开阵。传送阵的光芒一闪而逝,片刻之后,江元二人、连带着门生与教众,都被传送到了千里之外的赤后。
  传送阵需要耗费大量灵力,甫一入赤后,感受到体内几乎被抽了个空的灵台,江明衍的眉头微微一皱。元烨有夔听的妖力护身,几乎没有受到影响,一见对面少年的神情,笑道:“难受吧?要来我教中吗?”
  江明衍的眉头一抽,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冷声道:“不必了。”
  阴沉的远天之上俯冲下来几只眼瞳猩红的腐毛鸦。赤后是古战场,古时那一战,无数修士与妖兽的鲜血浸透这儿的每一寸土地,邪祟、恶鬼、阴煞、异化的灵兽四处横行,若无灵诀护身,普通的生灵一进这里就会被空气中弥漫的死气腐蚀,轻则疯癫发狂,重则当场毙命。
  马是不能在这儿行走的,车外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腐毛鸦啄食血肉的声音。赤后没有晴天,光线黯淡,这声音便有些骇人。
  马匹被啃食完以后,余留的骨架和破破烂烂的内脏毛发也化为血水融进地面。江明衍探手撩开车帘一看,只看见一片死气弥漫的原野、视野中少得可怜的几棵枯树,空气中漂浮着黑色的浮灰,像是这片大地被燃尽时飘出的火星。
  视野尽头立着一排冲天的剑阵,上头密密麻麻吊着人,血液一股一股地顺着剑柄留下,染红了巨大的剑身,是渊谷用来处理不忠教众的刑场。
  没什么好看的,荒芜一片。
  江明衍收回手,锦帘落下了。
  元烨道:“怎么样?和你家是不是很不一样?”
  教众为腐毛鸦套上缰绳,巨鸦展翅一震,马车便沿着路面缓缓前行。江明衍靠着马车壁阖目打坐恢复灵力,闻言,腾出心思敷衍道:“不一样。”
  元烨笑意盈盈道:“只有在这个地方开的邪阵,才有资格称之为禁阵。这里是夔听的坟场,是九州所有邪祟的源头——”他顿了一顿,微微侧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没死。但你这不跟死了差不多吗?”
  说完这句,车身猛地一震。
  拉车的腐毛鸦发出一声刺耳的嗥叫,周身腾起滚滚烟气。一阵黑风平地起,托着一众人腾空而起。
  教众对此见怪不怪,但那些江氏的门生从未来过如此阴邪的地方,失重感压迫之下,纷纷拔剑施御剑术稳住平衡,于是黑烟夹杂着澄澈的剑光流星一般掠过天际,埋首冲着赤后土地正中那道裂隙而去,如同扎进一只蕴藏深渊的巨眼。
  裂隙之下,便是渊谷所在。
  正殿坐落于北,山崖壁上密密麻麻地雕刻着妖神夔听的神纹,殿顶的石壁上则被凿出一只巨大的眼睛——即使以石壁做就,也能让人联想到满眼血色,看得久了便觉灵魂震颤,几近癫狂。
  腐毛鸦拉着马车向殿前宽阔的广场而去,马车周围的黑纱在狂风之中翻飞,发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尖笑,直到落至殿前骤然止息,随后便是万千教众虔诚狂热、摧山蹈海一般的呼喊:“恭迎少谷主——!”
  马车的锦帘被无形之力勾开来。元烨慢条斯理地下了车,懒懒地道:“准备好了没?”
  常供他差使的下属立刻迎上前来,毕恭毕敬道:“皆已准备完毕,请少谷主放心。等最后一枚净元归位,即可开阵引魂。”
  江明衍引帘下车,抬手时露出手腕上一道刺目的红色刻印。元烨一见那枚刻印,便弯起眼睛笑了,道:“来吧,江公子。我们去后头开阵,准备接你的好少主回来了。”
  “引魂可是逆天改命的大动作,稍有不慎可是会遭到反噬,身死魂消的。”他笑眯眯道,“为了减少风险,我特地将地盘借给你。记住你给我的承诺。”
  江明衍抬眼,死死地凝视着渊谷之下布着引魂阵的方向。很难描述那一刻元烨从他眼中看到了什么,少年一贯沉冷漠然的表情崩裂,露出表壳下早已被执念折磨得四分五裂的灵魂。它们张牙舞爪地探出江明衍的眼睛,像是一团吹不熄的烈火,能将一切挡在他面前的事物焚烧殆尽。
  良久之后,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将手覆上震如雷鸣的胸口,尾音颤抖道:“自然……我都记得。”
 
 
第51章 纷至沓来11
  在江明衍的一生之中, 有两个到死都无法忘记的瞬间。
  第一个,是上一世江泫顶着胸口血淋淋的窟窿、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面前倒下去的时候。
  那时候他才知道,就算是江泫这样的人, 也是会流很多血的。殷红的血液将素来白净整洁的衣袍染红,黯淡的乌发散落在草叶之间, 和他见惯了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第二个, 是这一世他历经千辛万苦找回江氏之后,在栖鸣泽主殿前, 与江泫错身而过的瞬间。
  江明衍醒来的时候,是在那个破落的小镇里, 是在刚刚咽气不久的女人身旁。时隔多年再见, 他一句话也没能和她说上, 历经醒来后猛烈的狂喜、扑上前去查看发现她已经死去时的巨大失落后, 他攥着枯瘦如柴的手腕,呆愣地跪在母亲身边。
  她是活活饿死的。从离开那个酒鬼父亲一路到现在,她已经带着他走过了相当长的路,这座小镇位处九州之南的涿水, 与赤后接壤,距离栖鸣泽已经不远了。
  然而她并非是有具体目标,而是听信指路、遭人诓骗,误打误撞地来到这里。距离赤后越近, 人烟就越稀少, 能乞到的吃食也就越少。江明衍小时候不懂这些,只知道眼巴巴地跟着母亲走,时不时问:“爹什么时候来会来找我们?”
  “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不想要我们了?”
  “阿娘,我们不去找他了好不好?”
  那位如同残烛一般的妇人便会摸摸他的头, 微微笑着,却并不说话。她是一位执拗的女子,妄图跨越修士与凡人之间的界限,死亡就是她的终局。
  江明衍在她的身边跪了很久。镇中的雨一直下,他跪在潮湿冰冷的地上,腹中空空,因为久未进食,四肢酸软无力、也有些头晕眼花。但他一边跪着一边想,那人该来了。
  时隔多年能再见到他,喜悦永远大于愧疚、再大于悲伤。一切还有重来的机会,对于他来说,江泫还活着比什么都好——倒在血里的样子太狼狈了,一点都不适合他。他该是尊贵无匹的、纤尘不染的,穿着一身缀着银色濯神纹的白衣,在这样的瓢泼大雨之中踩过地面的泥泞与湿漉漉的草叶,向他伸出手,说要带他回家。
  这次一定不要再咬他的手了。江明衍想。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把江泫的手咬得血肉模糊,满嘴都是血腥味儿,想必一定很疼。这次他找来的时候,便乖乖跟着他走吧。
  只是他一直等,从白天等到晚上、等到雨停,也没等到江泫。
  江明衍睁着干涩的、爬满血丝的眼睛,感觉心底泛上来几乎要将他挖空的痛楚。他将脸埋进臂弯中,藏在黑暗里的眼神异常可怖。
  那天晚上过后,他葬下母亲,从涿水启程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没有灵力的时候想找到栖鸣泽的入口有多困难。世上最为纯净的那片土地,虽是九州的一部分,却由于神力切割游离于九州之外,而入口藏在赤后的天幕之中,那座静寂坟场的黑烟之上。
  然而江氏弟子出世,是不必沾染赤后的死气的。
  有濯神纯净的神力以及守神人血脉护身,就算是行走在尸骨遍野的荒地,周围也能开出飘摇的花朵。江氏离开赤后的渡生道同样被藏了起来,那是赤后荒芜土地之上仅存的一片绿洲,林海滔滔、草木如烟,沿途落满楹花,从那条小道之上,便能窥见栖鸣泽胜景的一角。
  只有身负江氏血脉的人,才能找到那条入口。江明衍的生父是江家人,但他没有灵力,想进赤后找路简直是是天方夜谭。
  进不去赤后,便只能在外头蹲守。
  江氏偶尔会有出世历练的弟子,然而守神人一族寿数漫长,何时出来历练犹未可知,可能运气好等上一两年便等到一个,往坏了打算,可能直到他死都不一定碰得上。
  江明衍没有那么多时间耗,越早回去越好。栖鸣泽于他来说不是家,但江泫在的时候,它姑且能和这个词沾上边。
  既然他都能重活一次,江泫指不定也回来了。他没来找自己,肯定是因为还在生气。既然他不来找,江明衍就打算去找他,等见面之后,让他回刺一剑消消气……
  他在赤后之外等了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里,费尽心思用尽手段搜罗来不少灵丹药材,总算想办法打通了灵脉,得以聚灵修行;不需要有多深的境界,只要能护他走到江氏渡生道前就好。
  最后事实如他所愿,他走到了江氏的渡生道前。并且,他的运气很好,恰巧碰上要出世历练的本家子弟,看见伏在黑土之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江明衍时大惊失色,唤来同伴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
  江明衍任他们动作,头疼欲裂地伏在那名本家子弟怀里,垂手之间,丢出袖间的信物——那是他生父遗留在母亲那儿的,栖附着他的灵力,一探便知是江氏之物。
  旁边人拾起玉佩一看,立刻猜出了事情原委,神情微微一变。
  这样的情况在族人个个洁身自好的江氏是极其少见的,几百年都不会发生一次。但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必须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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