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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穿越重生)——解虎锡

时间:2024-01-22 12:12:45  作者:解虎锡
  “但只要能和师兄你在一起,再肮脏堕落,我也是甘愿。”
  梅丛凝却充耳不闻,露出一丝苦笑:“你果然还是恨我。”
  宋昭斐此时神智都受他人影响,说出的话净是最为恶毒的念头。加之这几位爱侣对他来说,也不过卡池里那些漂亮卡面。
  小氪怡情,大氪伤肾。他其实不太了解对方,也并不在乎自己的几句话,能在梅丛凝这个古板修士心中翻起多大波澜。
  梅丛凝又看了一眼窗外,月亮慢慢西沉。他想起儿时在月下练剑,和几位师兄弟一同修行,日子清苦却快活。
  后来宋昭斐入了门,他对这个最小的师弟关爱有加,从来也没有过旁的心思……为何如今却这样了呢。
  若是他能坚持本心,不与宋昭斐跨过那道兄弟界线,是否也不必做这联姻之事,以至于和宋家系在一起;若他那时不听信谗言,护一护拏离,是否他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一念成魔,他心中血气翻涌,立马意识到自己已到了歧路边缘。梅丛凝按住胸口,竟吐出一口血。
  事到如今,他既对不起师尊嘱托,也对不起宗门厚望,更对不起自己的道心……他看见宋昭斐紧盯自己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陌生的事物。这张俏媚面容,怎么也无法和那个躲在家人身后,害羞到双耳泛红的小童联系在一起。
  宋昭斐被他吓了一跳,后退半步道:“师兄,你怎么了?”
  梅丛凝忽而一笑。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今日之事,我不求你原谅,只请你别怪师兄懦弱。”
  他说着,运起功法。
  “我这就解开契约。”
  他说得轻巧,宋昭斐却是震惊不已——解开契约——他也疯了吗!
  梅丛凝还未结出元婴,若是此时自爆元神,可就真的死了——不死也只能做个凡人。玉霄子是极致的利己主义,根本没那么在乎他。应崇惠也是个好吃懒做的,关键时刻靠不住,思来想去,还是梅丛凝最有男主相。
  他要是死了,他还能找谁去?
  而更让他心烦的,是梅丛凝誓死也要摆脱他的决心。宋昭斐面色狰狞,周身衣物无风自动,涌出一股自己也说不清的怨念:他竟敢离开他,他竟敢不爱他!
  蔺含章抓住时机,将一道邪妄灌入他神识。霎时,宋昭斐心中只被这一个念头笼罩,其执念之深,让蔺含章都觉得诡异。
  他双目赤红,漂亮的脸蛋扭曲,居然直接提剑朝梅丛凝砍去。
  二人本身相跨三阶,梅丛凝的实战斗法更是远胜宋昭斐。可他刚耗费灵力替宋昭斐治疗了一番,又正处于心魔翻涌的内耗之态。宋昭斐这一剑,竟毫无阻隔地捅进了他胸膛。
  梅丛凝惊讶了一瞬,抬手抓住剑锋。他看出宋昭斐不同寻常,刚要说些什么,宋昭斐杀红了眼,竟转身又祭出一剑。
  八品灵宝,可斩元婴——这还是梅丛凝替他寻来的,此刻竟直冲他丹田而去。
  一剑在胸,已毁坏他色身;一剑击碎丹田,就是神仙也再无活路了。宋昭斐被怨恨冲昏头脑,也没想到自己能斩杀圆满期的金丹修士。等他回过神来,梅丛凝面色如纸,双眼微睁,慢慢地向后仰倒过去。
  两柄长剑随着他的动作移动了些许,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将他身上素白的法袍全部染红。
  就连蔺含章也没料到,宋昭斐能有这样实力……难道真如他所说,他是什么主角?
  宋昭斐的很多话,加上他曾见过的文字,不管是措辞还是断句,细细想来,确实不似这个世界所有。还有什么‘渣男’‘小0帅1’‘卡池’之类的词语,虽然闻所未闻,结合语境也能理解一番。
  无非是说,只有宋昭斐是这里的“活人”,其余人都是故事里的角色。可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到一个故事里来?
  在他思索时,宋昭斐却醒了。看见手中鲜血,他吓得尖叫不止,好半天才停下。
  ……这下是真的完了。宋昭斐颓然跌坐,在满室血腥气中抱紧了双臂。他以往杀人,都只觉得是行走剧情,根本不带任何情绪。可如今所杀的,却是他的第一个男人。
  他穿来这副身躯时是十五岁,一眼就看中了教他习剑的大师兄。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那时他就笃定,这男人是属于他的。
  如今他死在他手上,倒也如此——倒也如此!宋昭斐缓缓站起身,只觉得面前有些模糊,恍惚间好像看见一堆文字铸成的墙壁,转瞬又消失了。
  “还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熟悉的嗓音浮现,玉霄子不知何时到来。月辉把他身影拉长,背光而立,恍若天人,叫人心生向往。宋昭斐正六神无主,见他到来,满是泪痕的脸又湿了几分。
  玉霄子却不如他亲切,闪身至面前,一手提了宋昭斐脖颈:“你们不是立过同心契吗,为何他死了,你却没事?”
  “我……我不知……知道……”
  宋昭斐使劲挣扎着,可他面对的是元婴修士,要动他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以玉霄子喜怒无常的性格,若不是靠着契约和主角光环,恐怕自己早被他杀了几十回了。
  玉霄子却是一笑,放出传送法阵。这还是他从蔺含章那偷师而来,只是对着残阵,到底没有完美,每次传送什么活物,都会出点岔子。
  应崇惠被迫从那法阵中传出来时,竟少了一只手臂。肩上光滑的断面粉粉白白,经脉清晰,过了几秒才开始流血。
  他来不及喊痛,一眼看见被掐着的宋昭斐,又瞄到床榻上死去的梅丛凝。倒吸一口凉气,立马运起真炁,浑身肌肉紧绷,法宝也件件向玉霄子头上砸去。
  “我早说你别招惹这疯子!”他以为是玉霄子杀了梅丛凝,现在又要杀自己,好独占道侣。
  应崇惠的修为,在这三人中是最低的,只比宋昭斐好上那么一些。他身上法器倒是灵通,不过在玉霄子面前也不太够看——这人居然又上了一层,眼看就要进阶化神!
  “冲虚道长,有话好说。”应崇惠额上冷汗直冒,“我无意与你争抢,若非有同心契在前,我早成全你和宋道友双宿双飞。”
  此言一出,玉霄子只是轻笑,宋昭斐却满脸惊诧地望了过来。当初是谁强取豪夺,死缠烂打——他居然也敢不要他。
  “杀了他!”
  宋昭斐眸光一闪,已经死了一个,再死一个,似乎也不那么难接受。
  ……室内只余两具死尸,两个活人,和一缕真魂。
  “冲虚……”宋昭斐搂住自己仅剩的道侣,脸上满是仰慕崇拜。
  玉霄子看着也心情大好,俊脸上笑容暧昧。他举起手,亲昵地在他耳后一块皮肤上摩挲:
  “为何骗我?”
  “我……”
  话未出口,就被扼在了喉咙里。玉霄子神情松快,手指却一点点收紧:
  “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那《绥厌奇书》的残卷我已找到,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作为傀儡。”
  宋昭斐脸色涨红,挣扎道:
  “你不能……不能那样对我……我是主角!你杀了我……这个世界就不存在了……你不能杀我……!”
  “哦?”
  “我说的……是真的……我来自地球……那里,才是……现实世界……你,你们所有人……都是一本书里的角色……是虚拟的。如果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他两眼翻白,头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恐惧。
  “快……停下……我好不容易走的剧情……你还想不想成仙……住手……”
  “我当然想,”
  玉霄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月色中如一尊冰冷的神像。
  “可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
  随着“咯、咯”声响,玉霄子拧碎了他的脊椎。蔺含章却没能夺舍这副身躯——他可怕地认识到,宋昭斐说的是真的。
  伴随宋昭斐身死,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消失。窗外不再是晨光微熹,而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文字。那字体蔺含章从未见过,并且不断变化着。
  接着,这间屋子也开始隐没,玉霄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露出茫然表情。
  【玉霄子这时才发觉心脏传来的剧痛,他居然一手抹杀了他最爱的人。
  他多想再听一次他悦耳的声音,再看一次他美艳的笑容,再亲一亲那诱人的嘴唇……可现在只有悔恨,他在心中呐喊:复活吧,我的爱人……(未完待续)】
  蔺含章最后看见的,是这样一行文字。随后,他也陷入了长久的黑暗。
 
 
第6章 攀云梯
  从情节、人物、遣词、造句来看,即使身在其中,他也不得不说……这大概是一本挺烂的小说。而且掺杂了大量……很口口的情节。
  蔺含章从回忆中醒来,车马已经到了藏剑峰脚下。
  藏剑峰是太乙宗门下的分支,地域上离蔺含章祖地最近,也是入学门槛最低的一峰。仙道以强为尊,同一宗门下,各势力之间也常有切磋。
  根据蔺含章前两世的记忆,藏剑峰横跨三川,内有十八山十二谷。虽然面积广大,灵气却不算最丰沛的;内部修士也如此类,人员济济,少有惊艳者。
  若非早年先后出了拏离和梅丛凝两个剑道天才,恐怕都要让人忘了,藏剑峰最初是以何闻名。
  修士寿命虽长,时局动荡更快。今天哪峰的弟子斩杀了妖兽,明天哪处洞府炼出了仙丹,都关系着各个势力间的权重,从而也决定了各处修士所能掌握的资源。
  与天争命,与人争道;修行之路,就是这么充满斗争。
  今年在此参与考核的人数不算多,也和藏剑峰在上届大比中的表现有关。首席剑修无故弃赛,让邻峰初出茅庐的宋家子弟独占了鳌头。世家之间消息灵通,隔年便有不少人转投无翳峰。
  此刻排在队伍最前的,也是几个世家子弟。校门设立在山崖上,他们家中豢有灵兽飞马,轻易便上来了,所以到的早些。
  蔺家在蔺含章出生之前便没有了这种优待,只是由两个锻体期的家仆,驱赶马车将他送至山脚;
  再后,就是那些纯靠脚力,跋山涉水的寒门子弟。有些人为了凑够学费,已经拖到最大年限,才衣衫褴褛地赶来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想靠修道摆脱困境的贫民大有人在。
  蔺含章扫视一圈,觉得无甚新鲜。他自小身体羸弱,不爱出门,没几个朋友,更没什么可寒暄的。走到入口处,略微歇了歇,就将准备好的学费交予报名处。
  八十金,不便宜,在民间也可供一家人吃喝三四年。而在众学院眼中,只是过路费用而已。修士和凡人的购买力不是一个量级,但对这些没入门的凡人,还是选择了雁过拔毛
  ——八十金报名费上缴后,才有进入入门考核的资格。
  第一项考核,是攀云梯。
  从报名处到真正的藏剑峰山门,需要攀爬一万零八级阶梯。而每往上一阶,受试者所感受到的威压都更强一度。只有爬完这云梯的人,才能接受资质测试。
  这也是为何,来报名的弟子逐年减少。若是世家有人引荐还好,参拜无门的普通人想要入门,试错成本极大。且不提连年增长的报名费,光是爬云梯这一关,就算从最后一阶摔落下来,也不算完成考核。
  而天梯开放的时间只有三天,资质再好的弟子,最多也就爬两趟。若是一次不得,想再参加别峰的考试,更如异想天开。
  蔺含章完成登记后,行至云梯前。没有抬头估量路途长远,而是深吸一口气,直接踏了上去。
 
 
第一节 阶梯,只是有些风动,对人并无多大影响。而至百阶,隐隐带威压,让人抬臂提腿间疲惫不已。有人头次参与,为这感受惊讶不已,懊恼自己上得太快,没有做足准备;
  也有人常年锻体,又知晓前路险恶,一步跨两步地凭着蛮力向上冲,只等到了平台再缓冲体能,能多上一些。
  蔺含章则是不紧不慢地向上走。他的资质不适合锻体,也没有额外修行什么功法,只是几本古籍中看过的调息方法,慢慢往上磨着。
  山高路险,越往上走,不仅威压惊人,路径也变得狭窄陡峭。行至一千九百九十九时,眼前石阶只剩下半掌宽。蔺含章一脚踩上,突然眼前昏花,身形微晃,眼看就要落下。
  此时身后伸出一只手,在他肩上拍了一把。说是扶也未必,只是借力让他站了稳些,不至于摔倒。蔺含章调整重心,撤回前脚,双足在石阶上站定。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人。也是个少年,看似大他几岁,身量也比他要高。穿着粗衣布服,已经不大合身了,满身肌肉紧绷绷地撑着布料。
  “多谢。”
  “不用、不用,”那人想要摆手,却只是在身前摇了摇,喘气道:“我也是怕你砸着我。”
  蔺含章点点头,又转了回去,为身后这人让出些地方。只是他二人一时都没有前进的意思,半响,才听那少年道:
  “……兄弟,我见你的吐息之法极妙,不知是从哪里学的?”
  “只是无意从古籍中看来。”
  “什么古籍,叫什么名字,哪里能找到?”
  蔺含章回头看着他,没有出声。对方被他盯得心虚,略低下头——一路上,他就是跟着这个瘦小孩,模仿人家节奏,才走到这里来的。
  本以为对方是哪家的高徒,可一回头看他那脸色煞白,冷汗直冒的样子,简直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完全是凭着毅力在攀爬。他这样偷人绝学,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鄙人褚梁,武陵清河人,家中世代习武。方才见小兄弟功法高妙,特来讨教……若不便告知,便当在下冒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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