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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开反派路线,拯救落魄白月光(穿越重生)——解虎锡

时间:2024-01-22 12:12:45  作者:解虎锡
  他当即盘坐,多出八只手臂,如蜘蛛结网般飞快地画起来。
  在他绘阵的同时,拏离看向众人道:
  “洞天即刻开启,请各位道友自行决定是否进入。”
  玉霄子挟同门要挟这一出实属意外,二人应对意外的方式也十分简单粗暴。
  ——他不是非要进那洞天么,偏偏就不让他进。而且是除了他,都能进。
  反正在场也都是太乙修士,如此也算完成宗中任务。众修士一时喜不自胜,甚至都忘了方才同伴罹难的痛苦,纷纷响应。
  蔺含章落下最后一笔,霎时间,天地变色。一道雪亮雷光闪过,似乎将苍穹撕裂。
  头顶上滚滚天雷,让不少修士都背后发凉。好在那雷光并未降达地面,而是在空中纵向蔓延,逐渐汇聚成一道极亮的隙,其中隐隐散发清光。
  云兽声声怒号中,那道间隙,就像菌类喷洒孢子一般,向外吐露银纱般的道道幽光。随之泄露的星星点点的光,犹如甲虫盘旋飞舞。伴着一声高亢的鸟鸣,那贯通三界、跳出域外的妙音神鸟终于显露了尊容。
  犹如黑夜中的一束火把,它的到来比白天更亮,也更让人难忘。那身披云霞的巨鸟,脖颈上布满闪着光的鳞羽,两只翅膀如银河一般飘逸,挥洒间似乎抖落无数宇宙。
  那鸟生着一张雌雄莫辨的人脸,眉眼纤长、嘴唇微撅,白圭无玷的肌肤近似透明。
  就如那城主所说,在天上来客的面前,这些平日里神通广大的修士,又如何不是凡人。
  和它对上视线的人,似乎都在一瞬间丢了魂魄,空落落不知归处,化作一缕青烟。蔺含章也在此时绘好了第二个法阵,那阵型看不出如何含义,升腾在空中如一朵莲花。
  神鸟微微侧头,嘴唇轻抿,似乎有所期待,在看到那座法阵时,大如山峰的头颅才微微降下。双眼微阖,那美丽的睫毛就扇动出飓风,将众人吹得七零八落。
  下一刻,它望向天空,引吭高歌。
  它的歌声在众人耳中,似乎不是一种韵律,而是敲击在神魂中的震颤。随着那殷红嘴唇开合,似乎要把人带离人世……
  的确,玄明洞天的入口,就在妙音神鸟的韵律中。
  拏离紧紧捆着宋昭斐,不让他挣扎。其余人则是趁此期间,将自己全身心融入歌声中,被另一个世界贯通。
  其中自然也有人承受不住神鸟歌喉,口鼻流血,险些入魔。拏离一个眼神,蔺含章就知道该做什么,立即结出传送阵,将这些支撑不住的弟子送走。
  直到山语荷也闭目消失在空中,拏离才将宋昭斐抛向那传送阵,和蔺含章一同准备进入。
  宋昭斐不停挣扎,眼见就要没入阵法,却被一只惨白的手掌拦住。
  那只手捏着他的脖子,一点点自传送阵中走出。蔺含章心道不妙,一时忘了这老魔也是阵法师,在蛛腹中嗅到他的气息,便沿着那阵法出来了。
  可那是他的阵法,他怎么能如此随意地……
  很快,他就知道了缘由。
  那只手,被他身上伸出的另一只手狠狠握着,指甲甚至划出了血痕。而玉霄子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强行通过法阵,让他变成了一团诡异的人体肉球。全身上下,似乎还有无数类似的手和腿。甚至一张张人脸,在鼓囊的皮肤各处浮现。
  方才被拏离一剑切开的伤口,正有一颗头颅从中冒出,又被玉霄子用力地按了回去。
  他走出传送阵,身体一阵扭曲后,又变作俊美道人模样——如果忽略那衣角领口处,不断涌动的手指。
  宋昭斐早已被吓到失声,脸色也因为缺氧而涨红。这场景在蔺含章看来再熟悉不过了。只差一步就能进入洞天,可万一宋昭斐让他捏死了……
  且不说能否再重来……
  “拏离,这也是你宗中弟子,你要救,不如全救下?”
  眼见那歌声就要停止,在不知宋昭斐身份的情况下,进入洞天的机会,和一个常常暗中使绊子的人性命之间,结果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他的好师兄会救人。
  虽然此时只有这么一个选择,蔺含章还是在心中暗叹。除非人家自己送死,其余能救的,他师兄怎会放过。
  而且他看出,玉霄子也并非真的想杀宋昭斐……说来也奇怪,他二人身上没有合籍双修的气息,却相伴了多年。比起对待道侣,不如说玉霄子是在监视着宋昭斐。况且就是前世,这人也不像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那么,是什么让他放下了杀意?
  心念电转,几乎瞬间,一个可能性就让他瞳孔紧缩——宋昭斐已经表明了真身,他选择玉霄子作靠山,就是料定他必然会得道飞升。
  那么那【世界一】中的内容,玉霄子也已经知晓了。他可不是宋昭斐那种浑噩之人,此时对拏离的针对,也有了缘由。
  在掌握足够信息的情况下,他能猜到的事,玉霄子也能猜到。以他的性格,与其说是修为的追求,不如说是对极端的挑战……他也想取代拏离这个原主。
  与此同时,拏离已经和他杀作了一团。玉霄子也不再顾忌,被一剑砍入身体,就如砍中团腐肉一般,沿着剑刃又攀升出其他器官。
  和蔺含章所想的圣母心爆发不同,拏离此时救人的心态不大强烈,而更多是拖住玉霄子,直到那入口关闭。
  对于宋昭斐……他又不是傻子。还能上赶着营救,无非是此人好歹是自己师兄的未来道侣——先不说此事成不成,梅丛凝本就性格别扭,经历此事,别生了什么心魔。
  他也在心里叹了口气,难得有了些期盼:只盼日后这二人的事,别再和自己有瓜葛……
  歌声一停,他的目的也已经达到,毫不恋战地拖着宋昭斐抽身离去。
  “道长宅心仁厚,居然放弃如此大好的机会,也要救一个对自己心怀怨怼的人。”
  宋昭斐听他说这话,生怕拏离转头一剑砍了自己,小声道:
  “师兄,你不去玄明洞天是对的,相信我。”
  蔺含章听了这话,又起一番心思。不过眼下容不得他多想,六乘慑心镜已经捏在了手中。
  先前不知玉霄子什么来路,现下总算有些眉目了。
  “我师兄天之骄子,去不去洞天,都是颖悟绝伦,必将有大造化。”
  他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玉霄子每一处表情。
  “而你就不同了……玉霄子,看来你与这具肉身融合得也一般,才如此执着玄明洞天里的东西。
  或者,我该叫你——万化宗宗主,玉神机。”
 
 
第101章 狂暴血宴
  “连亲子也能杀,你为了修为,可真是付出不少啊。”
  【世界二】中,玉霄子曾暗示过自己大义灭亲,杀了魔修父亲,以清正自身。宋昭斐这个蠢货,还真就觉得他是出淤泥不染一朵莲花。
  世上魔宗也就那么几个,玉神机又和玉霄子同姓,其中关联不必多说。更值得探究的,是到底谁杀了谁。
  且不说那个“玉霄子”修为如何,玉神机可是活了近千年。一身血饮功,杀人如切瓜砍菜。他早炼化了肉身,要夺谁的舍就是剥了皮一披,比吃饭喝水还简单。
  这样厉害的老魔,岂是玉霄子一个后辈杀得了的。真相只能是玉神机占了亲儿子房舍。来日这身道皮炼得利落了,再证明真身。名为弑父证道,其实金蝉脱壳——这不正是那些正道修士最爱看的戏码。
  再联想到玉神机与宋瑜之间的龃龉,让这老魔如此算计下去,恐怕来日那太乙宗门都是他囊中之物了。
  可惜,眼下还有个看过一半剧情,还能猜到另一半的“炮灰”。
  玉霄子闻言,脸上依然挂着轻微笑意:
  “居然能叫出本座名讳,后生可畏。”
  他话语未落,拏离和蔺含章就已左右包抄上来。慑心镜照射下,让这老魔瞬间动弹不得。拏离便趁此机会,一剑劈下。
  一剑挥出,对方看似毫发无伤。两息后,那躯壳正中,才浮现一道血线,其上又有真火燃烧。皮肉焦糊的恶臭中,两半残体,分开倒下。
  玉霄子的尸身倒下后,便再维持不住人形,而现出一大团肉球般的残肢。其中又有人脸浮现,无不口唇大张,哀嚎阵阵。无数冤魂,在无色之火的炙烤中被撕裂燃烧。
  拏离眉心轻蹙,就要收回真火。蔺含章却一把按住他:
  “别中计,小心污秽。”
  上方蓦得传来一声轻笑。二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十岁左右的小童,正盘腿支肘地坐在一头尸龙身上——龙爪残缺,分明就是宋昭斐先前那只龙兽。
  那小童面容俊秀,和玉霄子有三分像,却多了几抹邪异。而那动作神情,就绝不容人错认了。
  蔺含章面色一僵。他算是此处最了解鬼修之人,也总算知道了玉霄子目的。
  玉神机不懂绥厌之法,取得这副干净的身躯后,还是用着喂养天魔的炮制方法。而玉霄子本尊还真是正派清修,吞吃这些邪物,虽然修为有所提升,却也堆积了死气,把玉神机的元神困在体内。
  玉神机早就是化神修为,在成为玉霄子后,却要从筑基开始修炼,才能重筑元神。拏离的真火,反而替他除去了死气——就和蔺含章当初借着宋昭斐真魂,灼烧自身灵脉一样。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炼自己,一个是炼别人……玉霄子并非结不了婴,而是魔婴被困在体内。如此一烧,反而浇固神魂,叫他真成了正道清修的元婴修士。
  蔺含章恨不得手撕了此人,当即将慑心镜放大如湖,将玉霄子和那条尸龙一同拢在镜下。
  可这老魔也不是好对付的,甚至比那城主更厉害得多。僵持中,玉霄子忽然发出一声长啸——此声震云霄,神颤胆寒。那半个身子已回了裂隙中的妙音鸟,也因着这声嘶叫挣扎起来。
  “哼。”
  龙背上的少年站立起身,背过双手,呵道:“各方护法,为我布阵!”
  瞬间,周遭百里天空一片血色。埋伏已久的鬼修一拥而上,将那巨鸟围得无处可逃。
  两个元婴修为的鬼修,一左一右跪在云幡上,来到玉霄子面前。
  “恭喜教主,重掌我宗。”
  美艳女修瞟了一眼地面。宋昭斐神魂不稳,此时头疼欲裂,早没了力气。拏离和蔺含章相互扶持着,倒还能站稳。
  “那二人,要杀了吗?”
  “倒不必。”
  女修颇为遗憾地舔了舔嘴唇,殷切道:
  “那请教主,容属下为教牺牲。”
  玉霄子伸出手,用少年人的手背,靠了靠那娇艳美妇的脸颊。
  “本座允了。”
  于是,那元婴修为的二人,便齐齐在空中爆成了血雾。
  他们的魂灵,自然也被玉霄子所收,转眼间,少年就已成长为青年,他的修为,也已升至元婴后期。
  苍穹下,妙音神鸟已经被一张阴魂编织的大网牢牢锁住。万鬼哭嚎、万魂同悲,如此凄厉之声,让神鸟面上,都留下了痛苦血泪。
  尽管如此,它仍不愿唱出那连通两界的歌声。玉霄子见状,只是含笑挥手,便有数百小鬼扑上鸟身,啃咬着它身上皮肉。
  妙音鸟虽神异,却最怕污秽。眼见那如玉面容已被咬得翻卷,流淌出金色血液。拏离手中巨剑,也随着主人的情绪发出嗡鸣。
  “师兄。”
  蔺含章把他牢牢按下,用得力道之大,几乎都要将他挤碎。
  “相信我。”
  迅速用捆仙阵定住拏离后,他腾空而起,与玉霄子对峙。周遭鬼修根本不曾把这正道修士放在眼里——直到,他解开了自己元神上的重重法阵。
  第一层,那丝丝菁纯死气,让周遭鬼修都忍不住心惊肉跳。第二层、第三层……第八层,这纯净如水般的阴魄,达若蛛网的灵脉,简直是他们所见过最完美的尸傀!
  顿时,周遭鬼修的目光都凝作实质,仿若真正的阎魔恶鬼,想要吞吃这具躯壳。
  不过,他们都在等着宗主作为。
  玉霄子面上也满是惊艳,他刚踏出一步,就感到步履一僵。一座清幽法阵,正静静吸收着他的阴魄。
  不仅是他,周遭十几名鬼修,都被那阵法罩住,动弹不得。
  “原来这就是执绥阵。”
  玉霄子一边贪婪地看着,一边施法固住神魂。那些修为不如他的鬼修,显然没有这样悠闲。不久就被吸干了魂魄,只余一具干尸。
  “太贪心了……你吃不了这么多。”
  蔺含章只是静默地看着他,抹去面上黑血。的确,那些污秽残魂,几乎瞬间就占据了他的魂位,在体内横冲直撞,想叫他爆体而亡。
  但他熬得起。
  蔺含章几乎绝望地相信这一点,他蓦然想到那日小楼中,他与拏离互写水书。他早瞄到对方写了什么,眼神却离不开他沾着水光的手指。或许是他二人对世间存续早有分歧,也是命运使然。现在他正煎熬,拏离不也正等着么;
  等他杀了玉霄子,宋昭斐成不了气候,其余人也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他不想让他等太久,但他突然很想知道,拏离看见被他私藏的那副墨宝,会是什么表情;是轻笑带过,还是无奈地摇头……早知道那日就说了。
  他手指微动,感觉到了极限。这个距离,应该能叫玉霄子死。
  就在他决心自爆的前一瞬,模糊视线中,忽而闪过一道白光,比他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明亮。一丝腥甜的锈味,逐渐蔓延上他的鼻尖。那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浓烈血腥,伴随着腐朽恶臭,和烈火燃烧的焦灼。
  待视线清晰,他已经被一只有力的手拉出法阵。他感到自己的腕骨碎了,但他知道师兄不是故意的。因为他另一只手中的涤尘,正以更大数百倍的力道,要挣脱拏离的手。
  刀刃雪亮,没有一丝污痕。拏离也是浑身素色,纯净得仿佛天上云翳。
  而以他为圆心,半径内的鬼修,都呆呆耸立。其中大多数,已成为无头的尸体。
  几十枚头颅,如雨般滚落。喷溅而出的血液,将云雾都染变了颜色。玉霄子虽有闪躲,却也被削去大半个身体。
  蔺含章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拏离按在怀中。他的心跳如此剧烈,似乎要将他耳膜震破,却让人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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