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他被自己的话带过去之后,宴书澈才松了口气。
“若我早些发现你的好,洞房花烛,也不会来的这般迟。”
云逐渊忽然红了耳朵,有些局促地移开了目光。
虽然洞房花烛来得迟。
但心意相通的洞房花烛,自然比被迫的洞房花烛让人心动。
——至少云逐渊是这么认为的。
若宴书澈不愿靠近他,他也不会强迫宴书澈。
现在宴书澈愿意与他在一起,就是天大的恩赐。
“阿宴...”
“嗯?”宴书澈侧过脸。
“你...你冷不冷,饿不饿啊?”云逐渊很努力的让自己不结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和宴书澈在一起,与他说话,就控制不住结巴和紧张。
在别人面前统统不会。
“噗嗤...”宴书澈笑着起身,像那夜一般,坐到云逐渊膝盖上,搂住他的脖颈。
狐裘在他身后展开,将两人罩住。
“阿渊,快两个月了,你的变化很大。”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就能从你口中听到我想听到的话。”
宴书澈十分自然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记得之前,在抓花愁那天晚上,他曾经在心内下决心,终有一日,他要亲口听到云逐渊承认喜欢他,承认爱他。
那时,他并没有想太多。
也从没想过,让云逐渊承认这句话的前提,应该是他先开口。
不然以云逐渊的性子,怕是直到死,都不一定说得出口。
他现在都明白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会想尽办法,将云逐渊这个人彻底温暖。
他想要云逐渊展露出他最温柔的模样。
——只对他温柔的模样。
云逐渊的双手在他腰后交叉,轻声说:“阿宴,我会努力的。”
宴书澈笑着将头埋在他脖颈间。
“嗯,我相信你。”
他说:“永远都信。”
纷飞的雪花从天空忙乱地跌落。
如粉,如沙。
仿佛鹅绒蝶翅漫天飞舞。
有人在玩闹,笑声一阵接一阵。
廊檐下有两人静静拥抱在一起,齐齐望着飘扬的雪花。
眉眼皆带笑。
......
离国皇城之内一片静谧。
离景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向了金銮殿的方向。
距离正门口越来越近,离景的眸色也越来越坚定。
终有一日,他会坐到那金銮殿的龙椅之上。
成为离国的皇帝。
亦或是这天下之主。
到时,他一定不会让想要的美人逃脱。
身旁的侍卫小声唤他:“王爷,太子殿下此时正在东宫,属下收到消息,江大人今日也要入宫。”
“看来他是心急了,”离景微微一笑,“让他先去吧,我可不做出头鸟。”
侍卫:“是...”
离景迈步,走进金銮殿,在离弘面前下跪。
“儿臣参见父皇。”
离弘面无表情,“来了。”
“是。”
连映荷一直看着离景,“阿景此次入宫,所为何事?”
离景:“儿臣此次来,是想向父皇汇报一件事。”
他忽地抬头,望向离弘,“无双坊坊主,此时正在儿臣府中。”
听到这话,离弘瞬间皱起了眉。
离景收回目光,埋下了头。
这件事他必须要提前告知。
不然若离弘发难,他肯定会先被降罪。
到时即便连映荷在这里,他也难逃惩罚。
毕竟林序秋,是离弘动过杀心的人。
“为何?”连映荷先开了口,“阿景为何将那人带去王府?”
离景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因为儿臣得知,中书令江大人,竟然想要了他的命。”
“无双坊既然已经归顺朝廷,江上青自然没有权力。”
“若江上青真伤到林序秋,岂非是置皇权于不顾?”
离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说了这一番话。
在他的角度,他应该就是一概不知的。
果不其然,离弘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
他冷笑了一声,“你当真是...”
“阿景当真是为了陛下着想,”连映荷飞快地接过话头,“不愧是陛下的儿子。”
这话一说出来,殿中的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离景将笑意憋了回去,老老实实行礼,“母后折煞儿臣了。儿臣是父皇的儿子,自然事事为父皇想。”
离弘忽然说不出话,气恼地瞪了连映荷一眼。
连映荷浑然不觉地拨弄着手中的茶盏,“阿景准备何时回府?”
“儿臣想起,有一支萧在和安那里,儿臣正巧想去看看和安,准备晚些再回府。”
“也好,和安近日来也很想你,去看看她吧。”
离景:“是。”
他弯着唇角,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离弘在后面死死盯着他的背影。
待他消失,离弘倏地起身,走到连映荷面前,一巴掌扇了过去!
连映荷被这一巴掌扇的头一偏。
她摸了下脸,双膝下跪,“陛下息怒。臣妾不知做错何事,竟惹得陛下这般生气。”
“你不知做错何事?”
离弘指着她的脸,语气狠厉,“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连映荷,你可知单凭你的忤逆犯上,朕便能治罪整个连家?”
“陛下说笑了,”连映荷的眼眸古井无波,望向离弘的眼神更是冰凉。
“陛下莫不是忘了,到今日,连家已经没有一个活口了。”
离弘顿了一顿,再开口时,已没了刚才的气势。
“都是你自找的。”
连映荷冷冷地看着他,丝毫不肯退让。
“当年臣妾于陈穆将军相识,也是自找的吗!”
“你给朕滚!”离弘气得不轻,高声喊道,“来人!”
太监立刻上前,“陛下。”
“皇后言行无状,禁足于皇后殿忏悔,每日抄写经文,非诏不得出!”
太监:“是......”
“去唤舒贵妃过来!”
“是......”
连映荷一把拍掉侍卫的手,“本宫自己会走。”
她最后看了离弘一眼,嗤笑了一声,跟着侍卫走出了金銮殿。
第73章 离湛
此时,东宫之内。
殿内一侧,坐着江上青。
高椅之上。坐着一个男人。
生得倒是相貌堂堂,五官端正。
江上青抿了一口杯中的热茶,轻声开了口,“太子殿下,臣此次为何而来,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
离湛淡淡道:“江大人怕是多虑了。”
“多虑?”江上青轻笑一声,不急不缓道,“臣倒是觉得,太子殿下多虑了。”
离湛神情一僵,“你是何意?”
“太子殿下若非听到了什么传言,又怎会这般轻易见臣?”
江上青放下手中的茶杯,笑了笑,“太子殿下这般谨慎之人,向来深居东宫,连门都不出,可昨日,您却派人了宫。”
“至于派人出宫查什么,就不用臣再提醒殿下了吧?”
离湛蹙眉,靠近椅背,“江大人,你究竟想说什么?”
江上青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他面前,对他恭敬行了个礼。
“殿下,陛下不会派三皇子去接见使臣的,您只管放心便是。”
离湛:“哦?”
“您现在必须要稳住心神,以防小人趁虚而入。”
“即便陛下真有派三皇子的心,臣也会规劝陛下,所以,您大可放心。”
离湛直直地望着他,神色看不出喜怒。
江上青在离国的位置这般举足轻重,他说的话应该值得相信。
离湛紧绷的神经总算是略微放松了下来。
“那便劳烦江大人了。”
“殿下客气,臣告退。”
他前脚离开东宫,离景后脚就带着离鸢到了东宫。
见到离景两人过来,离湛明显很是诧异。
“你们这是?”
“臣弟前些时日在宫外,寻到了一块儿上好的玉石,想着来送给太子殿下。”
话音将落,离景的侍卫将木盒呈了上来。
离湛好奇地接过木盒打开。
内里确实是一块儿玉石。
只是还未经打磨雕刻,显得有些潦草。
但仅凭肉眼,便能看出玉质上佳。
“倒是难为你费心了,”离湛笑道,“若阿景无事,便...”
话刚说到一半,离鸢忽然冲到离湛面前,探着头往木盒里瞟了一眼。
离湛一愣。
离鸢指着木盒,高声说:“这块儿玉石好眼熟啊!二哥你之前给阿仟的那块儿好像也长这样!不过这块儿还没雕琢...那块儿已经雕琢好了...”
“和安!”离景故作焦急的模样,“你!”
离鸢茫然地眨了下眼,“怎么了...”
离湛的脸色一刹那冷了个彻底。
同样的玉石,离仟那块儿就是雕琢好的,这块儿就没有。
离景这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发问,离景就跪到地上,有些慌张地开了口,“殿下!臣弟并非...并非...”
并非了好一会儿,离景都说不出下一句话。
见他这模样,离湛更是笃定了心里的想法。
他将木盒摔到地上,“离景,你最好解释清楚。”
“为何本宫的玉石未曾雕琢,离仟的就是雕琢好的!?”
离景慌乱地伏低身子,磕磕巴巴地说:“臣弟想着...想着殿下喜欢玉石未经雕琢的模样,便...便...”
离湛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刚被江上青安抚下去的心绪,顷刻间爆发了出来。
他一字一顿,“你莫不是觉得,这太子之位,会落到离仟手上,才上赶着去巴结的!?”
听到这话,离景更是慌张的磕了个头。
“臣弟不敢!”
“滚!!”
离湛的脸色差到了极点。
紧握双拳,强忍着怒气。
“别让本宫再看到你!”
离景立刻起身后退,“臣弟告退!”
离鸢迷迷糊糊地行了个礼,也跟着离景走了出去。
两人顺着台阶往下走。
离鸢看起来很紧张。
“二哥...”她扯了扯离景的衣袖,“大哥好像很生气...”
她懊恼地垂下头,“是不是和安说错话了...”
离景沉沉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
“不怪和安。”
“哦...”
离景目视前方,眼中隐约弥漫上笑意。
江上青啊江上青......
你只知道离湛谨慎,却没有想过。
人若谨慎过了头,就是变相的不够谨慎。
离湛终有一日,会败在他的过于谨慎上。
离景心情大好。
“和安,走,跟二哥回府玩。”
离鸢开心不已,“好!”
两人笑闹着一路走远。
——身后的东宫之内。
离湛摔了殿中的所有东西。
他的贴身太监在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离湛摔了所有东西都不解气。
他只要一想到他的太子之位会被离仟抢走,他的心里就像浇了一瓢油。
怒火忽地就燃烧了起来。
连离景都听到了风声,都去巴结未来的储君了!
他这个太子还没死呢!
“来人!!”
贴身太监飞快跑上前,“殿下!”
“李公公的消息还没有传过来吗!”
太监怔了一瞬,压低声音,“殿下,您不是说李公公不必再向您传达陛下的圣意了吗?”
离湛恶狠狠地瞪他,“让李公公旁敲侧击,本宫一定要知道,父皇是不是真的要派离仟接见天驰使臣!”
太监:“是...奴才遵命...”
离湛一屁股坐到高椅上,目光渐渐越来越阴森。
敢抢他太子之位的人,无论是谁,都得死!
离仟,不过才十七岁!
除了母家强大,拿什么跟他比?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必须要动用他所有的力量,给离仟和舒贵妃重重一击!
第74章 逃跑
离景带着离鸢回到宣王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林序秋。
“啊??”离鸢惊呼出声,“二哥你说带和安去见谁?”
“见你二哥未来夫人,宣王府未来王妃。”
“哈!?”
离鸢震惊地接连眨了好几下眼。
她一直以为,自家二哥是个很正经严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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