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序秋顿了顿,望了连映荷一眼。
“没有。我很开心,很兴奋,很激动。”
离景:“......我可一丁点儿都没看出来...”
林序秋抿唇笑,“那是你的问题。”
“切......”
“序秋,你过来。”连映荷忽然喊道。
林序秋乖乖走到连映荷身边,“皇后娘娘。”
“三日之后就要和阿景一样,唤本宫为母后了,”连映荷笑盈盈地看着他,“母后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林序秋惊讶不已。
他看着连映荷从手腕上撸下一只玉镯,扯着他的手,将玉镯塞到他掌心,“日后跟阿景好好的,若他惹你生气,你只管来找母后。”
林序秋还没等说话,离景忽然从一边探出个头,“母后,这玉镯是一对吗?”
连映荷怔了怔,“不是。你怎么会这样问?”
离景登时又开心了不少,“那宴少主没有咯?”
连映荷简直哭笑不得,“阿宴有别的,这个玉镯不适合他,母后便没送他玉镯。”
“为什么不适合?”
林序秋默默抬手,在两人肩膀上比了一下。
“阿景...书澈太...小了...”
离景眉开眼笑,“我懂了!”
——因为宴书澈比林序秋矮上许多。
身形也没有林序秋大。
所以这个玉镯不适合给宴书澈。
“真好看啊!”
离景飞快地将玉镯戴在林序秋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男子戴玉镯,比想象中好看!”
连映荷笑道:“母后本是打算,你将来娶亲,将这玉镯送给儿媳妇儿的。”
“谁知道你小子,偏偏喜欢上男子。”
离景一扁嘴,“那你不还是送了?”
连映荷一滞,“你这小混蛋...”
她复又将两人的手牵住,握在一起。
“母后曾经想过,将来阿景成婚,有了孩子,会是多美好的画面。”
“但现在,母后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的,平平安安一辈子。”
说着说着,连映荷的嗓音还哽咽了起来。
“阿景,序秋,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我们会的...”
离景忍不住抱住了连映荷,喃喃道:“母后,我一定不会让您忧心。”
“好...”连映荷一脸欣慰,“好......”
林序秋也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
他已经很久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种亲情了。
乍一看到连映荷和离景母子情深,他心里十分有感触。
“皇后娘娘,我以后一定和阿景好好孝顺您。”
“好.....”
......
今天是赶路的第一天。
余风和萧惟轮番驾驶马车,愣是一刻都没停过。
只因为宴书澈说,必须要最快的速度赶回西藩。
在马车中待上几个时辰还好。
待上一天,便有些难受了。
虽然云府的马车足够大。
但宴书澈还是有些不舒服。
在一处山间,他吩咐萧惟停了下来。
“牵着马去吃些草,我们也下来休息片刻,半柱香后出发。”
萧惟:“是!”
云逐渊心疼地抱起他,“阿宴,是不是很累?”
“很累倒不至于,就是有些心烦。”
两人顺着山间往远处散步。
宴书澈一直很沉默。
云逐渊也不敢开口。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宴书澈才忍不住说:“我想回去,但我又怕回去见到父皇死。”
云逐渊点了下头,“我知道。”
“我很矛盾。”
宴书澈随手揪了一根树杈,在手中把玩着。
“阿渊,我真的...”
云逐渊没说话,只顿住脚步,俯身给了他一个吻。
宴书澈揪着他的衣领,被亲的哼哼唧唧。
“唔...”
“阿宴...”
云逐渊挪开脸,深深望近他的眼底。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你难受的时候就哭出来,我不会觉得你矫情。”
宴书澈鼻尖一酸,别开脸。
“我才没想哭...”
“我不知道该怎么同你说我心里的感受,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云逐渊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但我想告诉你,我愿意成为你的依靠,成为你能放下心来依靠的人。”
宴书澈控制不住,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云逐渊总算是说出一句温情话了。
半年多了。
他终于从云逐渊口中听到了他的真实想法。
却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
云逐渊探着指尖,为他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想哭就哭出来,没人会笑话你。”
宴书澈终于趴在他胸前,啜泣了起来。
“阿渊...我真的好难受...我...”
云逐渊满眼都是心疼,手掌一下一下在他的背上轻抚。
宴书澈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其实他就是在忍。
因为离景和林序秋在。
他不想在他们面前哭出来。
他倔强的很。
“阿宴,我会陪着你的,”云逐渊心疼不已,语气都带上了几分苦涩。
“永远都会。”
宴书澈揪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
一阵接一阵。
十分悲戚。
如果他的父皇死了...
那他在这个世上,真的只有云逐渊一个亲人了。
世事为何这般啊......
云逐渊眼中也很痛苦。
宴书澈难受,他比宴书澈更难受。
尤其听到他的哭声,更是心绞着疼。
云逐渊只能一直温升安慰着他。
直到萧惟驾着马车追上两人。
云逐渊才轻声说:“阿宴...”
宴书澈吸了吸鼻子,将头埋在他胸前,不说话。
云逐渊笑了笑,将他怀抱起来,上了马车。
第175章 大婚前
离国皇宫之内。
自从离弘的旨意一下,宫中上下忙的团团转。
太子成婚本就是大事,何况定王也要成婚了。
很多宫人见过林序秋。
免不得会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知道他是无双坊坊主之前,很多人说当今太子殿下被美色所诱,把持不住,竟娶男子做太子妃。
知道了之后,现在都说太子殿下太过分,无双坊坊主那等人物,被太子殿下留在宫中,哪都不能去。
简直过分。
听到这些传言,离景恨不得冲出去捂上那些人的嘴。
可传言越捂越容易发酵。
所以离景这一整日,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林序秋瞥了他好几眼,终于开了口。
“你在想什么?”
离景委委屈屈地蹭到他身边,还将头摆在他肩膀上。
“他们说我过分,不让你离开东宫。”
林序秋:“说得有理。”
离景:“?他们还说无双坊坊主何等人物,我简直是高攀!”
林序秋:“说得也有理。”
这下离景可不乐意了。
他噌地一下站起身,拽着林序秋的胳膊,指在自己腰间。
“阿序,你夫君好歹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怎么到了他们嘴里,我就什么都不是了呢?”
“因为你一直是以玩世不恭的形象示人的,”林序秋含笑着说,“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也是,”离景复又坐了下来,“阿序,你觉得我长得好看,还是逐渊长得好看?”
林序秋毫不犹豫,“你好看。”
离景登时开心了起来,“真的?”
“这么幼稚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林序秋实在无奈,“真是没话说。”
离景自从挨了江上青一闷棍之后,就变得越来越幼稚了。
——虽然以前也幼稚。
但也没有现在这么离谱啊!
难不成,江上青那一棍,有什么打通任督二脉的功效?
“阿序,明日我们就要成婚了,消息我已经派人递给逐渊了,但是他们还在路上,能不能收到还不一定。”
“嗯。”
“感觉跟做梦似的...”离景忽然又开始感慨上了,“突然和你在一起,突然将你娶回来,就连成为太子,都有些突然。”
“如果没有逐渊和书澈,事情不会发展的这般顺利,这般快。”
林序秋边在纸上写着什么边说,“可惜的是,我们成婚,他们来不了。”
“没关系...”离景笑吟吟道,“等我坐上皇位,封你为皇后的时候,我们还有一场大婚呢!”
“是是是...”
林序秋埋下头,专心致志地研究着冰蛇心的成分。
这个冰蛇心,所用的药材,倒没有特别稀有的。
只是...
小小一粒丹药,竟然用了足足一百种药材。
然后很多药材的制药方式还都不一样。
有的需要晾晒,有的需要熬煮,有的需要碾碎。
简直乱七八糟。
林序秋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偏偏某幼稚鬼还总是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一会儿问一句他好看吗,一会儿问一句你爱不爱我?
林序秋被他搅得更是一团乱麻。
今天要不是因为听到那些传言,离景还能到处晃荡。
“阿序,半数药材已经准备好了,只等你吩咐。”
闻言,林序秋点了点头。
“药材全部弄好之后,我们还得现做一个炼丹炉。”
“炼丹炉?”离景惊诧不已,“像那些神啊怪啊的书中那样的炼丹炉吗?”
“没有那么夸张,”林序秋笑道,“只要能将这些药材炼制成一枚丹药服下就好。这些药材必须要一起入口,若一样一样吃,药效不行。”
“原来如此。”
离景跟着林序秋一起,盯着他写的那张药方出神。
冰蛇心很快就能研制好。
江府的消息也传了过来。
顾淮之已经能下榻走动了,身子好了大半。
加上林序秋时不时派人给他送药,顾淮之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林序秋果然很认真,也很在意他的亲哥哥。
“阿序,若冰蛇心研制出来,你和顾淮之的病都好了,是不是...”
“是,”林序秋侧头看了他一眼。
“等江上青痊愈,你就能去报一棍之仇了。”
离景噎住。
撇了撇嘴。
林序秋笑而不语。
这家伙,这个仇要是不发泄出去,他能记一辈子。
东宫之内,现在已经初见大婚的雏形了。
很多宫人走来走去,忙忙碌碌,连停下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等这次大婚结束,还得想办法赏一下这些宫人。
他林序秋日后要成为东宫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有些事情,不得不想。
可一想到这里,林序秋就想起,那个被离弘指给离景的侧妃——胡茵。
“你...你那个侧妃,你打算如何安置?”
闻言,离景皱了皱眉,“那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林序秋:“...胡茵。”
“关我什么事,一个面都没见过面的女人。再说了,她如何安置,不还是你说了算吗?”
林序秋一哽,“可...”
离景:“你是不是在想,若安置的不好,胡家会对我你我有微词。若安置的好,你心里不舒服?”
林序秋没作声,显然是默认了。
这不是肯定的吗...
虽然离景完全不关注胡茵,但再怎么说,胡茵都要嫁到东宫了。
他作为太子妃,明面上总要过得去...
“阿序,你别想那么多...”
看到林序秋的表情,离景忽然有些心疼。
“什么侧妃不侧妃,我不会碰她的,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再说了,等我坐上皇帝,哪还需要什么侧妃妃子的?”
林序秋缓缓点头。
他其实都明白。
但是心里还是控制不住的乱想。
就像连映荷说的。
日后江山若无人继承,该怎么办......
离景是真的需要后代继承皇位,不像云逐渊和宴书澈,不需要有孩子打搅。
想到这里,林序秋就忍不住低落。
万一离景真的...
离景看了他好几眼,忽然说了一句,“阿序,你知不知道,有很多人能继承皇位,并不一定需要我的儿子。”
林序秋诧异地抬起头,“现在宫中也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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