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头,男人依旧不以为意,大口大口灌着酒,嗤笑了一声,拖长了音调问道:“哪位幸运观众接的啊?”
“是季松亭接的!季松亭!”
沈初言将手机喇叭放在嘴边,大喊了几声这个名字,胸腔里的怒火翻腾倒海,连肩膀都止不住颤抖起来,质问道:
“你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你乱说了什么吗?!你差点把我调换简桉作品的事情抖出去了!季松亭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都怪你!”
说着说着,他又难以抑制地哭了出来,泪水夹着着害怕和慌张不停地往外冒,很快就浸湿了眼角,将那个清纯的轮廓模糊成一片,只剩下扭曲的五官。
“呜呜呜呜~~~!!!”
听到他哭出了声,以及“季松亭”这三个字,简逾风被酒麻痹的脑子霎时间清醒了不少,不知所措地沉默了半天。
他心里居然心疼起这哭得声嘶力竭的青年,酒也不喝了,慌里慌张地安慰:
“小宝贝别哭啊~你一哭我也想哭了,我喝了酒迷迷糊糊的,鬼知道接电话的不是你,是那个死冰块季松亭啊!”
但男人的安慰根本就不起丝毫作用,沈初言这下哭得更大声了,整个酒店房间都回荡着他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是含着金汤勺长大的沈氏小少爷,爸妈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就算哥哥沈云珩再怎么反感他,还是得照样让着,哪受过这种委屈和难过,而且还是被最喜欢的人狠心抛弃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
沈初言越想越生气,越气就越委屈,桌上的几个水杯让他单手扫翻在地,摔成了无数碎片,随后又语无伦次地哭道:
“怎么办啊……阿亭怀疑我了……怎么办?他不信任我了呜呜呜!”
电话里头的简逾风听到这动静不小的响声,立马就知道这小少爷在发脾气了,而且这件事情也是自己酒后乱性,才差点害了对方,只能低三下四地哄道:
“那个……小言,别哭啊,季松亭怎么可能会相信我说的话,而且我应该也没瞎说什么吧?你就放宽心好了。”
沈初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袋也开始出现晕眩感,“他信了……他不要我了!他自己一个人抛下我走了……”
“什么?!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另一边,简逾风立刻就被气得脸色泛红,又加上喝了太多酒的缘故,他连站起来都是摇摇晃晃的,最后只能被迫栽倒在沙发上,但那张嘴还在不停地说着:
“你在哪里?赶紧把地址发给我,我过去找你,季松亭不要你,老子要你,你直接跟他分手得了,还解释什么?”
但青年并不领情,肆无忌惮地说:
“滚!你要不是仗着你那董事长父亲有点钱,你早就去流落街头了,你哪一点能跟阿亭比?还想要我?你配吗?”
是姚城的人都知道,现如今的商业市场也只有季氏一家独大,拥有着雄厚的财力和庞大的经济,地位显赫。
而曾经一手遮天的简氏现在早已已经没落了,不仅仅是经营范围不够,就连市场份额也比不过其他几个公司了。
所以这个执跨少爷是怎么有信心说出这种话的?真是不害臊!也不看看自己老爹的公司都破烂成什么样了。
简逾风:“你最好别忘了,我们还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还有好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捏在我手里,别给脸不要脸!”
这话一出,沈初言渐渐停止了哭泣,想反驳什么却说不出来,也不敢继续破罐子摔碎准备和他撇清关系了。
对方沉默住了,简逾风就知道自己拿捏住他了,得意洋洋地开口道:
“呵,小样,赶紧把地址发过来,还是乖乖让爷来好好疼疼你吧~”
沈初言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我现在没心情和你睡觉。”
简逾风不屑地冷哼一声,说:“哦,差点忘了,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季氏公司的机密?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经男人这么一说,沈初言忽然反应过来,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极好的想法。
他刻意压低嗓音对简逾风说道:
“我这些年在季松亭的私人电脑里盗到了一些季氏集团的机密文件,应该够你用了,但只能让季氏公司股票下跌几天,你也可以从中趁机尝到一些甜头。”
第80章 我说,你真脏
季家别墅。
夜色深浓,时针滑过午夜两点。
除了偶尔疾驰而过的汽车,大多数人家的窗口都已没有了任何光亮,只有零星几盏灯兀自等待着都市里夜归的人。
简桉就这么凝然不动地在阳台前站了很久,从傍晚的黄昏站到了深夜的凌晨,看着楼下的灯火灭了一盏又一盏。
孤独就像一个不能言说的故事。
这时,身后隐隐约约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但步伐却稳健有力,不疾不徐。
天上的明月皎皎盈盈,落了一半冷玉般的清光留在窗户旁,青年站立在泠泠的月光下,被酝出几分朦胧,几分柔美。
来人忽而顿住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那个瘦削的背影,眼里深藏着某些复杂难明的情绪。
那瞳仁却无法再见一丝墨,就连眼白也迅速窜上了好几条血丝。
简桉还没完全从思绪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想都没想,也没有回头,直接说道:
“李叔,你不用来劝我了,我不想下去客厅,你走吧。”
“看来我不在的时候,李叔挺惯着你的,房间门也没给你反锁上。”
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突如其来的声音,熟悉中带着令人恐惧的气息,简桉微愣了一瞬,身体本能地一抖,随即回过神来,就对上了季松亭那张俊美到无可挑剔的脸,和一双阴鹜而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
对方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英挺而又尊贵,但目光却冷得像一把利刃,幽黑深邃,像在看一件物品般,直接戳透他的心脏,让他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栗。
“你……你怎么来了?你想干什么?”
简桉的声音听上去带着几分颤抖,还透着几许紧张和无措。
他不自觉地后退几步,直到腰身撞上了阳台边缘,整个人表现出一副戒备和警惕的样子,眼里还闪烁着恐惧和惊慌。
“嗯?害怕什么?给沈云珩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害怕呢?”
季松亭长腿一迈走过去,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青年,嘴角噙起一丝嘲讽的弧度,眼中更是闪过几缕厌恶。
他神色微沉,一脸的阴冷和残忍,语气冷漠得像是能冻死人:
“我平生最讨厌别人欺骗我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跪着求我时口口声声说会乖乖听话,结果转头就和别人密谋逃跑,你以为你能玩的过我吗?简桉。”
简桉抿唇,眼里闪过一抹愤怒,刚才的那点恐惧也跟着烟消云散,唯独只剩下不甘心的恨意,直视着他,反抗道:
“你讨厌别人欺骗,难道我就喜欢别人威胁我吗?拿我妈的性命来开玩笑算什么?我当时没办法了才会那样低三下四地求你,我一点都不想听你的话!”
看着对方这张之前乖顺,现在却充满戾气的脸,季松亭心头一颤,有些讶异,但随之而来的是被青年忤逆而产生的征服欲,和被人轻蔑背叛的愤怒。
他眼中充斥着憎恨,目光夹杂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疯狂之色,一字一顿道:
“至少没有你卑鄙,没有你忘恩负义,你可以害死我妈,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我就不能以牙还牙?”
简桉听到这话,除了无力的讽刺,已经不想接着反驳什么了,那人早就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发黯,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平淡道:
“季松亭,我再说一遍,放我和我妈离开,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做没有感情的夫妻……不对,从始至终都是我在一厢情愿而已……”
“不爱了”这三个字像针扎般莫名泛着刺痛,季松亭的眉头紧皱着,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心底翻腾的怒意,明明自己根本不喜欢简桉,却还是感觉到失落和不爽。
接着,他勾了勾唇角,冷哼了一声,像是觉得对方这个想法可笑又天真,随后伸出手指轻佻地挑起青年的下巴:
“放你走?这辈子都不可能,你是生是死,都休想离开季家半步,我就是要让你日日夜夜备受折磨,让你眼睁睁看着你那个畜牲一样的母亲比你先死。”
简桉猛地甩开他的手,毫不避讳地盯着男人赤红的瞳孔,心中却没有半分害怕,反而是轻蔑地嗤笑了一声,怼道:
“疯子!你别动我妈!有本事你就把我们两个全杀了!只会要挟吗?!”
话音刚落,他的脸颊被季松亭紧紧掐着,手指狠狠地嵌入皮肉之中,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让他几欲窒息!
“放……放开我……你个疯子!”
季松亭双眼猩红地看着他,仿佛恨不得将他吞进肚子里,这样才能泄愤!
“你跑不掉的,沈云珩算什么东西?不过奸夫一个,只要能把你留在我这里,要挟又能怎么样?我手段多着。”
男人的声音沙哑到极点,他的大手紧扣住简桉纤细的腰肢,让他无处可逃。
“你……你想干什么?唔……”
连话都来不及说完,简桉的嘴忽然被面前的人堵住,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吻铺天盖地而至,带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雪松气息和烟草味,混杂着淡淡古龙水清香,让他的呼吸一窒,眼前一片模糊。
“唔……唔……!”
简桉全身一颤,拼命挣扎着,双手抵在对方坚实的胸膛上,无奈力量悬殊太大,他的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最终只能任由男人肆意妄为,予取予求。
一个湿热的舌头撬开他的唇齿探了进去,霸道而蛮横地占据着他口腔里所有空间,酒精蔓延在鼻端,带着侵略性和掠夺性,似乎要把他整个人都拆吃入腹!
季松亭直接无视了他的挣扎,吻得更加凶猛,像是要把今天晚上在酒店里积攒的怒气和不满全部发泄到他身上!
他吻沈初言的时候吻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但在简桉这里,他却毫无顾忌,根本不需要给这人任何怜惜和照顾。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吻心上人的感觉居然没有像现在这样发自内心的狂热,虽然他很喜欢看到沈初言娇羞的模样,可是却并没有想象中那种肆无忌惮的冲动。
这个吻来势汹汹、强烈霸道,根本不给人一点反抗的余地。
简桉身体猛地绷紧,眼睛里写满了惊慌,一股陌生感从口腔传来,心底有些不知所措,就像一条缺水的鱼儿,被他强行塞进鱼食,让他几度想要呕吐。
而眼前的男人却像一只凶猛的野狼般,毫不留情地将他撕咬吞噬,甚至还用牙齿咬破了他的嘴唇!
“嘶……啊……!”
简桉疼痛难忍,忍不住轻吟出声。
他不知道,这一声呻吟,更刺激了那人,让他更加疯狂地索取起来。
季松亭松开了他的嘴,那双清冷眸子透出浓重的情欲,但动作却开始越发狂野粗暴,用力撕扯着他身上的睡衣,在白皙如玉的肌肤上滑下一道道红色指印。
他的唇齿从简桉的脖颈处往下啃噬,在他凹凸有致的锁骨上留下一条又一条青紫的痕迹,每经过一寸肌肤便燃起熊熊火焰,仿佛是放在火上烤那般炙热。
他灼热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白皙光滑的肌肤上,带起一阵酥麻的感觉。
简桉拼命忍住反胃,只觉得无尽的痛苦与屈辱,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有些难以承受。
他的两只手都被钳制在身后,只能无力地偏过头,内心深处对“泄欲工具”这四个字越来越恐惧,咬牙切齿道:
“季松亭……你真恶心,吻过别人的嘴再来碰我,不嫌脏吗?”
闻言,季松亭的动作猛然顿住,抬起头看向那张泪流满面的脸。
那张脸,清俊秀美,眉目如画,那长睫下垂掩的眸子,水雾蒙蒙,泪珠欲滴未滴,犹如泛舟的烟雨水乡。
可偏偏嘴里说出的话,却配不上这双顾盼生辉、美若天仙的眼睛。
季松亭放开他,抹了下唇角的血渍,眼底的情绪却带着一丝阴霾和冰冷,仿佛在蔑视自己最厌恶的仇敌,缓缓道:
“你在说一遍。”
那说话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可他的眼神,却让简桉的心脏狠狠一跳。
他故作镇定,拉了拉被扯开一大半的衣服重新穿好,随后手扬起,对准男人的脸颊用尽全力扇了过去。
“啪!”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阳台上。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不重,季松亭舌尖抵了抵腮帮子,似是没感觉到有多疼,只是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身材瘦弱,但眼里满是敌意和倔强的青年。
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动手打他!
对方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看着那张微微泛红的脸,简桉的手指下意识颤了颤,被自己刚才的勇气惊到,而手掌也开始火辣辣地抽痛起来。
他直愣愣地盯着男人,一字一顿道:
“我说,你真脏。”
下一秒,季松亭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手指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仿佛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将他掐死。
第81章 季总也有害怕的时候
简桉的后背被死死按在阳台上,半个身体已经悬空在外面!
他的双腿也开始离地几厘米,转身再往下看,就是整整有六层楼高的空地,如果不小心摔下去,那必死无疑。
他身上因出车祸没有痊愈的伤口,和靠药剂支撑着的腿部,都会因为剧烈的撞击而彻彻底底骨折、散架!
季松亭的脸色一下子沉到了极点,眼里有浓郁的杀意在流转,那眼神像是真的要将眼前的青年推下楼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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