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似乎安静又祥和。
他喜欢这种感觉,静静靠着车窗,耳朵里听着喜欢的歌,不用去担忧和恐惧任何事情,那人也不会来折磨自己了。
这样算不算终于熬出头了?
沈云珩开着车,忽而侧头注意他的状况,有些不忍打扰,但终于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小桉,你冷不冷?要不要再穿一件?我把暖气调高点吧。”
身边响起男人的询问,简桉这才反应过来,微蹙眉宇,摇了摇头,无奈道:
“不用啦,这个温度够了,而且你上车之前已经给我毛衣外套了。”
“那你饿不饿啊?”
沈云珩从袋子里拿出准备好的牛奶和饼干,塞到青年手里,看着导航说道:
“这里离服务区还有50多公里,差不多一个小时,你先吃点东西吧。”
“云珩。”
“怎么了?”
简桉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偏头苦笑着看向他,“你这一路上已经问过我好多遍饿不饿了,我真的吃不下东西。”
“要不你喝点牛奶,你这一整天都不吃不喝的,我实在担心你。”
沈云珩见他依旧无动于衷,接着说:“而且肚子里没东西垫着,胃就要开始疼了,你也不想去医院输液吧?”
这个激将法确实管用,简桉一听要输液立刻就妥协了:“好好好,怕了,我喝牛奶,医院就不用去了。”
他撕开吸管插到纸盒上,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两口,艰难地吞了下去。
男人满意地笑了笑,“这才对嘛,多喝几口,小猫吃的都比你多。”
话音刚落,后座上的小白猫“喵喵”叫了两声,似是在附和他的话。
简桉略微有些羞愧,低了低头:
“哪有……”
这时,车外忽而响起了一阵烟花爆竹的声音,随后在天空炸开绚烂的光彩,将挡风玻璃映衬得五彩斑斓。
连同刚才猛烈的风雪也跟着停歇了,夜幕朦胧,月光若隐若现。
听到动静,简桉停下喝牛奶的动作,下意识抬起头看上去,疑惑道:
“怎么有烟花?”
沈云珩却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里弥漫着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导航上逐渐靠近零点的时间,兴奋道:“倒计时一、二、三,小桉,新年快乐!”
对方愣了愣,随后才慢半拍地回过神来,唇畔勾靥出浅淡的微笑,说:
“哦哦!新、新年快乐!我都忘了,原来今天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啊。”
明明是那么喜庆又温柔的语气,沈云珩听着,却有几分说不出的苦涩。
第95章 到底是谁给你泄密?
沈云珩眼里顿时都是心疼,烟花倒映在瞳仁里,似有淡淡的水光闪了闪,但转瞬即逝,声音也恢复了往日的沉静:
“小桉,我兜里有东西要给你,我现在开车拿不了,你可以拿一下吗?”
“什么东西啊?”
“你拿出来就知道了。”
简桉轻轻哦了一声,伸出手在他口袋里摸了摸,随后拿出一个红包。
他看着手里的东西,清澈明亮的瞳仁里闪烁着一点星光,忽而扬唇笑了笑,眼中满是讶异:“这是……给我的嘛?”
沈云珩微微偏头瞥了他一眼,俊朗的脸上带着浅淡的温柔笑意,一字一句道:
“对呀,祝愿我们小桉在新的一年里平安喜乐,所愿皆所得,长命百岁。”
听到这,简桉低垂下睫毛,遮住眼底失落的光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随后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双漆黑的眸子在车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璀璨动人,轻声细语道:
“云珩,谢谢你……”
“谢什么,要好好的。”
沈云珩总是能下意识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只好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十分轻松愉悦,语气里也充满了安慰和鼓励:
“新的一年一定会好起来的,其他的已经是过去式了,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小桉可要陪着我过许多个新年哦。”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劝他,只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希望那人能够释然。
即使对方曾经经历的那些,都是不可磨灭的噩梦,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他现在也只希望简桉能乖乖听自己的话,先治好脑溢血晚期,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季松亭伤害到简桉一分一毫,他要替代这个人渣,让季松亭在简桉的世界里永远消失。
那些话,简桉听进去了,黯淡无光的眸底顷刻间燃起了一簇希冀的火焰:
“我知道了,云珩,之前那些磨难我都熬过来了,也不会再去回忆了,以后我要为自己好好生活,好好爱自己。”
听到对方能说出这么想开的话,沈云珩先是感到惊讶,但随之而来是心花怒的喜悦,低醇的声音里带着温柔和真挚:
“小桉,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以后我陪你一起,你不会一个人了。”
简桉感到眼眶一丝灼热,眼底泛起泪花,但却倔强地忍着没有流出来,对方说得对,他以后不会再孤独了。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吸吸鼻子,转头向男人,眼眸里带着坚定和希望:
“好。”
……
“把他头套摘掉。”
“是。”
保镖恭敬地答应了一声后,便动作迅速地将简逾风蒙住脸的黑套扯掉。
重见光明的男人先是大口大口喘着气,而后刚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和双脚此刻被捆绑在椅子上。
他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惊慌失措和愤怒,使劲挣扎着,随即破口大骂道:
“季松亭,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有病啊?老子他妈都没惹你!你放开我!”
季松亭无动于衷地背对他站着,微微挑眉,手上戴着医用手套,他在桌上的药箱里翻找着什么,随后响起一阵轻微的试管碰撞声,拿起来观察里面的成分。
简逾风是个急性子的,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情绪更加暴躁起来:“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简少爷,被人绑着,做阶下囚,还这么嚣张呢?嫌活的不够长吗?”
季松亭缓缓转过身来,手里倏然多了一支不明液体的针管,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倒映在地面上。
他在简逾风眼前轻轻晃了晃,一双眼睛透着疯狂之色,嘴角扬起讥讽的笑,但顷刻间笑容敛去,只剩下阴沉和凝肃:
“机密到底是谁给你的?”
闻言,简逾风突然闭上了嘴,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手上的针剂,汗毛倒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一脸惊恐地问:
“你……你想干嘛?别过来!”
对方似乎很有耐心,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那根针管,缓慢而又冷漠地重复道:“谁给的?”
简逾风被他神经病附体的样子吓得够呛,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也没敢回答。
沈初言究竟干了什么?!季松亭才会怀疑到他头上,而且他现在根本不确定那人到底有没有把他戳穿!
不会的,沈初言不会这么蠢,毕竟对方还有好几个把柄在自己手里,要是敢背后捅他一刀,那个贱人也别想好过!
现在应该怎么办……
只要他死不承认,季松亭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毕竟自己还是简氏集团的大少爷,在这个地方,没有人敢动他。
想到这,简逾风手指紧握成拳,有了一点底气,接着铤而走险地怒骂道:
“我、我说过了,我根本不知道你什么公司的机密,你这是没有找到证据准备用卑鄙手段来逼迫我背锅吗?!”
季松亭忽而站直身体,缓缓走过来,把玩着手中的针剂,眼中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冷笑着从牙缝挤出话来:
“哦,忘了告诉你了,这里面的液体好像是艾滋病毒,如果你还继续嘴犟,那我就只能请你喝几口病毒水了,不知道你喝了这个,会不会开口讲实话了?”
一听到“艾滋病”这三个字,椅子上的男人刹那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脸色惨白,连声音都在发着抖:
“你……你别吓唬我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得到!我告诉你,季松亭,你这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
“我想要什么,不是一句话的事情?而且在坐牢之前先把你弄死,好像也不亏吧,简少爷,你说是不是呢?”
说完,季松亭夹在双指间的针管忽而一转,把针尖抵在简逾风的颈动脉处,另一只手啪地一下按住他颤抖的肩膀,微微俯身凑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地说:
“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连命都不要了?那我就更感兴趣了。”
简逾风一动也不敢动,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心脏砰砰的跳跃声,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甚至能感觉到那根冰冷的针头在朝自己的肌肤缓缓扎入。
耳边像是恶魔在低语,又像是鬼魅在蛊惑,用最致命的手段蛊惑引诱他说出那个名字,他感觉自己就快要被逼疯了!
季松亭赞许地啧了一声,随后便准备轻轻推动针头,讽刺道:“好,看来简少爷是要选择舍己为人啊。”
眼看对方要来真的,简逾风瞬间就怂了,只剩下嘴在大喊大叫:“别、别!我说!你不要扎我!我都招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惊吓过度产生了心理作用,他总感觉脖子真的有种被针扎进去的刺痛,双手双脚全都麻木了。
果然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季松亭冷笑了一声,收回那只装着自来水的针剂,拍了拍他肩膀的褶皱,威胁道:“你说,谁给的?”
对方全身一个激灵,忽地想到了什么,眸光闪过一丝阴险,颤颤巍巍地说:“是……是简桉给的!”
听到简桉的名字,季松亭脸色一变,猛地抓上他的肩膀,“简桉?你最好不要骗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突然一抓,简逾风又被吓到了,全身瞬间软成一滩泥,险些哭出来,此刻的样子哪有一点平时简氏大少爷的威风。
他内心还是有些拿不定季松亭知不知道泄密者,而且对方刚刚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怎么听到简桉就变脸了?
简逾风吸了吸鼻涕,随后还是继续一口咬定是简桉透露的公司机密:
“就是简桉,我为什么要骗你呢?我现在想活命还来不及,就是他给我的机密文件,而且我爸当初同意他联姻也是为了让他埋伏在你身边好泄密。”
“你爸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季松亭勾唇轻笑,往旁边退了一步,微微扬了扬下颌示意后面的保镖。
保镖点了下头,随后拿出一个平板走到简逾风面前,将视频点击播放。
简逾风一脸茫然地看着,只见屏幕上一群亢奋的新闻记者从画面走过,紧接着简寒天的身影就进入到视野里。
他的父亲比平日沧老了许多,胡子拉碴,面容憔悴,在成堆的摄像头和话筒的簇拥中被警察带上了警车。
画面停止,但简逾风明显还没从茫然中回过神,呆滞地开口道:“我爸……怎么回事?你……你干了什么?”
紧接着,他的声音逐渐咆哮起来:“我爸为什么会被抓走?!”
“你爸这些年抽逃资金、产品弄虚作假、涉嫌行贿罪的行为还少吗?”
季松亭挥了下手示意保镖退后,站到他前面,用一种胜利者的口吻继续道:
“会被查到和抓到是迟早的事,我只不过是让这一天提前了而已。”
被这么提醒,简逾风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对方早就暗中收集了他爸为了填补公司缺漏用不正当方式投资的罪证了!
完了……全都完了!
简寒天被逮捕,上市公司董事长罪行在媒体面前彻底曝光,这就意味着简氏集团即将面临破产和负债,对简氏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不可挽回的。
第96章 为什么全都要欺骗他
椅子上的男人此刻的眼神空洞无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奇怪而又绝望的情绪当中,他就这么静静坐着,身体僵硬地如同木偶,没有丝毫知觉。
对方一定是在欺骗他,他爸好好的怎么会被抓走,简氏不会完蛋的……他堂堂大少爷不想流落街头遭人唾弃!
季松亭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只是用鄙夷又冷淡的目光注视着他,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般,不紧不慢地开口:
“如果你说实话,或许我可以让你父亲少坐几年牢,简氏公司也不用面临收购和破产,你还能当你的大少爷。”
自己这么锲而不舍地追问,是在相信简桉不会透露公司机密吗?
季松亭忽而想到了这个问题,但心里的答案却模棱两可,或许他真的觉得简桉不会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事到如今,简逾风也渐渐没了刚才矢口否认的气势,对于自己现在根本斗不过季松亭的事实心知肚明。
他的脸色刹那间变得十分沧桑,说话的声音显得沉重而又无力:“我告诉你,是、是沈……沈初言。”
这个名字被揭露的一瞬间,季松亭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森寒幽深,仿若利剑般的视线紧紧盯着面前的人。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那天晚上就是他发给我的文件。”简逾风的声音很是颓然,但无形间又透露着嘲讽:
“被心上人背叛的滋味,好受吗?你有钱有势又怎么样?上市公司的季氏总裁还不是照样被人穿小鞋,哈哈哈!”
话音刚落,季松亭猛地揪住他的衣领,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狠声道:
“给我闭嘴,所以你们早就暗中私通了?你那天电话里说的,全是真的对吧?你和沈初言早就上过床了?!”
对方看见他一副气得脸都绿了的样子,心底却觉得十分痛快和愉悦,他勾起唇角,笑意盈盈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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