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玲儿。
王玲儿乍一下被抓挣扎个不停,见到这么多人时还在叫屈,听到衙役喊了声“县令大人”后,却不敢再胡乱骂人了。
反而是一旁的方知荷惊讶道:“王玲儿,是你!”
连方老板也露出鄙夷之色。
乔穗满好奇看过去,怎么,王玲儿和方老板也有过节?
“大人,如果是这个女子,那他们说的必然是真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方老板此时冷冷开口。
“方老板认识她?”
“回大人,这人靠些狐媚伎俩入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大儿子的眼,卖身做了妾。但是心贪啊,竟敢偷害我那有身孕的儿媳,本想发卖了,但是他们村里正好说歹说,就只遣了她回去,没想到心思还是这么歹毒!”
方知荷横眉冷对,王玲儿自知现在是骑虎难下,立马跪下辩驳:“老爷,不是我,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随即泫然欲泣,一副好不可怜的样子。
“哼,你少装!”
黄杏见她是要将自个摘出去了,“大人,就是她,她说只要我们照做,肯定能弄个双儿回家干活的,大人,这都是她的法子啊!”
“舅妈,你!”王玲儿气极,主意的确是她出的没错,她最近狠了心想教训乔穗满一番,能坏了他名声就更好,但眼下是决计不能承认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想的把人带回去,大人,不是我!”
乔穗满看着他们狗咬狗,觉得很是疲惫,可看到手里的帕子,又好像恢复了点精神。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柳本喝了口饮子,轻轻嗓,“将这几人全部押回衙门,林山华、黄杏、王玲儿,图谋不轨,每人各打二十大板,其余几人各十大板,明日县衙行刑!”
“是。”众衙役齐声应道。
随后把人一个一个带走,脸上都是对那几人的不忿,案子如何他们不关心,只是被连累的不能看赛事,心情憋闷,于是语气也没多好,拉扯着人往镇上去。
不远处,李月正看着这一切。
听说这边有人闹事时她就凑来看热闹,却没成想会看到这么多熟人,当下就觉得不好,果不其然有王玲儿的手笔,还好最后县令把人带走了,没轻易揭过。
这边乔家众人都松了口气,这群祸害,可算是遭报应了!
柳本又说道:“我记得你们,刚才在头桨的便是你们俩吧。”
“是。”
柳本摆摆手,“就这样吧,先都散了,”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诶对了,你这竹筒饮子不错,新奇的很,你自己想的?”
乔穗满指了指陆冬青,立马回答道:“回大人,原是我找了陆大哥定了两种样式的竹筒,您手里这样式是他提议加上的。”
刚才陆冬青给乔穗满拿手帕他也瞧见了,又是打人又是一块做竹筒香饮的,柳本哈哈大笑两声,突然起了些当月老的心思。
“不错,年轻人有想法,你们俩,可是定亲了?”
乔穗满的脸一下涨红,连忙摇头。
“大人,家里新丧,还没、没想这些。”
这下轮到柳本讶异了,他瞧着这两个不像是没情谊的啊,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了,自己家里那个也是,他瞅一眼柳梅,轻轻叹了一声。
这俩可比家里的省事,应该是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于是他又对陆冬青说:“小伙子,是不是你不够识趣儿啊。”
“大人,小人根基不稳,怕让人吃苦。”
柳本点点头,这倒是没错,“这倒是,好好干吧,丧事嘛,过了半年就行了,这有些事啊,缘分到了就好了。”
“是,多谢大人提点。”
“行了,都回去吧,明天你们记得上县衙一趟。“
“是,大人。”堂下的人应道。
“接着比吧。”
一出闹剧总算是结束,乔穗满手里还拿着陆冬青的帕子,真是有些欲哭无泪,陆冬青刚刚那些话,好像真不对劲啊!
众人走出亭屋,外面的人没全部散去,但也没上前围着,他们另外找了各地方,摆好了摊子,在缓神。
里正焦急赶来,刚才他在外头可要急死了,直后悔领了王玲儿那个祸害回村,还好他们没出什么岔子,不然自己真是罪过大了。
见下河村陆陆续续有人往这边挤,陆冬青思索一番,还是没有多说话。
过了一阵,乔穗满恢复了精神,见陆冬青往他身边靠,动作仍有些不自然,他听见陆冬青低声说:“比完赛,你等我一下,我有话想同你说。”
乔穗满抿抿嘴,点了点头。
第33章 表白
陆冬青和乔瑞丰被叫回去等第二轮比赛,没多停留。
乔穗满在原地心烦意乱,陆冬青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又为什么会有一丝期待,本来只是想找他合作而已啊,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突然他手臂被撞了撞,身旁的陈雪生揶揄道:“小满,陆冬青他,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乔穗满紧了紧手中的帕子,“真不知道。”
“你...”陈雪生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来人打断。
“你们这就是县令赞不绝口的竹筒饮子?”
来人是个身穿绛蓝长衫的男子,手上还拿着纸扇摇啊摇。
“是的客官,县令他们喝的都是从我这买的,你看要点什么?”
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但是一有生意,乔穗满还是打起精神来,好在砸人带血的木桶已经藏在后头且拿水洗干净了,不至于吓到人。
男人拿起竹筒看了看,现在只剩下两种竹筒了,他选了个龙舟样式的,“就这个,打一筒紫苏饮。”
“好嘞。”
乔穗满刚收了男人给的二十二文,摊前又来了好几个人,他们还在小声说着话,打架抢人什么的。
应当是刚才看热闹的人。
乔穗满敛敛眉,扯着笑脸问:“几位想喝点什么?”
“我就要个桃花饮吧,”说话的女子眼神里带着可怜和微怒,“他们真不是人,明天我们都说好了一起去县衙看他们行刑呢,这么恶毒的人,就该打残才好!”
女子没有买竹筒,乔穗满接过她的水囊,照旧打得满满的,让人先喝上几口。
女子刚喝,与她结伴的几人就催促问道:“好喝吗?”
她细细品尝过,肯定的点点头:“好喝,还有果肉,”又喝了一口,“值了,他们果真没说错!”
几个少爷小姐见她赞不绝口,也一窝蜂地涌上前。
“那我要个紫苏饮,用那个刻了粽子的竹筒装起来。”
“我要青梅浆,不用竹筒了,给我装水囊里。”
“你们都不识货,当然是仙桃浆最好!”
他们七嘴八舌说着话,乔穗满和秦雨手里没停,照他们的要求打饮子。
“多谢客官,打好了,您拿好。”
这几个人没有柳梅和方知荷讲究,拿到手了就直接喝,喝了几口同样是满嘴夸赞。
“你们只在这里卖吗?”有个小姐问。
乔穗满眼睛一亮,“过几日休整好会去东市码头卖呢,小姐少爷们可以到那去,还会有这些口味。”
小姐点点头,经历了那样的事,确实该歇几天,要是换成她自己,早就吓破胆了。
“成,那我几日后再去码头瞧瞧,正好离我家近,得把别的口味也尝尝。”
“多谢小姐捧场。”
“小事儿。”
他们一行人又结伴到别处去,第二轮比赛要开始了,众人的视线自然是又回到赛事上。
他们才刚走,又有一群书生结伴前来,乔穗满连忙打起精神招呼。
“县令大人手上那种竹筒没有了?”
“是呢,都卖完了,客官瞧瞧别的样式?”
“那种还会做么?”
乔穗满眼珠子转了转,“那种没有了,今儿的都是过节专做的,过几日我们在东市码头那儿摆摊,会有新的样式,同样是只有一些,客官到时来瞧瞧呀。”
“那就这个样式吧,”他指了指龙舟那个,“就紫苏饮好了。”
“好,客官稍等。”秦雨应道,瞥了一眼乔穗满,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人家想要那个样式为何不做呢。
乔穗满胸有成竹的笑笑,招乎起其他客人来。
这些人都是听了别人说县令对一家饮子赞不绝口,特地找来的,他们都是想要入仕的人,县令大人喜欢什么,他们自然要好好了解,免得和其他人说起时一问三不知的。
“我便要粽子的吧,图个新鲜,来筒桃花饮。”
“仙桃浆,有意思,我来个这个,竹筒就算了,既买不到那个,我还是以后再看看吧。”
“程兄,机不可失啊,要是下次想买这个,可买不到咯。”
同行的一个书生笑道。
“客官,竹筒都只剩一个了,下次就是都不一样的了。”乔穗满趁热打铁道。
“什么!就剩一个!先给我拿了,龙舟那个,装上青梅浆。”
程书生没说话,另一个人倒是急了,要是没买到,岂不是错过一个和人交谈的话题么。
程书生搓搓手指,同窗说的也有道理,万一下次又觉着这个好却又买不到了......
“就这个粽子的吧。”
“好嘞客官。”
至此,带来的竹筒已经全部卖完,饮子也所剩不多。
乔穗满喜笑颜开,送走客人之后,给陈家几人竹筒里都添上一点让他们也喝喝。
周水芬一开始还拒绝,这能挣十二文呢,硬是要让他们留着卖钱。乔穗满好说歹说才给他们装上了小半筒。
陈夏生咕咚咕咚喝完了仙桃浆,一个劲儿地说好喝,难怪别人这么多人来买,乔穗满和秦雨都乐呵呵的。
没过多久,还陆陆续续有人来问竹筒香饮,秦雨有些惊诧,没想到着名声一下就能传出去了,不由得对县令又多了几分感激。
乔穗满却早早料到,据他观察,亭屋那里不是所有人都喝上了香饮,仍有些书生郎或者位置不接近县令的富户,以及在外边想巴结县令的人都没有。
但他们都能听见县令的夸奖,加上柳梅和方知荷也一直为自己说话,乔穗满想,现在让他们知道自己下次会去东市,以及会卖别的样式的竹筒才是最紧要的。
不过说到竹筒,他还没和陆冬青商议,陆冬青还说比完赛有话同他说,乔穗满想到这,脸又开始发热了。
又走了两拨人,带来的所有香饮都卖完了,除却林家做的脏事,总体顺利的超乎乔穗满的预料,他又再次在心里感激起方知荷和柳梅来。
此时才不过午时中,第一批比赛的已经结束了三轮。
他们一行人商议去离得近点的地方继续观赛,于是又拉着板车往河岸走,好的位置早就挤满了人,又转道去岸边林子前的一块高地上,这里虽然要走远些,但胜在位置高,能看得清楚,因此也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这边。
乔穗满站在高地,轻易就看见了河边等着第二轮比赛的陆冬青,想到他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自己,而后又帮着自己揍那些人,心脏就扑通扑通的跳。
乔穗满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知他刚才可有受伤,自己都没来得及好好谢他。
想着想着,最后一组也比完了,各个村的里正又开始去抓阄定顺序。
陈夏生摇起手臂大声喊:“瑞大哥,第几个比啊!”
那头不仅乔瑞丰听见声响,陆冬青也听见了,朝着乔穗满的方向比了个二。
乔穗满笑笑,扬起头点了点表示知道了。
陈雪生见状拉了拉乔穗满衣袖,斜睨他一眼,小声道“小满,你这什么情况,还想瞒我不成?”
“我,他、他人好,告诉我一下罢了。”
“你少骗我,他怎么就偏偏只和你说呢。”
“许是因为,因为,你看错了!”
乔穗满直接了当说完,然后抿嘴低头不言。
“你这个不开窍的。”
陈雪生揉了揉乔穗满的脑袋,都这样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啊,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两人有点什么呢!
“哎呀,别弄乱了我头发。”
“谁叫你连我也瞒,我可要生气了。”
“我脑子里也乱得很,”乔穗满嗔道,“等我想清楚了就同你说。”
“行吧,那你快点想。”
乔穗满无奈,这怎么快点呀!
不过陈雪生的注意很快转移,乔穗满的视线同样看向河边,第二轮的第一批已经比完了,到了下河村所在的第二批。
这次下河村在靠河边的第二条道,陆冬青和乔瑞丰紧紧盯着前方,现在没空管李达的事,先赢了比赛再说。
一声令下,下河村同之前一样迅速飞出,乔穗满眼光落在头桨,很顺滑地略过了乔瑞丰,盯着陆冬青看,他奋力挥起的双臂,一声声喊着口号的样子,好像又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气味,是山上皂角混合着竹叶的味道。
乔穗满眼神就随着陆冬青的身影一路越过弯角,划过直道,冲过终点。
“又是第一!”乔穗满一下蹦起来,兴奋地朝秦雨说。
“今年定能得头奖了!”
“嗯!”
今年第一名的奖赏听说有二两银子呢!
乔穗满站累了,搬了块石头,和秦雨一块坐着,两人站了一天,也是时候该歇歇了。
第二轮只有三批,没过多久第三批也比完了,乔穗满离得远全程看得清楚,另外两批第一个冲过线的村队,都没有下河村的快。
很快到了决赛。
决赛时下河村抽到的是离河道最远的道,前头没人,没有赶超的目标,容易散了心神,不过好在刘添和鼓手都老道,即便弯道最长也配合默契,过了弯道时仍领先别的对半丈的距离,到了直道就没有顾忌了,用力往前划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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