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苏骆这些年对韩枞的喜欢,不是由韩枞本人无意撞破的。
将自己的照片塞回隔层,韩枞把苏骆和他前妻的合照拍下来,发给了陈彦明。
40分钟左右,他接到了陈彦明的来电。
陈彦明的声音有些宿醉未醒,他有气无力地骂韩枞神经病,语速很慢地说:“你是不是更年期到了?”
韩枞静了静,说, “嘉嘉他妈妈长得和我很像。”
骂了句脏话,陈彦明把电话挂了。
韩枞握着手机坐了一小会儿,起身去厨房洗米,煮粥,准备早餐。
约莫7点35分,陈彦明给他发来多条文字讯息。
【我特么日了狗了】
【方毅给我分析了二十多分钟[裂开.jpg]】
【他说他推断得出,我小舅舅心里的白月光是你[裂开.jpg][裂开.jpg][裂开.jpg][裂开.jpg][裂开.jpg]】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韩枞回复“替我谢谢方毅”,收起手机,去茶西图澜娅餐厅打包了几样苏骆和嘉嘉都很喜爱吃的餐点回来,然后喊嘉嘉起床吃早餐,再送他下楼,乘坐校车去学校。
忙完这些,韩枞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出来苏骆还在睡着,韩枞便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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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好难555
后面还有一点波折哦
第21章 是个怪物
21.
待苏骆心情稍稍平复了些,韩枞便去厨房给他和自己分别盛了碗粥。
苏骆没再哭了,但情绪仍旧低落,垂着脑袋,点头表示谢意。
“苏骆,”韩枞放下瓷勺,伸手拿了个鸡蛋,问,“知道怎么样能让它立起来吗?”
苏骆抬头,表情呆呆地看着韩枞,然后摇头。
“这样,”韩枞将鸡蛋底部在桌角位置轻轻磕了两下,把它放在桌上,“就立起来了。”
对视少顷,苏骆露出了个十分勉强的笑,慢慢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粥。
他准备再低头继续吃东西,韩枞忽然碰了碰他的脸,说“等下”。
苏骆愣了愣,握着勺子看向韩枞。
苏骆猜测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丑很狼狈,因为韩枞眼睛里有明显的笑意。
他正在脑中设想,苏骆本人无理取闹、不高兴地拉下韩枞的手,转身往他房里去时,听到韩枞说“别动”,看见他缓慢地朝自己靠过来。
“握住手腕扯下去”、“站起来就走”、“锁上门”、“暂时不要见面”统统不见了,看着近得仿佛能看见皮肤浅表细小绒毛的韩枞的脸,苏骆脑袋一片空白。
他很是用力地捧着碗,不让它摔下去,同时警告自己,不可以闭上眼睛。
但是韩枞并没有做什么逾矩行为。
他轻扣住苏骆下颌,用拇指指腹在苏骆的唇角边轻轻擦过,懊恼地说“米没煮烂”,而后,将指腹放在自己唇瓣上,张嘴把没有煮烂的饭粒给吃掉了。
由于韩枞神色特别认真,且一副不能接受粮食被浪费的样子,令苏骆感到十分羞愧,暗暗唾骂这个假装清纯,但其实很龌龊的苏骆。
仿佛无事发生,韩枞把剥了壳的鸡蛋放在苏骆手边的空盘子里,叮嘱:“可以不吃蛋黄,蛋白一定要吃。”
苏骆小幅度地点了下头,心中升起不合时宜的高兴。
不过也没有高兴很久——他很快就想到那些不堪的过去,和难以预料的、随时可能会发生变化的未来,感到惴惴不安。
吃过早餐,苏骆趁韩枞在收拾厨房,回到自己卧室,将房门锁起来,给韩枞发消息,称自己醉意未消,需要补觉一个下午,希望韩枞能够“懂事”,自行离开。
韩枞给他发来一张冰箱内部照片,和一条文字信息:“再不去添置食材,我们就要顿顿吃外卖了。”
苏骆在心中说“不是我们,是我和嘉嘉。”假装没看到信息,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把被子扯上去,盖住自己的脸。
原本只是想暂时躲避韩枞,但躺下不一会儿,苏骆便真的睡着了,过了不知多久,他恍惚听见敲门声,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人是韩枞。苏骆呆了呆,随之记起韩枞说要去逛超市的事情。
韩枞把卷起来的衣袖放下去,笑着说:“我在客厅等你。”提醒苏骆外面有点凉,记得穿外套。
苏骆嘴巴微张,又闭上,低头准备打字。
“我只有三天假。”像是知道苏骆要拒绝出门,韩枞用手掌盖住他正在打字的右手和手机屏幕,语气可怜,“就当是陪我度假,好吗?”
韩枞的手指很长,手部温度也比苏骆的要高很多,而且......看着他手背皮肤下微微突起的青筋,苏骆脑中不可遏制地浮现出昨晚他们做过的事情。
苏骆脸颊变得很热,他立刻垂下脑袋,抽出自己的手,把门给关上了。
靠墙发了会儿呆,苏骆放下手机,随手挑了一套舒适的保暖的休闲服换上,和韩枞一起下楼,,坐进车里。
车子刚驶离停车位,韩枞电话就响了起来。
韩枞无暇顾及,便把手机递给苏骆,让他替自己接。
苏骆愣了愣,紧抿嘴唇,一动不动地看着韩枞。
等了一阵,来电铃声还在响,韩枞感到不解地“嗯?”了一声,转过脸看了苏骆一眼。
“接了开公放。”韩枞很快转过去看前方,解释,“手持电话开车,很不安全。”
苏骆心中很清楚韩枞其实并不想让他使用公放,但他的确是还不能够泄露自己会讲话的秘密,因此宁愿让韩枞误会他是一个阴郁内向、不喜与人交流的不健康的人,接通电话,按下公放。
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苏骆怔住,抬头看向韩枞。
韩枞一言未发,只是腮帮微动,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不明显地蜷了蜷。
电话那边的女人忽然哭了起来,哽咽着道,“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
韩枞恍若未闻,仍旧专心开车,表情也已经恢复正常。
女人还在那边哭,一边喊韩枞的小名,一边乞求韩枞原谅,语气诚恳地表示,自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过去所犯下的错误,希望韩枞能够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让她弥补韩枞缺失了十几年的母爱。
“其实这些年,妈妈一直都很想你,想把你带到身边照顾……”陈欣哽咽着说,“但是你也知道,我老公他是个非常迷信的人,他——”
“你究竟想做什么我不太想知道,”韩枞打断了她,平静道,“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的生活。现在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顿了顿,补充,“你现在的儿子和丈夫,他们更需要你。”
韩枞刚把话说完,苏骆就立刻按下挂断。
他盯着韩枞的侧脸,把手机很紧的攥在手里,感觉手掌都被钢化材质给硌的有些疼了,但仍然不敢出声安慰韩枞。
超市到了,苏骆浑浑噩噩地下车,想自己的确是个软弱又很没有用的人,不是很明白,韩枞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不过也不必太纠结于此,因为时间长了,韩枞自然会发现苏骆这个人,除了脸,一无是处。或许也会察觉,他是一个不正常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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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骆知道自己有性别认知障碍。一直很想矫正自己的“错误认知”。
PS:个人认为,性别认知障碍并不是所谓的“不正常”。(我觉得自己是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不需要世界来定义我“你就是这样”。)
PPS:想要评论,想要海星(可怜巴巴)
第22章 一起面对
22.
在长队伍的最后面等待结账时,苏骆后知后觉地发现韩枞买了很多食材之外的,价格高昂的日用品。
踌躇许久,他还是决定试着让韩枞放弃一部分,自己把它们放回去。
韩枞在他旁边低着头看手机,个子很高,穿米色风衣外套,鼻梁高挺,睫毛长而浓密。
他长相英俊,气质出众,是一个非常有礼貌,温柔善良的人。若不是清楚了解他的过往,苏骆会笃定地认为,这是一个生活无忧,家庭幸福,被世界偏爱着的年轻人。
“在想什么?”韩枞的声音传过来,苏骆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他看。
脸颊有点热。苏骆很没有演技地移开视线,装作并没有在看他,只是恰巧自己喜爱的饮料在他那个方向。
韩枞顺着苏骆的目光往自己左边看,顿了顿,像管束小朋友那样对苏骆摇头,“碳酸饮料你不能喝。”露出很想喝也要忍耐的表情。
苏骆在心里说“哦”,和“我才没有很想喝”,点头表示知道了。
韩枞心情很好的笑起来,碰了碰苏骆的脸。
超市里人很多,苏骆有些慌乱地扫视四周,发现大家都在低头玩手机,或是在检查自己购物车里的物品,并未注意到韩枞过分亲昵的举动,便松了一口气。
胡思乱想中,韩枞又喊了苏骆的名字,靠近了些,询问:“是想说什么吗?”
苏骆和他对视两秒,记起自己要办的正事。
他点点头,指着购物车里的东西:退掉一点吧。
韩枞眼神困惑地“嗯?”了声:“漏拿了什么吗?”
才不是!
苏骆在心里说,你拿太多了,而且好贵!
手上比划:市场里的东西比这里的便宜。
可能还是对手语不熟悉,韩枞一声不吭地看着他,表情有点呆。
苏骆感到有少许懊恼,掏出手机打字给韩枞看:退掉一些吧,我们可以去城西市场那边买。
看完屏幕上的字,韩枞好像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说:“宫先生是这里最大的股东。”
又在苏骆露出疑问的表情时,补充:“他送了我一张黑卡,说是可以终生享受5折。”
说罢又自言自语地说,“忘记橄榄油了。”抬脚就要去拿。
5折也很贵!苏骆立刻抓住韩枞手臂,指着远处的植物油,示意韩枞去买那个。
韩枞往下看了一眼,笑笑:“橄榄油更健康一点。”苏骆还是摇头。
“听我的,”韩枞把手放在苏骆手背上,很轻地捏了捏他的指节:“你要多长点肉。”
“太瘦了,”韩枞叹了口气,“我抱你的时候都觉得膈得慌。”
苏骆提醒自己“不要害羞不要害羞”,准备继续打字,这时排在他们前面的两个年轻男孩忽然往后看,嘴里发出恶寒的语气词。
仿佛逃避感染源,两个人一起推着购物车,往两米外的收银台方向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回头,同时用手机拍摄韩枞和苏骆,语气嫌恶地说“是那种人吧”、“咦好恶心”、“居然碰到变态”、“艾\滋病就是他们搞出来的”、“啧!真是倒霉”......
如同过去遭遇的种种,苏骆又再一次被人称作变态, 视为“怪物”、惧怕他出现。
苏骆身体不可控制地发抖,觉得那两个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立体的漂浮在半空中的“嘲弄”和“鄙夷”——苏骆被那些转来转去的巨大的字体给包围住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手被人握住了。
紧接着,他被人抱住。
“别怕,”韩枞声音很轻的传过来,“有我在。”
苦涩与痛楚像漫无边际的深渊,苏骆在里面待太久了,好不容易等来了韩枞,他不想再骗自己——他的确渴望待在韩枞身边,和他在一起,但是他不能成为一个自私卑鄙的人,不可以把韩枞也拖下去。
苏骆抹了眼泪,把手放在韩枞胸口,试图推开他。
“别动,”韩枞抓住他手腕,声音很低地复述,“不要怕。”
四周的窃窃私语愈发明显,苏骆的理智逐渐溃散,然后他在自己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苏骆本人非常非常讨厌但是难以改变的“娘/炮”举动——双手捶打韩枞,一边哭一边把他往外推。
“苏骆,”韩枞很大声地喊他名字,说,“我会生气。”
苏骆吓得怔住了,不敢再动。
静了静,韩枞说“没有生气”、“不会生你的气”,把苏骆后腰紧紧扣住,强势地要求苏骆贴近他。
这之后,韩枞抬眼扫视周围的人,面无表情地拨了个电话出去。
不多时,穿着一身制服的安保经理小跑了过来,冲韩枞敬了个军礼:“韩先生您好。”
韩枞点头“嗯”了一声,拿出手机给他看,然后指了指站在2米外的队伍最后面的两个年轻人,说,“他们涉嫌侵犯市民隐私,以及造谣诽谤。”
安保经理愣了下,随即点头表示明白,走到戴着黑色毛线帽和留着平头的年轻男孩面前,礼貌问好,表示希望,二位能够与他一同前往警局,严惩自己,及其同伴。
毛线帽立即跳脚,大骂“死基佬还不让人说了!”,安保经理清了清嗓,压低声音提醒,“那位基……呃,韩先生和我们老板是多年好友。我们老板黑白通吃哦。”
毛线帽立刻噤声,身体紧挨同伴。
安保经理温和地笑了笑,建议:“你们最好是去向那两位先生道个歉哦。”
两个年轻人看看对方,又看看不敢再出声的其他人,不情不愿地挪到韩枞和苏骆面前,鞠躬道歉。
韩枞提高音量“啊”了一声,孩子气地说:“听不见。你们刚刚说话的声音没这么小。”
苏骆的心情好了许多,但觉得有点尴尬,扯了扯韩枞衣袖。
—很多人在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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